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飛花居

飛花居這個名字,前幾日倒是聽白玉提過一次。

說是一直以來傅和同養在身邊的一個組織,裏面的侍衛皆是他的心腹,若非有着極其重要的事情,平素都是在無人知曉的地方進行着訓練,不會出現在太子府上的。

而江曲靜和向寧,正是這飛花居裏頭一等一的侍衛,聽白玉說這兩人是跟着傅和同有了一定時日的,這飛花居起先也是由着這兩個人一同操辦起來的,故而這些年歲來,飛花居有了新的能夠訓練的人,他們兩個這才回到了太子府上,幫着太子做事。

這一點,我也是大為吃驚的。

先前我總是覺着江曲靜就是個尋常的婢子,向寧也不過就是這太子府上尋常的侍衛,不過這兩人較為得寵一些便是了。

可是我不曾想過,這兩人居然是那個飛花居裏出來的。

未嫁入這太子府之前,便是聽過爹爹提過這皇室養着的組織,雖然明面上說着的都是不過養着來保護自己的一些侍衛,可是這些組織暗地裏都是不忠于大傅只忠于自己的主子。

完完全全的,就是主子的傀儡。

他們可以為主子做任何的事情,包括弑君這種事情。故而養着這種組織的皇子,背後的城府是無法深究的。

他們大抵都是要謀取皇位的,這才養下了自己的心腹,為的就是防止有朝一日這時局出現了變動,自己才能夠最為及時地将自己的狀況給調整過來。

而這每個皇子手下的組織,也是成為了一種無形間的較量。若是他們中有人能夠将這組織的勢力擴大到整個大傅,就算這太子之位不是他的。

未來皇位終究是能夠成為他的。

可是彼時的虞半凡不知,這傅和同已經是個太子的身份了,為何還要如此的謹慎小心的了。

直到入了這太子府,她方知這愈是站在高位的人,愈是得要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若是她虞半凡是這皇上,自己的太子被診斷活不過三十歲,自己必然是要留着個後補的人選的,畢竟這江山大事,可不是一句玩笑話。

若是将這大傅江山交給一個垂死的太子,怕是這皇上也會被罵臭了頭。

想來,傅和同也是因為明白自己的太子之位會因為自己的絕脈而受到影響,這才處處提防着,如此謹慎的了。

可是就算他謹慎,又是如何的呢。

虞半凡斂了斂眼眸,将心中的想法給盡數拂去,不願再去深思這皇室之間的鬥争。

她平素最為不屑于這種争鬥,無論是在虞府時候同胡二娘的争鬥,還是在這太子府上瞧着他們這些個皇子、君臣之間的争鬥,她都是最為不屑去參與的。

若是能夠抽身而退的話,她必然是第一個逃離的那個。

“我有事來拜見太子,太子可是在翠竹園裏的?”虞半凡面上不帶着半分的表情,目光只是冷冷地朝着侍衛身後投去。

翠竹園裏面似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還是一樣的寂靜無聲音,只不過是多了不少的侍衛,瞧着似是被前幾日的黑衣人事情給喊過來的。

可是既然路澤已經被抓了,為何還要派遣這麽多的侍衛過來守着翠竹園的呢?

虞半凡腦子裏有着不少的困惑的,可是沒有一個能夠得到解答的,只得隐下自己的困惑,稍稍扭頭看向侍衛。

這些侍衛面上沒有一絲絲神情的起伏,并沒有因為自己面前站着的是太子妃而有着過多的謙卑一樣。

“太子有過吩咐,任何人都不得進入翠竹園,還望娘娘見諒。”

侍衛的口氣生硬的沒有半點可能性,虞半凡也深谙這些侍衛只會聽從傅和同的話,故而也不打算過多和他糾纏在這裏。

自己無非就是過來試試看有沒有見到傅和同的可能性,既然是不被允許的,那麽自己也只得回去繼續尋個法子就是了。

“那就請你将這帖子轉交給太子,說是我前來問過,這東郊是否該去。”

虞半凡将袖中的帖子剛剛掏出,翠竹園裏便是響起一聲,響亮但卻有些虛弱的,“太子說讓娘娘進來罷。”

向寧的聲音聽上去身子是恢複的差不多的了,只不過虞半凡心中也是有着點數的,這向寧的身子萬萬不可能現在就痊愈的了,估摸着也是在翠竹園裏頭養傷的了。

這傅和同當日表現的毫不在意向寧的死活,結果現如今将向寧給安排在了翠竹園裏養傷,足以可見這向寧在傅和同心中所占着的地位了。

虞半凡暗自腹诽,可面上卻是不曾表露出來的,颔首看向翠竹園裏頭,侍衛們也是自覺地給她讓開了路來。

翠竹園裏面倒是沒有外面那般多的侍衛守着,一派冷清的模樣,連個服侍的人都瞧不見。

“娘娘今日怎的想着來的了?太子正在裏屋裏,娘娘随屬下進去罷。”

