第63章 我不知道
“轟隆”一聲, 窗外電閃雷鳴, 白色的閃電撕破了天空,照亮了屋內的一處。
陸雪時覺得自己被引誘了,江謠的一舉一動都引人矚目、令人遐想, 他無法判斷自己現在是否能做出正确的行為, 陸雪時的大腦一片空白,本能誘使他俯下身。
他心中無故生出了一絲懊惱,右手扣上了江謠修長的脖頸, 江謠在他手下非常溫順,一反常态,如同一頭令人垂憐的羊羔, 露出自己脆弱的致命點, 朝着成年的狼義無反顧的屈膝。
銀色的鏈條纏繞在陸雪時的手上,他低下頭,狠狠地咬住了江謠。
脆弱的紅色鑽石在相貼的嘴唇中翻滾,比舌葉更紅的寶石從江謠嘴裏被頂出,滑落在他白皙的脖頸。
陸雪時猛地把銀鏈纏繞在他的脖子上,似乎想勒死他。
一瞬間,他的腦子裏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他不愛我, 幹脆和我一起去死。
片刻, 他又舍不得, 顫抖着吻了一下江謠的眼皮。
“江謠,江謠,江謠……”陸雪時扯開他的衣領, 他知道過了這一晚,江謠會恨死他,或許會一輩子不見他,他反複念江謠的名字,“江謠,我要死了。”
你這樣,我要死了。
江謠的掙紮和反抗十分虛弱,陸雪時把他的雙手反折在背後。
他喘息兩聲,含在嘴裏的紅寶石被陸雪時的舌尖頂的到處亂滑,陸雪時深深地吻住了他,他曾偷偷吻過無數遍他的嘴唇,但沒有這一次那麽狠,那麽兇。
項鏈被陸雪時用手粗暴的扯出來,江謠難受的哼了一聲,紅色寶石從溫熱濕潤的口腔出來的時候,發出了色情的“啵”的一聲。
那上面還挂着江謠的唾液,陸雪時低聲一笑,舔着江謠的嘴唇:“江謠,你知道我想這一天想了多久嗎?”
江謠的身體就像最好的罂粟,充滿着致命的吸引,他就是西西裏的傳說,是讓他魂牽夢繞,只屬于陸雪時一個人的瑪蓮娜。
他那麽迷人,那麽風情萬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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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雪時隔着并不厚實的布料,迫切的開始從嘗點兒甜頭,一下一下的頂着江謠。
江謠的雙腿被男人刻意打開,他渾身軟綿綿的沒力氣,身體裏仿佛有一個正在等待爆發的火山,欲望和熱度從身體裏迫不及待的往外鑽。
而陸雪時的身體就是冰冷的,他所渴望的。
陸雪時在他臉上胡亂的親,吻了一會兒便吻到了江謠的唇,他含着江謠的唇,把他的舌頭勾出來,模拟性交的姿勢,在他的口腔裏進進出出。江謠背這暗示明顯的挑逗勾的找不着北,雙手纏在陸雪時的肩膀上,挺着腰用去磨蹭陸雪時。
陸雪時的頂弄和他深吻江謠的節奏是一樣的,火熱滾燙的性器有節奏的頂着他雙腿之間的隐秘的入口。
江謠上氣不接下氣,咳嗽不合時宜的發作起來,他偏着頭因為咳嗽喘不過氣,臉色通紅,陸雪時捂着他的嘴,濕潤的舌尖舔着他的手心。
陸雪時咬着牙忍着心中的躁動,手往下掰住江謠的下巴,迫使他擡起頭:“江謠,你看我,你看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江謠的視線模糊,到了晚上,在昏暗中看不清任何東西,只能看到陸雪時的影子,不止一個影子,而是無數個,仿佛充斥着整個房間。
“小辭,小辭……”江謠渴望着他。
陸雪時心想:我今天如果一錯再錯下去,他永遠不會理我。
到現在,他也不知道江謠怎麽想的。
到底是愛他,還是不愛他。
