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高嶺之花與小賤人
周五，窦文宣開完早會回到辦公室，林溪戰戰兢兢的敲門進來給她送了杯咖啡，然後合上門正要出去。
“等下”窦文宣忽然喊住她，瞅着辦公室門就想起曹米做孽的笑聲，她皺皺眉毛說：“周末讓人過來換門，全部都換。”
林溪不知道這個窦總是不是原來的窦總，只僵硬着臉部神經，試探性問：“窦總，你當初不是說，為了防止高層在公司辦公室裏胡作非為，故意選得不隔音的門嗎？”
“林溪，”窦文宣說，“我對他們很放心。”
林溪再戰戰兢兢多看她一眼，在窦文宣臉快發黑之前，速度的點頭去辦。
曹米拿着疊資料複印，看見林溪滿臉怨婦，貌似滿腔愁苦。“姐姐，老板今天扣你工資呢？”
林溪立刻板臉：“在公司嚴肅點，現在全公司的女性都成你姐姐了吧。”
曹米打哈哈敷衍，林溪現在可不敢小瞧她，連窦總那樣的高嶺之花都能掰下來，曹米能是普通人麽，簡直是米神好麽。
于是，她像似是走投無路的問曹米：“小曹，你跟窦總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覺得她哪裏怪怪的？”
曹米摸摸下巴：“不會呢，你知道我們這樣的關系不好公開，平時也沒機會說話，回到家她還要加班呢。不過，窦總最近确實變可愛了，但無論如何，窦總還是窦總，她心裏還是為大家好。”
林溪擡頭看‘米神’，女人眼裏似笑非笑。林溪心底一咯噔，這眼神令她想起那天窦總看她的樣子，背脊又忍不住起雞皮疙瘩。唉，也許是自己想太多。“工作還适應麽，不懂的多問問你們主管。”
“知道。大家都挺友好的，工作也還是有共同之處。”曹米見事情揭過去，手裏的文件也複印完畢，連忙轉身，要鑽回銷售部：“那林姐，我先工作了。”
“哎，小曹，你之前說清越用品有賣辦公室門的合作商？”
曹米回頭，下一秒，立刻明白她何出此言：“清越文化用品但凡是跟辦公室有點搭邊的都能供應。跟宜家家居那邊有熟人呢。”眼睛瞄了眼總經理辦公室，“窦總想換門？我早說不隔音不方便。”
林溪：“那你幫我聯系那頭，務必在周末全部換完，并且以最低價拿下。”
曹米：“采購部缺人麽。”
Advertisement
林溪板臉：“我可不是窦總，不吃你那套。你只說你行不行！”
“窦總也不吃好麽，還會吐。”曹米心底呵呵，揚起聖母的微笑說：“當然行。我曹米忙不疊給您老去辦。”
銷售部每天都很忙碌，曹米剛打完一通電話，擡頭又到了午餐時間。吳菲菲準點報時，拍了拍手心：“好了好了，大夥兒去吃飯。”
底下假裝認真的頓時一哄而散。
朝晖的銷售部都是年輕人，除了個別不合群分子（劉經理），基本關系和諧。十來個男女同事組團去底下飯店搭夥，既省錢又熱鬧。
吳菲菲挽着她的胳膊走在人群後，神神秘秘說：“小米，你是不是窦總的親戚呀。”
曹米從手機裏擡起眼睛看看她，保留言論。吳菲菲又低聲：“我昨天看見你坐她的車下班。別跟我說看錯了，我千真萬确那個額前飄兩縷龍須的肯定是你。”言罷還手欠的捋了捋她的頭發。
曹米默認，看來下回不能再跟窦文宣一起下班，簡直宇宙無敵的危險！“菲菲，這事情說起來挺話長，我跟窦總的事情，唔，算我拜托你保密。”吳菲菲連忙點頭，露出我就知道的神情。
曹米斜望了眼老天，眼眶又分分鐘想濕潤。
但好在老天可憐她太寂寞，給她送來一縷陽光。午飯後，曹米在走廊上光合作用，身後忽然有人一邊揚着手臂，一邊疊聲喊過來，“米姐，米姐......”
