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救夫君
……
此時季辭寒正在院子裏整理那些茄子。
他把茄子拿出來通風透氣, 又給它們撒點水。
雪梅娘告訴他,這樣可以讓茄子看起來水嫩些。
茍乖憋了一肚子火,一溜煙就跑到了雪梅家。
他一腳就踹開雪梅家的院門, 看見阿月在院中,爆喝一聲:“茍阿月, 都怪你多事!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季辭寒站直身體,他看着如瘋狗一般的茍乖,面色絲毫不慌。
他輕笑一聲,似有不屑:“就憑你?”
見阿月氣定神閑, 茍乖更是惱羞成怒:“你嘴硬是吧?我看你嘴硬還是我的刀硬!”
茍乖說罷,就沖向季辭寒。
季辭寒也立即做好準備。兩日前, 方暗已經悄悄将解藥送了過來。
不過這藥要連服九日才能徹底恢複。
他已經服藥兩日, 力氣恢複了幾分,對付一個茍乖錯錯有餘!
眼看茍乖要撲過來,季辭寒擡起腳, 正要一腳踹飛茍乖!
就在此時,雪梅像是一陣風一樣沖了進來!
她沒有一分猶疑,快速跑到茍乖身後, 用力抱住茍乖背後,讓茍乖無法上前砍人!
Advertisement
可茍乖畢竟是個成年漢子,力氣比雪梅大, 他察覺不對勁,一個扭身, 就帶着雪梅一起滾到了地上!
茍乖已經失去了理智,他擡手就要砍人, 雪梅驚慌之下, 只得伸出手臂去抵擋!
當刀鋒碰觸到雪梅手臂的一瞬間, 茍乖的手被人狠狠握住!
季辭寒一手抓住茍乖的手,一手從茍乖手裏取下菜刀。
他看到,雪梅手臂的衣裳被割破,血漬染紅了衣裳。
他還是慢了一步。
季辭寒霎時心中震怒,他拉起茍乖,狠狠往他臉上揍了一拳頭。
那拳頭似乎裹挾着千鈞之力,茍乖慘叫一聲,随即撲倒在地,他吐了口血,一顆牙混在血跡之中。
茍二憨與春兒娘等人匆匆跑進來!
原來,方才春兒娘看到茍乖跑進了雪梅家,春兒娘感覺不對勁,正要去找人幫忙,結果撞到了從城裏回家的雪梅父女。
春兒娘便趕緊把事情告訴雪梅父女,雪梅聞言後,一路快跑回家。
這才撞見茍乖砍人。
“雪梅,你怎麽樣?”季辭寒扔下刀,去扶起雪梅,看到她手臂上的血,季辭寒恨不得立即殺了茍乖。
雪梅搖頭,她忍着痛看向茍二憨:“爹,你快去請村長,茍乖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
“我去,二憨,你趕緊給雪梅敷藥,我去請村長!”
春兒娘急忙說。
“好。”
“爹,我去給雪梅處理傷口。”
茍二憨點頭:“行,我去拿藥。”
農人幹活,平時免不了受傷出血,所以家裏有止血藥。
季辭寒點頭,他扶着雪梅回到屋子,等她坐下後,先卷起衣裳查看她的傷口。
傷口不深,卻流了不少血。
季辭寒打水給雪梅清洗傷口,雪梅痛得龇牙咧嘴。
“痛!阿月,你輕點。”
季辭寒皺着眉,臉色繃緊,“你還知道痛?知道痛你不知天高地厚沖過來?茍乖手上有刀你不知道?”
他語氣有些急,藏着一絲擔憂。
當時情況,若是他再慢一點,雪梅這只手就可能保不住了!
雪梅皺眉:“我不去阻止,你就被砍得腦袋開花了!我可是為了救你!”她一片好心,阿月居然怪她。雪梅有點氣。
“我不用你救。”他身體已經快恢複了,當時完全可以對付茍乖。
“你不用我救?就你?”雪梅呵呵笑起來:“行啦,阿月,你是我帶回家的,是我未來的夫君,我就算不要命也會保護你的。這也是我應該做的。”
季辭寒僵住。
他知道,雪梅沒有說謊,她的的确确是不要命的去救他。
如此恩情,讓他心裏頭沉甸甸的。
如此掏心掏肺為他的人,這世上又有幾人?