愛他,又是哪一種愛他。
江謠身體裏被一股無名的欲火燃燒殆盡,他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什麽,一會兒是陸雪時結婚的場景,一會兒是他和小辭相依為命的場景。
兩相交錯,他聽到了自己心裏的聲音。
他想和陸雪時在一起,不管是愛人也好,不管是兄弟也好,陸雪時是他的,他親手養大的,他的弟弟,他的一切都屬于他,憑什麽別人三言兩語就可以從他身邊把陸雪時奪走。
那是他的希望,他的寄托。
江謠從來沒有這麽糊塗過,也沒有這麽清醒過,他緊緊地摟着陸雪時,生出了最卑鄙的想法,想要把陸雪時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在這時,他察覺到自己身體很不對,但轉瞬即逝,他就把這個念頭忘了。
可是江謠卻還有一點理智提醒着自己,他現在和陸雪時所做的事情,已經遠遠超過了兄弟之間能做的事情。
但他卻有些興奮,也有些期待,借着酒勁,他腦子一片混亂,只剩下原始的欲望,表達着他想要親近陸雪時的本能。
銀色的項鏈勒着他的脖頸,陸雪時死死的掐着,然後松手,急色的把銀色鏈子纏在江謠的腳踝上。
江謠的雙腿緊緊的絞着他,就像他十四歲時做的那個夢一樣,他的大腿雪白柔軟,多餘的肉貼着他的腰,顫顫巍巍的示好。
陸雪時吻着他,咬着他的喉結,親吻他顫顫巍巍的乳珠,粉色的,被他又吸又揉的有些鼓漲,像少女剛剛發育的胸脯,在空氣中暴露出來,瞬間就立的很高,敏感脆弱,一如他的身體。
他從來沒有現在這麽清醒,江謠的身體就在他的身下,蛇一樣纏繞着他,軟的像牛奶,裹住了他四肢百骸。
陸雪時知道他如果現在不停下來,明天早上起來會面對什麽樣的結果,可現實不允許他停下。
哪怕明天死了,他現在也只想死在江謠身上。
陸雪時粗暴的扯着他的衣服,扣子猛地飛出去,落在地上。
西裝和白色的襯衫被剝的七零八落,扔了一地,不一會兒,江謠就不着寸縷,唯有腳上還纏着那條銀色的鏈子,紅色的鑽石随着他雙腿,有節奏的一晃一晃。
陸雪時伸手摸到他魂牽夢繞的雙腿間,江謠悶哼一聲,感覺私處被什麽東西戳了一下。
“痛……小辭,好痛……”
陸雪時眼尾發紅,不停地吻着江謠:“放松,放松……”
他想起江謠的童年,江謠自己雖然不知道,但陸雪時知道,在他們曾經生活的那個小鎮上,無數人觊觎過他的身體,無數人意淫過江謠在床上放蕩的表現。
但這一切,現在只屬于他。
陸雪時心裏無限膨脹,他第一次的動作堪稱急躁,毫無章法的拉開床頭櫃,從裏面摸出了一盒安全套,撕開後,把裏面的潤滑油擠出來,往江謠臀丘之前胡亂的抹了一遍。
他卻不願意自己戴上一個,他要完完全全的接觸江謠,就像男人對女人那樣,讓江謠懷上他的孩子,讓他像一個雌性一樣被精液灌大肚子。
有了潤滑劑,陸雪時艱難的往裏面擠進了一截指尖,他心如擂鼓,死死地盯着江謠的臉。
豔麗,張揚,漂亮性感,且脆弱。
陸雪時盯着他,着迷一般的湧另一只手撫摸着江謠的臉。
“江謠……你真的好美……”
所有人都渴求的,所有人都想占有的,現在屬于自己一個人了。
陸雪時增加了一根手指,随即迫不及待的又添加了一根,江謠瞪大眼睛,仰着頭張大嘴巴,似乎呼吸不過來。
“小辭……我、我好痛……”
“忍忍,很快的……忍忍……不痛……”陸雪時不斷的吻他,不斷的安撫他。
三根手指在江謠體內進出順暢,甚至發出了咕啾的水聲,床單被他體內的液體浸濕了一塊,沒落下的拉成了絲,把江謠和床單連接起來。
陸雪時堪堪脫下西裝褲的一角,碩大堅挺的性器就迫不及待的從內褲中跳出來,熱烘烘地砸在了江謠的腿縫中。
