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老板在賣萌
這頭五點下班，窦文宣坐車回朝晖建築，他們公司就算沒有加班也得工作到五點半，今天是周五，現在應該是在開總結會議。她坐電梯到六樓，剛走進大廳就看見一群人趴在會議室門口。窦文宣沉着臉靠近，不吭聲，站在後頭不動。
她這才發現會議室門大開，而曹米杵着下巴坐在長桌盡頭的主位，襯衫紐扣接到胸口，隐約露點胸廓，手裏拿着本書扇一扇，十分的涼爽惬意。
曹米兩眼無意識的在會議室掃過，聽底下人彙報上周的總結，無聊之際，端過茶杯喝了口水，嘴角漏了滴水下來，她下意識伸出舌頭舔了舔唇。
“窦總，您看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說話的是個中年男人，是策劃部的吳經理。這次會議與會的是各部正副經理，好幾個人盯着面前的女人看，也瞧不出她的想法，感覺最近一到會議他們窦總就特別詭異。
他們的‘窦總’先是撓頭，随後嘟了嘟嘴，露出個天真的笑：“嗯？你說什麽？”會議室裏先是一片安靜，兩秒後，啪啪啪驚掉一地的下巴。
吳經理哆嗦着兩腿，媽啊！窦總居然對他笑了！難道方才的策劃哪裏出了漏洞？！他擦擦額頭，想到昨天財務部老羅被罰抄心經的事情，一個四十多歲的老男人給個女人的笑弄得背脊出汗：“窦，窦總，我我我馬上回去改策劃，今晚一定能趕出令您滿意的方案來！”
曹米捧着腦門，露出牙齒笑：“好吧，那今天咱們就散會？”話音剛落，一幫子男女老少頂着‘窦總’惡魔式微笑如鳥獸散。
門外的窦文宣全程旁觀，差點沒氣暈過去，這個米小賤人又在毀她的容！
這一系列動作頂着曹米的臉做是俏皮，用窦老板那張冷麗的外貌——偏古典的細長眼睛，高挺的鼻梁以及淡薄的唇，怎麽看都有點‘活潑’過頭，簡直不倫不類！
窦文宣徑自走進總經理辦公室，坐在沙發上，她額角神經不斷跳動，掏出手機打開同城公司的微信群。果不其然，‘窦總’滿臉笑容的照片，被一個昵稱為‘老板小迷弟’的號火速發到群裏，底下瞬間刷屏成災。
“我擦——這還是我高冷老板麽，連賣萌都這麽犯規了！”
“你們公司老板簡直是反差萌啊！”
“快把那嘟嘴放大，我要舔屏prprprprpr。”
“樓上的，快放開我女神！！”
“我是窦粉，新人求眼熟~~~~”
“我現在就去朝晖底下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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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0086”“+身份證號碼”
底下是黑粉——
“一把年紀還賣萌，不知羞恥！”
“就是！高什麽冷，分明是裝逼。”
“還是咱阮總最真實~~~~~滿臉的膠原蛋白~~~~~~”
底下是掐架——
“卧槽，你們這幫子姓阮的死狗滾粗！”
“怎麽還不讓人說嗎？有說錯嗎，可不就是老女人。”
“麻痹，你們有見過這麽年輕的女老板嗎？！有本事你也在這個年紀當個老板試試！”
“我們日出文化的阮總還是個90後欸，聽說你們窦總都70後了，估計那照片是PS過吧。糊弄誰呢！”
“你媽才是70後！！！”
“麽麽噠！我媽還真是70後，這位80的大媽別跟我這90後計較，不小心說了句大實話。”
“你媽的才80後，老娘95的，有本事今晚八點武臨廣場見。”
“表示組團去圍觀撕逼~~~~~~”
曹米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見自己，額不是，窦文宣握住手機，像是在看什麽，臉色越來越冷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陰森。她小心翼翼的關上門，低聲呼喚一句“老板？”
窦文宣把那張嘟嘴的照片給她看，扯了扯嘴角露出表皮的冷笑：“我們的合約裏說過互相扮演好彼此的角色，哦！你就是這麽維持我的形象？怎麽，說話啊！”
