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借宿
聖誕節對于譚憶來說沒什麽意義，奔三的人了一點借個節日就狂歡的願望都沒有，而且最近課業負擔有點重，譚憶成天泡在圖書館裏啃書，頸椎都疼。所以當楊宇打電話叫譚憶下午跟他們一起去KTV唱歌時他沒答應——如果這一下午的時間不用來看書，他寧可回家睡覺也不願意浪費時間去唱歌。
晚飯照例是食堂，吃完回家繼續啃書，直到電話鈴聲催命似的響起來。
譚憶看看表，十一點半。
“宿舍早熄燈了吧，你這是抽什麽風了？”譚憶接起電話，一邊點上了一根煙。
“可別提了。”楊宇的聲音傳過來，“我們晚上喝了頓大酒，一直喝到現在，一個沒注意就超過宿舍門禁時間了。”
“你們幾個可真行。”譚憶無奈了，“怎麽個意思？讓我收留你們？”
“啊，你不是在學校附近租房子住嗎，嘿嘿。”
“行，過來吧。”
譚憶說完挂斷電話把地址發了過去，然後去燒了壺熱水，又準備了幾個杯子倒出來晾着，再去儲藏室裏把房東原來的床墊拖出來放到客廳，然後扒拉出兩條房東沒搬走的被子，随便抖了抖套上幹淨的被罩。行了，就這麽湊合湊合吧。
幹完這些，敲門聲正好響起。譚憶打開門，第一個進來的是李毅，他往譚憶身上一撲，滿嘴酒氣地說：“譚哥——還是你——最好——”
後面的宋季強趕緊跟進來，叫了聲“譚哥”，然後把李毅拉起來架到肩上。
譚憶往卧室指了指，“把他扶床上去吧。”
宋季強“嗯”了一聲，扶着李毅進了卧室，譚憶在後面一看，宋季強自己的腳步也有點虛浮了。最後一個進門的是楊宇，看起來還算清醒。
“誰把李毅喝成那樣兒啊？”譚憶問楊宇。
“他自己，那勁兒又上來了。”楊宇一邊撇嘴一邊搖頭，“李毅可是真真兒的搖滾小青年兒。”
譚憶啞然失笑，“唉，賀然呢？沒跟你們一塊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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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是一塊吃的，還有他女朋友，吃飽了他們就回學校了。”
譚憶點點頭，去桌子邊摸了摸杯子，溫度剛好，就拿了一杯給楊宇，自己又端了兩杯進了卧室。
屋裏李毅在床上躺着，還在胡亂說着什麽，宋季強坐在床邊搓着臉，看譚憶遞了杯子過來連忙站起來接了，一邊說着“麻煩譚哥了”。
譚憶擺擺手，“行了，那麽客氣幹嘛。”說完貓腰看看李毅，“唉，你喝點水嗎？”
李毅跟個毛毛蟲似的扭了扭，含含糊糊地吭吭兩聲就沒動靜了，譚憶一看，得，讓他睡吧。
“那個……季強你跟李毅睡卧室吧，你照看着他點兒。”
宋季強點點頭，“嗯，我也頭暈，先睡了，謝謝譚哥。”
譚憶給他們蓋了被子就退出房間關上門，一回頭正看見楊宇在廚櫃裏翻騰，“你找什麽呢？我給你找。”
“哥，你家有方便面嗎？晚上光喝了沒怎麽吃東西。”
譚憶打開一個櫃門掏出來好幾包方便面，“吃哪個？”
“這個吧。”楊宇遞給譚憶一包紅燒牛肉面，笑嘻嘻地看着他。
譚憶接過來，無奈的去櫥櫃裏找鍋去了。
淩晨一點，一大碗熱乎乎的方便面擺上了桌，面裏有幾根青菜，還卧了個雞蛋。楊宇也不怕燙，吸溜吸溜地邊吹邊吃。“哥，你平時做飯嗎？”
“不做，有食堂誰還做飯。”
“不做飯居然還有青菜和雞蛋？”
“偶爾會煎個雞蛋吃早飯，周末的時候，青菜是速凍的，煮方便面會放一點。”
楊宇挑起大拇指，“有冰箱就是好，我們宿舍什麽都放不住。”
譚憶看他吃了一會，突然有點想抽煙，于是拿起煙和打火機走到落地窗邊打開了窗戶。胳膊架在窗框上，他把頭和肩膀探出去深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然後點燃了煙。
深吸一口，又吐出，譚憶腦子裏又響起那天楊宇唱的《完美夏天》。
“再見愛人我曾這樣無畏，渴望并不存在的完美。”
自己是有多麽無所畏懼啊……一次……兩次……譚憶低下頭，自嘲地笑了笑。
後背忽然貼上來一個溫熱的胸膛，一雙手臂環住了他的腰，就那麽輕輕抱着，動也不動。
譚憶站直身體，就在那個懷抱裏轉了個身，問：“你想怎麽樣？”