江謠覺得一個滾燙的東西抵住了自己的腿根,對方發狠的頂了幾下,借着液體的潤滑,在來回的頂弄中發出了淫糜的水聲。
他的雙腿被頂的來回晃動,銀色鏈子滑上滑下,在他的腳踝盡職盡責的挂着,紅色的鑽石垂落下來,江謠的雙腿漸漸合攏,死死絞着陸雪時勁瘦的腰。
豆腐,牛奶,軟的一塌糊塗,陸雪時鼻尖冒出了汗珠,忍無可忍的把性器對準了入口。
江謠沒有掙紮,他全身上下都被男人打開,像一個不谙世事的公主,被紡錘車刺破了手指,他即将被一個熟悉的男人刺破身體,花苞裏流出濃郁香甜的汁水。
仿佛一條缺水的魚被扔到了岸上,江謠睜大着茫然的雙眼,感受着陸雪時的性器一點一點塞進自己的體內。
“大……太大了……”江謠恐懼的掙紮起來。
陸雪時死死地按住他:“謠謠,忍忍,很快的。”
江謠十指在陸雪時背上留下抓痕,任性地推着他:“好痛,真的好痛……”
陸雪時忍得辛苦,等這一刻等了太多年,想的走火入魔,此刻什麽都聽不進去。江謠越掙紮,他內心的暴虐因子就越亢奮,深深地向前挺進,然後将自己完全埋進江謠的體內。
江謠覺得自己五髒六腑都被碩大的性器頂的移了位置,只要陸雪時稍微動一下,他就會粉身碎骨。
陸雪時爽的嘆息一聲,神志不清的思考,江謠合該是為男人而生的,放蕩的身體順利的接納了他。
占有江謠的這一刻,心靈上的滿足感大過身體上的滿足感,陸雪時陡然生出念頭:哪怕現在死在江謠身上,他也無所謂了。
江謠體內被撐的滿滿當當,他毫不掩飾地在陸雪時身下哭了起來。
酒精的作用和藥力的作用讓他的神經極度纖細敏感,陸雪時很快忍不住在他體內用力的抽送起來,江謠如同一葉在狂風暴雨中的孤舟,雙腿緊緊的絞着陸雪時,腳踝的銀鏈子發出細細的聲響,紅色的鑽石被燈光照耀的無比妖豔誘人,一如江謠泛着水光的肌膚。
到這一刻,他尚不怎麽清醒的腦子終于體會出了一絲不對,他對陸雪時的縱容已經超過了尋常兄弟,對他的渴望也超過了普通朋友,這一切都不能再用兄友弟恭來解釋。
換做是任何男人,今晚都不可能靠近他,也不可能對他肆意妄為。
“小辭、小辭……”
江謠的身體幾乎懸空,全靠陸雪時的力量才沒有掉下去。
他盤着他的身體,猶如花朵攀着樹木,盡力的榨幹對方的精力和養分,江謠的腰不受控制的扭動,配合着陸雪時的動作。
微微張開的嘴唇只能發出呻吟和喘息,胸前兩點挺立的乳珠無聲地邀請男人的品嘗。
陸雪時第一次只想狠狠地占有江謠,在他身上打上自己的标記,因此什麽前戲都沒做,什麽浪漫也沒有,就只有野獸一般的交配和沖刺。
江謠在他剩下發出綿長的哭吟,被頂弄地渾身泛着淡淡的粉色,不帶一絲緩氣,每一下都頂到了最深處,肉體交合的地方發出“啪啪”的拍打聲和水聲,像嵌入牆內的釘子,死死的頂住江謠的身體。
陸雪時在抽送了幾百下之後,将精液灌進了江謠的體內,甬道中的嫩肉迫不及待的吸收着男人的一切,意猶未盡的吃着他,咬着他,陸雪時射精後緩緩的在江謠體內抽送,延緩着快感,同時也俯下身,舔着他的嘴唇,迫使江謠張開嘴,和他纏綿的接吻。
第一次射精結束之後沒多久,陸雪時嘗到了甜頭,第二次花樣就多了起來。九淺一深,在江謠的體內慢慢作怪,并且時間比第一次更長,故意磨着江謠,在他耳邊誘哄。
“叫老公。”
江謠哼哼唧唧的趴在床上,每當床往下沉的時候,他的聲音就誘人一些。
“謠謠,叫聲老公……”
江謠被他頂的尖叫一聲,急促的擠出一句話來:“老公、老公……疼……”
陸雪時微微一愣,瞬間身體裏的熱血都沸騰了,于是抽送的更加用力。
他伸手按住江謠的小腹,似乎能感覺到自己性器的形狀,滿口胡話:“老公射給你,謠謠給我生個兒子好不好?”
