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當貓真好

周末的這兩天時間淩慈沒有白白度過。

她見證了一個廢品回收站搖身一變,成為寬闊小院的歷史性飛躍。

周六老爺子收拾出了院子,周日收拾屋子,破銅爛鐵又揀出來兩個蛇皮口袋。

淩慈真的是難以想象看上去這麽小一個屋子竟然能裝得下這麽多東西。

房東畢竟是上了年紀,淩慈有在好好監督老爺子幹活的同時會溫馨提醒他腳邊有東西,小心摔倒。

門口進去是一間房,充作廚房和餐廳,然後往左朝裏面走的那間是卧室,最裏面還有一間,不過是鎖着的,然後樓上還有一個小閣樓。

等屋裏屋外統統理了個遍,老爺子就把大黑狗牽到屋門口的空地,拿出長長的水管沖院子。

乍時間,貓飛貓跳,還炸出來了好幾窩螞蟻,罵罵咧咧地拖家帶口背井離鄉,甚至有幾條蜈蚣,跟劃槳似的拼命攪動自己的腿,還有許多淩慈說不上姓名的小蟲。

但是不得不說,夏天的大中午給院子澆了一場雨,溫度都下來了不少。

至少吸進肺裏的空氣不再灼熱,還有穿堂的涼風,像是處在天然的空調裏。

看老爺子打扇的動作都有力氣了。

星期一。

今天是一個重大的日子。

小學生、初中生、高中生都迎來了新一學期的開學。

瞧瞧他們笑得多開心。

“我不要上學、我要回家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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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聽話,等你下午放學回來媽媽給你買冰淇淋吃好不好?”

“不要冰淇淋,我要回家!”

路過這一對母子的時候,淩慈又忍不住回過頭多看了兩眼。

主要是孩子扒拉着樹幹的樣子太可樂了。

“別任性,你看貓貓都笑話你了。”

小孩憋住眼淚,看了淩慈一眼,然後哭的更大聲了,“它又不上學,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這個道理它不懂它才需要上學!”

淩慈腳一拐,差點沒把腳崴了。

城門失火,殃及貓貓?

淩慈快走兩步,生怕孩子又把矛頭對向無辜的她。

孩子她媽也無話可說了,口頭勸導不成,只能夠武力解決了,她一把摟起小孩的肚子,把他挎在腋下就去學校了。

見到任延年,白貓:“喵啊——”早上好啊。

任延年淡笑,“早啊。”

淩慈才發現今天不止有他一人,一個小姑娘躲在他的身後緊緊攥着哥哥的衣擺,然後露出一只眼睛怯怯地看着她。

白貓擡頭好奇地打量她。

是那個站在窗戶後的小女孩,任延年的妹妹。

“不是很喜歡貓貓嗎?”任延年反手去摸自家妹妹毛絨絨的小腦袋,“去認識一下。”

小姑娘的手攥得更緊了,搖了搖頭,“幼兒園。”

任延年:“好,那等我把東西給貓貓好不好?”

小姑娘輕輕的,“嗯。”

任延年今天難得的沒有帶包子,但手裏還拿着一個塑料袋,沒有裝包子,裝了一塊白灼肉。

淩慈蹲坐在原地,睜着卡姿蘭大眼睛一副乖得不能更乖的小模樣。

任延年找了一塊幹淨的地,用小石頭壓着塑料袋讓白貓在裏面吃。

“你慢慢吃。”

他先送妹妹去幼兒園。

淩慈:“嗯嗷。”

榕橋高級中學。

監控室裏,一個戴着黑框眼鏡的中年男人坐在電腦前,身後還有幾個人。

黑框眼鏡男人:“情況大概就是這樣一個情況,楊老師、宋老師,你們看怎麽處理比較好?”

宋老師是肖成旭的班主任,對肖成旭平日裏的作風還是比較了解的,刺頭兒。

說實話,他帶頭做出這樣的時候她一點都不驚訝。

楊老師:“他們可真能,想出這麽個馊主意。要是沒有人發現,到時候校門一關,學校裏一個人都沒有,喊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的。就在學校裏呆個兩天三夜,等哪個班上體育課了才能發現,要是用不上體育器材,那還有得等。”

她說完,實在氣不過,又接了一道:“這個情節太嚴重了。”

宋老師也很為難,“但你知道的,就他們家那個情況,把孩子逼得太緊,萬一……”

肖成旭父母離婚,然後爸爸又給他找了個後媽火速二婚,在學校的老師這裏不是什麽秘密了。

而且肖成旭又正好處在心理發展的敏感期,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最要強了,要是做出什麽讓他們追悔莫及的事情,到時候就晚了。

楊老師雖然資歷不深,還年輕,但心裏也清楚,“教導主任,先通知家長吧。”

“行,讓他們明天都來學校一趟。”黑框眼鏡男人扶扶眼鏡,“以後我們不管是值日的老師還是值周的老師,各位老師都辛苦一下,在學生離校之後,校園的每一個角落都要過一遍,特別是那些隐秘的小角落。”

“好。”

教導主任:“那這個消息麻煩你們帶到每個老師那裏。”

幾個值日的老師走出監控室。

“這次還要多虧那幾只貓才沒有釀成大禍。”

“它們還懂分工合作呢,虧得它們有耐性一間一間教室地找過去。”

“貓也太靈了,你說我要不要也養一只啊?”

