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小小年紀，罵得還挺髒
衆所周知，在當代社會，顏值代表一切。
當然，這只是誇張說法。但顏值高真的能占很大優勢。
一只小白貓，憑借着自身的高顏值在學生圈裏傳了一遍又一遍，甚至還有些人頂着手機被沒收的風險也要拍一張它的照片。
但是當事貓以高超的釣魚技術，在學校裏讓一些小朋友的心髒砰砰跳之後不負責任地拍拍屁股就走了。
她當然沒有不知死活地走大路，先不說太陽大不大，那個水泥地被太陽曬得真的很讓貓跳腳诶。
于是淩慈走小路、鑽灌木叢、蹭樹蔭，因為路徑的隐秘和反人類，再有貓走路沒有聲音的加成，她聽了一耳朵的校園八卦。
什麽青春期懵懂的愛戀啊，未婚的年輕老師之間的暧昧桃色新聞，家長裏短，講別的同學的小話啊，甚至還講了路上偶遇的流浪哈士奇。
淩慈敢打賭，她要是再在學校裏呆上個幾天，她完全能掌握方圓百裏之內所有消息動态。
由此可見，學生的情報網真的不可小觑。
但很可惜，淩慈沒有興趣，貓貓并不能靠這些去勒索兩腳獸給它們上供。
還沒走進院子，遠遠的她就瞧見一個走路顫顫巍巍的橘色小團子。
淩慈心口一緊，趕緊上去攔住小貓。
橘色的小貓看見她有點興奮，張張嘴……
沒有一點聲音。
跟開玩笑似的，嘴巴張得挺大，可惜是個啞炮。
于是淩慈給她取名為寶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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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懶得多廢話，淩慈找準位置，輕輕松松地叼起寶娟。
近些天，她帶小貓的技能越發熟練，其中功勞最大的是不作為的孩子她媽。
寶娟小姑娘被她叼起來之後沒有一點要掙紮的跡象。
再加上她那聰明人才能聽得見的嗓音，淩慈毫不懷疑，在她走出這個院子後，就算被人抱走也不會有任何一個人一只貓一只狗發現的。
其實也不盡然。
至少淩慈帶貓進去的時候，狗大爺還是很着急的。
繞着木樁子左三圈右三圈，還得顧着剩餘三只小的。
看來帶娃的壓力完全給到了男媽媽這邊。
院裏、屋裏一只貓都沒有，半面妝不在就算了，但是大中午只會在院裏睡大覺的栗子兩兄弟也不在這世界就很奇妙了。
她環顧四周，突然發現院裏多了一棵樹。
看葉子，淩慈不陌生，是她之前高中裏常見的桂花樹。
這棵樹剩下的葉子不多，樹枝也被裁剪了，但還有兩米多一些。
院子的地上散落不少泥土，可見上午的戰況之激烈，貓貓逃出去避難了。
淩慈把寶娟放回她的兄弟姐妹堆裏，把她翻過身，揉了揉她的肚子，示意她安分一點。
但小姑娘明顯沒有領會到長輩的良苦用心，還以為白貓在和她玩呢。
四爪并用想要和白貓貼貼，張着嘴巴發出無聲的“喵喵喵”。
然後被淩慈冷酷地拒絕了。
賣萌是沒有用的。
她去糧碗裏一瞧，碗底比她貓臉還要幹淨。
淩慈只得去向房東求助，她走到門檻前，上半身支在門檻上，探頭進去找房東。
老爺子正在吃飯呢，然後給貓叫聲吓得一哆嗦，夾起來的肉給掉桌上了。
房東舉着空筷子望向門口。
白貓：“喵嗚嗚嗚——”
叫聲之凄涼，餘音繞梁不絕。
一雙流有異彩的眼瞳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小牛肉，好像在問，你吃飽了嘛？
這絕不是單純的問候，因為老爺子覺得白貓要是會說話，下一句指定是：我還餓着呢。
房東：“……”
他放下筷子，起身認命地給娃倒糧。
淩慈開心了。
狗子也開心了，因為他今天的餐裏多了好幾塊牛肉。
吃完飯，房東出來把栽完桂樹多出來的土掃做一堆，打開水龍頭用水管澆院子壓一壓空氣中的粉塵，順便降溫。
