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有跟女人做過嗎?”◎

洗手間沒人,周遭都是包間,鬧哄哄的,所以她們也沒注意。

等走進去,才發現不大對勁。

寂墨拽着盛閑期的手腕,大小姐懶洋洋跟着,大長腿閑庭信步似的,悠哉悠哉。

水龍頭一開,“嘩啦啦。”的流水聲。

還有些別的什麽。

起先,寂墨還沒反應過來,心底嘀咕了一聲,這是便秘嗎,“嗯。”地那麽艱難的樣子。

很快,寂墨領悟過來。

她們背後從左往右數,倒數第二間門板後頭,斷斷續續傳來哼唧聲。

寂墨沒見識過這種場面,手臂上頓時去了一層雞皮疙瘩,眉頭下意識蹙起來。

她還抓着盛閑期的手腕在沖水,一時間,手下的觸感過于柔軟反倒令她覺得紮手。

但又不能松開。

太刻意,反而奇怪。

可是,現在也夠奇怪的了。

“咳。”寂墨擰着眉問話,沖淡尴尬,“你手好點沒?”

水流聲蓋不住女人的哼叫,而男人的喘息則半掩蓋得若隐若現。

寂墨簡直一秒鐘都沒法在這站着。

“沒事。”盛閑期還是那句話,但從鏡子裏看,臉色很黑。

光下,寂墨看着盛閑期被燙到的地方,還是有點兒紅,她一時顧不上別的,埋怨道,“你逞什麽能?”

盛閑期也不言語,由着她繼續沖水。

足足沖了兩分鐘。

寂墨都能感覺到盛閑期的手溫度涼透了,她才關了水龍頭。

期間,背後不遠處的動靜兒就沒停過。

再擡頭,大小姐臉色黑得不像話了。

盛閑期盯着那一處門板,眼看就要爆發。

寂墨心下一“咯噔”,拽着盛閑期就往外走。

走廊處地面有些水痕,髒兮兮,牆紙也斑駁,泛出黃黑色。

“什麽窮男人,要惡心死人啊,酒店都開不起,要在這做。”盛閑期剛被拉出來,就忍無可忍地罵出聲。

女人五官深邃而大氣,生氣起來,美豔到了極致,又叫人看的心裏犯怵。

寂墨拉了拉她的手腕,“盛閑期。”

“怎麽?”盛閑期低頭,“你不嫌惡心?”

“惡心。”寂墨鄙夷,惡心到不能再惡心。

怎麽能在公共場合做這種事?

不膈應嗎?

盛閑期還是氣不過,感覺被那聲音污染了耳朵,“要換了我,跟喜歡的女生在一起,怎麽也要弄個浪漫的場合吧,也太不尊重人了。”

已經走出一段距離了。

寂墨聞言,沒說話。

盛閑期還在嘟囔,“你們老周太小氣,定的這什麽破飯店,環境垃圾,居然還能遇到這種人。”

地板上髒污的痕跡,叫人隐隐記起洗手間的場景。

寂墨跟盛閑期隔着半臂之距,慢慢走着,心裏想的卻是盛閑期前面說的那句話。

要換了我,跟喜歡的女生在一起,怎麽也要弄個浪漫的場合吧。

她是知道盛閑期喜歡女生的,但過往也沒忍住去想過那方面。

盛閑期......跟別的女生做過嗎?

寂墨深吸了一口氣。

想到這個念頭,就讓她沒來由的不舒服。

都是成年人了,做過也很正常吧。

況且,關她什麽事啊。

可是。

寂墨就是很想知道。

她低着頭自顧自地走着,冷不防,盛閑期突然喊她,“寂墨。”

“嗯?”寂墨擡頭,內心兀自糾結。

那人卻問出了她心中所想,“你有跟女人做過嗎?”

寂墨驀地睜大了雙眼,又趕緊把眼睛瞥向別處。

這女人在問什麽啊!

怎麽可以這麽輕描淡寫問出這麽羞恥的問題?

還是說,其實朋友間聊這個蠻常見的?

短短幾秒時間,寂墨心間百轉千回。

盛閑期在她身邊輕輕笑了一聲,“看來沒有。”

“......”

