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這種人命交易放在萌寵劇場真的沒有問題嗎?

淩慈滿頭黑線地看着面前的一人一鬼手上比劃了兩下後,就馬上達成了不容小貓咪知曉的可怖交易。

小惠十分滿意肖成旭給予的條件,重新鑽進了手機屏幕裏。

回去的路途比出來的時候更為艱難。

小惠:“等我凱旋,給我換個住處。”

肖成旭很爽快地答應了。

小惠滿意了。

烏雲隐去了夜空中唯一的光源,在世界陷入沉睡之際,還有少數人與本能做着對抗。

夜已經深了,小區一片漆黑,卻有一個窗戶的燈始終還亮着。

穿着家居服的男人坐在電腦桌前,旁邊放着數位板和平板電腦,他十指在鍵盤上翻飛,屏幕上出現一句又一句惡毒且充滿詛咒的話語。

最後一句話發送出去,男人收手,看着自己的傑作,他滿意地笑了。

靠營銷才女人設收斂金錢的女人,她可惡的面目終于被揭露了,男人笑得十分暢快。

“今天你畫畫了嗎”這個賬號的評論區如今一步一步淪陷,他的功勞可以說是占了一大半。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他想他今天終于能睡個好覺了。

就這一瞬間的松懈,電腦屏幕發生了遠超于他意料之外的變化——

電腦屏幕像是接觸不良,熄了又亮,亮了又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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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變之間,開始閃現雪花,房間裏的燈霎時間全滅。

這是一個幽暗且密閉的空間,唯有屏幕上白色的雪花是唯一的光亮,但是很快,雪花也消失了,像是被什麽東西遮蓋住,變成一片漆黑。

男人坐在電競椅上,未知的恐懼讓他渾身僵硬,一時間忘記了呼吸,臉蛋被憋得發紫。

他的雙眼因為極端的驚懼不受控制地瞪大,直視面前的電腦屏幕。

而電腦屏幕也沒有辜負他的期待,黑色慢慢縮小成一個圓移動到電腦屏幕中間,然後是帶着些血絲的白色,黑色的圓形在屏幕中間左右移動,像是在尋找什麽,終于它停住了。

男人艱難地吞咽下一口口水,他好像和這個黑色的圓産生了對視的錯覺。

屏幕上,白色自上而下地覆蓋住整個屏幕,光亮一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但沒有維持多久,屏幕重新恢複,依舊是摻雜猩紅的白色中間有一個黑色的圓形。

在這黑色中,男人似乎看見了自己的臉,這兩天他忙于潑髒水,許久未打理自己,胡子拉碴,冷汗浸濕額角和鬓角的碎發,粘着在臉上,邋遢又落魄。

他看着自己那雙因恐懼而瞪大了的雙眼,終于想起了屏幕裏的這個東西像什麽了。

一只眼睛。

像是一個人站在門外用眼睛貼着貓眼在監視着門內的你。

這樣具體的想象幾乎要讓男人崩潰了。

他發自內心地祈禱,這只是一個頂級黑客閑得無聊搞出來的惡作劇。

見到男人的慘樣,屏幕裏的眼瞳透露出人性化的愉悅,它決定提前結束這場單方面的戲耍——

于是它從屏幕裏伸出頭來,猩紅的嘴唇咧到耳根,“晚上好,幕後黑手先生。”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男人失聲,尖叫聲卡在喉嚨裏不上不下。

片刻後,“啊!!!!”

凄厲的慘叫劃破夜空,驚飛檐下休憩的鳥兒,社區裏安睡的人們被叫聲擾亂了清夢,不滿地嘟囔了幾聲,翻了個身繼續睡。

淩晨兩點。

十只貓一只狗成功打倒了兩腳獸,成為了這個房間的新主人。

它們占據了這張大床的大半個位置,而床的原主人則是可憐兮兮地縮在床邊。

白貓打了個哈欠,黃澄澄的月亮剛巧卡在它的嘴邊,從肖成旭的角度看過去,它合上嘴巴擋住了月亮仿佛是将月亮一口吞下。

淩慈蜷縮在枕頭上,蓬松的長尾巴将她半包圍起來,正好落在她面前的尾巴尖尖沒有規律地翹起又落下,就像她此時正做着難以抉擇的選擇題——

A、留下看直播

B、回頭等重播

她現在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快要熬不住了,如果在這裏睡着了,她能夠想象明天回到院子裏老爺子橫眉冷對的表情。

雖然沒能親眼看到熱鬧有點遺憾,但她更想有一個和平的家。

莫要因小失大,撿了芝麻丢了西瓜。

淩慈在心裏告誡自己。

她正要帶着小弟們乖乖回家,或許是她的懂事感動了上天,肖成旭趴在桌子上的手機有了動靜。

小惠還沒把自己擠完,肖成旭就迫不及待地開口問:“怎麽樣?”

小惠給了他一個眼神,“都辦妥了。”

“你的承諾什麽時候兌現?”

