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天一大清早。

寨子東門就集合了十幾號人,全都是皮膚黝黑肌肉健壯的漢子。

夏石在最前面,比那些人高馬大的漢子還要高,整個人像個鐵塔似的立在那。站他後面都曬不到太陽。

很快,陳伯和他兩個徒弟背着背簍就遠遠的出現了。

回了一趟本體吃了一碟子糖糕的虞梓瑤看了看天色,推開了門,腳一蹬整個人像是敏捷的獵豹一般迅速跑動起來,腳下揚起一片沙塵。

恰好在陳伯前一步出現在了夏石的前面。

十幾個漢子看見許久不見的大當家出現,頓時激動的齊聲喊。

“見過大當家!”

哪怕被叫了四年了,但是每次被這麽叫,虞梓瑤那顆社會主義接班人的心還是會一震。

虞梓瑤:總覺得會有人突然出現給我一副銀镯子順便送我去局子喝茶。

但是表面上,虞梓瑤還是微微颔首表示聽見了。

然後對着衆人打了個手勢,兩個眼睛尖的拿着棍子在前面開路,免得有蛇在草叢冷不丁給衆人來上一口。

之後則是夏石和虞梓瑤。

陳伯和他的兩個徒弟小丁小乙被有意識的保護在裏面。

寨子就在山上,不過為了防止山火,外圍一圈是沒有樹的,還有虞梓瑤帶頭挖出來的隔離帶。

順着人踩出來的道走了一會兒,樹就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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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樹葉落下來的陽光越來越少,繼續往深處走,光線慢慢開始暗下來。

人的腳踩着腐殖層上的枯枝爛葉。不時驚動出無數逃竄的蟲子。

聽夏卷說,最近總是隐約聽到狼嚎。所以虞梓瑤準備帶着人先去野狼坡看看。

雖然說那群狼和虞梓瑤做了四年的鄰居,已經被打怕了,但是該警惕還是要警惕的,狼要是餓瘋了,哪還記得什麽怕不怕的。

去野狼坡的中途,虞梓瑤等人除了看見野雞、野兔的蹤跡,還看見了野鹿。

往東南邊有個月牙泉,附近生活着不少的食草動物。

近些年莽山寨自己養殖的肉也夠吃了,一般不去禍害這些吃草的。

不說遠的其他食肉動物,單是野狼坡的狼用這些野鹿,野羊之類的填飽了肚子,自然也就不會打擾寨子了。

衆人往野狼坡趕去,一路上也就陳伯看見些草藥帶着徒弟挖了不少,小鋤頭揮舞的虎虎生風,開心的山羊胡一翹一翹的。

突然,五感靈敏的虞梓瑤聞到了一股子腐臭味。

腐爛的動物屍體,在森林也是時有發生的,但是虞梓瑤還是去看了看,結果發現這竟然是狼的屍體。

還不只一具,衆人搜尋一番,又找到了三具狼的屍體。

而且都沒有被大型的動物啃食過。

野狼坡一直被這群狼占着,沒什麽其他食肉動物,所以屍體沒被吃可以理解。

關鍵是這些狼死的蹊跷。

不是她虞梓瑤瞎吹,野狼坡的狼群足足有二十一只狼,絕對是超大的族群了。

也就是北邊人熊嶺的大棕熊,在往東邊的母老虎,以及她本人可以讓這個狼群忌憚一下了。

陳伯仔細檢查了一番,皺眉道。

“這是人幹的。有人射殺了這些狼,而且箭頭上還抹着劇毒。”

“估計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虞梓瑤看了看濕潤泥土上雜亂的腳印,冷着臉。

“山裏不太安全了,先回去。”

結果他們剛往回走沒多久,正好撞上了受傷的三個人。

這三個人武人打扮,身上的衣服料子不錯,手裏的刀,背上的弓箭更是精良。不過此刻刀刃卷了。

衣服上爛了好幾個口子,身上也有好幾處傷口,哪怕用布條綁住了,虞梓瑤還是能夠聞到濃濃的血腥味。

大概是神經太過緊張,一聽到動靜,這三人立刻警惕起來,其中一人弓弦緊繃,搭在上面的羽箭尖頭閃着幽綠的光。

虞梓瑤讓自己的小弟們都退後,她自己藝高人膽大,直接都到了射程範圍,理直氣壯的質問。

“野狼坡的狼是你們殺的?”

“我們乃朝廷官兵,目前正在捉拿賊寇,倘若驚擾了莽山大當家,還請勿怪。”

為首的男人嚴濤一雙鷹眼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一身布衣,一截發帶束發,這個女人比他這個大男人穿着還随性。

但就是這麽一個女人,卻讓整個莽州無人不知,沒人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姓夏,當然別人也不需要知道她的名字。

因為莽山大當家比什麽名字都要響亮。

雖然嚴濤看見真人後并不覺得眼前這個身材高挑俏麗的女人能打得過自己,但是他和兩個兄弟畢竟受了傷。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家夥挺傲啊,看似對她挺禮貌的,結果當着她這個土匪頭子的面公然說抓賊寇?

虞梓瑤看着為首的男人,哼笑一聲。

“不怪不怪。

我可沒興趣管你們抓什麽,但是你們最好速戰速決,別惹得那群狼整夜嗷嗷叫喚。

惹人清夢不說,你們三個要是死在莽山,對我也是一樁麻煩。”

“你!”

