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樹蔭下,一個穿着紫色裙子的姑娘正站在那裏。

雖然是初夏, 但是她卻還穿着一件鬥篷, 黑色清透的兜帽遮住了她的上半張臉。

依稀能看見烏黑的發色, 蒼白的下巴和櫻粉色的雙唇。

她的視線盡頭有一輛馬車, 這馬車和尉遲家的一條車隊來說無疑是簡陋的。

賀家雖然祖上出過大儒,乃是書香世家,但名聲清貴大多數時候都傷錢啊。

而這樣的婚事, 都還是她暗中幫姐姐虞梓柔争取來的。

否則按照那位繼室虞夫人的想法,姐姐恐怕得和她一樣, 通過婚事為虞家賺取些好處才行。

至于她和姐姐婚後的生活........反正也不是這位繼室夫人肚子裏爬出來的, 自然是沒人理會的。

想到這, 虞梓瑤露出一絲冷笑。

不知道她離家的時候,給虞夫人和虞大人的好東西他們還喜歡嗎?

她過分蒼白沒有血色的手指動了動, 她纖細手腕上的銀镯子慢慢分開,竟然是一條細小的銀蛇。

小蛇像是察覺到了主人的心情,吐了吐鮮紅的蛇信子,尾巴纏住了小指,舔舐着主**膚。

毒巫身上遠比常人偏涼的體溫讓小蛇很是喜歡。

前面大路上的馬車不斷前行。

“怎麽了?可是哪裏不舒服?”

賀遠注意到夫人微微蹙眉, 趕緊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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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上因為車廂晃蕩,而迷瞪眼的老夫人趕緊睜眼,緊張兮兮的看向虞梓柔的肚子。

“不舒服?是不是馬車太颠簸了?肚子疼啊?”

“不是的,娘,別擔心,我肚子不疼。”

虞梓柔看婆婆急切的樣子, 趕緊說道。

賀家子嗣不旺,這一代就只有丈夫賀遠一個活下來的,虞梓柔的婆婆自從她被診斷出有喜以來,都一副神經緊張的樣子。

“那是怎麽了,可是想吐,還是想吃東西?”

“娘,我很好,孩子乖得很,一點也不鬧人。我就是........”

虞梓柔想要嘆氣,但是又想起懷孩子的時候不能老是嘆氣,趕緊憋了回去,只是面色依然憂慮。

“我就是擔心我妹妹。”

賀老夫人搖搖頭。

“你妹妹那個病,怎麽是老天作弄人啊,好好的一個姑娘怎麽就生了那樣的怪毛病。

不過你也別太傷神。

你看看,那尉遲侯府給我們家暗中送信是為了什麽?

不還是看在你妹妹的面子上?”

“是啊,梓柔。

尉遲家應該不會虧待你妹妹的。”

賀遠也跟着安慰。

這個世道,梓瑤有尉遲家的庇佑,已經很好了。

可是梓瑤的那個病.......倘若有一天尉遲家厭煩了梓瑤該如何是好?

虞梓柔點點頭,垂眸沒有多說什麽。

車廂裏一下子安靜下來,賀老夫人掀開簾子看向外面。看天色已經快要暗下來了。

她不由問道。

“老馬啊,還有多久能到?”

被她稱呼為老馬的是個精瘦的老頭,正在坐在外面甩着鞭子趕馬車。仔細看,他的右手只有兩個指頭,從中指到小指都沒有,看那傷口似乎有些年頭了。

他是賀家的老仆,本是個多年前戰場上退下來的小兵。

當然賀家再窮也不可能就一個仆人,她家的門房和洗衣做飯的仆婦是一家子,兩個兒子是賀遠的書童和家裏的随從。

只不過他們本就是皇城的百姓,還是雇傭的并不是家仆,這一家人并不相信賀家的話,也不願意跟着賀家離開。

于是上路的除了賀家三個,就是這一個老仆了。

老馬心裏自有一杆秤,聽了老夫人的詢問,立馬就接口道。

“不遠了,也就半個時辰的功夫。”

