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軟禁
太子府上新娶的太子妃,嫁進去的第二日便被虐打的不成了個人形,都說這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生活是令人咂舌不已的,可是偏偏這流言散播開來的時候,太子妃歸寧之日衆人皆是看的清楚,太子對太子妃的态度那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太子恨不得将太子妃捧在心尖尖上疼愛。
而這太子妃,居然第二次出逃的了。
這一回太子妃究竟受了何種刑罰,京都百姓都是不得而知的了。
太子妃這次出逃的三日裏,整個京都都被太子給攪得雞犬不寧,沒有人不是擔心着太子的怨氣遷怒到了自己的頭上的,到時候怕是項上人頭也是不保的了。
故而那三日裏也是不曾敢有人出門過的,皆候在了家中等着消息,直到聽聞太子妃歸來了,這才敢出門前來看看究竟是個什麽情形的。
可是他們不曾看見太子府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只不過聽聞,那夜太子府上的火光亮了許久,辰時都未熄滅。
原本說是以為太子妃日後被虐打,可是後來聽得太子府上笙歌曼舞的聲響,這才長舒了口氣。
看來這夫婦二人的私生活并沒有因為這太子妃的出逃而受到影響的,兩人瞧上去還是恩愛的緊。
“大致這便是京都百姓們對于這幾日的感受了,太子的民心似是也沒有多毀了多少的,倒是不少的人說是太子跟太子妃之間的感情有趣的緊,寫成話本子也是必然有意思的。”
向寧低垂着頭回禀着先前傅和同所交代去調查的事情,極其謙恭地跪着,沒有半點神色的起伏。
傅和同把玩着手中的玉镯,這玉镯成色一眼看上去便是上品,看上去也是歷經了不少年頭的,這品相被打磨的愈發的圓潤剔透。
瞧着這玉镯的品相,傅和同也是能夠瞧的出來,這些年來這镯子的主人是如何精心的保養着的。
“聽聞這幾日因為洪澇的原因,京都來了不少的流民?”傅和同低聲問道,跪着的向寧微微一愣,極快地反應過來主子的問話已經換了。
“着實,貧民巷一處近日來了不少流民,說是這回的洪澇極其的兇猛,不少的百姓沒有了家園和土地,不過這些日子已經有官府的人在控制流民的進入了,據說官府這邊拿不出多少的救濟糧來,只能夠限制人潮的湧入。”
傅和同的手指微微用力,眼中掠過一絲兇狠的意味,如同蟄伏在荒野中的野狼一般。
“傳我的命令,流民全部接納,将西郊的那處一直空閑的宅子勻出來給流民居住,缺少的糧食由太子府上出。”
向寧忙應允道,正欲起身離去辦傅和同交代的事,可腳步卻兀地一頓,似是想起了什麽一樣,卻有些躊躇着不知可否能說。
傅和同觑了向寧一眼,向寧忙重新跪倒于地,取出袖中一直藏着的小荷包來遞給傅和同。
這荷包上繡着一朵精致的荷花,只不過這荷花卻已經凋零,只剩下孤零零的**,顯得頗為孤獨。
“太子,東房那邊可是打算要去看看的?”
那荷包的繡工精巧的緊,看上去像是浣紗閣的女工才能夠完成的一樣。
“是太子妃讓你送過來的?”傅和同摸索着荷包上的繡花,沉思了片刻,卻是沒有摸透虞半凡的心思的。
自從那日她自己回到府上後,她便再也沒有同他說過半個字,哪怕傅和同前去東房尋她,也總是閉門不見的,只以病疾推脫。
就連白玉,平日裏也是鮮少和虞半凡說上兩三句話的。依着白玉的話來瞧,虞半凡每日的生活起居都是極其的正常的,沒有半點要死要活鬧騰的意思,該如何還是如何,如同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可是傅和同,更是連面都見不上一次。
“是東房的白玉送來的,裏面所包裹着的是娘娘為太子研磨的草藥,說是以後每日都會送草藥前來。”
向寧話音剛落,傅和同便是拆開荷包裏,撲面而來的草藥氣息并沒有先前自己所服用的草藥那般苦澀刺鼻,而是分外的溫柔清新,讓人嗅到便覺得神清氣爽。
這藥粉,倒是不像虞半凡那大大咧咧且容易發火的脾性了。
傅和同低低一聲嘆息,“我去東房看看。”
彼時東房剛落成的時候,傅和同便說要将此處栽種花草樹木,好讓太子府瞧上去有些生氣的。
也是未曾想到過,現如今會成為太子妃的院子。
先前虞半凡還未覺得這院子有着如何稀奇的地方,待到暮春将盡之時,這庭院中的花陸陸續續地綻開,虞半凡才恍然驚覺,這院子裏竟是有着如此一番天地的。
大抵是瞧着自己被軟禁于此,這些草木生靈也同情自己,這才一股腦地全部是綻放了可是。
外界都傳聞太子和太子妃和和美美,相敬如賓,哪裏會料得自己如今被軟禁于這小小的東房院子裏,就連出東房,都要由着外面把守的侍衛前去禀告傅和同。
一來二去,虞半凡卻是連話語都鮮少說的了,總歸身邊陪着的都是傅和同的人,白玉每日同自己說着的,也不過都是些京都裏的瑣碎小事,原本的奉儀盛宴,也因為自己的出逃而不了了之。
可是這每家送來的禮物卻都是送來了東房中,虞半凡每日無趣的時日裏,便也是多了一項拆拆這些物什瞧瞧裏面都是些什麽。
果真都是些貴族權貴,不過是個太子妃的加持儀式,一個個的送禮如同是在攀比自身的身份一樣,恨不能捧着黃金山來到她的面前一樣。
看的虞半凡有些無趣地随手都丢在了大箱子中,又是去捯饬院子裏的那些花花草草。
那一日,她主動回到太子府,便知這餘生怕是都無法出去的了。
卻未曾料想餘生怕是都無法出這東房的了。
故而才繡了一個枯萎的荷花荷包裝了藥粉送去了翠竹園,閑下來的時候又開始摸索着要繡一朵院子裏瞧着分外好看的花骨朵兒。
刺繡,磨藥,養花養似乎成了虞半凡生命裏的全部。
這短短五日的時間,虞半凡卻總覺得自己似是老去了十歲一般,整個人都變得嗜覺了起來,平素白玉也是不想去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