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瞎逗
五月底《小蘋果》橫空出世，火速席卷了大江南北，所有人都被這首歌魔性的旋律以及MV裏誇張的舞蹈洗腦了，連楊宇都說要把它改成搖滾版在送畢業生的演出上演。到了六月份楊宇終于改完了，有一次排練他們四個走了一遍，譚憶一聽還真挺是那麽回事兒的，立馬覺得楊宇變身大才子了。
私底下譚憶問過楊宇有沒有寫過原創歌曲，楊宇說有想法，但還沒成型，差點兒靈感。譚憶給他豎了個大拇指，說他早晚會成才，說不定以後就吃這碗飯了，楊宇就哈哈大笑，說真的沒準兒，要是真有那麽一天，哥你當我的第一個粉絲。“到時候我當你的粉頭兒，組織你的粉絲給你應援。”譚憶這麽說。
譚憶覺得楊宇對自己的感情似乎跨過那道門檻了，不再經常性的悵然若失、舉棋不定，也不再欲言又止、期期艾艾，仿佛回到了剛認識的時候。是放下了吧？譚憶想。這樣多好，這樣最好。
六月底有一場送畢業生的演出，系裏組織的，相當于他們的專場，上幾首歌他們說了算，地點、搭臺、接電系裏給提供各種便利，為了這場演出楊宇他們排練頻率挺高，譚憶也就經常過去看，然而讓他覺得奇怪的是，自從四月份林旭光去了一次排練室之後就再沒去過了，每次譚憶過去都會問他去不去，可他非說人家沒叫他不好意思去，奇奇怪怪的。
整個六月份忙的不光楊宇他們四個，譚憶和林旭光也忙開了，眼看又快要到期末了，交報告、交Pre、交小組作業，工作量簡直是沒有筆試勝過筆試。
除此之外開題溝通會也安排在六月份了，學生們要跟導師初步碰一下論文的方向。
譚憶他們找的這位導師除了他們倆之外還收了一個女生，到了開會那天三個人都提前到教室等着，安安靜靜的誰都沒說話。
等待的工夫譚憶的手機收到楊宇的信息，說正在排練，讓他過去玩會。譚憶盤算了一下時間覺得夠嗆，就拍了個教室的照片發了過去。
【等一下要跟導師開開題溝通會，我們三個學生得一個一個談，怎麽也得一個多小時，不去了。】
發完譚憶忽然感覺林旭光好像一直在玩游戲，沒回過微信，就問他：“楊宇沒給你發信息叫你去看排練嗎？”
“沒。”林旭光腦袋一搖，注意力好像根本沒從游戲裏出來。
譚憶覺得奇怪，就問：“唉，他最近怎麽不找你了呢？”
林旭光楞了一下，把手機放到了一邊，“啊，可說呢。”見譚憶還是看着他，明顯對這個回答不滿意的樣子，林旭光胡嚕胡嚕頭發，“那個……一會兒，一會兒跟你說啊。”
“怎麽的？還一句兩句說不清楚？”譚憶剛想繼續盤問，看導師從門口走了進來趕緊站起身打招呼，把剛剛的事扔到腦後去了。
開題溝通，就是對下一學年需要做的研究生論文的選題進行溝通，學生談自己的想法、意向，老師給予指導和建議。
譚憶和林旭光選的都是企管及領導力方向，而且都有企業背景，導師建議他們做調研報告型論文，收集企業數據，分析問題，提出解決方案，比較容易出彩，也比較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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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光是無所謂，反正他就沒打算自己寫這個論文，不管什麽類型的論文都是一樣找人替他寫。譚憶就不行了，他得自己找數據，自己寫。如果喬躍能幫忙，要數據不是什麽難事，但他不願意找喬躍幫這個忙，所以要不換別的選題，要不找其他人要數據，到底怎麽辦還得斟酌一下。
