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9】
潘嬈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番告白, 吓愣住了。
她以為,他們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徹底結束了。早在她一日日的冷漠中, 一次次的暗示中,他該是早就徹底死了心的。
卻沒想到, 他此番竟還會這般直白的和她說這樣一番話。
其實她有些不明白這是為什麽了。
她有什麽好的?至于她如今都已經為人1妻了,他卻還是對她動心, 守着她。
他年紀不小了, 過完年, 都二十四歲了。二十四歲卻還沒成親,對男子來說,的确有些過分。
可潘嬈現在心中除了對他的愧疚外,早再無其它感情。
她是個一根筋死軸到底的人,當初說好了等他,哪怕她都和傅世安成親了,她依舊堅守諾言等着他。後來,她下了決心要和傅世安好好過日子, 這個決心便再沒動搖過。
現在依舊不曾動搖。
家裏困難的時候,他曾那樣幫助過自己。要她對他說難聽絕情的話,她也做不到。
她心裏對他除了感激外,還有愧疚之情在。所以, 潘嬈其實不太敢看着他眼睛說話。
“對不起謝二哥,我不能的。”潘嬈再次拒絕他。
許是她的回答早在謝隽意料之中了,所以, 謝隽聽後一點不意外。也沒什麽反應。
謝隽只是說:“不能沒關系,以後漸漸會适應。”
潘嬈不明白他這句話是何意。
但她想,看他這架勢,怕是不想放自己走了嗎?
Advertisement
潘嬈道:“多謝你救了我,既然我現在醒了,那我也該回去了。”說着就要穿鞋下床來。
謝隽按住了她。
謝隽是自小習武之人,他若是不想讓她離開,哪怕只是稍稍用點力氣去按住人,她也是走不了的。所以,潘嬈此番動彈不了,只能着急。
“你放開我。”潘嬈開始掙紮,明顯也急了,“謝二哥,從前是我對不起你,是我錯了,是我不好。可事情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你就放過我吧。我們之間沒有緣分,我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
“是嗎?”謝隽覺得自己的心早麻木了,如今不論她再說什麽,似乎都已經傷害不到他。
或者說,早在傅世安一次次的挑釁中,對于這樣的傷害,他習以為常了。
他平靜說:“所以,對于傅世安對你我的算計,你就當真半點不在意?嬈妹,你自己好好想想,當時若不是他暗中搞鬼,你我早已經在一起了。”
“你怎麽能愛上她?怎麽能心安理得和他一起過日子。而我,我又怎麽能明知道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卻依舊眼睜睜望着你往火坑裏跳。”
謝隽始終語氣平靜,不急不躁,陳述事實:“你我之間,十多年的青梅竹馬之情,難道真的比不上和他不到一年的夫妻之情嗎?你又愛他什麽?是因為他厲害嗎?”
“那你又怎知,我不行?”
潘嬈被他最後說的話整懵了,不是太明白他話中的“厲害”是何意。可雖說不明白,卻又隐隐有點能猜到答案。
所以,她就這樣一直盯着他看,希望可以從他的眼神和臉色中瞧出些門道來。
謝隽目光始終沒從她面上挪開過,見她怔愣望着自己,謝隽也不所謂再和她解釋清楚一些。
“還記得春時的那次皇家狩獵嗎?那時候,你和他帳篷內春宵帳暖時,我就站在外面。你們在做什麽,你是怎麽在他身下輾轉承歡的,甚至你對他說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
潘嬈頓時臉色蒼白。
“你……”潘嬈被吓得一時臉色慘白,可轉瞬又整個羞紅了臉。
不敢看他,也說不出話來。若是此刻這裏有個洞的話,她希望自己可以立即鑽進洞裏去,讓誰都找不到她才好。
她不是大膽能放得開的人,房中的那些事,都是傅世安一步步帶着她、一點點教她的。連關起門來,只他們夫妻二人在的時候,她都羞于去和他議論這些,何況是在謝隽一個外人面前。
“你和我說這些幹什麽?”潘嬈又羞又氣,“我不想看到你,你走。”
早在來之前,謝隽就完全有了選擇,也徹底做了打算。之前,就是他顧及太多了,這才導致了今日的局面。
若是當時潘家敗的時候,他堅決反對母親的無理取鬧,堅持留她在京中,堅決要和她完婚,而不是采取緩兵之計,暫時送她去鄉下。若是那樣的話,他們又何至于走到今天這種地步?
謝隽一把攥住潘嬈手,認真說:“嬈妹,我做錯過一回,這回說什麽都不會再錯過。我希望,你能再給我一個機會。日後你我隐姓埋名,就做一輩子的尋常人家的夫妻,可好?”
“不好。”潘嬈想也沒想,直接拒絕,“你不能放棄謝家,我也不能放棄他。謝二哥,你聽我一回可好?你回家去吧。你若是就這樣不見了,你爹你娘會傷心的。”
謝隽臉上終于露出了一點屬于痛苦的表情來,他不可置信看着人問:“你就真的這麽着急把我推開嗎?”