江謠難耐的哼了幾聲,扭着腰貼着他,迷迷糊糊的去索吻。
陸雪時還在問他:“你說生下來應該叫你什麽,嗯?你說該叫你什麽?”
江謠被斷斷續續的頂弄,漸漸地到了床鋪邊緣,他死死抓着雪白的被單:“換個、換個姿勢,難受……”
陸雪時一把抱起他:“那你在上面弄。”
天旋地轉,江謠被迫坐在他身上。
陸雪時雙眼發紅的盯着江謠,雙手用力的搓揉這江謠細細的腰,留下紅色的手印。
江謠緩緩地挪動自己的身體,在陸雪時身上如同揉面團一般,擺動起身體,吞吃他的性器,覺得刺激地受不了了,又停下來歇歇,喘口氣。
磨豆腐似的,又慢又不夠勁兒,但勝在可以欣賞江謠這張禍國殃民的臉,陸雪時享受着江謠的服務,坐起身來和他接了個黏糊糊的吻。
後半夜,兩人幾乎沒下過床,什麽姿勢都試過,什麽話都敢往外說。
江謠被操的意識陷入了半昏迷,嘴角黏着乳白色的精液,也不知道是他的還是陸雪時的,總之從上面到下面,沒有那一處是幹淨的。
黏糊糊的液體沾了一身,最後昏過去之前,陸雪時還賴在他身體裏不肯拔出去。
雨夜,又是一道驚雷落下。
撩人的夜色中,潘多拉的神秘盒子被男人用極其粗暴的方式打開,就像撬開蚌殼一般,摸到了柔軟的蚌肉,獲得了舉世無雙的明珠。
欲望,沉淪與背德,在城市毫不起眼的一角,暧昧的落下帷幕。
驚雷落下,花壇中,一只蝴蝶被折斷了翅膀。
它似乎不知道危險來臨,暴雨打在它身上,血跡混入雨水中,它的背後藏着一瞬不瞬盯着它的捕食者。
藕斷絲連的翅膀試圖撲閃,卻在下一瞬間被巨大的破壞力徹底撕碎,薄薄的一片,散落在雨夜中,被沉重的雨水壓在地上。
它茫然無措的顫抖,纖細的身體覆蓋上巨大的黑影。
滴答,是葉子上的水滴砸在殘翅上的聲音。
滴答,是江謠手機傳來的微弱短信提示。
他睜開眼從床上坐起來,雪白的棉絮下藏着更加白皙的身體,微微一動,江謠便察覺到了腳上的異樣。
銀色的鏈子勒出了驚心動魄的紅色,有市無價的紅色鑽石就纏繞在他的腳踝上。
“嘎吱”一聲,江謠擡頭望去,陸雪時打開了卧室的門。
他已經換好了衣服,并且手裏還拿着一套,應該是給江謠準備的。
兩人就這麽沉默的望着,陸雪時的目光從他的脖子滑到腰,斑駁的痕跡消失在連綿起伏的曲線中,藏入深深地陰影裏。
江謠看着他。
陸雪時看到他面無表情的臉上滾過一滴眼淚,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好走到江謠身邊。
那一瞬間,江謠的手高高揚起,陸雪時下意識閉上眼,巴掌卻沒落到他臉上——江謠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陸雪時措手不及的慌了:“江謠,昨天晚上……”
他心疼地拽住江謠的手,一只手摸到了江謠泛紅的臉頰:“對不起。”
江謠開口說話,嗓子又幹又啞,“出去。”
陸雪時沒動。
江謠:“讓我一個人呆着。”
他還是沒動,江謠卻爆發了:“我讓你出去!讓你滾!你沒聽見嗎!”
