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太子妃的地位

雖是暮春初夏的時節,可是這夜裏卻依舊是帶着不少的寒意的。

一陣冷風吹過,寒意瞬間從虞半凡腳底竄上周身,冷的她緊緊捏住了自己的衣裙。

方才出來的也是匆忙,不曾好好地收拾一番,不過穿戴整齊了便前來了翠竹園,如今這寒風一吹,虞半凡這才覺察到絲絲寒意來。

傅和同哪裏明白虞半凡話中的意思,一彎劍眉早就擰作了一團,瞧着大有不快的意思。

這些天的相處,雖說提不上有多麽了解了傅和同這個人,不過這點神色,虞半凡還是看的明白的。

傅和同素來不喜同人多繞圈子,若是讓他覺得煩悶了,屆時是否會向着自己這邊,怕也是個大問題的了。

虞半凡沒有多大的把握能夠摸清楚傅和同的脾性,摸透他随時的想法,她能夠知道的,便是既然當下激起了傅和同的不滿,那麽便是自己來除掉那個婢子的最佳時機了。

“太子不知道麽?方才有着一些下人前來我東房将我給擾醒,說是有着黑衣刺客在府上,定要來搜搜我的房。我便讓他們派幾個女婢進來搜房的了,可豈料卻是有着個小丫鬟嘴碎,說我不是個擔的虛名的太子妃罷了,還如此勞煩他們。我這才前來問問太子,可當真是如同這小婢子所說,我不過只是個擔的虛名的太子妃,可以任由這府邸上下的下人們欺辱的了?”

虞半凡的聲音雖然恭敬,卻不失尊嚴,字字句句倒是帶這些讨伐的口吻了。

虞半凡本身也是不願和這傅和同有着過多感情路上的牽扯的,若是能夠因為自己的這麽個事情而造成他傅和同覺得自己無理取鬧的了,虞半凡也是覺着慶幸的了。

想來若是如此,日後傅和同也是不願繼續來招惹自己的了,屆時自己安穩地守着東房專心研

究這古藥方,也無需和這太子府上的人鬥智鬥勇的了。

半晌,虞半凡才聽得傅和同低低一聲,“向寧,讓那個婢子過來。”

那婢子方才在門口不曾見到江曲靜已是有些慌了神的了,現如今聽着這裏頭娘娘和太子的對話,更是覺着自己做錯了事的了。

現如今太子傳喚,婢子來到書房後二話不說便是先跪下,忙磕頭求饒大喊着自己錯了。

虞半凡瞧着這婢子跪下,拍了拍膝蓋便是起身來,眸中哪兒還有方才的質疑神色,只是無盡的冷漠和平靜,看在傅和同的眼裏,甚至是帶着些許殺意的了。

她似乎,哪裏變得不大一樣的了,可是偏偏自己卻又是說不上哪裏變化的了。

“奴婢先前多有冒犯乃是自己不知事,奴婢已經知道錯了,奴婢當真知道錯了,還請太子,太子妃娘娘恕罪!娘娘,方才奴婢當真是睡的有些糊塗了,冒犯了娘娘,求娘娘恕罪——”

這小婢子哪兒還有方才的嚣張氣焰,渾然一個怕事的膽小鬼,似是生怕刑罰加身一樣。

可是虞半凡瞧的真切,這婢子雖然面上演的是極其好的一套,仿佛是她虞半凡得理不饒人一樣,硬是要做個黑臉,而這個婢子的心裏究竟如何是在想着些個什麽歪心思。

虞半凡又哪裏不知道呢。

虞半凡臉色一沉,輕輕把玩着腕上的玉镯,似是思考了許久一樣,終淡淡開口,“若是一句求饒恕罪便能夠免去所有的責罰,那麽這世道,需要這律法又有何用,你說可是,太子?”

最後一句,虞半凡微微側過頭去看向傅和同,輕聲問道。

傅和同被虞半凡的目光瞧的微微一愣,這雙眼眸,生的那般清澈透亮,稀奇的琥珀色如同世間珍寶一般,光是一眼,仿佛便是要将傅和同的身心給吸了進去方才罷休一樣。

“太子?”虞半凡瞧着傅和同有些出神的模樣,壓低了嗓子又問了一聲,傅和同這才挪開目光,冷冷看向地上跪着的這個婢子。

這個婢子他眼熟些,是前些日子江曲靜派來做自己身邊一等丫鬟的一個,說是手腳勤快為人聰明伶俐。

自己對于這身邊丫鬟也無多大的要求,既是江曲靜所推薦過來的人,那麽便是直接收了下來。

想來也是自己彼時未曾好好地打量過的原因,今日再這麽借着光來看,才發覺這婢子的五官模樣都是有些毛病的,總歸不會個尋常人的模樣,瞧上去是覺着有些醜陋的了。

看來這江曲靜,當初給自己挑選婢子的時候,帶了不少女子的心思的了。

這江曲靜究竟手底下在做着些個什麽事情,忙着什麽小九九,傅和同自己的心裏還是有點數的,現在看着虞半凡和這個婢子的模樣,這事情背後究竟是個什麽樣子的過程,傅和同也是有了個大致的明白的了。

