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吃完了飯,虞梓瑤去夏卷那看了看寨子最近的情況,身為寨子裏最有文化的人,夏卷不僅是軍師,也是財務長和內務官。

可以說在大當家定時失蹤,三當家夏石只知道吃和打架,四當家沉迷賺錢的莽山寨,是這個瘦弱的男人挑起了重擔!

不過夏卷并不覺得自己有多重要。

因為他清楚,如果不是老大,他早就死了。

如果不是老大聰明,在這莽州多山的地方,想到了梯田這樣的種植辦法。想到了水田養魚,想到了桑基魚塘,拿出了曲轅犁的設計圖。

那麽莽州刺史不會對一群盤踞的山匪有什麽好态度。

也是老大看的長遠,控制了莽山的匪患,費力修了條通往池州的捷徑,讓莽州的人,特別是各世家只需花費些買路錢就能安全通行。

要不然某些貪婪的家夥不會忌憚各方的壓力對富餘起來的莽山寨視而不見。

他所做的事情能做的人太多了,但是老大卻只有一個。

完全不知道夏卷其實是老大吹的虞梓瑤一無所知的拍拍屁股去找陳伯去了。

進了院子她直接去房間準備看看那個人死沒死。

不是她太冷血,實在是那個男人傷的太重,救回來的可能性基本沒有。

算了,雖然她不是故意的,但是到底還是踹了他一腳。

要是死了的話,她免費給他吹個唢吶好了。

不是她吹,她爺爺生前可是誇她是個唢吶天才的!

結果進去的時候,她卻看見陳伯還在那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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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死?”

這是何等旺盛的生命力啊。

虞梓瑤驚嘆一聲,探着腦袋想要仔細看看救回來的男人。

然後就看見了一張俊美的臉,面如冠玉,劍眉星目,鼻如懸膽。

臉頰還有額上有着細碎的傷口,特別是左臉頰有着食指長的狹長敞口,還在不斷滲着血。

此時的男人雙眼緊閉、面色蒼白,為他多了幾分弱氣。

他那身血衣已經被扒掉了,整個人估計是□□裸的,蓋着棉被,一點肩頭和鎖骨露了出來。

陳伯在邊上也沒有制止,只是撫摸着胡子暗笑。

果然大當家平日裏再怎麽剛強也不過是女子,想必是看呆.......

“陳伯,這家夥不會是南風館的吧?”

虞梓瑤的聲音打斷了陳伯的幻想,陳伯一個大力,揪住了自己的胡子,頓時疼得老淚都出來了。

“南風館?”

陳伯先是懵逼的反問,随後突然驚醒。

“大當家你從哪知道的南風館?!”

南風館是女子該知道,該挂在嘴邊的嗎?

哎呀,在他有生之年真的可以看見大當家嫁出去嗎?

虞梓瑤壓根不知道自己的話有什麽問題,大大咧咧的道。

“城裏不就有,就在鳳鳴樓對面。名字比鳳鳴樓這個雞叫窩好聽多了,叫什麽凝香館。這人比那裏面的男人好看多了。”

這個時代,因為老百姓的生活環境糙,所以大街上的人大多數都很糙,見到個好看的,虞梓瑤忍不住就思維跳躍了一下。

結果陳伯一顆老心崩潰。

“你進去了?”

“當然沒有。”

虞梓瑤毫不猶豫的話讓陳伯松了口氣,下一秒他才發現這口氣松早了。

“他們不讓我進,說那裏只接待男人。”

陳伯看了看虞梓瑤那張俏麗眉宇間卻帶着一抹英氣的臉,心裏老淚縱橫,他們的大當家也就這張臉不那麽爺們了!

老人家無奈。

“我去看看藥煎好了沒有。”

虞梓瑤站在床邊上好奇把手放在男人的鼻子下面,雖然呼吸依然微弱,但是已經不是之前那種斷斷續續,随時會斷氣的樣子了。

她忍不住掀起了被子。

入眼就是男人被紗布裹得嚴實的胸膛,胸膛正中央的紗布明明很厚實還是有少許血跡滲出。

足以看出男人的傷口有多恐怖,哪怕沒有穿透心髒,這傷也不輕了吧。

而且肚子上好像也有傷口。

光是上半身就千瘡百孔,這個家夥是得罪了誰啊,這麽狠?

當然這個男人也是厲害,這樣都不死,這生命力在人類當中簡直堪比小強了吧?

陳伯端着藥回來,剛進門就看見大當家掀開了那個那人的被子。

為了方便治療他可是直接和徒弟們把那個人的衣服全扒了啊!

“大當家!”

陳伯端着藥的手都哆嗦了。

“大當家,畢竟男女有別。”

“我就是看看他的傷。傷得這麽重竟然還沒死,我有點好奇。”

虞梓瑤爽朗一笑,然後注意到了陳伯手裏的藥。

“要喂藥嗎?我來幫忙。”

陳伯堅決不同意,這樣的活哪能讓大當家來幹,而且還是服侍一個來路不明的野男人?

眼看着陳伯一勺一勺的把藥灌進男人嘴裏,然後按動穴位讓男人吞下去。

虞梓瑤忍不住舌根犯苦,她給自己倒了杯水。把注意力轉移到其他地方。

“這個人的身上有什麽能看出他身份的物件嗎?”

