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醋意

路無夢。

從場到酒店非常遠,接近個小時的行程,奕銘的肩膀慢慢感到酸痛。

顧念秋沉沉地睡着,連姿勢都沒變過,臉頰被壓出來紅色的印子。奕銘任由他靠着,稍稍低頭,光明正大地偷看他。

這張大部分時候都只出現在屏幕裏的臉,距離他不到兩厘米。

又濃又密的睫毛安靜地停着,俊挺的鼻子随着呼吸而輕輕起伏,細膩的皮膚上層微不可查的可愛絨毛,嘴唇——嘴唇微微嘟了起來,紅潤,飽滿,看起來很柔軟。

清醒時那股高冷的距離感消失了,他看上去在等在誰的親吻。

像童話裏等待被吻醒的王子樣。

奕銘有些好笑地勾起嘴角,打消了腦袋裏那些亂糟的念頭,悄悄地給他蓋上了毛毯。

這個動作似乎擾了他的清夢,顧念秋的眉頭不滿地皺了下,往肩膀更裏頭靠了靠。

奕銘看了很久,看到脖子開始發酸,才有些艱難地收回目光。

車窗外片白皚皚,高速路口正在做除冰,茫茫的霧氣浮在空,像是開在不真實的異世界裏面。

奕銘的直在亮,顧念秋的也是。場那背像是投了火星進□□桶,雙方的公司和經紀人恐怕已經要瘋了。

亮了會,奕銘把關了,微微側過身體,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與顧念秋頭挨着頭,肩靠着肩,閉上眼,安靜地放慢呼吸。

外面冰天凍地,他們彼此靠在起,貼着對方溫暖的呼吸,起進入了熟睡。

路睡到晚上九點多,前面的司小心地咳嗽聲,出聲提醒道:“兩位,我們快到了,要醒醒神嗎?”

顧念秋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好半響都沒反應過來自己在哪。他被分化期折磨得整夜睡不着,這覺睡得他骨頭都在嘎吱嘎吱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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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了個懶腰,碰到了個溫熱的東西。

奕銘正蹭着額頭的紅印子,看上去也剛睡醒,眯着眼睛,含糊地喊了句:“秋哥……”

顧念秋盯着他發了五秒的呆。

奕銘被他盯得慢慢停下動作,眼睛裏帶上了笑意:“還沒睡醒?”

車晃了下,停在了酒店門口。顧念秋迅速收回目光,道:“走了,好餓。”

司幫他們搬出行李,顧念秋下車,便被零下十幾度的冷空氣凍得個哆嗦。

酒店在山上,前不着村,後不着店,附近片黑漆漆的,只有身後的大堂亮着燈。

還沒進門,景松的聲音傳過來:“念秋!奕銘!”

顧念秋回過頭,景松路從大廳裏跑出來,張臉苦大仇深地皺着,扒拉開他的劉海,仔細看了又看:“我操,你吓死我了!上車之後看到熱搜,說你在場暈倒,被奕銘背上車……我急得冒火,你怎麽不接電話?”

顧念秋笑着摸摸他的頭:“抱歉抱歉,我又睡過去了。我沒暈,都是粉絲瞎編的。”

景松抓着他的,上上下下又唠叨了通,才轉頭去看身邊的奕銘。

轉頭,便對上了雙發沉的眼睛。

他的話下卡在了喉嚨裏:“呃……”

“你好,”奕銘伸出。

景松下意識地松開了顧念秋的,跟他虛握了兩下,莫名地拘束了起來:“你好,我是景松。這是我們第次合作吧?”

奕銘彎起嘴角,笑道:“是的。我們先進去說吧,外面冷。”

人進了酒店大廳,大廳裏烏泱泱十幾個劇組的人,迅速把顧念秋和奕銘圍了起來,嘴舌地問場的事情。

顧念秋好不容易被莊曉解救,入了住,奕銘走過來還想跟他說什麽,又被自己的經紀人叫開了。

顧念秋莫名有些在意他到底想說什麽。

但他跟奕銘的關系沒到那個地步,他回了自己房間,因為怕露餡,甚至沒有跟劇組起吃飯,只是叫了客房服務,等杜醫生來檢查身體。

洗完澡,杜醫生正準備給他紮針,外面傳來了連串地拍門聲。

“念秋,我們來對臺詞吧!”景松在門口說,“你在不在裏面?”

