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相親進行時

按曹米的做派，談過幾號女朋友，基本沒有純戀愛的，也基本都是經過真槍實彈。可手裏的觸感為什麽從早上留到現在呢，連她也不知道。

曹米回過神的時候，坐在對面的相親對象已經把話題從工作家庭談到婚禮設計再到子女教育。估摸是發覺對方在走神，于是停下來冷場半天，曹米連忙開口回暖：“你今天這身西裝挺合身。”

這位年輕有為的健碩帥哥，據說軍三代，部隊回來，說話一板一眼死硬派，家教嚴格十分重視規矩。這些都是窦老板說的。

出門前，促使她盛裝出席這次男女相親的窦老板還說：“曹米，他是我爸朋友的兒子，讨厭不三不四不正經的女生，特別講究餐桌禮儀。你自己看着辦吧。”她所說的這麽辦，自然不可能是讓曹米跟這男人有什麽。而她這麽一辦，曹米的眼眶又分分鐘要濕潤。相親不用錢那！

窦老板底子好，連五十塊錢的小碎花都遮不住大長腿的魅力。曹米臨危授命，負責不三不四不正經，實在不敢松懈。沒辦法，搞了個比國寶還濃的煙熏妝，頂了口烈焰紅唇。

對象帥哥估計不忍直視，盯着手中杯子微笑：“聽叔叔說，你喜歡看書？特別喜歡國外的文學？”

曹米點頭：“哦......《鮮花聖母》挺好看，不過你可能沒看過，一本涉及同性戀的書。”

帥哥的笑僵硬在臉上，曹米順手抓過豬蹄啃：“這家店豬蹄好吃，補充膠原蛋白。你可能看不慣用手拿，可豬蹄就要用手抓的才夠味。”男人臉都綠了，沉默許久，艱難的開口試圖挽回話題說：“不知你周末還有什麽愛好嗎？”

曹米拿濕巾擦手指：“周末比較放松，去跳個貼面舞。對了，下次什麽時候有空，帶你一起去？”站起身撣撣裙擺，露出一抹賤笑：“多謝款待，下回我請。”轉身就走。

窦文宣打來電話的時候，曹米說已經從餐廳出來。窦文宣就在街道對面的車裏等她。可等半天都沒看見人出來，她只好自己下車過去。

迎面有個女人朝她抛了個媚眼，嘟嘟嘴。窦老板冷漠的瞄了一眼，心說神經病，直接從她面前走過去。

‘神經病’尴尬的舉着手，轉過身搭在她肩頭，無奈說：“老佛爺，是我，你家小米子。”

窦老佛爺回過頭，表情瞬間裂了。兩眼如刀子，紮在曹米身上，上上下下紮了好幾刀。煙熏妝，烈焰紅唇，還給她鄉村小碎花配涼鞋。重來不說髒話的窦文宣都忍不住‘靠’了一聲，這女人到底是什麽鬼！

曹米打哈哈：“看來我的化妝技術太高明，已經超越本尊的肉眼識別能力。”

回到窦家，大老板二話不說把曹米按進浴缸，好一頓搓洗。曹米一邊浮誇的發出□□，一邊嘟着嘴賣萌：“能輕點嗎？”

窦老板綠了一半的臉。繼續給她洗臉，洗完臉洗油膩膩的手。看小碎花怎麽礙眼，幹脆直接扯掉。“我讓你相親，有讓你打扮成這樣嗎？”

Advertisement

“這小碎花你還得給我報銷。這替老板相親是公幹，不報銷不行。還有，”曹米護住胸口，故作嬌羞：“輕點，雖然是你的皮，可現在我在用。真他媽的疼！你可真變态，連自己的身體都不放過。”

窦文宣整個都綠了，懶得聽她龌龊，“事情怎麽樣？”

“我曹米出馬還能不糊掉？”

窦文宣：“這次你做的好，下回還找你幹。”

“還下回呢。不幹。”曹米試探性問：“老板，你爸介紹的這男人挺優質呀，幹什麽不要？”

窦文宣冷笑，不吭聲。繼續幫她卸妝。

曹米嘴犯賤：“我說老板，你該不會也是個彎吧。還是比較自戀的那種。”

窦文宣閉了閉眼睛。廢物利用拿小碎花把人往水龍頭一捆，出去拿了膠布往她嘴上一貼，耳根子總算清淨了。“再吵。直接把嘴巴縫上。”

曹米幹瞪眼，唔唔兩聲，靠！早知道老板這麽鬼畜，她不玩了呀！

前面說過，兩個人互換身體，可五感神經都是自己的好麽。這麽洗很容易走火好麽！然而，窦文宣只知道，要把在這個死女人手裏毀容的自己拯救回來。洗了一個小時，窦文宣再擡頭，總算察覺到點異樣。

曹米漲紅了臉，惡狠狠的盯着她，估計是洗傻了，居然不動。分明是自己的身體，可窦文宣看着那水汪汪的眼神，心底有些發癢，就好似在給曹米洗身體。這個發現，令窦老板都有些尴尬。

兩人僵硬着不敢再動。

一秒，二秒，三秒......緊要的關頭。噠浴室門被推開，一把牙刷應聲墜落，昨晚睡到現在的盛穎站着門口，目瞪口呆，滿嘴泡沫。她以為幻覺，重新合上門，再推開。嗯嗯，果然......不是幻覺！媽啊！

曹米跟窦文宣并排而立，拿着牙刷在刷牙。盛穎看看她們，顫顫巍巍撿起牙刷擠到邊上問：“你們早上不是出去了，怎麽突然回來就那個了？”

