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家小姐真好看(4)

許是心理作祟的緣故,鄭直這一路上都有些疑神疑鬼的,他總覺得那些與他擦身而過的路人對他指指點點,言語厭惡。

從未受過這般委屈的鄭直在街口大喊一聲拔腿就跑。他這一喊可是将旁邊的路人吓了一跳。

“這人是不是有什麽毛病?”一旁擺攤子的老者此刻正拍着自己胸脯,一副受了驚吓模樣。

“不曉得,看着就覺得不像是個好人。”緊靠着老者的攤子主人道。

“這人不知怎麽,看着有些眼熟。”

“你是看人覺得好看吧……不過你這麽一說,确實是有些眼熟,可這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是誰。”賣包子的大叔調侃了兩句,随後陷入沉思,當然這沉思并未持續太久,轉頭生意上門,他那還有什麽心思去擔心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眼不眼熟的問題。

鄭直只是個文弱書生,一路快跑回家時氣喘籲籲的連話都說不上。

“後面又沒人追你,你那麽着急回來做什麽!”鄭母伸手過去輕拍着鄭直後背給他順氣,等鄭直沒那麽喘了才問道:“你這兩日是去了何處?”

“娘,我這兩日一直都在醫館裏躺着。”

“醫館!?”鄭母心疙瘩一下,連忙将鄭直上下左右好好打量一番,除去臉上的淤青以外,別的真沒看出什麽。“你怎麽去醫館躺兩日了?還有你臉上……”

“娘,沒什麽事情的,這是摔的。”鄭直可說不出自己是被人打了一頓的。

“摔的?”鄭母左右看着都覺得不對,不過她也明白鄭直說謊的意思,當即便道:“你先回屋看書吧,為娘去準備吃食,好了叫你。”

“好~謝謝娘。”

鄭直回屋前先去井邊打了盆水進屋,随後用巾帕擦拭身體,擦完後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将盆裏的水擡到外面倒掉。

“直兒,來,先把雞蛋往臉上淤青的地方覆一下。”鄭母拿着兩枚剛出鍋的水煮蛋過來,“你先覆着,娘去把剩下的菜給炒了。”

“好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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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直用水煮蛋覆着臉回了屋裏,他坐在桌前,翻開《大學》,目不轉睛。

鄭母來喊鄭直吃飯時他依舊還是這個動作,只不過他并不是在看書,而是走神了。

他在想到底是哪個家夥看他不順眼針對他。

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給他套麻袋揍他出氣,他可不信那些地痞無賴會這般無聊。

可惜如今他沒有什麽人脈調查,暫且只能先忍了。

“在想什麽呢這麽入神。”鄭母夾了塊魚肉給鄭直,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心想這孩子還是太年輕了,受不住誘惑。

“娘……我只是在想夫子出的題目,一時走神罷了。”

“真的?”

“自然是真的。”鄭直還當他娘是聽到外面什麽傳言了,當即開口将書院夫子布置的課業說了一說。

“娘,孩兒如今只望能夠魚躍龍門,成為天子門生,屆時娘便可輕松的過日子,好好享福了。”

“娘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可讀書也是需要有強健的體魄才可以。”鄭母給鄭直夾了塊雞肉,語重心長道:“娘知道你想重現鄭家風光,只是當年之事确實是你父親做錯了,你上位後也不要借此機會為難當年審理此案的官員們。

還有就是……等你與雨寒大婚了,你也不要欺負她,辜負她,要好好愛她,護她……”

鄭直有些聽不下去了。

他連忙道:“娘,我與表妹成婚之後我自然會好好待她,您瞎想什麽呢?”

鄭母瞪了他一眼,“娘知道你是個性子要強的,你雖沒有說出口,但心裏覺得身為男子就應頂着門戶沒有入贅當贅婿的道理,奈何家中貧困這才免強答應。

俗話常言負心多為讀書郎,舒家待我們從未有過失禮,你将來若是為了外人欺負雨寒……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

鄭直聽着這話臉色一白,他連忙從板凳上起身跪下磕頭,喊道:“娘!我不會做出對不起表妹的事情!您不能說這樣的話,更不能這樣對我!”

