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家小姐真好看(5)

十一月初八,宜嫁娶。

這日是舒家上下的大日子,他們家的大小姐将人婦,不過與他人不同的是,她家大小姐不上花轎,她只需在府門外等着花轎回府迎接人即可。

天剛亮,舒府靠近廚房的那個角門就熱鬧得厲害,有往日來送蔬菜水果的農戶,自然也就有了山間獵戶,他們送來了各式各樣的野味兒,說是特異打來給舒家大小姐成婚用的。

“諸位的祝福,我代我家老爺夫人小姐姑爺們收下了。”管事對着諸人拱手,“請諸位排好隊,将手頭的賀禮交與下人,随後到我這兒領紅包。”

管事的這番話自然是得到了農戶獵戶們的熱情回應,随後一個個的十分規矩的拿着自己帶來的薄禮排好隊。

舒家大小姐大婚是打算擺三日的流水宴的,流水宴擺在自家城內悅賓酒樓裏,今日收來的這些賀禮多數是要送到悅賓酒樓的,畢竟府裏貴賓用的食材今日天還未亮就已經配得差不多了。

等将角門這些蹭喜氣的人打發走已是半個時辰後的事兒,此時舒雨寒也不過剛剛醒來,意識朦胧不清。

“小姐,先起床洗漱用飯吧。”晴兒與阚清大清早就開始忙裏忙外的,要不是媒婆上門來,她們兩個都打算讓舒雨寒多睡一會兒,畢竟昨晚睡得遲,直至天亮前一個時辰才睡下。

“唔……”舒雨寒此刻就感覺頭疼,心想是不是昨晚睡得晚的緣故。

“小姐可是覺得頭疼了?”阚清過去為舒雨寒揉着太陽穴,“可覺得好些了?”

“好了許多……”

“小姐今後還是早些休息的好。”

“好……都聽你的。”

這話說的人無意,聽的人有心。

晴兒是覺得自家大小姐對阚清實在是寵得過分。

當事人自己也覺得有點不對勁,這話怎麽看都覺得寵溺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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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大有一副我什麽都不管了,你管着的架勢。

正當屋裏安靜的時候,那個媒婆又敲門了,她來問新娘子起了沒有。

“起了。”阚清也是趁着這時候逃離現場,跑路之前還将媒婆留在屋裏,讓她與舒雨寒說說大婚時的規矩。

規矩這些舒雨寒這兩日聽得夠多了,今日她本想安安靜靜地完成這門婚事,可不想自己身邊的丫鬟轉頭就把自己給賣了,真是令她哭笑不得。

“舒大小姐臉色不大好,等會兒上胭脂時多抹一些。”媒婆也是個自來熟又臉皮厚得,她被迎入屋後便十分自然的進了裏間,往舒雨寒跟前一湊說了這話。

“這眼睛也有些紅腫,舒大小姐上完妝後可不能哭了,到時妝可就要花了。你等會上妝時這眼影稍微濃些……”

晴兒是真想将這媒婆打發出去。

這些事情難不成她不知曉嗎?非要往裏頭蹭一句說一句的。再說了!她家小姐壓根就沒有哭。

晴兒還是沉得住氣的,想着媒婆這種人還是輕易不要得罪的好,免得将來拉扯起來,被說閑話的還是她們。

“妝容一事您大可放心,不會出差池的。”

舒雨寒這邊确實沒出什麽太大的問題,一切井然有序的進行;出大問題的反而是新郎那邊,新郎官死活不願意上花轎,覺得不符他男子氣概。

随同來接親的舒家大總管看見了心中忍不住腹貶,當初他家老爺不過問了一句打算何時成婚,這人倒好,說他與大小姐有婚約在身,他不敢違背先祖意願。

老爺也是看中這位姑爺才學,又覺得兩家知根知底的,覺得大小姐嫁過去也并無不可。可轉眼間就想到了這位姑爺日子艱苦,若不是有他們舒家在背後接濟,怕早就死在十年前的那次旱災當中了。