醫生針紮進他靜脈裏,顧念秋眉頭動了動,沖外頭道:“稍等,馬上來了。”

說完,他低頭看向杜醫生,輕聲問:“會影響拍戲嗎?”

“穩定了很多,”杜醫生說,“激素回到了正常水平。”

顧念秋稍稍松了口氣,又聽見醫生笑着問:“該不會被人做了臨時标記吧?”

顧念秋的腦子裏剎那間冒出了奕銘背他時的模樣,額角跳動了幾下,不自在地坐直了身體,輕輕咳嗽聲:“怎麽會。”

杜醫生起身準備去開門,道:“如果真的熬不住了,可以考慮下找人做個臨時标記——當然,我個人不是很建議。”

顧念秋下意識地問:“為什麽?”

“你會因為激素原因,對那個人産生極度的依賴,甚至認為自己愛上了他,”醫生道,“我好幾個病人都是那樣,信誓旦旦地跟我說只是做個臨時的,最後情動的時候難以自抑,直接把臨時變永久了。”

顧念秋這個新ega聽得直皺眉:“我不喜歡這種關系。”

話題斷在這裏,門打開,景松探進頭來:“啊,杜醫生也在,你在挂水?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杜醫生道:“已經挂完了,你們聊吧,我先回房間。”

顧念秋朝景松笑了起來:“進來坐,我把曉也叫過來。”

景松立馬站直了腰:“叫他做什麽?我是來看你的!看到他就煩。”

顧念秋在心裏直嘆氣,果然,莊曉又惹人不痛快了。

“好,不叫他,”顧念秋溫聲哄他,“對對臺詞,我還有好多沒背完。”

景松帶上門,在他對面坐下,還真拿了疊劇本,靠在沙發裏背了起來。

他有些長的頭發紮了個小揪,妝都沒卸,左捧着臺本,右拿着拍攝通知單,背得氣勢洶洶,看樣子不爽得厲害。

顧念秋望着他讓無數alpha和eta為之瘋狂的臉蛋,目光不動聲色地往下,越過他纖細的脖子、漂亮的鎖骨、長睡衣下面看上去柔軟又修長的身體。

他身上散發着股好聞的薄荷香,清爽裏面帶了點甜,像薄荷糖。

尤物。顧念秋想,這才是真正的ega,他只是基因出了點意外的倒黴eta。

他收回目光,長長地嘆了口氣。

“怎麽了?”景松擡起頭,“不舒服嗎?”

顧念秋道:“我在為自己感到難過。”

景松愣了愣:“難過?”

顧念秋靠進椅子裏,正兒經地說:“我失去了競争美麗又柔軟的ega男友的會。”

“啊?”景松茫然,“不是吧,你追人失敗了?”

顧念秋敲敲他的劇本,道:“在說角色呢,專心點兒。”

景松反應了會,才意識到自己被這人逗了,頓時氣鼓鼓地瞪了他眼。

顧念秋笑了起來,伸捏了捏景松的臉頰。

等到藥水吊完,景松在他這裏呆到十點,還想蹭顧念秋房間裏另外張大床,被自家助理如臨大敵地拎回了自己房間。

顧念秋打完針,身體難得無病無痛,夜睡到天亮。

醒來之後,他坐起身,發現自己的睡褲裏塌糊塗,無情地保留了昨晚夢裏的證據,雖然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夢見了什麽。

他被打擊得坐了好會。

今天演員組點鐘就要趕到拍攝地,從酒店過去還要半個多小時。他只能起床,無精打采地洗完內褲,早早下樓吃飯。

這個時間段,酒店的餐廳裏幾乎全是劇組熟人。顧念秋挑了自助早餐,剛坐下還沒開始吃,有人占據了他對面的那張椅子。

奕銘放下自己的碟子,沖他笑道:“早,秋哥。”

顧念秋十幾分鐘前還在洗內褲,見到這人有些心虛,有些敷衍地點點頭,道:“早。”

對面的人優雅地用刀叉切着烤吐司,語氣溫柔,聊天氣般,很自然地開口道:“昨天景松在你那過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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