“雪梅,你……”季辭寒一時不曉得說什麽了。
這時茍二憨把藥拿來了,他見雪梅傷口不深,松了口氣,“阿月,快把止血藥敷上。”
季辭寒接過止血藥,小心翼翼将藥粉敷在雪梅傷口。
雪梅又痛得龇牙咧嘴,不過季辭寒牢牢抓住她的胳膊,不許她動彈。
“雪梅,以後無論如何,也不許這樣了,我有辦法自救。”季辭寒低着頭,忽然開口。
他話中的關心和愧疚,雪梅聽出來了。
雪梅忍着痛,擠出一個笑:“阿月,是因為你查到了茍乖偷茄子,才會被茍乖記恨,這本就是我們一家的事情,我怎麽能不管你?”
“下不為例。”季辭寒堅持。
雪梅點頭:“行行行,都聽你的!以後你說了算了,行吧?”
男人嘛,就得哄。雪梅懂。
季辭寒這才滿意。
…
很快,村長茍德福,茍平安夫妻還有村裏的三個老人,以及茍大憨,茍順都來了。雪梅娘聽到消息,也從地裏匆匆回了家。
得知茍乖做的事,茍大憨也傻眼了。
“二憨,對不住,我真想不到老二會這樣……”
“你閉嘴吧,茍大憨,你看你一家做的事。偷了人家茄子,還要砍人,你們真是一點理都不講了!”茍德福道。
“就是,都是一家人,居然拿刀砍人,這,這簡直無法無天了,你這叫大家夥兒以後怎麽安心過日子?”春兒娘也跟着開口。
“我,我一定好好教訓茍乖,以後絕對不會這樣了!”茍大憨急忙道。
“還以後?今日的事情,春兒娘看得清清楚楚,要不是雪梅攔住茍乖,還不知要如何收場!”茍德福又說。
“……村長,茍乖這孩子是做錯了事,但他絕不敢殺人的,他就是一時沖動,想吓唬吓唬阿月……”
“你還為茍乖說話!”在一旁不吭聲的茍二憨忍不住了:“大哥,當年分家我讓着你,這些年大大小小的事情我也不計較,可阿月這件事不行!阿月是我的女婿,那就是我的孩子,茍乖傷了阿月,必須給個交代!”
“你要怎麽交代?雪梅不就是流了點血,你看我們茍乖,鼻子流血了,牙齒也掉了,你還想怎麽樣?有本事你報官啊,就一道口子,你看官府理不理你!”茍大憨反咬一口。
茍二憨氣得發抖。縣衙裏的官老爺忙得很,這種小事自然不會細審,茍乖頂多被打一頓。
再加上江裏正和他們家不對付,要是去大堂上說幾句他們家壞話,還不知結果會如何。
雪梅娘嘆氣:“村長,這件事還請你主持公道。”
“茍大憨,你也太不講理了,是茍乖砍人在先。這件事,你說了不算,得大夥兒說了算。今日村裏的幾位老人都在,大家說說看,怎麽處置茍乖?”
幾人一陣議論。
最後村長道:“二憨,我們想,這件事就不報官了,你也知道江裏正和你家不對付。”
聞言,茍大憨得意一笑。
茍二憨只得點頭:“那不報官,也不能算了吧?”
“那是自然,茍乖這般行為,實在過分,我和大家決定,茍乖三年內不許進茍家村。”
茍大憨立即跳腳:“三年,憑什麽?村長,你偏袒茍二憨!”
“這是大家的決定,我沒有偏袒任何人。茍乖偷東西,被發現不知悔改,還惱羞成怒砍人。這樣的人留在村裏,大家夥晚上都不敢睡覺了!他必須離開!”
春兒娘點頭:“可不是,做壞事被發現就砍人,這還了得!”
幾個老人也跟着點頭。
“茍大憨,大家想好好過日子,就得守規矩。不然誰也沒好日子過。以後你家的事,也沒人管,你自己看着辦吧。”
茍大憨還是不肯,“就沒別的辦法……”
“爹,我走!一個山溝溝,我早就不想住了,我去城裏賺大錢!你們都給我瞪着!”
茍乖捂着鼻子,沖了出去!
