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三天
也許是酒精上頭了,也許是看到喬躍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又心軟了,譚憶轉身往客棧裏走去。穿過前廳,走上樓梯,進了房間,譚憶走到陽臺門邊拉好窗簾,然後就站住不動了。喬躍跟過來把譚憶轉過來,緊緊抱在了懷裏。
八月的裏格幾乎每天都有陣雨,最高溫度很難超過25度,晚上的溫度也很低。喬躍身上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皮膚冰涼。譚憶推開喬躍,把他的胳膊環在自己的懷裏抱緊,然後問他:“為什麽不穿件外套?”
“不知道這邊這麽涼,走得太急了根本沒想着去查一查。”
“工作怎麽辦?”
“不知道……我爸可能要瘋了,打了幾十個電話我都沒接。”喬躍苦笑了一聲,然後抽出胳膊放在了譚憶的胳膊外面,“你确實是我的契機,我已經邁出第一步了。”
譚憶擡起頭,“喬躍,我說的契機是推動你勇敢做自己不被別人擺布,而不是讓你任性,不負責任。”譚憶推開喬躍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時間還不算太晚,去給喬總打個電話吧,就算想任性一次也不能讓全公司的人給你擦屁股。”
喬躍點點頭,開門去了陽臺,譚憶跟出去把椅子上自己的沖鋒衣披在了喬躍身上才回房間,然後收拾了換洗衣物洗澡去了。
譚憶知道今天是躲不過了,他心裏也有點自暴自棄——在一個沒人認識自己的地方道德感真的會降低。
洗好澡做好清潔,譚憶把乳液拿出來放到了床頭櫃上,然後四下一看沒見着喬躍就去了陽臺。喬躍正坐在藤椅裏抽煙,譚憶在旁邊的藤椅裏坐下問他:“工作交待好了?”
喬躍“嗯”了一聲,把身上的沖鋒衣拿下來披到譚憶身上,然後拿起兩聽啤酒啓開放在了小桌上,“喝點兒?”
譚憶拿起一聽一仰頭喝了一半,喬躍看了看他,“你不用這樣,一會兒我回去睡。”
“請了幾天假?”譚憶沒接他的話,轉而問起了時間安排。
“三天。”喬躍碾滅煙。
“那就在裏格再待一天,然後回麗江,你飛回去也方便。”譚憶說完一仰頭,把剩下的半聽啤酒也喝光了。
客棧招牌的霓虹燈突然熄滅了,路燈也同時熄滅了,陽臺上小小的燈泡只能照亮眼前這一方天地,卻照不亮遠處的湖面。天上的月亮和星星争相發着光,映着湖心處粼粼的波光。最深處的裏格島上還有酒吧在表演彈唱,隐隐約約的聽不真切。
喬躍看着譚憶的側臉,看他長長的睫毛呼扇呼扇地顫動,看他喝完自己的酒又去拿他那聽,喬躍終于忍不住搶在他之前抄起易拉罐一口氣喝了個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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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憶扭過頭對喬躍說:“做愛麽?”
明明是個問句,喬躍聽起來卻像一個不需要回答的陳述句,甚至有點命令的語氣。他愣愣地看着譚憶站起身,回到屋裏關掉了陽臺燈,接着房間裏的燈也滅了,到處漆黑一片,然後“唰”的一聲,厚重的窗簾被拉開了,譚憶站在落地窗後一件一件脫着自己的衣服。
樓上的陽臺探出去遮住了大半月光,離得這麽近喬躍也只能隐隐約約看清楚譚憶把衣服扔了一地,然後一只手撐着窗玻璃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的性器慢慢撸動。他嘴唇微張,胸膛起伏,亮晶晶的眸子裏含着欲望,正赤裸裸地看着喬躍。
喬躍呆住了,他緩緩站起身,把手隔着玻璃覆在譚憶的手上,然後他聽見開着的陽臺門裏傳出來一聲蠱惑人心的“躍哥”,激靈一下就醒過來了。喬躍快步走進屋裏,回手關上了陽臺門。
屋裏開着暖風,倒也不冷。喬躍一擡手脫了自己的T恤,跟着把譚憶翻過來頂在了玻璃窗上。
“叫我。”喬躍說。
“躍哥。”譚憶擡起手撫摸喬躍的臉,又叫,“躍哥……操我……”