陸雪時不放心江謠,哪怕江謠早上起來揍他一頓也好,偏偏江謠沒打他,反而給了自己一巴掌。
江謠閉上眼不再看他,陸雪時走出房間,并沒有走遠,而是站在門口聽着裏面的動靜。
他的手機無聲震動了幾下,許世卿發來消息問他在哪兒,檢測報告已經出來了,是否需要現在送到酒店。
陸雪時沒管,冷不丁,房門也被拍響,“砰砰砰”的擾人心煩。
燕歸康的聲音在門口響起:“開門!給我開門!”
門忽然被打開:不是大門,而是卧室門。
江謠已經穿戴整潔,除了嘴唇被蹂.躏的十分紅腫,以及半邊臉還微微發紅之外,其餘沒什麽異常,只是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蒼白脆弱,仿佛靈魂都被抽幹了,只剩下一具軀殼。
“誰?”他擠出一個字。
陸雪時:“燕歸康。”
江謠看了他一眼,陸雪時:“昨天你喝醉了,我從他那裏把你帶出來的。”
江謠的喉嚨動了動,敲門聲愈發響。
緊接着,聲音忽然停下。
片刻後,“滴”的一聲,燕歸康在酒店服務員的幫助下打開了大門,站在門口的還有他的妹妹燕翹。
看到江謠,燕歸康欣喜道:“你沒事吧。”
同時,作為一個男人,他發現江謠身上有什麽不一樣。如果說昨天還是一朵柔弱不堪的菟絲花,那麽今天算是開放的正旺盛,周身都散發着奇異的吸引。
一個人身上出現類似的吸引,只能說明他在無意識的渴求着誰,或者向誰示好。
從生物學的角度上來看,只能是占有過,享用過他的男人,他在渴望他,讨好他,向他垂下自己高傲的天鵝脖頸。
燕歸康看到他脖子上毫不遮掩的紅痕,神情僵住。
作為風月場上的老手,不可能看不出這是什麽。
就連燕翹也愣住了,昨夜,她也住在這個酒店,卻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夫也曾在酒店中。
直到燕歸康酒醒後找人,這才着急忙慌的找到了陸雪時的頭上。
江謠眼下烏青,從卧室出來,俨然是一夜沒有離開。
兩個男人在一間屋子過一夜并不能引起什麽遐想,唯一能引起遐想的只有江謠身上的痕跡。
燕翹心思敏感,遲疑地看着陸雪時:“雪時……你和他認識?”
兄妹二人都不知道陸雪時和江謠的過去。
燕翹心跳如雷,盯着江謠脖子上的紅痕,忽然毫無預兆的尖叫起來,她雙手抓着頭發,随手把自己的香奈兒限量款手提包狠狠地砸向江謠。
江謠不躲不閃,額頭上瞬間被砸出了一塊血跡。
事發突然,讓房間裏的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陸雪時震怒地抓住往前撲的燕翹:“你想幹什麽?”
“你放開我!”燕翹像是預感到什麽,發瘋似的朝着江謠大喊大叫:“賤人!不要臉!”