肖成旭也十分爽快,“這周末。行了,你也別費勁了,早點休息吧,明天我還要上學。”

辛辛苦苦擠到一半的小惠動作一頓,目光幽怨。

瞧瞧這可惡的嘴臉,為了他答應的事情,她、忍!

直到現在,淩慈總覺得自己看戲看了個寂寞,還不如小太陽,什麽也不知道,單純過來湊個貓頭,睡得可香。

沒有意思。

她推醒小太陽,又撓門讓肖成旭給他們開門。

本來他們當貓的從窗戶直接跳下去也沒事,就是帶了一只狗,雖然才二樓,但狗不行啊,腿摔骨折了她現在沒錢付醫藥費。

肖成旭沒有了脾氣,任勞任怨地送走這幾尊大佛。

回到房間,仰面倒進大床裏。

終于,這大床終于又只屬于他一個人的了,肖成旭閉上眼睛,然後從空中緩緩落下的貓毛停靠在他的鼻尖。

肖成旭重重打了兩個噴嚏。

淩慈想着紙是包不住火的,人們總不會吝啬于向一只小貓咪分享八卦的。

但這都是後事了,此時她正馬不停蹄地趕回院子,鑽進別墅的大門成功與大黑狗彙合。

被夜間的冷風一吹,然後再鑽進被大黑狗提前暖好的被窩裏,整只貓的幸福指數蹭蹭蹭上升,淩慈将大黑狗當做枕頭,臉靠在他的肚子上昏昏欲睡。

當然,面對同一種刺激,不同的個體都有不同的反應。

在暖烘烘的環境裏淩慈昏昏欲睡,而栗子兩兄弟則是精神百倍。

多餘的精力無處發洩,他們的目光放在了睡着的白貓身上。

好像有點打結了诶。

睡夢中的淩慈覺得自己迷迷糊糊地好像上了一艘黑船,不然船夫的駕船技術不可能會那麽業餘。

她整只貓都搖搖晃晃的,有點想吐。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因為太過于适應船上的生活,淩慈從睡夢中起來切切實實站在陸地上時四條腿還在打擺子,走起路來各走各的。

老爺子出來倒貓糧的時間格外早,讓淩慈不由得慶幸昨天晚上她真的有努力回到院子裏。

不然今天面對的除了老爺子的貓糧,還會有來自宿管的碎碎念。

吃了貓糧之後,她順路去早餐一條街薅了羊毛,然後才帶着鼓囊囊的肚子去接兄妹倆去上學。

先把妹妹送去幼稚園,白貓又護送哥哥去高中。

淩慈擡頭看了一眼任延年垂下的手指,骨節分明,勻稱白皙。

這是上次她看見的手背上被劃了一條長痕的左手,今天右手的小指和掌沿部分青紫了一片。

淩慈想不通有她白貓護衛上下學貼身護送他哪裏來的傷口。

以前肖成旭欺負他,現在肖成旭忙着談戀愛,根本沒有時間來找茬,而且肖成旭作為他們貓貓幫的候補小弟,是不被允許魚肉百姓、欺淩弱小的,不然輕則被逐出幫派,重則每個成員給他十個大板再逐出幫派。

但很可惜,任延年不知道自己突然多了一個可靠的靠山。

他也沒有小說和動漫裏主人公喜歡向小動物吐露心聲的癖好,所以淩慈除了得到美少年的一個早安微笑之外沒有獲得任何有效信息。

到了學校門口,因睡眠不足而顯得有些憔悴的肖成旭迎面走來。

淩慈看看肖成旭,又看了看任延年。

就快要碰上時,肖成旭倦怠地擡了擡眼皮子,随後沒有任何停頓地徑直左轉進入校園。

嗯,很難得。

兩個人的相遇竟然沒有碰撞出任何火花。

“下午見。”任延年彎腰撓了撓白貓的腦袋,也轉身跟在肖成旭的身後進去了。

淩慈擡起後腿蹬了蹬後腦勺,陽光從身後撒過來,在臉上投下來一片陰影,襯得那雙奇異的眼瞳愈發熠熠生輝。

到今天為止,淩慈仍不清楚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直到周六,陳雅靜郁郁寡歡地來到了老爺子的院子。

她坐在檐下,手肘拄着膝蓋,兩只手捧着臉,雙眼無神地看着空地裏玩耍的小貓。

老爺子有些奇怪,“今天怎麽不拿手機拍了?”

陳雅靜沒有馬上回應,過了一會兒才口齒模糊道:“嗯……就是、出了一點事情。”

秋風拂過,臺階上枯黃的草随風搖擺。

老爺子靠回躺椅裏,語速很慢,“哦,這樣啊。其實用眼睛看還好一點,爺爺看你拍的那個視頻哦,貓毛都變色了,藍藍的。”

問:沉浸在悲傷裏的人需要多久才能從消極的情緒裏走出來。

答:一句話的時間。

“……”陳雅靜emo的表情一僵,“爺爺,那個是濾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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