寂墨簡直想殺了這女人。

偏偏盛閑期還嫌不夠,“啧。”她評價了一句,“這麽純情。”

寂墨閉了下眼,再睜開眼時,一狠心瞪向盛閑期。

她的膚色是很白的那種,但此刻她自己都知道,估計臉已經紅的不像話。

柔和的光灑在寂墨臉上,盛閑期舔了下唇,心裏癢癢的,“那,接吻呢?”

好。

寂墨徹底炸了。

她感覺脖子以上,全都在沸騰。

“盛,閑,期。”寂墨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喊出這三個字。

“嗯?”盛閑期唇畔含笑,看着她,目不轉睛。

一如當初,那個喜歡熱鬧喜歡惡作劇的女孩。

還記得那天是愚人節。

寂墨到學校的時候,在樓下老遠就看見盛閑期趴在走廊的欄杆上。

平時,盛閑期也喜歡趴那,反正寂墨每回比盛閑期晚到校就一定能看見她的身影。

所以,當時寂墨還沒察覺出什麽異常。

只是,當走到樓下兩人對上視線時,她看見盛閑期的眼睛好像比平時亮許多。

是那種驚喜的,看見什麽很高興一樣的眼神。

寂墨當時心裏偷樂,甜滋滋的,盛閑期看見我很高興嗎?

她不動聲色地上樓,沒把暗喜挂在臉上,然後在樓梯口就撞上了盛閑期。

“你來啦!”盛閑期笑眼彎彎。

“嗯。”寂墨也報以笑容,淡淡的。

“給你!”盛閑期獻寶似的伸過來一只手,捏着一塊兒餅幹。

是奧利奧。

寂墨眨了眨眼,雖然覺得對于盛閑期這種富家女來說,奧利奧不算什麽多好吃多金貴的小零食吧?

連對她來說,也就是還好,一兩周可以讓家裏個買一盒的程度。

但是,盛閑期這樣分享給她,那她也就高高興興地接過來了。

“你試試!新口味!”盛閑期兩眼發光,期待看她,“櫻花味的哦!”

原來是這樣。

寂墨還說,這夾心透明還帶着點粉晶晶。

“嗯。”寂墨拿着餅幹,咬了一口,毫無防備。

然後,咬到了一嘴的清涼和甜,卻不是奶油的甜。

她擰起眉。

盛閑期已經拍手笑了起來,女孩的野生眉舒展,快要飛揚到天上。

寂墨一時又氣,又忍不住沉溺她的笑顏。

“這是......牙膏?”寂墨吐出來。

有其他追趕的同學笑着從她們身旁穿過,明顯也有其他中招的人在叫鬧,罵罵咧咧,腳下步子飛快。

盛閑期也猛地後退一大步,防備寂墨,臉上卻笑得更燦爛。

寂墨扯了下校服,惱火地瞪着盛閑期,“你無聊不無聊!”

“無聊啊!”盛閑期沖她作了個鬼臉。

“就為了捉弄我,你還特地等在這!”寂墨舉着剩下的半塊餅幹憤憤不平。

晨光乍破,太陽終于從雲層中掙脫而出,金燦燦的陽光鋪灑而來。

盛閑期半張臉閃耀在光芒中,高挺的鼻梁更顯立體,臉上絨毛微微可現,暖融融的,笑顏不輸那陽光。

“诶,我怕被別人搶先嘛。”女孩歪頭,笑得話都快說不清楚,“只有我可以捉弄你!”

有的人看起來大大咧咧,心寬着呢,其實占有欲強得不像話。

堂而皇之地表現出來,坦坦蕩蕩地随心,反倒叫人無話可說。

忙完了期末考,終于進入寒假,但研飛并沒有因此放假,相反,培訓機構這時候更是如火如荼。

雖然寒假不長,去掉春節那幾天,一周短期班也可以辦個兩期了。

周钰和寂墨商量,寂墨的小班就寒假開始試個水。

結果,預約不出所料地爆了。

周钰和寂墨最開始想的是,和其他兩個老教師一樣,就開個下午班。

“梨城就這麽點大,往年市場大概就是兩個班的量,不過小寂你名聲最近挺火,早就有人打聽預約了,應該可以撐起一個班。”

可誰想,真正開始預約,人數超的離譜。

周钰喜滋滋地看着花名冊,然後把寂墨喊來辦公室,“你看看,本來我還想今年行情不行,你聲名在外大概也就是招一個班的人,估計還會影響另外兩個小班的人數。”

“可是現在呢,我們之前兩個老師小班的人數完全沒受影響啊,都招滿了,你這預約的還誇張些!”