曹米驚喜的看着王大耀甩着‘中二’的頭發，跑到跟前，然後從兩邊褲兜裏掏出兩罐咖啡，“真的是你啊，米姐！”
“耀，你怎麽會來？”
王大耀說：“你們公司采購讓我送複印機跟幾箱複印紙過來。”曹米點頭：“哦，我知道，財務那邊複印機壞掉了。”
王大耀激動得兩眼往外冒星：“米姐，你們美女老板怎麽知道我名字？剛才還跟我打招呼咧。”
曹米心說：“當然啊，上個月還坐在你邊上，你還哥兩兒好的摟過她的香肩。”笑盈盈的拍他肩膀：“噢，我說的，特地跟公司推薦你過來呢。聽肖肖說你被女朋友嫌棄沒出息，分手之後你現在也開始跑業務，不做技術男了？”
大耀豪邁說：“男人麽，志在四方，怎麽能被小小辦公室困住。”
曹米欣慰笑：“很好！有骨氣。一個女人而已，她放棄你們的約定，那就不能綁住你前進的步伐！花花世界，美女如雲，總有一個是你背後的女人。再說，上過床都随時可退貨，你連酒店的x服務都還沒有享受過！”
“不錯，米姐簡直說出了我的心聲。”
不，這也是我曹米的心聲！
王大耀跟她碰了碰咖啡，一聲長嘆：“難怪當初進公司，老板說算上我和她，五女二男，我以為她算錯了。至今我才明白老板的深意，米姐比男人還男人。”
咔曹米捏歪易拉罐，龇牙咧嘴：“原來我在老板心裏地位這麽重，你回去帶我感激她大恩。”
“可不是嗎。大家都挺想你，這邊還順利嗎？”
“都挺友好的，目前沒有勾心鬥角。”曹米看眼時間，快兩點了，她把易拉罐扔進垃圾桶，“我這邊準點上班，你也早點回去吧，什麽時候空點出來聚聚。”
十八相送，一路送到王大耀進電梯，王大耀忙不疊點頭：“那你趕緊回去吧，聽說大公司還要打卡，不然還得扣工資。別送了，掙大錢回頭請客哈！”
曹米含笑看着電梯門合上，她的笑容沒來得及收住，一回頭就僵硬在臉上。遙遠的盡頭有一個人，她滴名字叫窦文宣，在對她虎視眈眈！
窦文宣抱着手臂站在窗戶前，曹米淡然自若的走過去，經過她從容的‘嗨’了一聲。窦文宣忽然一個‘窗咚’，把她扣在玻璃窗上。
曹米那光滑嘟嘟臉擠得都變了形，口齒不清說：“老佛爺饒命！窦大仙兒手下留情！窦老板給條活路！這窗戶可不牢固，要不咱還是壁咚吧，說不定還能延長時效。”
這段時間相處，窦文宣把曹米都摸透了。表面上軟趴趴的乖巧，內裏九曲十八彎，花花心思一籮筐。成天跟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來往，睡過沒睡過的都跑來折騰，不知道的以為她曹米是搞那方面服務的女人，簡直是賤到骨子裏。一言以蔽之，賤氣逼人！
窦文宣直起身繼續抱臂，不冷不熱說：“一個女人無法絆住你前進的腳步？”
曹米咪咪笑。
“花花世界，美女如雲，總有一個是你背後的女人？”
曹米繼續笑。
“上過床都随時可退貨，你連酒店的x服務都還沒有享受過？”
曹米保持僵笑。
“你是不是又開始飽暖思淫？”
“我沒有。”
“辦公桌上有二十份過去銷售業務的資料，看明白給我寫二十份銷售報告。任意發揮，下周一上交。”
曹米笑不出來了！每天十份報告，你真當我是窦文宣啊！
窦文宣斜睨她：“怎麽，有意見？”曹米連忙笑呵呵：“哪能。您開心比什麽都重要。”
窦老板實在承受不住她的賤氣，直接抱着手臂踩着高跟鞋噠噠得走進辦公室。她在老板椅上坐定後，立刻掏出手機查了一下何謂壁咚，順便搜出一整個咚系列，有圖有真相！呵，米小賤人。
‘米小賤人’冷哼哼的走進銷售部，正如窦文宣能在短時間內了解她，曹米也能摸清窦老板的路數。人前裝得高冷正經，走霸道總裁的路線，私底下時不時的撩撥她小米，又清心寡欲的扯出，腹黑至極。