……
等衆人離去,雪梅娘煮了一碗雞蛋面給雪梅。
可雪梅右手受傷了,拿不了竹筷。
雪梅娘要喂她,雪梅搖頭:“不用,阿月喂我。”
雪梅娘便笑着把碗遞給阿月,然後笑呵呵走了出去。
季辭寒端着碗,給雪梅喂面。
雪梅吃着面,還盯着季辭寒瞧個不停。
季辭寒被她看得不自在,“別看了。專心吃面。”
“哦!”
雪梅點頭答應,可還是瞅着季辭寒看。
“……茍雪梅!不許看了!”季辭寒忍無可忍。
雪梅哈哈笑:“我就看,我就看,我的未婚夫,我憑什麽不能看!”
“……”季辭寒無奈,只得随她看,繼續喂她吃面。
……
當晚。
方暗來了。
“大人,這是汪平的信。”
季辭寒拆開信,信中說周氏與季青松已經相信他身亡的,這些日子,周氏和季青松已經有所動作,汪平在暗中跟蹤他們,發現了一些事情。這對母子膽大包天,借着侯府的名義做了許多事情。
一樁樁一件件,都是見不得人的。
“回信給汪平,讓他小心些。”
“是,大人。我與齊大人勘察過,如今靖州一帶已經沒有了周氏母子的人,您可以回城養傷了。”
季辭寒猶豫了。按理他只需要留下銀子,便可離開,這也是最好的結局。
雪梅救了他,得到了一輩子衣食無憂的銀子。
而他離開,兩人再無交集。
可季辭寒有些不舍。今日雪梅為了他受傷,他眼下還不能走。
“……不必了,這裏風景秀美,挺好。”
方暗有些疑惑:這茍家村的風景明明很普通嘛。
“還有一事,有一人名叫茍乖,你去打斷他的腿。”季辭寒冷冷道。
“是。”
……
第二日,茍二憨和雪梅娘又進城了,他們要把昨日找回來的茄子拿去賣了。
昨日春兒家的茄子他們賣了一百六十多文,茍平安和春兒娘只拿了一百三十文,剩下不肯要,說是給雪梅辛苦費。
于是雪梅和春兒娘說好,以後有機會,可以幫他們家賣菜。
……
今日雪梅在家養傷,她讓季辭寒教她認字。
季辭寒卻說要教她讀書。
“也行。不過我覺得三字經和千字文這兩本書不實用。”教的東西文绉绉的。她賣菜根本用不上。
雪梅想學一點她用得上的東西。
“巧了,我今日就要教你用的找的東西。”季辭寒道。
雪梅點頭:“那太好了。”
然後季辭寒道:“今日我要教你的就是:君子不立危牆。”
雪梅眉心擰成一團:“什麽東西?”
她一個字都沒聽懂。
季辭寒黑着臉,一字一頓:“君子、不立、危牆。”
雪梅望着季辭寒,眼睛裏充滿迷惑。
“君子,這裏指的是聰明人。危牆,指的是随時要倒塌的牆。這句話的意思是,聰明人不站在快倒塌的牆下。”
雪梅哈哈笑:“這不需要聰明人,只要傻子就不會做這種蠢事。”
“……危牆只是一個例子。引申來講,就是聰明人不要做危險的事情。”
“……這個我懂。但是這和我賣菜有啥關系?”雪梅納悶。她只想認字好賣菜呀。
“……你看你現在受傷了,還能賣菜嗎?如果你讓自己處于危險之中,你就沒辦法賣菜了。”季辭寒耐心解釋。
“我明白了。只有保全自己,才能更好賣菜。”雪梅點頭。
“孺子可教。所以,昨天那樣的事,一定不許再做了。”
雪梅哭笑不得:“搞了半天,還是為了昨天的事情?行,都聽你的。君子不立危牆,我記住了。”
随後,季辭寒又教她認字。
中午,季辭寒給雪梅煮了雞蛋吃。季辭寒不會煮別的,燒火煮雞蛋還是會的。
他剝好雞蛋,喂給雪梅吃,雪梅心滿意足,心裏有點惋惜。
可惜,阿月還是不願和她成親。
……
又一日。
聽說雪梅受傷了,春兒來看她。
兩女人說起春兒成親那天的事情。
“那天你們成沒?”春兒問。
“……”雪梅搖頭。
春兒驚訝:“咋的,他不行還是你不行?”