這入贅當贅婿怎麽也是他自個兒同意的,現在又如此做派,怕是心中對舒家已有不滿,覺得他們舒家故意刁難。

“去牽馬來。”大管家思慮再三,想着今日是大喜日子不能誤了吉時,再者新姑爺這麽鬧騰,還不是為了自己顏面着想,想着這位姑爺過兩日就要啓程前往京城參加春闱,到時進士及第要因此鬧了笑話就不好了。

很快,馬到了。

是一匹白色駿馬,名為閃電。

鄭直剛上馬就聽到大管家來說:“這馬是小姐的愛駒,姑爺可得手下留情。”

鄭直聽懂了大管家的言下之意,當即便點頭稱是。

只是意外還是發生了。

馬受驚了。

事情起由還是有人将爆竹扔到了馬蹄子上,閃電受驚後便前蹄高擡将騎在馬背上的鄭直甩了下去。

鄭直也因此左腿骨折。

去舒家前鄭直改道去了附近的醫館接骨,打了夾板。

“姑爺請上轎。”

鄭直心中在怎麽不願意,此刻也只能一瘸一拐的進去。

畢竟他無法再去騎馬了。

他也不敢騎已經受驚的馬。

過了半刻,迎親隊伍在舒府門前停下。

舒雨寒一襲嫁衣站在門口,按照媒婆的話走到花轎邊上,随後伸腳踢了轎門。

坐在轎子裏頭的鄭直回敬了一腳,踢的比舒雨寒還要重些。

這代價便是讓他腳有些疼。

現在好了,雙腳都對稱了。

“請新郎下轎。”

鄭直忍着痛意從轎子裏出來,接過媒婆遞來的大紅喜球,随着舒雨寒一步一步的進了舒家大門。

“你怎麽了?”

鄭直一副難以言喻的表情。

“路上出了什麽事?”

鄭直最終還是告訴舒雨寒了,同時還隐晦的嫌棄了閃電那匹馬兒。

舒雨寒聽出意思後心有不悅,但又想到今日是大婚之喜,着實不适合說這些,便将此事沉默處理。

前廳如今賓客如雲,一個個樂呵呵地與舒父舒母道上兩聲恭喜,随後作為見證人見證這樁美滿姻緣禮成。

拜完堂後,這對新婚夫婦并沒有一人進了房間休息,反而都留了下來四處敬酒,順便也眼熟了些往日不常見的長輩親友。

等全桌敬下來,鄭直就有些不行了,舒雨寒見此便找了由頭一起退下。

新房是重新修整出來的小院,裏頭的布置與舒雨寒原先的閨房相差不多,唯一變化便是這床打大了些。

鄭直已經躺在床上睡着了。

阚清對此十分嫌棄,畢竟一身的酒味濃稠,聞着就堵得慌。

最終阚清找了小厮給鄭直寬衣解帶,又讓小厮給他擦拭身體,等弄好後阚清給了小厮一塊碎銀作為答謝。

小厮高興的走了,走前還說了幾句喜慶話。

舒雨寒沐浴進屋後自是聞到那股若有若無的酒味,雖說經過通風散去了不少,但屋裏還有鄭直的存在,這味道也不會散到哪裏去。

舒雨寒有些為難。

她是有潔癖的,她不喜歡別人碰自己的東西。

如今這個別人霸了自己的床榻不說,還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難聞的酒味……

“小姐,不如先去偏房休息?”

阚清的提議得到了舒雨寒的認可,舒雨寒走前讓人盯着鄭直,還道鄭直要是醒了就讓他去沐浴,去去身上的酒味。

這日鄭直可以說是睡得極沉,日山三竿了還未醒來。

“姑爺醒了嗎?”阚清跟着舒雨寒去前廳拜見父母,看着舒父舒母教導舒雨寒婚後相處之道,等說完後便給了舒雨寒兩封紅包。

舒雨寒收了紅包後在前廳待了片刻,陪着父母用過早飯後這才回來。

“還未……”在門外守着的小厮也是無奈,想着大小姐都起了這麽久,姑爺居然還一直睡着,真不知該說些什麽是好。

“進去叫醒姑爺,然後去沐浴,吃早飯。”

“好的。”小厮果斷進屋去完成阚清交與他的任務。

“清兒,你出去一趟,看看別院收拾的如何。”

“好,我現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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