曹米心底不痛快，撞翻了兩個垃圾桶。于是天将黴運，兜頭碰上她們母老虎劉經理。這個女人有趣得很！見到她分明不爽的皺皺眉毛，非要礙于大老板交代的‘關照’，過來提點她：“不知道已經上班了嗎，不要以為跟窦總認識就能不顧公司紀律。”
曹米‘虛心’受教，順便罵了她祖宗十八代。劉經理罵爽快，指着桌上的箱子：“把這箱複印紙送去財務部。”
曹米覺得自己可能跟老女人命格都不對付，忍氣吞聲的抱起箱子轉身就走。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開始懷念在清越文化的自由。
財務部辦公區跟銷售部隔了走廊，還要經過茶水間，這個點剛剛開始下午的班，基本沒人在這邊走動。可能茶水間裏的兩個人也是這麽覺得，于是就吻得熱火朝天，随時要赤膊上陣。
曹米淡定，抱着箱子剛要走過去，正對着這頭的女人立刻追出來，拉住她解釋說：“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她沒什麽。”
靠，剛才看走眼，居然沒認出這個打扮飄逸的女人是楚禾，這家夥腦子有病麽，怎麽突然轉變風格改走波西米亞路線？
楚禾見曹米兩眼發直的看着自己，心底有數。曹米一直喜歡女人味濃的對象，就算在下邊，她也要上面的比她更娘。以前交往時候，曹米費盡心機想讓楚禾穿裙子，可是楚禾就不順她的心，現在分手了，反而開始把曹米的喜好一點點的攏起來，想挽回她的心。
可惜，曹米很冷酷：“我知道。我也跟你沒什麽。不必緊張。”
楚禾拉住她，“小米，我......”曹米已經感覺到身後有眼刀子在刮着自己的後背，笑呵呵說：“你回去吧，別讓她誤會。”
剛好手機震動，曹米兩手忙着，拿下巴頂了下耳機接通，“喂，老板，我是曹米。”說着，抱歉的跟兩人點頭示意，轉身把箱子送去財務部。“老板，你放心，好的好的，我馬上給你送文件過來。”
電話那頭窦文宣吃了一驚：“......這麽禮貌，不過，”她皺皺眉毛：“說什麽鬼話。我讓你幫我倒杯咖啡進來。”
曹米往回走，捂住耳機低聲：“知道啦，大老板，我曹米只服你。這麽大公司，就沒個人能給你倒咖啡了。林姐呢？”
窦文宣肩頭夾着話筒，不溫不火說：“她兒子發燒，我讓她提前下班送孩子去醫院。”
“哎，我怎麽就沒孩子能照顧。”
“跟女人能生得出來麽。”
身後還有兩個女人虎視眈眈，曹米端着塑料杯速戰速決：“......我說不過您，咖啡要加牛奶和糖麽老板？”
“不用。”
“好的老板，麽麽噠，祝您生活愉快幸福美滿！”啪曹米挂斷電話，摘下耳機，露出職業的微笑，經過兩個由始至終傻眼的女人，一路從容的走進總經理辦公室。
‘進。’窦老板很有派的傳喚，曹米推門進去，把咖啡放在她手邊，預備燙死她。可窦老板還有個外號叫窦大仙兒，眼睛的洞察力是360度無死角，她泰然自若的端起杯子遞到曹米跟前，很拽的說：“喝。”
“我不困。”
“怕你吐口水。”
“我怎麽就沒想到呢。”曹米簡直氣到血崩，端起咖啡大口一喝，燙得嘴唇發紅，“點滴皆是愛，溫馨到永遠！”
“......”窦文宣本能心疼得掏出濕巾，可随即發現那不是自己的嘴，于是幹巴巴的坐了回去：“臺詞不對。”
曹米吸了吸鼻子：“美味濃情，你我共享！”說完，轉身就走。看着她大義凜然的背影，窦文宣嘴角往上翹起那麽一點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