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危月秘境西南處,這裏群山沒有草木覆蓋,露出垂直陡峭的一塊塊山石,荒蕪安靜。
在一處巨大而隐蔽的山洞裏,幾大門派的弟子被五花大綁着,分別吊在不同位置的鐘乳石天花板上。
其中,有身穿白衣的缥缈宗子弟,有衣料華貴花哨的禦獸宗子弟,還有幾個青衣服的械派。
而洞的中央,放置着一塊巨大的傳送石母石,它是整個漆黑山洞裏的唯一光源,通體透明,散發着水晶般熒藍色的亮光。
一日前,花容狼狽地捏碎傳送石,逃到這裏。
她挑了幾個元嬰階的修士,将其吸成人幹,為自己進補,又派餘下駐紮在洞內的魔族大肆搜捕島上餘下的修士,盡快讓她的修為更上一層樓。
花容走到傳送石母石的旁邊,望向洞穴最深處。
那裏就是即将出世的異寶埋藏的位置,再過幾天,天地異寶出世,她得到之後,甚至可以與十二魔将之首匹敵。
“回禀大人,島上有價值的藥草和靈礦都采好了。”有魔仆背着一大籮筐的藥草和礦石,前來複命。
“都裝進儲物戒指裏。”花容這下終于順過氣來,坐在了大理石打磨成的主位上,環顧四周,“今天又有哪派來挑戰?”
在遇到蘇七之前,早有正派修士發現了他們的山洞,拿着幾個魔族的畫像進洞,揚言剿滅魔族,真是笑掉大牙。
最後,他們當然是無一例外地成為了鐘乳石上挂着的人幹。
“今天來的是穿黑衣服的,力量有點特殊,似乎是魂修。”
“管他什麽修,白送上門的肥料。”花容冷笑了下,“今天我親自迎戰,用不着你們拖屍了。”
一個時辰後,兩名前來叫嚣的歸魂派弟子,被吸成人幹,直接曝屍在山崗上。
花容面色紅潤,心情極好地回洞:“島上的高手還有幾個?都調查清楚了?”
“回禀大人,還剩缥缈宗的陸寧,和天音派的柳夢沉,這兩人應該是元嬰修為,似乎都有隐藏實力。”魔仆道,“不過……”
“不過什麽?”
“還有一個實力在他們之上的不速之客,穿着一身黑衣,神出鬼沒。不知身份。”
“是歸魂派弟子?”花容知道,剛才那兩個魂修也是穿黑衣。
“不是,和他們的服裝不同,這個黑衣人倒像是個刺客,也不找尋藥材,只一門心思往西頭跑。”魔仆道,“他的實力,估計在元嬰巅峰,幾近化神。只是行蹤飄忽不定,就連我們也找不到他的确切位置。”
聽到這裏,吊在鐘乳石上的蘇織錦有了反應。
“是他……?他來了?!”她仿佛看到了希望,“他可是神州大陸排行前十的殺手,你不是想要高階修士進補嗎?我可以告訴你他的行蹤,但是作為代價,你們得把我放了!”
“織錦師妹?”缥缈宗的同門向她投來奇異的目光,“你怎會知道這些……?”
蘇織錦不答,只看着花容:“我只是個金丹,一個金丹修士換一個元嬰,你怎麽算也不虧。這交易你肯做不肯做?”
反正她雇殺手的事就算被同門知道了,又能怎樣?在她眼裏,他們都是死人了。
花容哈哈大笑:“我就喜歡你這樣聰明又不擇手段的女子,說吧,怎麽找到他?”
立馬有魔仆将蘇織錦放下,松了綁。
“我雇了金陵閣殺手去殺一個缥缈宗弟子,蘇七。”蘇織錦毫不隐瞞,“凡是金陵閣接下了的差事,就沒有不完成的,一個殺手三天內沒能完成任務,會有修為更高的殺手領命前去,如今來的是元嬰階,說明之前派的那個金丹殺手沒能完成任務——你們只要找到蘇七的位置,自然能找到這個元嬰殺手。”
“蘇七是誰?”
蘇織錦冷笑了下:“全島的修士裏,修為最差的那個就是了,很好認。”
旁邊鐘乳石上挂着的其他缥缈宗弟子,直到這時才認清蘇織錦的真面目:“師姐,你竟然雇人暗殺同門?蘇七可是你妹妹!”
“那又如何,她就是個野種,也不知道她娘親是哪兒來的狐媚子,竟然說動爹爹把她接到家裏來……”蘇織錦不屑,“就她那修為,還敢在危月秘境裏亂跑,要是不出點兒事,那都說不過去。”
反正這些人都是要死的,知道又有何妨。
花容眉頭微皺:“修為最差,她是金丹還是築基?怎會出動元嬰殺手?”
“我也不知道,估計島上妖獸衆多,那殺手不小心着了道兒,死在了哪裏。”蘇織錦并不覺得蘇七有什麽能耐,能避開金丹殺手的襲擊,“蘇七是缥缈宗的外門弟子,穿着一身灰不溜秋的衣服,因為沒有儲物戒指,身後還背着個黑色包袱,她最後與我們分開,是被我引到了西南邊的熒幻森林,之後估計繼續向西走了。”
花容臉色綠了。
灰不溜秋的衣服,背着個黑色包袱、毫不起眼的人類女子……
那不就是殺她魔仆、破她殺陣、為吸血藤放血後仍将她追到狼狽逃回洞窟的女人?!
“怎麽?”蘇織錦見花容臉色不對,還有點奇怪,“你見過她了?”
但她不知道,此見過非彼見過。提起蘇七,花容的臉色變了好幾番,反複呼吸平息牙癢癢的感覺,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她呀……”
幹掉一個金丹殺手,完全可以解釋得通。
晦氣,太晦氣了!
缥缈宗的其他同門也有些好奇,為何在提到蘇七時,花容的臉色會如此古怪。難道她們碰上過?
按理說以蘇七的修為,就算不小心碰上花容哪位手下,都沒活命的機會。
就在這時,又有魔仆湊上前來,禀報花容:“大人,又有好事來了!剛又有個正派修士來到洞口剿魔,送上門來的補品!”
“哦?是哪派的?”花容環顧鐘乳石上吊起的各派修士,看見他們瞬間拉長的臉,舒暢萬分。
“搞……搞不清楚哪派,她穿着一身灰衣,自成一派。”不明狀況的魔仆小聲道。
花容先是一愣,随後臉色一變:“灰衣?!”
缥缈宗其他同門倒是想起了這麽個人,他們比花容還要驚奇。
蘇七,那個純粹被陸寧拉來湊數的外門弟子,她怎麽還敢摸到這種地方來?送死也不是這麽送的啊!
這時,一道灰影緩步出現在洞口,身後背着個棍形包袱,影子在背後拉得老長。
“不用費心思找。”災厭對洞窟內幹屍遍地的恐怖場面視若罔聞,閑庭信步地穿過呆愣在原地的魔仆,徑直向花容走去,“我就在這裏。”
嚣張。
極度嚣張。
與蘇七平日裏低調內斂的作風簡直是兩個極端,他不僅敢獨闖魔窟,還肆無忌憚地在魔将面前玩橫的。
這一舉動,驚呆了洞中不計其數的旁門修士,還有那些熟悉蘇七的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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