江謠的臉色本就慘白如紙,現下身體也搖搖欲墜。
他心想:我怎麽不去死了好呢。
弟弟的未婚妻就在酒店隔壁,他卻在房間裏和所謂的“弟弟”滾了一晚上的床單。
江謠怪不了別人,他想來想去,還是怪自己。
他有什麽資格怪陸雪時,昨晚上主動地是他自己,誠然如同燕翹現在罵他的詞:婊.子。
确實,他媽也是婊.子,這麽說來,他也許有點兒做婊.子的天賦。
許世卿匆忙趕到,現場已經一片狼藉。
燕翹又哭又鬧,此刻正趴在燕歸康的懷中惡狠狠地盯着江謠,屋裏只剩下女人的啜泣聲。
許世卿心裏“哎喲”一聲,暗道不好,進門就打笑臉:“怎麽了這是?”
燕歸康:“許特助。”
許世卿找了兩個心腹:“燕小姐現在情緒不穩定,我已經在隔壁房間安排好了熱牛奶,請先過去休息片刻。”
燕歸康:“這……”
許世卿有一張很占便宜的臉,笑起來溫溫柔柔地:“請您放心,他們是陸總的助理。”
燕翹被請出去之後,嘈雜的房間安靜了許多。
陸雪時僵硬的轉過頭去看江謠,江謠坐在椅子上,從剛才到現在,一動都沒動。
許世卿眼見這個場景,不好多說話,只能把時間留給他們兩個,然後把燕歸康請出去。
燕歸康也不是吃素的,昨晚上就察覺出陸雪時和江謠渾身不對勁了,燕翹剛才鬧成那樣也沒見兩人其中一個跳出來反對,可見是默認了他們的關系。
燕歸康忽然撞開桌子,一拳砸在陸雪時臉上。
許世卿眼疾手快的攔下,将燕歸康反手按在桌上,他動作利索,看起來并不像表面上那麽溫柔。
“燕公子,好好地動什麽手?”
燕歸康怒道:“我動手?你怎麽不問問陸雪時這個畜生昨晚上做了什麽?!”他瞪着陸雪時:“你在外面玩兒女人我管不着,但是昨天阿翹也在這裏,你有沒有把她放在眼裏?你有沒有把我們燕家的臉面放在眼裏!”
陸雪時冷冷地看着他。
燕歸康:“江謠是我朋友,你……”
許世卿終于找到借口插話了:“燕公子,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這樣。”
燕歸康:“你也是幫手?”
許世卿無奈道:“我放開您,您好好聽我說話行嗎?”
燕歸康被壓得不舒服,點了點頭。
許世卿看向江謠:“江先生,還是由您來說比較合适。”
燕歸康看向江謠。
過了很久,江謠才開口:“沒什麽好說的,就是你看到的這樣。”
燕歸康震在原地:“為什麽?”
他百思不得其解。
江謠在混亂中,很顯然和他妹妹一樣是受害者,他現在是什麽說法?
難道是要燕歸康認為,他是故意來勾引陸雪時的嗎?
圖什麽,千裏迢迢跑來破壞人家感情。
許世卿打了個手勢,把燕歸康叫過來。
燕歸康震驚的不知所以然,傻乎乎的過去。
許世卿壓低聲音說:“燕公子,此事不好往外傳。”
燕歸康看着許世卿,許世卿:“說起來,還是您妹妹破壞了人家的感情。”
“什麽?!”他瞪大眼睛。
許世卿做了個請的動作:“您跟我出來。”
燕歸康神色複雜地看了眼許世卿,從房間裏出來,二人到走廊上。
“到底是怎麽回事?”燕歸康追問。
許世卿:“您知道陸總的性取向吧。”
燕歸康臉色一下就垮了下來。
是的,不但他知道,燕家的都知道,但因為某種商業上巨大的利益,哪怕是知道這件事情,他們還是義無反顧的執意要把燕翹嫁給陸雪時。
除了燕翹自己,燕家都心知肚明。
而陸雪時就更不用說,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娶燕翹,訂婚典禮是個幌子,一個名正言順把陸衍之從暗地裏糾到他面前的幌子。
只可惜燕家還是存了點兒僥幸,希望燕翹能夠真正的嫁到陸家,昨夜燕翹的酒被動了手腳,給陸雪時打電話的是燕歸康,只是他沒想到陸雪時沒帶走燕翹,反而把江謠給帶走了。
江謠喝酒的時候他沒有阻止,因為他也有私心。
此刻,在許世卿目光的注視下,燕歸康後背出了一身汗。
許世卿笑道:“那您一定也聽說過圈裏的傳聞,對嗎?”