寂墨和周钰讨論了一番,答應就再加個上午班。

一天兩班。

這不比平時學生上學時的補課,都是零散時間,假期小班是實打實的一上午一下午。

可是周钰竟然還不滿意,“小寂啊,你看那些學生和家長,也是等了你很長時間,說是你開小班就一定來支持,現在也不好叫人家失望不是?”

“我是想的,我們可以再加個晚場。”周钰甚至親自給寂墨倒了杯水。

寂墨接過紙杯,擰着眉也沒松口,“我怕影響教學質量。”

這種事又不是搞批量生産。

何況她頭一次開小班,還有試水的性質,什麽都要摸索再改進,那才是對學生負責。

可周钰作為一個商人,完全掉進了錢眼裏,一直磨着寂墨想要勸她再加班。

與之相反的是史悅蓮這邊。

“既然多出了人頭,不開不是浪費?”史悅蓮給周钰做工作,“校長,我教了這麽多年你也是看見的,這種時候,肯定該是我頂上去,那義不容辭。”

周钰心煩,人家是尋着寂墨的名聲來的,換你,人家未必願意買單。

可寂墨那邊,周钰确實搞不定,也舍不得放過這一批預約,他就跟家長那邊打商量,“寂老師的班實在是排滿了,其實也不急這一個星期是吧,下學期正式開課,大家也能來。”

“現在呢,我們這邊還有別的老師,也是很多年的老教師了,之前還在七中授課過呢,你們要是願意在我們這邊進別的班,還是沒問題的。”

家長們開始不樂意,後來勉強就答應了。

“校長,我們是跟定你們研飛了的,既然寒假沒排上寂老師的班,下學期可一定要給我們排上!”

“一定一定!”周钰雙手合十笑着跟家長們說。

“皆大歡喜!”周钰也覺得挺好一事,回辦公室整個人都輕快不少。

可史悅蓮突然不樂意了,“我不能開晚場班。”

“你當初不是這麽說的。”周钰聽了臉色就不好了,“這班次都是排好了的,小寂那邊一個上午場一個下午場,就只缺一個晚場。”

言下之意,你一個撿漏的還好意思在這拿喬?

周钰作為一個商人,八面玲珑,從前也很少會對史悅蓮這種老教師說難聽的話。

史悅蓮臉色也不好了,她跟周钰賣苦情,“年輕人開晚場當然沒事,家裏也沒孩子照顧,沒操過心的,我這不一樣,晚場真吃不消啊。”

她唧唧歪歪,沒事就找周钰磨兩句,連午休都不放過。

周钰煩透了,丢下一句話,“這我不好開這個口,你要想換班,你跟寂老師溝通,你們私下調解。”

大家都以為這下史悅蓮能消停了,畢竟,她和寂墨的關系,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實在不咋地,

尤其,因為開小班這件事,史悅蓮肖想了多少年,結果被一個小後輩搶了先,她平日裏可沒少給寂墨臉色看。

結果,大家都低估了史悅蓮的臉皮。

她真主動找上了寂墨,“小寂,你作為晚輩,我覺得還是該懂點事。”

寂墨面無表情,表示不懂事。

拿出前輩威壓那一套不頂用,史悅蓮就改了軟的,“小寂,這次算你吃個虧,好吧?”

她唉聲嘆氣的,年齡又擺在那裏,還真頗有幾分苦兮兮的阿姨相。

寂墨手下鍵盤“劈裏啪啦。”,她禮貌微笑,“我吃不了這個虧。”

“哎!你這人!”史悅蓮氣得要跳腳,又怕後續要求人,不敢罵得太離譜,憤而離去。

“啧啧啧。”阮夢楓看着史悅蓮的背影感嘆,“沒想到啊,我們史大姐還真是能屈能伸。”

寂墨被她逗笑,“有時候還挺佩服她的,想要什麽,臉皮都能豁出去,未嘗不是一種可貴的堅持。”

“呃。”阮夢楓懵逼地回頭,眨眼,“你這是誇她還是嘲諷她?”

寂墨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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