兩個人的臉離得那麽近，楊宇激動得心怦怦直跳，他不敢張嘴回話，怕一張開嘴心髒就會跳出來，只好閉緊嘴巴，湊過去在譚憶的唇上輕輕碰了一下。
“如果你想玩玩，我可以陪你玩，如果你還想要別的，對不起，我沒有。”譚憶緩緩地說。
楊宇突然覺得自己好幼稚，心裏懊惱得要命，他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麽，可喉嚨裏像卡着什麽東西，張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譚憶輕輕笑了一聲，扭過頭抽了口煙，一邊抓住楊宇的手想扯開這個懷抱，楊宇卻死死抓着雙手不肯松開。
譚憶挑起眉毛看向楊宇，歪了歪頭，詢問他想要幹什麽。楊宇終于壓住不安分的心跳，輕輕地開口：“我想要你。”
哦？一上來就這麽玩？譚憶心裏明白楊宇的路子了，但還是忍不住多交待了一句，“可以，但我希望你明白，上了床并不能代表什麽，我是個成年人，希望你也是。”
看譚憶仍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楊宇沒再說什麽直接吻了上去。說什麽都沒法讓他在譚憶眼裏看到一絲觸動，他讨厭那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他想立刻用行動試探，看能不能讓譚憶換一副表情。
楊宇到底還是年輕，吻得青澀，譚憶很容易就在對方口中長驅直入，上上下下地舔弄起來，左手也勾住楊宇的後頸微微使了力氣。只片刻楊宇就被吻得有點喘不過氣，頭往後躲了一下。
譚憶把手松開放到楊宇肩上，輕輕推開他，然後好整以暇地舉起煙抽了一口，“方便面味兒不錯。”
楊宇喘息着，感覺這一場自己完敗，一個徹徹底底的loser……可那又怎麽樣？現在譚憶就在眼前等着他去品嘗，下一個賽道，勝負未分。
楊宇拿過譚憶手裏的煙抽了一口，抽完狠狠扔到地磚上，然後猛地分開譚憶的雙腿抱到身上，腳步挪到旁邊把他緊緊地頂在了牆上。
吻就那麽落下去了，從耳垂，到耳後，到脖子，到喉結，細碎的啃咬讓譚憶輕哼出聲。楊宇吻到鎖骨的時候狠狠咬了一口，疼得譚憶抽了一口氣，輕喘着問他“你屬狗的嗎？”。楊宇不理他，又在那使勁吸了好幾下，正準備放下譚憶脫衣服的時候突然聽見卧室裏傳來一陣聲響。
譚憶推開楊宇快步走過去，一邊走還不忘拉了拉領口遮住被咬的地方。推開卧室門一看，是李毅坐起來正在找鞋，不小心碰倒了床頭櫃上的臺燈，旁邊的宋季強睡得像頭死豬。
“要去廁所嗎？”譚憶走過去扶他。
“譚哥，我……我想吐……”
楊宇趕緊過去跟譚憶一起把李毅架到廁所去了。
李毅坐在地上扒着馬桶圈垂着頭，像是在醞釀，緊接着嘔吐聲就來了，一聲，停一下，又一聲，再停下，這麽反複吐了好幾股，李毅終于沒聲兒了。
楊宇沖了馬桶，又去端了一杯水過來給李毅漱口，然後就聽李毅說了句“譚哥，你家馬桶真大！”。
譚憶無可奈何地笑了，問他：“怎麽樣，好點了沒？”
“嗯，好多了，就是胃有點兒不舒服，火燒火燎的。”
“你那是吐的，胃反酸。”楊宇揶揄他，“誰讓你喝那麽多的。”
李毅點點頭，“賴我賴我。譚哥，家裏有吃的嗎？”
譚憶想了想，“好像有速食粥，這個适合你，我去找找。”說完譚憶去廚櫃裏翻出來一盒速食粥，又去燒熱水。
吐完了李毅也清醒了，被楊宇扶着走到客廳沙發坐下，一看茶幾上有小半碗方便面，拿起筷子就要吃。
楊宇趕緊把筷子搶了過來，“這是哥給我煮的，你別動。”
李毅一挑眉，湊到楊宇耳邊問：“你這是什麽情況？”
“管好你自己，別多嘴。”楊宇不理他，捧起碗吸溜吸溜地吃了起來。
“唉，唉，你好歹給我留口湯吧，方便面湯可是精華！”李毅扒拉扒拉楊宇的胳膊。
“辣，你等着喝粥吧。”楊宇三口兩口吃光了面，起身去了廚房。
譚憶已經把開水沖進了速食粥碗裏，正在旁邊看表，見楊宇端着碗過來便伸手去接，楊宇沒松手，卻用空着的那只手拉起了譚憶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髒處。楊宇用身體擋住李毅的視線，肆無忌憚地揉捏起那只手。譚憶笑着抽出手，又拍了拍他的手背，拿了勺子和粥轉身走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