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舊情人

太子妃嫁入太子府的第一天,便被太子下令給打的半條命都丢了。

這個消息一出來,整個京都便皆為之沸騰了起來。

幾乎人人都在揣測着這件事情是否和大婚當日,新娘子連拜堂都未曾出現有着何種的關聯,民間的說法各不相同,一傳十十傳百的,最後落到了個造謠的人皆被太子府的人給抓去吃了頓鞭刑,而這之後,也是無人再敢議論這太子府的家事的了。

只不過偶爾仍舊是會有人對着太子府的門楣指指點點,耳語道,“這太子果真是如傳聞中一般性情暴戾乖張,還是三皇子待我們好些啊。”

虞半凡哪裏知道外頭的人對待她的家事已經議論到了皇位究竟誰來繼承比較好的地步,她所明白的,就是自己的房間是徹底的被鎖住了。

平日裏除了大夫和小婢子進來的空檔時間,其餘的時辰,那扇大門皆是緊閉着不被開啓的。

大夫告訴虞半凡,她的傷勢雖然看上去極為的駭人,但全部算上去都不過是些皮外傷,靜養上一個月的日子便能夠痊愈的了。只不過虞半凡終究是個女子,這疤痕的祛除,怕是當下還未曾有着些什麽法子的。

“多謝大夫操勞了,這疤痕便由我自行摸索即可。”

虞半凡輕言道,微微斂了斂下颚,算是對大夫表示了謝意。

大夫得了虞半凡的這句話,便忙收拾了家夥事匆匆離去的了,只留得一個喚作白玉的小婢子服侍着虞半凡擦洗身子。

“娘娘當真是有着法子來祛除這疤痕的?這些疤痕日後若是無法祛除的話,怕是會極其的醜陋的了。”

白玉替虞半凡擦拭着她手臂上那觸目驚心的傷口,虞半凡因為疼痛的原因而微微蹙了蹙眉頭,吓得白玉忙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你何錯之有呢?這傷口終究是會痛着許久的一段日子的,你無需如此。”

虞半凡輕嘆了口氣,指了指跟着自己陪嫁來的一箱嫁妝,“去,将裏頭的一個藍花布包替我取來。”

虞半凡遣送走大夫也并不是沒有道理的,京都醫女的名號也絕非虛無,這些年來她所研制的藥物,對付這些表面上的傷疤也是綽綽有餘的了。恰好先前一直未曾找到個病患來自願試試這新藥,現在倒是直接得了自己的這個方便。

虞半凡苦笑着将藥膏塗抹在了自己的手臂上,還未讓白玉幫着自己将其餘地方塗抹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極其喧嚣的聲音,吵得虞半凡一彎柳葉眉擰作一團。

白玉忙扶着虞半凡到了窗戶旁向外看去,只瞧見一些個家奴似乎捆着個什麽人朝着正堂的方向去了,虞半凡還未瞧清楚那人究竟是誰的時候,小厮已經匆匆跑來傳話,“娘娘,殿下正堂有請!”

虞半凡趕到了正堂之時,還未看清楚裏面究竟是個何種情形,便先聽着那板子重重落下的聲音。

身上的傷口一下下的作痛着,仿佛在提醒着虞半凡,這板子打在自己脊骨身上的疼痛。

“呵,來的正好,你不是想方設法的想要偷偷進我太子府探望你的舊**的嗎?現在我便讓你們兩個,好好的相見一下才是!”随着傅和同聲音落下的,還有一聲極其響亮的杯子落地的聲響,吓得虞半凡身子微微顫抖了幾下。

虞半凡忙深吸了幾口氣,将心情平複了下來,故作冷靜地朝着正堂裏走去。

正堂中央被捆在長凳上的那個人,看上去正是先前被小厮們給捆着抓到了這裏的那個人,方才還未好好的看清楚,現如今,虞半凡第一眼便是認出了那人因為疼痛而不停顫抖着的指尖。

他的手指曾經被烈火給灼傷過,那還是他們二人初遇時候的那年花朝節,分明是因為自己的不小心而墜入火爐之中的耳墜,那人卻是絲毫不猶豫的徒手便将那耳墜從烈火中給取出。

而此後,他的幾根手指關節上,便留下了極其明顯的燒痕,無論何種藥劑都是無法祛除的。

他也總是安慰虞半凡,大男人又何須講究傷痕一類的事情,更何況他久征沙場,身上傷痕無數,無需為這一點點小傷而挂齒。

也正是那一年的花朝節,這指節上的傷痕,才有了後來虞半凡和他的私定終生,有了那後來虞半凡心中最為刻骨的記憶。

“路澤?”

虞半凡聽見自己的聲音顫抖了,而背對着她的那男子,也是在聽見她的聲音後用力地試圖擡起頭來,可卻是被那一根根的麻繩給束縛住,難以挪動半分。

虞半凡不顧自己身上的疼痛,忙一把推開身邊的白玉沖了過去,重重地跌倒在了路澤的身旁。

路澤的身上早已被血珠給浸濕,臉上也早是汗如雨下。

明明自己不過是晚來了片刻的功夫,他傅和同究竟有如何狠心的心腸,居然将一個活生生的人給毆打成了這副模樣!

虞半凡憤憤地扭頭瞪向正座上的傅和同,恨不能将自己的一腔怒火盡數化成一柄柄利劍,将傅和同的心房給剖開看看,這個人究竟是否有着和常人一樣的心髒。

傅和同感受到了虞半凡的怒氣,可卻是發現了極其有趣的事情一般,輕輕摸着自己的下巴,饒有興致地看着底下兩個皆身負重傷的苦命鴛鴦,眼眸中閃過一絲精明的意味,看的虞半凡吓得微微一怔。

“我的夫人何苦用着如此的眼神來瞪着為夫我呢?倒不如夫人好好的問問,你的這位昔日**,究竟是如何的為情所困,無視了我太子府的防衛和阻攔,違背了私闖民宅的律令,只為進來看一眼我的夫人呢?”

“你血口噴人!我不過是想要來看看凡兒的傷勢如何,落入你口中為何變成如此污穢之行!”

路澤頗為激動地想要起身和傅和同對峙,可是那身體卻是已經撐不住這激烈的動作,重重地再度摔回了長凳上,鮮血驟然間迸濺出來,濺在了一旁虞半凡的臉上。

傅和同臉上笑意更深了三分,懶懶地倚在了鋪着貂皮的正座上,目光緩緩地在虞半凡和路澤身上不停地來回轉悠着。

“凡兒,不知究竟是何人給你的這等權利,讓你可以如此喊太子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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