向寧瞧上去如同沒事人一樣,若非我瞧着他的動作是不大自然的,還真當自己是神醫在世,能夠不消得半月的時間便将這如此重的傷勢給治的痊愈的了。

“東郊一事,前來叨擾了。不過向寧,你的身子可是還禁不住如此的走動的,多多靜養才可,若是藥膏用完了便是前來東房找我便是了。”

虞半凡對向寧的關心卻是半分不假的,終究向寧在這府上也是個忠心耿耿的人,平素裏也是幫着虞半凡一些忙的了。

更何況這回,細細算來還是因為自己,向寧這才傷成了這副樣子。

向寧的腳步稍稍一頓,在虞半凡還未發現時便又恢複了正常,好似什麽事情都未曾發生過一樣。

“娘娘真真是個好心腸的人,太子能夠娶到娘娘,是太子的福分。”

向寧這一聲,卻是讓虞半凡有些發怔的了。

自己嫁進這太子府上多日,平素也是受着這些個侍衛下人們的尊敬的,雖說也會有前些日子那個小婢子一般的人物,可是大體來說,下人們還是将她當做個娘娘來看待的。

卻不曾有人像向寧今日這一聲,道一句娶到虞半凡,是傅和同的福氣這樣子的話語。

終究這太子府還是傅和同的管轄,除卻了平日裏頭白玉同自己親近一些的,這他人她卻是不曾想到過會誇贊她一句的,一時半會兒的倒是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了。

“太子在裏面,娘娘進去便是了,屬下還有事情就不多陪伴了。”

向寧低低一聲喚回了虞半凡的意識,虞半凡點點頭,向寧便像風一般的消失的無影無蹤去了。

虞半凡深吸一口氣,掀開珠簾便是朝裏望去,這一眼,卻是日後她噩夢的開始了。

卧室不似旁的富家子弟那般金碧輝煌、奢靡堂皇的,只不過簡單的幾樣家具擺着,**帳珠簾都是集市裏尋常能夠瞧見的物什,并無何處不同的。

若非虞半凡明白自己進的是翠竹園,怕是都會猶豫着這是否不過是個一等下人的卧房罷了。

可是最讓虞半凡震驚的,并非是這卧房簡樸的不起眼的,而是那卧房正中央位子座椅上所綁着的那個人。

那個人渾身上下已是不見一塊好布料,**露在外的肌膚上都是被鞭打的痕跡,條條傷痕觸目驚心,光是看着,虞半凡便是覺着自己的身子一陣陣的疼痛不止的了。

而這人,正是前幾日想要救自己出府的路澤。

這些日子虞半凡又何曾沒有想過法子去探探這翠竹園究竟是個什麽情況,可是這翠竹園的消息被全部給封鎖了起來,不單單是翠竹園的消息虞半凡問不着,這些日子太子府閉門不見的原因她也是不知道的。

直到今日,她才明白為何傅和同将太子府閉門不見任何人,這翠竹園也是不允許任何人進來的了。

他這幾日,怕是都在翠竹園裏審訊路澤。

整個耳房都充斥着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汗水味,甚至還有排洩物的味道,各種味道混合在了一起,刺激的虞半凡頭疼的厲害,腹中早已翻江倒海想要嘔吐。

為何,為何傅和同放着好端端的牢房不去用,偏生要在自己的翠竹園裏做着這種的勾當?

“先前本王還在琢磨着要不要派人去東房請你過來的,現在倒好,我的凡凡自己過來了,倒是省了我的功夫了。”

傅和同的聲音有些變了調,像極了發狂前的征兆,聽得虞半凡手指開始忍不住地顫抖。

自己所見過的傅和同,一直都是冰冷抑或者僞裝成溫婉如玉的模樣,從未有過這般癫狂前的模樣。

這傅和同若是發起瘋來,又會是何種的模樣呢?

虞半凡光是想着,腳步便有些忍不住地後退了一步。

傅和同也是将虞半凡的小動作給盡數收入了眼底,他低笑一聲,眼眸上挑,那目光中流露出了點點殺意來。

他猛地抓過虞半凡的手臂,近乎是用拽的,将虞半凡給拽到了自己的身邊來。

虞半凡一個趔趄摔倒在了那囚椅前,傅和同的聲音似是從地獄裏傳來的一般。

“虞半凡,不如你再跟本王做個選擇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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