潘嬈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好了。
的确是她對不住謝隽在先,而且,她該說的一切早說了,他就是不聽,她能怎麽辦?
謝隽突然雙手掐住人雙肩,潘嬈有點吃痛,“嘶”了一聲,朝人望去。
謝隽心中似有掙紮一般,他似乎在艱難的抉擇,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
最後,他似是下了決心般,雙手将人禁锢住,他則一點點朝人靠近了去。
他想吻上她的唇,想一嘗芳澤,想做傅世安對她做過的那些事情。
他愛她,從小開始就愛。要他放棄這段感情,他無論如何都是做不到的。
潘嬈卻被他吓壞了,見推搡不了,只能哭着求道:“二哥你放過我吧。你不要這樣對我,我害怕。我不喜歡你,我是別人的妻子,你別碰我。”
謝隽不聽,已經瘋狂壓住了她的唇,把她那些傷人的話一并吞了進去。
和他想象中一樣,柔軟,香甜。
只是他還沒享受得夠,嘴裏便吃了痛。他忽然就醒悟了過來,離開她的唇,擡手摸上自己的唇,發現流血了。
疼到了,謝隽神智也漸漸恢複了正常。再望向人的時候,他忽然心生欠疚。
這是他最愛的女人,他給她帶來痛苦了。他從小捧在掌心呵護的女人,他發誓要一輩子招呼的女人,卻因為他而落淚。
謝隽覺得很抱歉。
“對不起。”謝隽匆匆離身,起身站在了床邊,難得的顯得有點笨拙,“你先好好休息,我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潘嬈不理他。
謝隽出去後,從外面進來兩個丫鬟,是照顧潘嬈的。
謝隽既然能帶着人來這裏,自然是篤定一時半會兒京城裏的人找不到這兒來。所以,潘嬈在這一住就住了幾日。
而京城裏,傅世安幾乎是帶着兵把京裏京外都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人的下落。
他幾近有些崩潰。
通過夢境,他已經把前世的一切都記起來了。這段日子來,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只可惜,前世不是謝隽撸走的嬈娘,所以,一時半會,他也真的沒有能力尋到嬈娘下落。謝隽的本事,他知道,他若想有意瞞着所有人,那麽,誰也別想輕易能找到他。
傅世安本就缺一個推倒他父親的理由,既然他自己送上把柄來,傅世安自當是傾盡所有搞垮他。容王于他來說,壓根不算什麽父親,在他眼中,只有後娶的容王妃,還有謝隽這個永遠也回不了家歸不了皇室的所謂兒子。
在他眼中,他們母子,不過就是他棋盤上的一顆棋子罷了。
之前沒有想起前世一切的時候,他就已經徹底看透了他。何況如今。
容王撸人,本就是狗急跳牆的做法。皇上寵孫子都比寵他這個兒子多,眼瞅着儲君之位真的就要完全落到這個兔崽子手中了,他苦心多年的經營瞧着就要白費,他能不急嗎?
打蛇打七寸,他知道這小崽子的七寸在哪裏,自然緊抓着不松。
只是沒想到,半道隽兒也來橫插一手。
人讓隽兒帶走了,他計劃失敗了。如今,把柄叫人抓住,他自知翻身再難。
不過,若是能讓這兔崽子痛苦一輩子,哪怕他得了皇位複了他娘的名分,又如何?他最重要的東西不見了,他這輩子都不會過得好。
傅世安抓住了容王的把柄,父子對峙到了禦前。皇上震怒,罰了容王。并另賜傅世安為郡王,以示安撫。
對于做不做這個郡王,傅世安渾然不在意,只當着皇上的面,一撩袍角跪了下來,請旨說:“請皇祖.父賜孫兒一些人,孫兒想親自去找人。”
又說:“英國公府謝隽也消失有數日,不知,此事可否與他相關。”
容王自然不可能告訴任何人,最後是謝隽帶走了潘嬈。不過雖然沒人說這些,但傅世安自然猜得到。
皇上也是多疑的性子,謝隽和潘嬈本就有過一段情,此番又二人一同失蹤,想說謝隽和此事沒幹系,怕是也開不了口。
容王卻道:“此事與謝隽何幹?兔崽子,你何故拉他下水?”
傅世安卻很會掐話,他冷漠看向身邊的所謂父親,淡淡道:“謝隽下不下水,又和父王有和幹系?父親說你的人劫走嬈兒的時候,半道上又被人截了胡,那麽試問,這京城裏,又有幾個人敢攔父王的人?又有幾個人有這樣的能力,敢攔父王?”
“父王說不是謝隽所為,那麽想必,是知道到底是何人所為了?兒子懇求父王如實告知,兒子什麽都不想要,只想要自己的妻子。”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發10個紅包吧,先到先得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