然後是小寶寶們的午睡時間。
她想着睡醒以後出去玩的幾個孩子也該回來了。
等她醒來，果然不出她所料，一根油光發亮的尾巴杵在她面前。
烤栗子湊過來給她梳毛。
太陽略微西斜，但還遠不是放學的時間。
等到五點鐘，戚若楠踩着16：59的線準時下班，以後也絕不再接受加班，實在不行就卷鋪蓋走人。
戚若楠之前之所以接受加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為了多賺點錢，但是月底一查賬，并沒有多出幾個子兒，全給她媽了。
上次她媽媽又找她借錢，所謂借錢，其實雙方都心知肚明，你給了別再想要回來，我拿了也不要想讓我吐出來。
小學的時候，戚若楠跟着她媽一起去了繼父的家裏，然後在她初中快要畢業的時候生了二胎。
繼父對她挺好的，在她上大學之後給她交學費、給她生活費，但她一分都沒有動用。她用空閑的時間兼職做家教，省吃儉用，申請助學金，連寒暑假都為了兼職沒有回家，勉勉強強維持住了她四年的大學生活。
至于繼父給她的錢，戚若楠全都存進了一張銀行卡裏，本想等她畢業之後，将這張卡送還給繼父。但天有不測風雲，她大二下學期，繼父在工地上出事，她回家出席繼父的葬禮後，又馬上趕回了學校。
她上大三的時候，弟弟剛好要上小學。媽媽可能是覺得自己随便養養的女兒都能考上重點大學，兒子如果精心培養一定能出人頭地，所以她打腫臉充胖子，好不容易搶到了一所私立貴族小學的名額，但是光是一學期的學費就要三萬，雖然得到了大筆的賠償，但她覺得這些錢得留着，以後都是自己兒子的。
所以腆着臉找戚若楠拿錢，戚若楠繼父給她的學費和生活費全都還給了媽媽，加上利息一共3萬。媽媽知道她有去做兼職，每個月都會向她要錢，于是戚若楠每個月都給她轉500元。
一直等到她大學畢業，留在大學所在的城市工作，在一家公司裏做了會計，因為在大學裏自學了插畫，靠這個掙外快。畢業後，媽媽要錢要的更勤了。畢業的三年間，她每個月都會給媽媽轉3000，一共108000。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戚若楠自認為不欠誰了，她覺得最對不起的就是自己了，明明工資也不少，卻扣扣搜搜到這個程度。
所以她收拾收拾，最後給她媽銀行卡裏打了三萬。
不需要給媽媽錢，她的生活水平直線上升，不是指物質上的，是精神上的，沒有了一個鬧鐘每月準時提醒你“你應該要不開心了”，任誰的心裏都要舒服很多。
戚若楠步伐輕快，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見小貓咪們了，然後說曹操曹操到，一只玳瑁小貓迎面跑來。
聽着它的叫聲，戚若楠恍惚覺得自己養了一只羊，“咩咩咩”地跑過來迎接她。
她打趣道：“喲，會單獨要飯了啊，出息了啊小夥子。”
小貓咪聽不懂，小貓咪餓了。
這裏離戚若楠住的地方還有一小段距離，她一邊往家走，一邊回頭招呼小貓咪跟上不要落隊。
走到一半，玳瑁好像意識到了什麽，這路我熟啊，小步子“噔噔噔”地就反超了她。
然後角色互換了一樣，它跑兩步停下，等戚若楠跟上了又繼續往前走。
戚若楠覺得自己像是養了一只小狗，心情愉悅的同時她加快了步伐。
“你在這裏等等哦，我馬上下來。”
她害怕小貓不懂，還蹲下來指了指門口那塊地，重複了好幾遍讓它站在這裏不要走。
然後上樓甩了包，切了三塊三文魚，捎上貓罐頭，只帶了一個手機就下樓。
炸栗子眨眨眼，“汪嗚——”
戚若楠失笑，更像小狗了，“你有口福了，我昨天才買的三文魚。”
小貓咪不管這些，小貓咪只想幹飯，但它也不伸爪，就輕輕地叫喚，一聲比一聲長，一聲比一聲纏綿。
戚若楠遭不住了，她把貓罐頭倒進塑料盒裏然後放上三文魚。