燕歸康:“你是說陸雪時那個沒影兒的白月光?初戀?許特助,不是我說,像什麽話,靠譜嗎,又不是總裁小說。”
許世卿心想:燕家這小子涉獵還挺廣,還看總裁小說呢。
“确有其事,不過也說不上是初戀還是白月光,總之,陸總很早之前就已經認識江先生了。之前與你們說好了也只是商業合作,您現在鬧這一出,回去怎麽跟燕家交代?”
燕歸康:“你說江謠?!他——”
許世卿:“燕公子,事有輕重緩急,您先安撫燕小姐。至于其他的事情,我想陸總應該不會追究,我們按部就班的合作,希望不要再多生是非。至于江先生……”
他頓了頓:“您最好還是遠離他,他是陸總的人。”
屋裏,江謠閉上眼睛。
陸雪時端了一碗熱粥,從廚房出來。
“喝點兒。”陸雪時放下勺子。
江謠聞到了白粥的香氣,只是他不願意睜開眼面對一切,于是保持沉默。
陸雪時輕輕地碰了一下他的肩膀,江謠如臨大敵,像一只受驚的小鹿,往後退了半步。
陸雪時的手就這麽捉空了。
片刻後,江謠鎮定下來:“對不起。吃吧,你的呢?”
“就一碗粥。”
江謠什麽都沒說,站起身從廚房裏拿出一個碗,給陸雪時分了一半:“吃。天大的事情都沒有餓肚子大。”
陸雪時舀了一碗粥放嘴裏,苦的。
江謠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又或者他已經很快的調整好狀态,慢吞吞的喝完粥之後,看着陸雪時:“你想說什麽。”
陸雪時:“是我的錯……”
江謠搖頭:“不是你的錯。怪我,一直以來是我錯了。我想過你說的話,是我和你走的太近,給了你錯覺和機會,是我舍不得放你走,我們才走到今天這一步。”
陸雪時如臨大敵:“你想幹什麽?”
江謠把紅色的寶石從口袋裏拿出來,想到它經歷過什麽,現在也不好意思送給陸雪時了。
“原本是作為你的訂婚禮物的,我會重選。”他閉上眼:“小辭,是我錯了,我們以後……少見面吧。”
“為什麽?”陸雪時眼中有紅色的血絲出現:“為什麽少見面?你為什麽不想其他的!”
江謠:“我想什麽?”
陸雪時把他禁锢在自己的懷中:“江謠,為什麽我們不能在一起,我跟你沒有血緣關系,我愛你,為什麽不能追你,不能在一起,你給我一個理由讓我死心塌地。”
江謠揉了揉眉心:“小辭,你能讓我一個人安靜一會兒嗎。”
陸雪時忍住沒開口,頓了頓,他說:“江謠,別說任何傷我心的話,我不想傷害你,我不想在年輕的時候,用最惡毒的話傷害最愛的人。我不想騙你,我和燕翹的訂婚是假的,是我故意氣你的,我錯了,但是你想和我在一起,只是你點頭的事情。江謠,我的心都在昨晚上掏出來給你看了,你為什麽不相信我愛你,你到底在顧慮什麽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他的聲音帶上了哭腔:“我對你,沒有任何秘密,沒有任何誤會,我坦誠對你,我希望你……希望你看清楚你的心,也看清楚我的心。”
江謠腦袋一片混亂,苦悶道:“我不知道……
陸雪時像是抓到他話裏的重點,重複了一遍:“什麽叫不知道。”
江謠看起來很迷茫,抱着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陸雪時猛地抓到他的手:“不知道什麽?你告訴我!”
江謠看着他,忽然,兩行眼淚滾了下來:“我……我不知道……”
他說謊,他不是不知道,他是不敢面對自己。
他不想和陸雪時分開,他也不想陸雪時和別人有比他更親密的關系。
但是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喜歡陸雪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