世道亂了,不知什麽時候,流民多了起來,強盜土匪也多了。自然要小心謹慎一點,能不夜宿野外就不夜宿野外。

在前面村子借宿的時候,賀家就和那邊的村民打聽清楚了。按着道路往前走,大概天黑之前可以看見另一個村子。他們今夜将在那裏借住。順便修整一番。

別的不說,車上還有個孕婦呢,總不能一直颠簸勞累的,要是把孩子颠掉了可不是鬧着玩的事情。

虞梓瑤一路遠遠的追在後面,雖然她人兩條腿跑不過馬車四個輪子,但是好歹沒有跟丢。

尉遲家本來是想着帶賀家一起走的,但是顯然賀家有自己的想法,似乎是想要去投奔在澤州的親戚。

但是相比賀家不知道什麽樣的親戚,虞梓瑤更相信自己,虞梓柔是她認可的唯一的血緣至親,她決不允許虞梓柔有任何閃失。

希望信有用,如果不行的話.......

虞梓瑤皺眉沉思。

那她就把人打暈了拖到通州去。

反正這兩天休沐,她有足夠的時間。

“阿嚏!”

賀遠打了個打噴嚏,摸了摸鼻子。

“怎麽了?可是昨夜受了涼?”

虞梓柔看向丈夫。

“沒事。”

這時,老馬吆喝了一聲。

“咱們到了。”

虞梓柔掀起簾子好奇的往外看,這是一個比較小的村子,也不過十幾戶人家,個個面黃肌瘦的,小孩子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就像個滿是補丁的大口袋,有的甚至沒有衣服穿。

而且還一點都沒有小孩子的活潑模樣,鼻涕流出來也不擦,一雙因為面頰凹陷而過于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

雖然是夏季,熱起來有些人就是這麽不講究,但是不講究和窮得沒衣服穿卻是兩碼事。

上一個村子的村民雖然也面色蠟黃,但是也沒這麽窮吧?

她對上其中一個孩子直勾勾的眼神,心中不知怎麽有些慌,下意識的放下了簾子。

随後她不自覺地摸上了自己的肚子,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之前莫名的不喜和慌亂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只有憐憫,這世道啊.......

可惜他們家也自身難保,又哪能幫得了他們呢?

虞梓柔沒有再掀開簾子,只想着眼不見心不煩。

而賀遠則是在進入村子沒多久就下車,詢問可以借宿的人家了。

等到虞梓瑤跟上來的時候,村裏的大道上已經沒有馬車了,想必是已經找到借宿的人家了。

同時,天色也慢慢昏暗了下來。

本就只有十幾戶人家的樣子,現在天色暗了,也沒人在外面瞎晃蕩,都各回各家吃晚飯去了。

村子裏的土路上就沒人了。

虞梓瑤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餘光不經意的掃過路邊上的田地裏的專家時,她頓住了腳步,随後遲疑的走了過去。

遠遠地看上去,麥田一片的小麥金燦燦的讓人一看就心生歡喜,但是上手一摸那麥穗就出問題了。

虞梓瑤皺起眉頭,看着手中的麥穗。

怎麽這麽癟?

如果是曾經那個五谷不分的她或許就直接路過了,但是她好歹在這個世界呆了四年了。

雖然莽州的梯田種的是水稻,但是為了改善夥食,也種了一些小麥,要不然平時吃的麥餅哪來的?

也因此,這麥田粗看之下金燦燦的,但是卻直愣愣的。才會讓她不由自主的停下來。

換了個兩個地方再看,虞梓瑤的眉頭皺得緊緊的。

這麽大一片麥田,麥穗竟然沒有全都是這樣癟癟的!

麥子為什麽直愣愣的豎着?

變黃的麥子快要成熟了,麥穗不該是彎腰的嗎?

因為這金燦燦的麥穗裏的種子少得可憐!

這除了外面的那一層麥麸還有什麽?

再往地面看,麥田的地都裂開了。那泥土用手指一搓就成了塵土。

就算小麥并不像水稻那樣需要大量的水,但是這樣的土地也太離譜了嗎?