“他不太樂意,我不好用強。”雪梅解釋。
春兒笑得前俯後仰:“用強怎麽了?你家阿月和別的男人不同,他太矜持了,你就得用強他才服你呢。”
雪梅嘆氣:“現在說這晚了,錯失良機,沒機會了。”
“女追男隔層紗,你再想想辦法。”
雪梅低頭沉思。
……
這日,茍彩霞回娘家,特意來雪梅家看她。還給她帶了一塊肉。
“吃點肉,補補。”
“謝彩霞姐,等我傷好了再給你送菜。”
“急啥,養好傷再說。不過今日我既然來了,去你家地裏看看。”
雪梅便要帶彩霞去地裏看,季辭寒不放心,和她一起去。
“喲,阿月對你真好。”彩霞打趣雪梅。
雪梅嘿嘿笑。
不多時,三人就到了地裏,這幾日黃瓜、苋菜長好了,彩霞看了滿意:“咱們茍家村,就屬你家菜最好,看着就鮮嫩。”
“過兩日我和阿月給你送菜。”
“對了,鄭叔說也要黃瓜。可別忘了他的那份。”
“那忘不了。”
……
下午,雪梅和阿月在家附近溜驢子,胖嬸找來了。
“雪梅,你傷好些了沒?”
胖嬸手裏拿了兩顆雞蛋,遞給季辭寒,季辭寒一臉莫名。
“拿着呀。這是我專門送給雪梅補身體的。雪梅受傷了,要吃好點才行。”胖嬸把雞蛋往季辭寒手裏塞,季辭寒連忙避開。
“胖嬸,沒事啦,我的傷快好了,這雞蛋你拿回去給小蘭吃吧。”小蘭是胖嬸的女人。
雪梅可不敢收胖嬸的雞蛋。
村裏人家的雞蛋,那可是好東西,不能随便吃的。胖嬸不是大方的人,輕易怎麽會送雞蛋給她吃?
“給你你就拿着,客氣什麽。”
胖嬸非要給季辭寒,季辭寒便低着頭,往雪梅身邊躲。
這下胖嬸就沒辦法了。阿月不肯接,雪梅手傷了。
“胖嬸,真的不用。我家雞蛋夠吃。”雪梅堅持不收。
胖嬸只好将雞蛋收起來:“那好吧,雪梅啊,有一件事我想問問你。”
“您說。”
“我聽說,如今不只是彩霞家的食店收你家的菜,還有別家食店也要你家的菜?”
“偶爾有別的食店會買些菜,但不多。”雪梅斟酌說。
“雪梅啊,那麽多食店找你家買菜,你家種的菜怕不夠吧?”胖嬸問。
雪梅隐隐察覺出了胖嬸的來意,連忙說:“倒也不是很多,我家的菜是夠的。”
“這丫頭,怎麽說謊嘞。我聽說之前你家的茄子不夠了,就收了春兒家的茄子。要是有什麽菜不夠的,就來我家拿。”胖嬸道。
“胖嬸,我家茄子不夠,是因為被偷了。如今倒不缺什麽的。”雪梅解釋。
胖嬸只得道:“行吧,如果你家缺菜,就盡管來我家拿呀。最近黃瓜快長好了,我家種了好多黃瓜呢。”
雪梅不吭聲。
胖嬸瞪了她一眼:“你這丫頭,太不懂事了,回頭我找你爹娘說。”
見胖嬸離開了,雪梅籲了口氣。
季辭寒不解:“這胖嬸家,應該過得還算富裕吧?”
雪梅搖頭:“并不是,你怎麽那麽想?”
“她和謝秀才不是親戚嗎?我之前聽說,謝秀才家是商戶,不幫幫胖嬸?”