彎弓搭箭,箭頭一直對準虞梓瑤的那個男人怒目而視,顯然對她的話很是不滿。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呦呵,我還沒生氣,你這個家夥倒是氣成河豚了?

虞梓瑤擡腳一蹬,迅速上了邊上的樹頂。樹冠茂密,她像個泥鳅一樣呲溜一下沒了蹤影。

嚴濤立刻警惕起來,仰頭想要找到虞梓瑤,右手下意識握住了腰間的刀把上。

結果下一秒,他身邊彎弓搭箭的下屬就被纖細的五指扣住了喉嚨。

虞梓瑤站在他的後面,另一只手裏拿着淬了毒的箭,箭頭已經對準了嚴濤的喉嚨。

箭頭是劇毒,只要破了一點皮,就能瞬間奪人性命。

而此刻,嚴濤的刀還沒抽出來。

“既然到了別人的地盤,就對人禮貌點。懂嗎?”

嚴濤緊盯着抵在自己喉嚨的箭頭,一動也不敢動。

“是我的錯,冒犯了大當家,還請大當家恕罪,我們馬上就離開。”

“別亂扣帽子。我只是讓你們別逗得那群狼嗷嗷叫喚,什麽時候讓你們不找人了?

不對!”

虞梓瑤狐疑的看着嚴濤。

“你不會是想找不到人把這黑鍋扣我頭上吧?”

完全沒這麽想的嚴濤被虞梓瑤這樣的眼神看着,氣得臉都紅了。

“我沒這麽想過,大當家你盡可放心!”

“那行。”

虞梓瑤松開手,順手把毒箭貼心的給人插回箭筒裏。

“我就是這麽說一下,你們繼續找吧。

提醒一下,北邊有熊,在東邊是虎頭嶺,有只母老虎挺厲害的,東北邊有個山谷,裏面有不少野豬。

總之你們盡量注意點,別被吃了。”

原本還因為虞梓瑤露了一手又驚又怒的三個大男人聽到這話楞了一下。

這些都是長住山裏的人,或者經驗豐富的老獵戶才知道的東西,雖然知道這些對普通人沒啥大用。

但是對他們前來搜查的人來說,那就是保命的消息。

他們進了山不就是因為不熟悉才無意間惹上了那群狼,以至于讓兩個弟兄屍體不全長眠于這莽山的嗎?

沒想到這看似不好惹的女人竟然願意告訴他們,三個大男人多了些不好意思。嚴濤帶着兩個兄弟悶頭抱拳道了一句謝。

看着虞梓瑤等人要離開,想了想問了一句她是否看見過一個重傷的生人。

“一個重傷,還上山起碼三天的人?”

虞梓瑤轉頭一臉不可理喻。

“別的不說,野狼坡你們也看見了,這莽山多得是鼻子靈的畜生,他要是沒逃下山,那就是早被吃了。

別說三天,三盞茶的功夫都夠一群狼把骨頭上的肉沫都舔幹淨了。

至于我們山寨的人?

你不會看我脾氣好就真當我是大善人,我們莽山寨是善堂了吧?

我們是山匪诶,這年月光聽說山匪殺人的,沒聽說過山匪救人的。”

被虞梓瑤一臉‘這三個家夥腦子指定有點毛病’的眼神看着。

搞得嚴濤突然也覺得自己這是腦子進水了才會有這個念頭。

至于虞梓瑤說自己脾氣好的這話,三個男人全都嗤之以鼻,這要是脾氣好,全天下就沒有好脾氣的姑娘了。

兩撥人漸行漸遠。

虞梓瑤:嘿嘿,這三個還家夥還真好忽悠。

好歹一大夥人出來了,不能就這麽空手而歸,起碼草藥不能短缺,所以虞梓瑤帶着衆人又去了月牙泉。

月牙泉顧名思義,就是像月牙的一口泉。

好幾個泉眼一直咕嚕嚕的冒水,日積月累,下游已經成了一片湖了,雖然不是月牙形狀,但畢竟是月牙泉的水。

所以下面的湖又叫月牙湖。

不論是月牙泉還是月牙湖的水都水質甘甜清冽,邊上綠草如茵,吸引了不少動物前來喝水。

而這裏同樣生長着不少難得的草藥。

陳伯每次來都笑得牙不見眼,這會也不例外,拉着小丁小乙就開始了挖草藥大業。

其餘的漢子倒也想幫忙,只是陳伯嫌棄他們手粗,揮手不讓他們幫忙。

無奈,只能在邊上看着掏一些野雞蛋,抓只野兔子。

其他的大型動物不好抓,通常他們出去打獵都是在外面住幾天的,先追蹤,然後設下陷阱,接着坐等獵物。

但是這次的打獵無疾而終,待會就要回去了。

就不必弄麻煩的陷阱了,而如果是野蠻的直接打殺,弄得滿身是血實在埋汰。

倒是夏石想到寨子裏有家人家婆娘身子弱,生了孩子沒奶水了。

于是就去找了一只懷了崽子的野羊準備帶回去。

虞梓瑤上前幫忙把羊蹄子綁起來,漫不經心的想着,如果那個男人高燒下去活下來了。喝點羊奶補一補也可以早點好起來。

早點好起來早點滾蛋。

當然,如果他最後挺不住死了.......

虞梓瑤深沉臉:那她就把他拎出去要筆賞金。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今天的我依然是個悲慘的背景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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