“直兒,娘今日與你說這些就是讓你記得,不要忘了舒家曾經幫過我們娘倆。”鄭母扶了鄭直起來,“今日為娘的話你要記在心裏,不能忘記。”

“孩兒記下了……”

“來,繼續吃飯。”

與此同時,舒雨寒正拿着針線繡着月餘後大婚的婚衣。

“小姐,天都黑了,晚上繡衣服容易傷眼睛。”阚清說着便想将舒雨寒手裏的針線拿走。

舒雨寒往旁一躲,沒讓阚清将針線拿走。

“今日母親與我說婚期臨近,嫁衣不能怠慢,你且去加幾盞燈來便是。”舒雨寒想着自己已經耽擱幾日了,在這樣早些歇息下去,這件葷衣怕是要完不成了。

“新郎的婚服倒是能讓十幾個繡女趕工,怎麽到了小姐這兒就只有小姐一人了?這不公平。”

“這哪有什麽公不公平的,能為自己繡上嫁衣可是十分有成就的事情。”舒雨寒又道:“等你将來出嫁時就知道了。

阚清抿嘴。

她又沒有喜歡的人,要嫁給誰哦?

而且她的首要任務不是談戀愛!

晴兒回來時帶了幾支蠟燭,點上後,屋內的光線比起之前更明亮不少。

“晴兒。”舒雨寒這日已經繡了個鳳頭出來,她選的圖案名為龍鳳呈祥,要她一人怕是得繡上數月才能完成。

“小姐。”

“你與我一起繡。”

晴兒遲疑了會兒,最終取了針線幫忙。

阚清也想幫忙,但遭到了舒雨寒的拒絕,按照舒雨寒的話說:她擔心繡完還得返工。

阚清滿滿的失落,只好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她們二人。

“晴兒的手真巧,也不知道将來誰會有這麽好的福氣,娶了晴兒當妻。”

晴兒比舒雨寒年長兩歲,按理她家人會有這個心思,将她許配出去。可舒家是地方大戶,舒雨寒要沒開口,他們即便是生生父母也不好将人從舒家家裏拽出來,畢竟面子上不好看不說,連帶着他們家的租金指不定也會上漲些許。

“小姐,晴兒不嫁人。”

舒雨寒笑問,“那清兒呢?”

“清兒還小,壓根沒想過嫁人的事情。”阚清本想說自己才不嫁人的話,可話到了嘴邊就拐了彎。

“還小?”舒雨寒嘴角帶笑,“來年都要及笈了,到那時可就能找個婆家了。”

阚清最煩的就是這一套了,說來說去,就那麽幾句話,聽着就嫌吵。“小姐還是先把嫁衣繡了吧,我跟晴兒的終身大事還遠的很呢。”

很快阚清就被打發回去睡覺了,不過走前阚清調侃了舒雨寒一把,離開舒雨寒的屋子後就吩咐了一個小丫鬟準備熱毛巾送來,讓舒雨寒繡完針線後敷一下眼睛,讓眼睛放松些。

“真不知道清兒這些是從哪裏學的。”舒雨寒已經将手頭的嫁衣放下,脫了衣裳躺在床榻上。

晴兒将巾帕擰幹敷在舒雨寒眼上,笑着說:“小姐您又不是不知道,清兒向來喜歡看些雜記,這估計又是是從哪本書上看到的吧。”

“雜記看多了終究不是什麽好事兒,改日還是讓她看些正經的書籍才是。”舒雨寒想了想報了幾本書名,讓晴兒去書房取來給清兒送去。

“小姐感覺可好點了?”晴兒應下後問。

“眼睛熱呼呼的,感覺好了許多。”

“感覺好那就在敷會兒。”

“嗯。”

半刻鐘後,晴兒取下漸漸變涼的巾帕時舒雨寒已經睡着了。

晴兒端着水盆出去,熄了外屋的燭火,關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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