曹米咳了咳喉嚨，嘴巴一圈刮過胡子的紅：“呵呵，這種事情不是都是有感而發情不自禁嗎？林溪呢，怎麽就你一個。”

盛穎睡眼朦胧，打着哈欠：“先回去照顧孩子了，我待會兒就走，有個約會，午飯就不跟你們解決。”

窦文宣面無表情，從鏡子裏瞥她：“房間裏不是有浴室？”

盛穎擠了擠她胳膊：“我家沒有，剛沒想到呢。倒是，”又低聲：“看不出來，昨天我還錯怪她，敢情你們兩個是有這方面癖好，時不時互相折磨調情呀。”

幾天後，曹米總算見到窦老爺子的真面目，是個衣着打扮很有派的男人。他估摸已經習慣窦文宣的冷淡，也不介意頂着老板皮的曹米開不了口喊爸。

窦老爺子很派頭的走進來，提着七分褲腳坐上沙發，一見曹米從房間出來就問：“怎麽看上去這麽憔悴？是不是哪裏身體不舒服？”曹米心底逛擦汗，表示沒有大礙。昨天讓窦文宣剝幹淨拿蓬蓬頭沖洗，不感冒才怪呢。

窦老爺子看看她。長嘆。他往桌子上重重一拍，憤慨到：“你們那天相親後，我朋友就打電話說，他兒子跟你不合适。那意思好像我窦家的女兒配不上他們家似的，居然說他兒子想找個正點的姑娘。怎麽？他媽的我女兒就不正點了是嗎？！”

曹米不敢出聲，一出聲就忍不住想爆笑。半天，怕他氣出高血壓，安撫說：“看不上就看不上。”

窦老爺子瞪起眼睛：“怎麽？你開心了吧。整天就知道跟我作對。你是開心了，我就發愁了。那幫子老小子現在都抱了孫子，就你爸我連個女婿的影子都沒見到。他們還私底下說你長得醜，沒人要，去他媽的，老子這麽英俊的男人，能生出醜八怪！”

“窦老板的自戀還是遺傳。”曹米想。給他倒杯水：“現在公司忙，再等等吧。”

“等！還等呢！！你都32歲了知不知道！在等爸的頭發都白了知不知道！更氣的是，對方還說，要是你糾纏他家兒子，他只好把公司股份還給老子，不跟我幹了！老子是那種不講理的了麽？！！”

曹米打了個哆嗦，“算了，你女兒又不是沒人要。”

“要？誰要！有人要還能等到現在。不是爸不信你，是你現在确實還單身。”老爺子越說越生氣，再一拍桌子：“那幫人現在就看我笑話。枉老子當年帶他們打拼，反正老爸那公司你也不要，現在就解散，把股份全部抛出去！！一拍兩散！”

曹米吓一跳，解散公司這就不好玩了！她擦擦汗：“您先別着急，不是才一個麽，又不是所有男人都跟他那麽沒眼光。”

老爺子揚起一邊眉毛：“別急，能不急麽！要不是你給我搞非主流，能吓跑人家小夥子。他可是你爸看得人裏頭最有前途的一個。算了，反正老子有個能掙錢的女兒養老，他們那幫子小輩沒幾個出息，今天就讓他們喝西北風去！”

曹米額頭冒汗：“不急，咱那麽優質，還有大把大把的人選，還能再相下去！”話落，曹米看見老爺子另一邊的眉毛也飛了起來：“你的意思是決定再相個親？剛好，今晚我請個朋友吃飯，他們一家子都會過來。”

曹米幹笑：“既然是朋友，那我就不去了，今天公司加班呢。”

老爺子眼冒精光露出牙齒：“慢着，今晚的聚餐少不了你的事情，對方一雙子女剛從國外回來，你到時候替爸帶他們去逛逛。”

于是，曹米迎來了窦老板的第二次相親。雙方父母都在場，曹米也沒法子使用‘烈焰紅唇’絕殺計。她趁着上廁所的時候，接通了來自窦老板的咆哮：“不是跟你說過很多遍，要小心我爸！看你平時巧舌如簧，怎麽關鍵時候又開始犯愣！你跟着我爸的思路說話，那不是傻颠颠的往坑裏跳麽！”

曹米打哈哈：“多大點事情呢，相親而已，我再糊掉就是。留下壞印象，對方還能犯賤的要你？”

“......”窦文宣站在鏡子前揪住頭發洩憤，“糊掉？我爸在，能那麽容易讓你小碎花陪涼鞋，玩手抓豬蹄？”

“這倒也是，”曹米想着，忽然也有些急了，雖然她不知道在急什麽。“難道就沒有辦法？”

窦文宣捏住自己的臉，“辦法？你有？”

曹米搽搽汗：“有、有倒是有，就擔心你覺得馊。”

窦文宣一巴掌拍在玻璃上，仿佛拍中了曹米的臉：“繼續。”

曹米說：“你爸啊，他讓我待會兒陪對方兩個兒女去逛街。對方女兒30歲，也是個剩鬥士。估摸跟你會有點共鳴。”

窦文宣打斷她：“別廢話。”

曹米讪讪笑：“她是來陪哥哥相親，他哥哥看上去有點沒主見，挺木讷。估摸還看這個妹妹的眼光。我到時候故意跟她親近，讓對方覺得你是那個，回頭全家人還不吓跑？”

那頭窦文宣沉默，半天，冷笑說：“你是說，讓對方以為我是同性戀。然後你去對她性騷擾，這種事她有苦難言，但絕對會在父母跟前降低我的印象。”

曹米忙不疊點頭：“老佛爺英明！”靠！怎麽覺得自己越來越像小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