“沒有。他身上的衣服就是尋常的粗麻布衣,而且并不合身,明顯不是自己的。靴子也合腳,頭上随便用藤蔓紮着。

衣服除了血還有不少的髒污,很可能在山上住了些日子。

而且他身上的傷有些是最近受的傷,是一個月內的舊傷,傷口本來好了,結果又崩裂了。

接着又添了新的傷口。”

陳伯細細說來,搖了搖頭。

“這個人怕是惹了什麽仇家被人追殺。”

“這麽麻煩?”

虞梓瑤皺眉看向床上的男人。

“要不我們還是把他丢出去吧,免得把麻煩帶到寨子。”

“好歹也是一條人命,我觀他面相不像是大奸大惡之人,既然已經救了,也算是有緣。不如還是等他康複些在讓他走吧?”

面相?

關注點嚴重不對的虞梓瑤狐疑的看了看床上的男人,又看了看陳伯。

“陳伯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覺得這家夥長得好看?”

陳伯差點被口水嗆到。

“我都多大年紀了,怎麽會這般不着調!”

“可是你什麽時候會相面了?”

虞梓瑤一臉‘我都知道,你不要随便驢我’的亞子。

“我就是随口一說。”

陳伯被虞梓瑤氣得吹胡子瞪眼的。

不過很快,當虞梓瑤讨好的道歉,說讓他別生氣,自己明天帶着兄弟去山裏逛逛的時候,他立刻來勁了。

當即問了時間,他準時帶着背簍過去集合。

他的一些藥材可是已經快告竭了,得去補貨了。

深上老林雖然好東西多,但是要人命的東西也多,哪怕夏石在莽山深處也不能保證随行人員的安全。

能在莽山出入自如,猶如回家的也就他們大當家了!

想到這,陳伯也不氣了,美滋滋的開始盤算着他缺些什麽,最近這個男人廢的藥恐怕不少。外傷藥需要多做點。

虞梓瑤勸他。

“陳伯你都多大年紀了,爬山那麽辛苦,還是讓你徒弟們自己去呗?”

“他們還不行,好些草藥要是采摘方式錯了,藥性就要流失大半,我帶着他們還能示範。

要是讓他們自己胡亂瞎搞,廢了怎麽辦?

采回來屁用沒有,還不如我柴火竈裏掏把灰抹傷口上好使。”

陳伯作為一個這方面的資深從業者,非常瞧不起毛手毛腳的小夥子們。

好吵。

尉遲昭只覺得自己像是被鬼壓床似的,想醒醒不過來,想動動彈不了。耳邊雜亂的聲音像是隔了很遠,但有時候又似乎隔了很近。

身體很疲憊,像是要把他重新拖入無邊的黑暗。

不行,他必須快點醒來。

“诶?他這是怎麽了?”

虞梓瑤視力不錯,立刻就看見了床鋪上的男人正皺着眉頭,幹燥起皮的薄唇緊緊抿着。

“應該是魇着了。”

陳伯無情的扒拉了一下他的眼皮,然後又碰了碰額頭,摸了摸脈搏。

“活了大半輩子身子這麽健壯的,除了大當家你,我也就見過這人了。

傷得這麽重,竟然撐到現在才開始高熱。”

身為一個大夫,陳伯最喜歡的可不就是這樣求生意志頑強的人嗎?

“高熱?”

虞梓瑤好奇的站在床邊也用手背碰了碰男人的額頭。

感受到那熱度,眨了眨眼回頭看向陳伯。

“陳伯,這家夥不會燒傻吧?就像是大傻那樣。”

大傻是個十幾歲的少年,聽她娘說他七歲的時候掉到冰窟窿裏,高燒不退,最後成了傻子。

估計之後又有什麽故事,大傻他娘沒說,總之他們娘倆相依為命。

和夏石他們都是一個地方的人,家鄉大旱,一波一波的難民逃荒到了莽州。

結果發現這裏也沒他們的活路。

大傻她娘看夏石是個好人,就跟着一起到山上想要拼個生路。

所以現在在莽山寨住着,大傻他娘廚藝好,所以就在食堂掌勺,今天給虞梓瑤盛飯的就是。

起先虞梓瑤還覺得老叫大傻、大傻的不好。還給大傻起了個大名。

結果大家叫習慣了,改不過來。

後來虞梓瑤觀察了一陣,發現大概是她的觀念和這個時代人的觀念不太一樣。

大家只是單純把大傻當做名字來叫,并沒有對大傻有什麽歧視的。

大概是逃荒的時候人心醜惡見多了,所以寨子裏的人都挺喜歡大傻這樣心思單純,幹活賣力還總是笑嘻嘻的少年。

而大傻聽到這名字也都是笑着答應,沒什麽不樂意的。

所以虞梓瑤就随便了。

只是喜歡大傻是一回事,看着人燒傻是另一回事,而且高熱不退,這人很大幾率還是會死。

虞梓瑤深沉臉。

好麻煩,要不還是把他丢出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虞梓瑤:我是一個莫得感情,深知世間險惡的土匪頭子。

身為我的CP,我希望你也知道。

男主: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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