麥子按照種的時間不同,成熟時間不同。

不過這一批麥子金燦燦的,看着應該也就這個月到下個月就能割麥子了。

可這一大片麥田割下來,得到的小麥種夠不夠明年種的都不一定。

虞梓瑤懷着沉重的心情往村子裏面走去,村子一般都會有小河,小湖,或者泉水什麽的,再不濟水井多些。

畢竟農耕時代,種植莊稼卻不得水。

這個小村子似乎是依照小河建立的,但是虞梓瑤走過去,卻發現那河只有窄窄的一條,似乎随時都要斷流了。

河底的淤泥露了出來,已經幹裂了。

她想起之前尉遲家停留的過的那條小溪,現在仔細想來,那岸邊上的鵝卵石是不是太多了?

現在想來,那估計本是一條小河,只不過是縮水了而已。

鵝卵石上沾着的綠色的東西應該是曬死的水草吧。

還有道路邊的林子落葉太多了,還在樹上的葉子也蔫巴巴的。

本以為是到了夏天大太陽太曬所導致的,現在想來,皇城以及附近似乎很久沒下過雨了。

虞梓瑤:這個世界真的是每天一個驚悚大禮包.......

希望不是她想得那樣。

不過雖然被自己的腦補吓到了,但是姐姐一家還得忽悠。

虞梓瑤繼續深入,十幾戶的小村子找個馬車還是很方便的,很快她就在一家人家的院子裏看見了那匹馬還有車架。

看這戶人家似乎是這個村子最富裕的了,但也不過是三間土胚房。外加籬笆圍出來的一個小院子。

院子裏還有一條狗,卻沒有雞鴨。

虞梓瑤想了想,伸手探進了自己的鬥篷帽子裏,她頭上紅黑色的蜘蛛頭飾動了,拇指大的紅黑色蜘蛛溫順的爬進了她的手掌心。

随後順着她蹲下身放在地上的手爬到地面,然後悄悄順着籬笆進去,朝着院子中那只狗爬過去。

過了一會,小蜘蛛回來了,順着虞梓瑤的衣服爬回了她的頭發上,繼續裝作裝飾品。

而那條依然酣睡似乎沒有什麽變化。

不過看它在虞梓瑤進了院子還睡着的情況來看,小蜘蛛還是很有用的。

毒巫是利用毒蟲的高手,腦中全是各種毒物的知識,最善于培育優秀的毒蟲,毒并不只有置人于死地一種,更多的還是各種負面的狀況。

比如剛剛那只咬人一口就會讓中毒者昏睡的蜘蛛。

她之所以悄悄的行事,主要還是毒巫的外貌雖然也不錯,但是氣質上就有點........不太像好人?

所以虞梓瑤準備把她寫好的信悄悄放在馬車上。

這是以她本體的口吻寫得信。

上面簡單寫着她在通州有人。

‘通州衡山華門書院的院長的師門門主,是我們兩個生母的故人,華門中人能人異士輩出,絕對能在這亂世護住姐姐姐夫一家。

倘若姐姐姐夫不知道華門有多厲害,那總歸聽說過澤州那位治好瘟疫的夏神醫吧?

她就是華門中人,現在也在華門書院。

姐姐現在是雙身子的人,到那裏有神醫幫忙照看,豈不是更為妥當?’

沒錯,虞梓瑤又在自賣自誇。

賀家子嗣不旺,自然對此有些執念。無論是她姐姐還是賀遠以及賀老夫人,想必都對她姐姐肚子裏的孩子非常的期待。

而這個時候,生孩子就是半只腳踏進鬼門關,因為難産而死的女人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虞梓瑤相信,賀家人一定和她一樣格外關心她姐姐的身體狀況,一個名聲在外的神醫的照顧顯然非常誘人。

反正虞梓柔和生母,曾經的虞夫人也并沒有相處多久,人死如燈滅,曾經的往事誰也說不清的。

這麽想着,虞梓瑤在心裏對她和姐姐的生母陳氏嘀咕了一聲。

不好意思啊,借了您的名頭,不過怎麽說也是為了你女兒好,勿怪啊。

輕巧的靠近車架,虞梓瑤把信紙塞進了裏面。

随後她就準備離開了,路過那條昏睡的狗的時候,她突然發現這狗爪子下面還有一根大棒骨。

是豬骨還是羊骨或者就是狗骨頭?