雪梅聽着阿月語氣有些怪,好像陰陽怪氣的,不過她想不明白。
雪梅解釋:“謝秀才的娘是胖嬸的親姐妹,之前确實幫過胖嬸一家。本想讓胖叔去城裏米鋪當掌櫃,可胖叔不識字。後來讓胖叔去當夥計,可胖叔又覺得丢臉。這件事就不了了之。”
“原來如此。”眼高手低,又要面子,難怪過得不好。
“再說胖嬸家的菜,個頭小,還被蟲咬得不成樣子,胖叔胖嬸都不是勤快人,她家的菜我可不敢要。”
這下季辭寒明白了。
別看種菜看似簡單的事情,那也不是人人都種得好的。
雪梅一家雖然只有三口人,卻個個勤快細心。平時地裏的活毫不含糊,菜種得好,也就賣得好,如此一來,日子過得不差。
兩日後,雪梅把地裏的黃瓜收了,打算第二日去城裏送給茍彩霞。
晚上一家人吃飯,雪梅忽然道:“對了。今天我遇到平安叔,他今日上山砍柴,說山那邊的有幾株早李熟了。明日我想上前摘李。”
雪梅娘點頭:“行,那你去山上摘李,讓你爹進城送菜。家裏的驢子,也該幹活了,光吃不幹活,可不行。”
光吃不幹活?
季辭寒一聽,連忙說:“我和雪梅一起上山。”
雪梅娘笑着點頭:“行。”
……
第二日一早,雪梅背着竹簍,領着阿月上了山。
“桃花兒開,姑娘兒俏,小夥兒俊咯!”雪梅心情好,又唱起了歌。
季辭寒聽得耳根發熱,他急忙道:“雪梅,我昨天聽你說,今日要去另一處山頭?”
雪梅點頭:“嗯!平安叔說了,他昨日在那邊的狗尾巴山頭看到的李子,這時節李子剛出來。我們摘了去城裏賣,能賣個好價錢。”
說罷,雪梅回頭,神色有些擔憂:“阿月。你身體剛剛好些,要是累了就同我說,我們歇會兒再走。”
季辭寒搖頭:“我不累。”他服用了解藥,如今身上的力氣恢複了七七八八,爬個山不在話下。
雪梅點頭:“來,我牽你,你不熟悉路,小心摔了。”
季辭寒自然不肯:“不必,我當心些就是。”
雪梅皺眉:“又不是第一次了,怎麽還扭扭捏捏的,又不是大姑娘。”
“……”季辭寒無奈,只好把手伸給雪梅。
兩人在山上爬了半日,雪梅帶路,季辭寒跟着她走,走了快兩個時辰,還沒看到李子樹。
季辭寒心中生出一點狐疑:“雪梅,你沒走錯路吧?是這個方向嗎?”
雪梅腳步微頓,她也不回頭,只是大聲道:“錯不了!我從小跟着爹在山裏玩,怎麽會錯呢?平安叔說了,就在狗尾巴那裏,快到了。”
季辭寒不疑有他,又問:“那還要走多久?”
“快了快了,再走小半個時辰。”
季辭寒跟着雪梅繼續走。
半個時辰後,雪梅一屁股坐在地上,氣喘籲籲,垂頭喪氣。
“糟了阿月,我迷路了。”
“什麽?!”季辭寒驚訝:“你不是說自己在山裏頭長大,怎麽會迷路?”
雪梅低着頭,“這裏是狗尾巴,我只小時候來過幾回。最近幾年沒來,山裏好像變了。”
見雪梅難過,季辭寒只得安慰她:“無妨,我們找一找下山的路,只要下山找到人家,就安全了。”
雪梅點頭:“嗯,我再努力想想。”
于是兩人不再找野李子,而是四處搜尋人跡。
只是他們運氣不好,找了半日,還是沒有找到人跡,這荒山野嶺的,兩人困在其中,不知何去何從。
雪梅一臉愧疚:“都是我不好,這天都快黑了,可怎麽辦呀。”
“別慌。只怕今日我們得在山裏頭過夜了,我們先找過夜的地方,最後能找到山洞,這樣安全些。”
背靠山洞,洞口點火,野獸就不敢靠近。
雪梅點頭,兩人不再搜尋下山的路,而是尋找山洞,石縫。
沒過多久,雪梅忽然指着一株大松樹驚呼起來:“阿月!阿月!我記得這裏!”
“我小時候來過這裏,這附近有一個山洞,從前老獵人會來這裏過夜,不過近些年已經沒有人來了。”雪梅一臉欣喜。
季辭寒望向雪梅,神色詫異:“你記得這裏?”
此處距離方才雪梅說迷路之地,其實并不遠。
怎麽剛才雪梅說迷路。卻又認識此處?
作者有話說:
雪梅的套路,季辭寒看破不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