譚憶又問了問導師其他選題的優勢劣勢，說回去再想一想就結束了這次溝通。導師接下來跟林旭光具體聊了一下選題方向，可操作性，譚憶在旁邊聽着心裏有了點底——要是實在不行就找林旭光要一份他們公司的數據，那麽大的公司可分析的問題也不止一點兩點，不會重合的。
開題溝通會的最後，導師強調了自己會認真負責，會給予應有的指導，同時對三個學生提出了要求——咱們學校在這方面很嚴格，開題報告都是要查重的，希望你們對自己負責，不要投機取巧。
林旭光好像被人看穿了心思似的，表情有些不自在。譚憶倒是對這位導師更多了幾分尊敬，心想果然沒選錯人。
散會了兩個人跟那個女同學打個招呼就走了，一路溜達到停車場譚憶拷問了一路。譚憶難得有這麽一回看熱鬧不嫌事兒大，非讓林旭光跟他說說怎麽回事，林旭光也沒轍，唯一一個要求就是別在外邊說，上車。
倆人上了車打着火把空調開到最大，林旭光欲言又止，譚憶饒有興趣。
“趕緊說。”譚憶盯着林旭光，眼睛都不眨一下。
“就那天，咱去酒吧玩那天，你不是回家了嘛，我就把他帶我家去了。人家孩子吧心裏郁悶，回去又拉着我喝了點，完了就睡覺了，然後半夜我起來上廁所，還沒尿完呢他就迷迷糊糊進來了，我就想逗逗他，結果就……”林旭光臉上龇牙咧嘴地動了幾下，撩起眼皮看了看譚憶，“就……逗急了……”
譚憶一臉的不可置信，“怎麽……怎麽回事？”
“哎呀，就撸了一下，多大點兒事兒啊真是的！”林旭光胡嚕胡嚕頭發，扭頭點了根煙，又把車窗降下來一半。
“我說，你上廁所怎麽不鎖門呢？”
“我操！我在自己家上廁所我鎖什麽門啊我！”
譚憶看他那樣實在忍不住了，趴在中控臺上一通樂，樂得都上不來氣兒了，“讓……讓你老瞎逗……哈哈哈……這回……逗瞎了吧……哈哈哈……”
林旭光怼了兩下譚憶的胳膊，“至于的嗎？多大點兒事兒啊？你說！這多大點兒事兒？”
譚憶終于忍住笑，完整地說了句話，“我覺得沒多大點兒事兒，但人家不理你了，可能他覺得別扭。”
“不是，這有什麽可別扭的？他跟你也不別扭啊！”
“你要非得這麽說，那我只能回你……”譚憶眨眨眼，“他應該就是單純的不想理你。”
林旭光倆眼一閉，擡起手無奈地撓了撓腦袋。
“那你想怎麽辦？”
“愛怎麽辦怎麽辦，一小屁孩兒我還離不了他是怎麽的，又不欠他的。”
譚憶點點頭，“你可長點兒心吧，以後別總跟別人瞎逗了。”
“唉行了行了，知道了。”林旭光不想再說了，轉移了話題問起論文的事，“你打算怎麽着，找誰去要數據？”
“如果要只能找喬躍，越過他直接找具體負責的人不太好……”
“那我的數據給你一份兒？”林旭光想到了跟譚憶一樣的法子，卻不知道他會不會接受。
“我想想吧，實在不行再說。”譚憶轉過頭看着林旭光的眼睛，“謝謝你，小光。”
林旭光移開了視線，“嗨，客氣什麽。”
“那行吧，我先回家了。你也回去下下功夫吧，最近這幾份作業得抓點兒緊了，馬上期末考試了。”
林旭光應了一聲，也沒提要送譚憶回家，看他下了車就一溜煙地跑了。
譚憶一個人往家溜達，心裏算了算時間。上次陪喬躍去掃墓到現在快兩個月了，喬躍沒再出現過，也沒再聯系過，唯一他存在的痕跡是譚憶朋友圈裏的贊——他的每一條朋友圈他都會點贊，不管是什麽時間發的，不管是他的動态或者僅僅是一張搞笑圖片，一篇科普文章。
譚憶知道事情終于要有個了斷了，大半年了，再有毅力的人也該累了，這一天終于來了……譚憶感到一絲解脫，還有一絲空虛，心裏空落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