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期末

畢業班6月30日離校,送畢業班的演出時間就定在了6月13日,一個周五的傍晚。

系裏找學生幫忙搬了好多課桌到操場上搭了舞臺,又從離得比較近的一棟教學樓接了電,一切就緒之後演出順利開始。

譚憶跟林旭光也去看熱鬧了,站在一堆即将畢業的學生當中,跟着他們一起pogo,一起嗨,聽臺上的人唱對未來的期待,聽臺下的人喊對校園的留戀,心裏也生出許多的感觸。

整場演出一直持續到快九點,返場好幾次返到都沒有準備好的歌了,最後觀衆裏有人大喊再唱一遍《New Divide》,楊宇說“好,最後一首,祝你們闖蕩社會依然搖滾精神不死!”。

楊宇豁出去嗓子不要了,唱得十分投入。唱到副歌部分幾乎所有人都跟着唱了起來,“So give me reason to prove me wrong”,那股子勁頭讓譚憶也為之動容,跟着一起喊了起來,甚至情緒激動得有點眼眶發酸。

歌曲結束,臺上的四個人站成一排摟着肩謝幕,接着分頭收拾樂器去了。

譚憶看到身邊有一個女生一個人站在那,用手捂着嘴哭,他想去安慰她一下,告訴他雖然校園美好,但社會也沒那麽可怕,可最後還是沒動。自己的人生還得自己去體會,別人說什麽都沒用。誰年輕時還沒彷徨過,沒恐懼過,多年後再回頭看,那都是鍛煉,都是財富,都是必不可少的經歷,無可替代。

這次演出無疑是成功的,這是楊宇他們樂隊的第一個專場演出,在投入那麽多精力、付出那麽多努力之後獲得的第一次成功,四個人都特別高興,把樂器送回排練室就拉着譚憶和林旭光吃飯去了。舞臺明天自然有人幫忙拆,他們不用操心。

飯桌上,楊宇表面上看不出什麽,可知道內情的人還是能從他的行為舉止裏看出來他對林旭光那種別別扭扭的情緒。林旭光倒是無所謂,你不理我我不能不理你,社交禮儀一定得給你保持到位。

熱熱鬧鬧吃完這頓飯,幾個小孩要去KTV包夜,譚憶和林旭光沒跟着去,各回各家睡覺去了。

這場演出一結束,楊宇他們幾個的好日子也跟着結束了,接下來就是緊張的期末複習了。

整個主樓的自習室每天都人滿為患,讓好不容易找到座位坐下複習的學生都不願意起來上廁所。宿舍也是,每天晚上都有人在水房、走廊挑燈夜戰,恨不能通宵不睡就為了多争取點時間。

樂隊這四個人成績都一般般,好好看看書能考個七八十分,複習得不好沒準就不及格,下學期再補考,補考再不過就得一直挂科挂到大四,畢業前把所有挂科一起補考,還補不過就沒有學位證了,不能說壓力不大。在這個時間緊迫的期末,幾個人上滿了弦分工合作,希望考試時候運氣好可以靠小紙條過關。

對比他們幾個的緊張,譚憶倒是悠然自得得多,他腦子好又認真學,期末考試從來不是難事。

跟上個學期不同的是,譚憶他們這學期的期末考試科目有點多,雖然有兩科是開卷,但題量極大,如果不好好複習到了考場上連翻書找答案往卷子上抄的時間都不夠。

林旭光的狀态也比去年緊張了,他後悔死跟譚憶選同樣的科目了——明明選修可以不用全上的啊,為什麽腦袋一熱選了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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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怎麽辦吧,我是跟着你才選了那麽多科目,你得負責讓我考試及格。”

林旭光跟他說這麽無賴的話譚憶也沒生氣,笑眯眯地回“考不過也沒關系,你算算學分,別差太多就行,反正下學期還有分”,林旭光卻說“我不管,你得對我負責”,無賴至極。

從說完這句話的那天開始,林旭光誓要将寄生蟲的本事發揮到極致,成天纏着譚憶給他劃重點,幫他扣題,帶他複習,臨近考試周之前的最後一周居然大喇喇地去了譚憶家,一待就不走了。

人家小少爺除了書本之外,換洗衣服、洗漱用品帶得可齊全了,一看就是要長期戰鬥了。譚憶沒招,趕也趕不走,動武也打不過他,真是太無奈了。

除了泡圖書館複習和吃食堂之外,林旭光每天都會找各種事、各種理由妄圖擦槍走火,譚憶卻從來不接那個茬,愣是讓他睡了好幾天沙發,一直到臨考前最後一天晚上林旭光才終于得償所願。

那天晚飯他叫了外賣,還特意買了啤酒跟譚憶喝了點,就為了找一找他微醺的狀态。譚憶心裏也明白,而且自己找狀态總比別人容易一點,幹脆随了他的意。反正好久沒跟人打炮了,自己解決比真槍實彈差遠了。

這次林旭光在床上特別奇怪,他對着譚憶就好像對着一尊易碎的神像,近乎膜拜地吻遍了他全身每一寸皮膚,進入之後也極盡溫柔,吻着他能夠着的每一個地方,根本停不下來,後來是實在忍不住發力猛操起來狀态才回歸正常。

結束之後問題來了,譚憶發現林旭光趁他被操得腦子不清醒偷偷把套子摘了,還射在了裏面。這可踩了譚憶的大雷了,他當場就怒了,狠狠踹了林旭光一腳,然後一句話都沒說就洗澡去了。

林旭光穿好衣服在客廳轉了半天圈圈譚憶才出來,他趕緊湊過去道歉。“我錯了哥……下次絕對不敢了……你放心!我身體健康絕對沒有傳染病!”見他還是靠在牆上垂着頭不說話,林旭光掏出手機點了幾下,把屏幕亮給譚憶看,“我會定期做HIV檢測,這是前幾天做的,我一向對自己負責,對別人負責。”

譚憶擡起頭看了看,又搖了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不過既然你說到這……除了喬躍我沒跟別人無套做過,等考完我會去疾控測一下給你結果。” 譚憶說完又沉默了,半晌,他終于嘆了口氣,“今天回家舒舒服服睡一覺吧,養好精神,明天好好考試。”

林旭光只好委屈巴巴地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收好了又湊到譚憶身邊,先是試探性地拉住他的手,看他沒躲又擡起手摸了摸他的臉,跟着吻了上去。譚憶沒躲,沒拒絕,甚至還有些回應,手也扶上林旭光的腰側,抓住了他的衣服。

吻了好半天,兩個人都有點喘了林旭光才終于放開譚憶,又掐着他的後頸把兩個人的額頭抵在一起,說:“哥,我……”

“光……”譚憶輕喘着搖了搖頭,“別說……”

林旭光張了張嘴卻沒再出聲,接着又發狠似的吻譚憶,吻到自己快要控制不住了才側過臉,把頭埋進了他的頸間。“我聽你的。”說完,林旭光拽開譚憶的領口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然後拎起包轉身離開了。

大門一關,譚憶就捂着肩膀癱坐在了地上。認識林旭光快一年了,打炮也打了那麽多次,兩個人越來越契合,譚憶不能違心地說自己對他一丁點好感也沒有,然而現在并不是合适的時間,或者說,真正把對喬躍的感情完全放下之前都不是合适的時間——他知道以後幾年自己要面對什麽樣的生活,那種狀态,對任何一個局外人來說都是不公平的。所以……就什麽都別說了吧,別捅破那層窗戶紙,就當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沒發生,考完試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放完暑假回來還是好同學,好基友,什麽都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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