“算了吧,一百來個孩子還不夠你鬧騰啊。”

“唉,也是,一個暑假過了,腦子空的晃一晃都能聽見水聲,看着就心煩。”

“誰說不是呢,我帶的還是高三班。”

楊老師和宋老師綴在隊伍的尾巴,快要走出門的時候,教導主任叫住了她們。

“楊老師、宋老師,你們留一下。”

“這個任延年和肖成旭,他們的家庭情況比較特殊,解決的辦法我們做老師的要從多方面地考慮後果。”

楊老師和宋老師互相對視一眼,多特殊她們也知道,一個父母離異家庭重組,另一個單親爸爸帶着。

教導主任轉過升降轉椅,面對着兩位老師,“我好像聽一些學生說,任延年的媽媽是肖成旭的後媽,你們知不知道?”

楊老師不由失聲,“啊?”

她們就像瓜田裏的猹,自以為對瓜田裏的所有瓜都了如指掌,結果從天而降一個驚天大瓜。

“所以啊。”教導主任捏捏鼻梁骨,“叫家長這個事情,你們也要多花點心思,不要額外生事。”

會議解散,楊老師和宋老師飄飄忽忽地走出監控室。

這個世界真小啊。

淩慈啃完了那塊白灼肉就先到學校這邊來了。

學生朝聖一般從三街六巷向學校走來,保安大叔還是老樣子,腰間別着警棍,熨帖的制服穿在身上,下擺紮進褲腰裏,如此有精氣神的一套,他卻雙手背在身後,挺着小肚腩,不像是保安,倒像晨起出門遛彎的大爺。

不過他也的确是要到大爺的歲數了。

淩慈從善如流地走到他的身邊,長長的尾巴和保安大叔貼貼,在他的小腿肚上繞了個圈。

今天如此熱情,保安大叔受寵若驚,“豁,我可沒有東西給你吃哦。”

什麽吃不吃的,真是太庸俗了。

小貓咪可聽不得這樣的話。

白貓不滿地擡頭看他,尾巴也跟着抽走,“嗷——”

保安大叔卻以為小貓是生氣他沒有吃的東西給它,“那鳳爪,鳳爪能吃不?”

有商有量的語氣,他對自家那皮猴兒一樣的外孫都沒有這樣好的臉色。

淩慈拍拍大叔的褲腳,得。

保安大叔嘴巴一咧,再一次感嘆這貓真有靈性,就好像能聽懂人說話一樣。

陪着大叔站了一會兒崗,淩慈等的人終于出現了。

遠遠的,一個遠比其他學生群體更要壯大的團夥走來。

紋身男施明誠良心發現:“不知道那小子在裏面呆的怎麽樣了。老大,等會兒要去放他出來不?”

給淩慈抓了一尾巴的人,程承道:“上體育課的時候會有人發現的吧,用得着我們去?”

舒經綸:“你是不是傻,你見過哪個班星期一早上有體育課的?等會兒升旗儀式要是發現人不在,再一查,我們做的事不就暴露了?”

肖成旭打游戲輸了一晚,覺沒睡好,聽着一幫子人在耳邊叽叽喳喳的腦殼梆疼。

他說:“行了,就你們那榆木腦袋,輪得着你們?”

他們大膽密謀,淩慈聽了一耳朵,想着讀書真的挺重要的,要不然像他們一樣,吃了沒有文化的虧。

周彥扯扯施明誠的書包,“喂,你幫我看看。”

施明誠:“咋的?”

周彥說:“那貓看我們的眼神像不像在看傻帽?”

施明誠:“……你有病?”

周彥看向其他三個人。

程承、舒經綸:“你有病。”

周彥被罵得一臉懵。

他就是說說而已嘛,幹什麽這麽較真啊。

淩慈站不住了,側躺在花壇的邊邊上,頭枕着小爪子,尾巴搖啊搖,一副悠閑的小模樣,把途經的學生勾的不要不要的。

當一只貓多好啊。

保安大叔什麽人啊,好歹在學校裏混了那麽多年。

他吃過的鹽比這群學生崽吃過的飯還要多,他單看他們的眼神就能把他們的小心思猜的八九不離十,更何況他們就差把心裏想的寫臉上了。

大叔回頭看假寐的貓,想着要不要趕它走算了。

在這裏怪擾亂軍心的。

白貓察覺到他的視線,“唔?”

“……沒。”保安大叔說,“你睡吧。”

孩子嘛,就該多鍛煉鍛煉,特別是這個心理抗壓能力啊,玄乎的很,得好好練練,別一天到晚的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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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大叔:堅守底線,恪守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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