奇怪,都窮成這樣了,竟然還有肉吃?狗都有大棒骨啃?

不是說不能吃肉,只是這樣的家境,賣了換錢肯定要更好一些吧?

不過個人的想法不同,或許人家是那種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類型呢?

虞梓瑤收回視線,突然看見遠處有兩個人影靠近。

算是私闖民宅的虞梓瑤一驚,左右看了看,轉頭進了棚子,裏面待着一匹馬,正是賀家的馬。

“兄弟,咱兩擠擠啊。”

馬噴了個響鼻,往邊上站了站,實力诠釋了什麽叫做莫挨老子。

棚子裏一股怪味,臭的很,明明只有一匹馬,而且還是剛剛來的,可是卻熏得虞梓瑤翻白眼。

她捏住鼻子,躲在了角落,前面還有棚子堆着的幹草,只要不進棚子,一般人是注意不到的。

她本來以為那兩個人影是晚上出來有事的村民,結果等到人慢慢走近,她眼睛微微睜大。

因為其中一個竟然是個熟人。

‘夏冰?’他怎麽在這?

因為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救過的那個男人的名字,所以虞梓瑤只能将就着用假名稱呼。

她本以為要再見面估計得很久,卻沒想會這麽快,還在一個小村子裏。

莫名有點偶像包袱上身的虞梓瑤哪怕自己現在不是莽山寨大當家了,但還是忍不住縮了縮身子。

結果就在她再次藏好後的下一瞬,那人就目光如電的超她的方向看來。

“少爺?”

行走在外,尉遲昭要求徐柯一直叫他少爺。

發現有視線盯着自己側頭看去的尉遲昭和一匹母馬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對上了,那匹棕色的母馬看着看着,不感興趣的打了個響鼻,扭過頭去。

發現是錯覺的尉遲昭收回視線。

“無事。

就是這家了吧?”

“沒錯,就是這家。”

徐柯面色微冷。

不過很快他就調整過來,繞到前面敲門。

“誰啊?”

一個不耐煩的男聲出現,随後就是一個健壯的漢子出現。看見門外是兩個男性,他目露警惕。

“你們是誰,大晚上的敲我家們幹什麽。”

“我們是行路的旅人,眼見着要露宿野外的,沒想到這還有個村子,我們便想借宿一晚行嗎?”

徐柯露出憨厚的笑容。

他相貌普通,身材中等,這樣的人憨厚的笑起來,很能打消人的戒心。

但是漢子卻沒有同意,而是皺眉擺手。

“不行,我家沒有房間了,你們去找其他人家吧。”

“诶,先別關門啊。

我們也看了,其他的人家房子那也就一間兩間的土房子,想着也住不了,這才來找上你家的,你就讓我們住一晚吧。

我敢保證我和我家少爺絕不是歹人。”

發現漢子的視線朝着自己身上打量過,尉遲昭只是看向徐柯淡淡道。

“借宿費。”

“對,對,我們給借宿費。”

徐柯像是得了少爺的指示,趕緊掏出一錠銀子。

大漢的眼睛頓時被這銀子的光澤吸引住了,他遲疑了一番道。

“實不相瞞我這已經住了一家人了,倘若你們真要住,我就和我家裏人擠一擠,空出一間房來。”

“可以,可以,少爺睡床,我睡地上就行。”

徐柯一臉欣喜,點頭哈腰的道謝。

而尉遲昭站在他邊上維持着目中無人的人設。

等到進了屋子,兩人的面色才一齊冷了下來。

“.......怪不得後院有馬........”

“.......盡量保護他們........”