看小貓吃飯真的很治愈，戚若楠抱着膝蓋，整個心都靜了下來。
伸手去摸的時候，它的身子顫了一下，但沒有躲開，任由戚若楠一下又一下地撫摸。
然而好心情并沒有維持多久，她放在腿上的手機震顫了一下，消息提醒。
【慧敏阿姨：你翅膀是不是長硬了敢拉黑我威信？我白養你那麽多年，你心虛不心虛啊？】
慧敏阿姨是戚若楠的隔壁鄰居，和她媽關系挺好的。
戚若楠原本想當做沒看見的，但她看了看吃得正歡的貓，打開攝像頭找好角度，把圓頭圓腦的小貓咪發過去。
又編輯了一段話，【這樣的小東西我養了六個，我就願意白養它們養到送終，它們好歹能給我帶來情緒價值，你只會白嫖】
【不說了，以後有事也別聯系了】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戚若楠幹脆拉黑了老家所有人的聯系方式，對所謂的故鄉沒有任何留戀，她就像無根的浮萍，哪兒哪兒都能生活。
把手機放在腳邊，戚若楠嘴角揚起一個舒心的笑容，真正覺得身上從頭到腳每一個毛孔都舒展開了。
那邊院子裏，淩慈按頭數小貓，不管怎麽數、數多少次，都少了一只。
淩慈：……
小東西翅膀長硬了，竟然敢午不歸宿。
也不是明文規定，但所有的貓都默默守着這個原則，除了編外人員半面妝，大家都要在中午的時候回來午覺。
也是某種角度上的報個平安吧。
老爺子也幫着數了一遍，“是不是在外頭睡忘記了哦？”
白貓：惡虎咆哮.jpg
一幫小貓氣勢洶洶地跑出去跟打群架似的，老爺子搖搖頭，年輕氣盛，沉不住氣。
等淩慈幾個殺到戚若楠家樓下，炸栗子已經吃飽喝足，躺在戚若楠腳邊享受馬殺雞服務。
戚若楠用掌心捧着小貓的臉給它做頭部按摩，食指繞到耳後輕按，拇指在臉頰打轉，炸栗子舒服地眯起了眼睛，直打咕嚕。
實不相瞞，雖然戚若楠沒有貓，但這個手法絕對是專業的，她長期對着視頻做無實物練習，技能已經爐火純青。
炸栗子享受着兩腳獸的按摩，戚若楠享受着撸貓的快樂。
一人一貓各取所需，互通有無，配合愉快。
就在這時，一股濃重的殺氣從東南方傳來，炸栗子睜開一只眼，待看清楚情況，顧不上享樂，渾身毛發炸開，兩只耳朵背在腦後，從正面只看得見一個圓圓的腦袋。
白貓帶頭，烤栗子、小太陽、小蝴蝶、警長緊跟其後，白貓平日裏渾圓而略顯幼态的眼睛瞳孔縮尖，變得凜冽而富有殺氣，不看烤栗子，連三只月份小一些的都“兇神惡煞”。
戚若楠壓根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六只貓就已經打了不下五百來個回合。
最終炸栗子以一當五落于下風，被五只貓圍在牆角謾罵。
“阿瓦阿瓦阿瓦……”
“嗚嗷嗚嗷嗚嗷……”
烤栗子幹脆就是“汪汪汪汪汪”。
從炸栗子越發瑟縮的身影和不斷躲閃的眼神，戚若楠想，年紀小小，罵得還挺髒。
淩慈：一天了，整整一天了，你知道我是怎麽過來的嗎！
炸栗子一言不發，好不容易安靜了一會兒，他一出聲又要被群起而攻。
戰況好不容易平息下來，淩慈口都幹了，剛準備回頭喝一口水。
瞧瞧她看見什麽了。
哇哦，一只哈士奇。
一只埋頭狂吃貓罐頭的哈士奇。
一只在他們內讧時悄悄咪咪來偷家的哈士奇。
戚若楠見白貓看她，一副光棍樣地攤攤手。
沒辦法的啊。
她是真打不過這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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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若楠：老娘做了這麽多年的無實物模拟就是為了今天啊！！！
标題我要取不起了or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