“行了,不用多說了,本王先前就曾說過,這府上除卻了我的話,便是要遵從太子妃的話。醜時驚擾了太子妃的休息不說,還出言羞辱太子妃,這已是死罪。你雖然是新來的,可是本王也沒有個可以偏袒你的意思。來人,拖下去,斬了。”

傅和同這話說的如同在唠家常一樣,似乎殺死一個人,是一件再為尋常不過的事情。

虞半凡心中一顫,她雖說是想要殺雞儆猴的,可是這平白的一條人命因為她的這麽句話而沒了,她的心中還是不免有些愧疚的。

自己是大夫,平素是治病救人的,自己研習醫術如此多年歲,為的是救人命,而非如今瞧着如此鮮活的一條人命于自己面前沒了的。

可若是自己貿然現在幫着這婢子說話,可是瞧着自己又是如此矯揉做作的了,着實不妥。

虞半凡低低一聲嘆息,斂了斂眼眸,心生一計。

“我覺着這樣子倒是便宜了她的了,依我所見,不如先杖責她二十大板,随後便讓她去罰跪祠堂,供奉祖宗一段日子,這樣倒是好。”

虞半凡冷笑道,不曾正眼瞧過那個婢子。

那杖刑也是自己受過的了,自己先前用來治療這杖刑傷的傷痕的藥粉還是剩餘一些的,屆時讓白玉送過去便是了,總好過送掉了自己的性命好的了。

可是虞半凡心中是如此覺着,那婢子卻是如同聽了驚天動地的消息一般,整個人頗為無力地跪倒于地,眼眸中所有的希望瞬間消失的一幹二淨,如同,受了什麽天大的打擊一樣。

正當虞半凡不解這究竟為何的時候,那婢子已是猛地撲來作勢要來掐虞半凡的模樣。

接下來的事情發生的太快,以至于虞半凡還未看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耳畔便傳來刀刃出鞘的聲響,再者便是噴濺在了自己面上的鮮血。

大量的,如同瀑布一樣的鮮血,噴濺在了虞半凡的臉上,衣裙上。

虞半凡一時間愣在了原地,猛地瞪大眼睛看着面前那婢子的手臂生生被砍了下來,咕嚕咕嚕地滾落于地。

待這婢子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右手臂已經被整條砍了下來。

向寧好似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利落地收起了刀刃,默默退到了身後的陰影裏去。

婢子哀嚎着哭喊着捂着自己那鮮血淋漓的手臂,整個人霎時間精神徹底崩潰。

虞半凡哪裏還顧得上那麽多的了,忙抽出那瓶藥粉來對着婢子的傷口猛地一頓灑,可是婢子的傷勢太大了些,自己身上所帶着的這藥粉根本無法止住血,若是繼續下去的話,怕是這婢子的性命當真是救不回來的了。

“白玉,去東房把我櫃子裏的紫色藥瓶取來,快。”

虞半凡心急萬分,她哪裏能夠忍受瞧着如此一條人命在自己眼前消失,語氣也略顯急躁了起來。

傅和同卻一直只是冷眼瞧着這當下的情況,好似這血腥模樣,不過是個尋常的事情罷了。

自從上次的事情過後,虞半凡于他的面前總是這般冷冷淡淡的模樣,仿佛什麽事情都已經給放下了的模樣。

一時間,傅和同還以為她虞半凡當真是四根清淨,了然無所念的了。不過現在看來,方才向寧的那一刀還真真是砍的極好的了。

虞半凡這些時日裏所表現出來的,不過都是她的僞裝罷了,這個骨子裏的人,卻還是先前自己所了解的那人罷了。

“虞半凡是這太子府上的太子妃,是地位與本王相提的人物,若是日後再有人敢如此的冒犯太子妃,便不單單是被砍掉一條手臂這麽簡單的了。”

傅和同冷冷掃過外頭早就跪倒在地的下人們,指尖輕輕叩打着指尖的玉扳指,“再有人敢冒犯太子妃,無論是誰,哪怕是向寧,你們的性命都別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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