突然門被敲響了,一個瘦巴巴的婦人端着水進來,身後還跟着一個同樣瘦巴巴的小孩,端着面餅子和鹹菜。

“家裏糧食不多,兩位勿怪。

水是好水,清甜的很,咱們這樣的人家,沒什麽好待客的,兩位好歹吃點墊墊肚子吧。”

徐柯趕緊道謝。

糧食确實不多,加上兩碗水也就混個水飽而已,不過出門在外,哪需要講究這麽多。

他送走了婦人和小孩,立刻就拿起餅子,一個給自己一個遞給了尉遲昭。

然後他就大口啃了起來。啃了一小半,似乎覺得有些幹,他端起碗。片刻又放下。然後偏頭看向門的方向。

門是木門,破破爛爛的,上面有些縫隙。

“終于走了。”

徐柯冷笑,把餅子一扔,嘴一張,嘴裏鼓鼓囊囊的那些碎的餅全都吐了出來,一并被他扔到了床底下。

而水當然也是同樣,倒掉一半多,裝作喝過了的樣子。

然後他和尉遲昭佯裝睡下。

“睡了嗎?”

兩個人影偷偷摸摸的來到了門前,透過縫隙,裏面黑黑一片,也看不出什麽名堂。

另一個人把同伴拽走。

“還沒到時間呢。你總是這麽沉不住氣,還怎麽幹大事?”

路過另一個門的時候,那個人嘿嘿一笑,給了同伴一個眼神,走到後院,他兩才開始說話。

“那個女的長得不錯啊,一看就是大戶人家養出來的嬌貴身子。”

“我還沒嘗過高門貴女的味道呢。不知道比前幾天的那個怎麽樣。”

“聽說還懷孕了........”

“這個待會再說,那個老頭你收拾妥當了嗎?”

“放心,一棒子敲暈了,綁了人在柴火垛裏的,再說了都吃了咱們的東西了,他們醒都醒不過來,還能跑了不成?”

“那小娘子的男人細皮嫩肉的,也不知道吃起來........”

男人的刻意壓低的笑聲在這個夜晚異常詭異。

他們卻不知道在馬棚裏,有個看死人的視線正在一直看着他們。

虞梓瑤等到他們離開,慢悠悠的站起身,看向一邊的馬兄弟啊不,是馬姐妹。

之前她還有些疑惑,馬匹貴重,怎麽沒人看着?

按照常理那位趕車的馬夫老頭應該要在馬棚睡的。

這個時候可不講什麽平等,真要算的話,人都不一定有馬值錢。

而且賀家的那個老仆她也見過一面,一看就是個很負責的老人,怎麽會這麽疏忽?

現在虞梓瑤總算是知道為什麽了。

那些家夥竟然想要對她姐姐一家下手,不知道她姐姐身後有人嗎?而且不是一個,是八個!

虞梓瑤伸手,從腰間取下一個香囊,大概布制的香囊,裏面是個小小的碧綠細長圓罐子。大概拇指蓋大的蓋子。

頓時一股淡淡的氣味開始飄散在空氣中。說不出的好聞還是難聞,很快就飄散了,如果不是湊近道罐口,根本聞不到那氣味。

但是這對于毒蟲卻是一種頂級的誘惑,越是毒的蟲,越喜歡這樣的氣味。

山野間出現了躁動。

蜘蛛從網上下來,蜈蚣從石頭下鑽出,癞□□轉了轉眼珠,吞下剛剛抓的獵物,鼓着肚子全都奔向一個方向、

一條條黑影同樣從草叢和林間鑽出,集體朝着一個位置靠近。

同時,虞梓瑤身上的衣服出現細碎的衣料摩擦的聲音,各色的蜘蛛、蠍子、蜈蚣從她的袖子裏爬出來,爬上她的手,努力靠近那讓蟲神往的罐子。

就連虞梓瑤手腕上的小銀蛇都開始興奮的豎直身子,吐出了蛇信子。

作者有話要說:  歡迎收看,大型聚.蟲.吸.毒現場。

抱歉,才發現昨天的更新沒有按時發出去。

感謝在2020-04-18 19:02:42~2020-04-19 19:23: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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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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