好家夥！曹米一看，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嘟過嘴，不過怎麽覺得還挺萌，她颠颠兒的跑到窦文宣身邊坐，颠颠兒的笑：“我一不小心嘛，下回肯定注意。再說窦老板您盛世美顏搭配個小嘟嘴簡直萌萌噠！”說着，還歪着腦袋，比劃了個剪刀手。
窦文宣擡手掐住曹米的臉頰，用力的來回拉扯：“你再給我賣萌試試！我立馬拿刀子往你臉上刮眉毛——”
‘嘩啦’一聲打斷了她後邊威脅的話，辦公室門口灑落一地的文件，兩個人面無表情的回頭，就看見林溪踉跄了幾步，身形搖擺幾欲躺倒。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兩眼震驚的看着她們。臉上神色七十二變，然後發白着臉朝頂着曹米殼的窦文宣怒吼：“小曹，你怎麽可以對我們窦總動手？簡直太沒禮貌了。”
曹米連忙跑上去挽住林溪的胳膊，嬉皮笑臉說：“姐姐不要生氣嘛，我倆兒鬧着玩呢。”
林溪一怔，雙腿哆嗦着後退了兩步，靠着門框暈了暈。她得好好捋一捋過去60秒裏發生的離奇事件——先是‘窦總’比剪刀手賣萌，再是‘曹米’兇神惡煞的捏住‘窦總’的臉蛋，然後是‘窦總’露出小鹿般萌萌噠的眼神求饒，自己罵了‘曹米’，可‘窦總’忽然跑上來抱住自己喊姐姐，還說她倆兒鬧着玩？天！啦！魯！
林溪腳步虛浮的走出辦公室，拿着一疊價目表去打印。“林姐，你沒事吧，”楚禾拍了拍林溪的肩膀，見她魂不守舍，奇怪問：“怎麽把價目單塞進了碎紙機？”
林溪回過神，長籲短嘆，決定讓盛穎陪自己去醫院看看神經科，前段時間的幻覺又出現了，一個比自己大四歲的女人居然喊自己姐姐，當然現在網絡上流行喊小姐姐，可窦總根本不是那個畫風好伐！舉步踉跄着往設計步走......
曹米靠在門口，張着嘴巴問：“我是不是把你的秘書玩壞了？”
窦文宣看她一眼，徑自往外走，曹米追出去，窦老板兩袖清風走在前頭，啥也沒帶的走進電梯。
可還沒等電梯門合上，外頭忽然沖進來一道身影，抓住她的肩膀拖出了電梯門。
窦文宣看看合上的門，以及目瞪口呆被合在裏頭的曹米，再回頭看着抓住自己衣服的女人：“你想怎麽樣？”
她掰開女人的手，撫平衣領，淡淡的瞅着對方，她記得曹米跟自己提過，遇見這個叫楚禾的女人調頭就走。
可窦文宣現在下了個決定——這個女人要是說不出什麽建設性的話，就直接讓她去見鬼。
楚禾對上她冷漠的眼神，先是一愣，随後怒火沖天：“小米，你有種！昨天打了我一拳就跑，還真夠絕情啊！這才過去多久，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了啊？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曹米嗎！”
窦文宣看白癡的看她，楚禾簡直被她的眼神氣死，臉上抽疼也做不出誇張的表情，只能把火氣咽下去說：“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能原諒我！我那個時候也只是玩玩而已，你工作那麽忙，我也不能讓你天天陪我。當初咱兩一起的時候，你上過我多少回，難道現在不喜歡了嗎？”
“說夠了？”窦文宣抱着手臂看她，“不喜歡，反正爽得是你。”
楚禾：“......”
曹米氣喘籲籲從樓梯跑上來，擔心兩個女人打起來。可她這剛冒出腦袋，就聽見這麽勁爆的一句話，險些從樓梯上翻滾下去。
卧槽，吓死本寶寶！窦老板你這話根本不是拒絕，而是在暗示別人上你好麽。
果不其然，楚禾愣了愣，上前揉住她的腰說：“你是不是年紀大，攻不動了？那今晚去我家，我來攻，你好好享受。”
窦文宣本來就對‘年紀大’三個字比較敏感，又給她浪蕩的話一激，直接反手給了一拳頭，沖着樓梯口的曹米說：“跟我走！”
剛好下去的電梯又重新上來，裏頭的光線照在外頭女人的身上，令捂住半邊臉的楚禾看上去像個被選召的孩子，不過是被閻王選召的熊孩子。
楚禾捂住臉，看着兩個女人消失在電梯裏，眼角頓時落下一滴淚，靠，又是左臉，小米你就不能換一邊打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