譚憶說完,拉下喬躍的頭吻了上去。他吻得很輕,舌尖在喬躍的唇瓣和牙齒上舔舐卻不探進去,喬躍伸出舌尖來勾他,他卻躲回了自己嘴裏,然後開始一下一下地吸吮喬躍的唇瓣,等到喬躍跟着他的節奏一下一下地回應起來,他又探出舌尖去舔喬躍的牙齒,又在喬躍來勾他時躲起來,反複幾次之後喬躍被勾得欲火難耐,終于忍不住在譚憶口中長驅直入,狠狠地吸吮起來。
喬躍的一雙手撫上譚憶的身體,揉搓了臀瓣又去碾壓乳尖,微微一用力譚憶就呻吟出聲,細密的雞皮疙瘩爬了滿身。喬躍像是為了懲罰他剛剛的挑逗,手摸遍了上半身就是不碰他的性器,嘴也一直狠狠地吻着不肯放開。
漸漸譚憶受不住了,他被喬躍吻得性器漲得發疼卻得不到安撫,想自己去摸摸又被喬躍抓住手按在了頭頂。譚憶只好擡起一條腿勾住喬躍的腿把他往自己身上帶,然後把自己的性器貼在他身上磨蹭。牛仔褲很粗糙,譚憶磨蹭着頂端,有點疼,又有點奇異的快感,弄得他忍不住呻吟起來。
喬躍終于松開了手,吻落到耳後,又沿着胸膛一路向下,最後蹲下含住了那根挺立的性器。
“嗯……啊……”譚憶的腦子一下子炸開了,那溫熱的口腔,靈巧的舌頭,無一不挑動着他敏感的神經。喬躍賣力地吸吮了一會,還故意給他來了幾次深喉,譚憶感覺自己快要射了,趕忙推喬躍的頭,他卻沒有起來,任譚憶射在了他嘴裏。
譚憶射完有點腿軟,他想回床上去繼續,喬躍卻沒讓他走,把他翻過身胸膛貼在了落地窗上。譚憶想告訴喬躍乳液在床頭櫃上,讓他去拿,話還沒說出口他就感覺一雙手扒開了他的臀瓣,接着,一個柔軟濕熱的東西頂到了自己的穴口,帶着點粘糊糊的觸感。譚憶心裏一驚,趕快回過頭,卻只看得見喬躍淩亂的頭發,那張臉完全埋進了自己身體的陰影裏。那個自己喜歡的人,那個高高在上的喬躍,正在用這種方式取悅自己,譚憶光是看一眼都受不了了,半軟的性器又有擡頭的趨勢。
喬躍把譚憶剛射的精液全部舔到他的股縫裏,穴口裏,那火辣辣的觸感讓譚憶難耐地叫出了聲。
“啊……躍哥……別弄了……”
舔弄了一會,喬躍覺得那穴口足夠柔軟潤滑了,就把手指伸進去摸他敏感的那點,只輕輕按一下譚憶就忍不住叫出聲,性器硬邦邦地頂在了玻璃上。喬躍又增加手指擴張了一會,接着起身脫了自己的褲子。“你先站一會兒,我們一起看星星。”說完,喬躍摟着譚憶的腰慢慢頂了進去。
譚憶撅着屁股踮起腳配合着,一邊擡起頭看天。漆黑的天幕那麽深沉,無數顆星星閃耀着,像無數雙晶晶亮的眼睛看着地上的人,審視着他們。譚憶突然覺得羞愧,趕緊閉上眼,卻擋不住四面八方都有人在批判他和有婦之夫偷情的錯覺。
“躍哥……去床上好嗎……”譚憶低下頭,手撐着玻璃,聲音随着喬躍頂弄的節奏顫抖着。
喬躍以為他站累了,就拔出性器把譚憶轉了個身,吻上他的唇,一邊帶他往床邊走。譚憶沒像自己習慣的那樣一上床就想要按倒喬躍,而是跪在床邊回頭沖着喬躍命令道:“操我。”
喬躍本就忍得很辛苦,一看他那個姿勢就完全不想控制了,掐住他的腰就頂進去猛操起來。
“啊……太……太深……”這個角度進得太深了,譚憶有點受不住,可腰被喬躍掐着根本動彈不了。沒一會他就被喬躍猛烈的連擊幹服了,開始求饒。“躍哥……躍哥……啊……慢點兒……”可喬躍哪肯輕易放過他,這具身體他想念太久了,他還嫌不夠,又用一只手扒開臀瓣好進得更深。
“躍哥……不行……躍哥……”譚憶的聲音已經有了哭腔,身體也不自覺地往前倒。
看他支撐不住了喬躍幹脆讓他躺下了,往屁股底下墊了個枕頭,然後拎起他的雙腿架在肩膀上繼續猛沖。
譚憶的穴口已經非常松軟了,喬躍操得帶勁,一下一下的又準又狠。譚憶感覺自己流眼淚了,張開嘴,聲音滿是嗚咽,“慢點……嗚嗚……受不了……嗚……”
喬躍聽着他的聲音更來勁了,又用他習慣的方式一會快一會慢地輪着頂。譚憶的手緊緊抓住了床單,指關節泛白,沒受幾輪腿就開始劇烈地抖動起來。喬躍停下來讓他喘口氣,等他腿不抖了又繼續操。
譚憶的性器直挺挺地立着,跟着動作一下一下拍在自己的肚子上。每次他抽搐的時候性器都會吐出一股粘液,幾輪下來肚皮上已經粘膩一片。
喬躍用手指沾着粘液快速揉搓頂端,身下的動作也沒停。譚憶忽然渾身抖動了起來,“啊……不……嗚……別……別……”
喬躍這次沒放過他,松開手扶住他的大腿根,頂着他的敏感點猛操。譚憶受不了了,大叫着擡起屁股加緊腿。喬躍知道他要射了,放慢了速度,然後俯下身體把他整個對折起來。
“自己掐着。”說完,喬躍擡起屁股整根抽出,又整根沒入,狠狠地撞在那一點上,一下,一下,一下。
譚憶一手掐着自己的性器,一手扒在喬躍的肩頭,嘴裏叫不出來的聲音全都化成指尖的力氣,狠狠嵌入了喬躍的皮肉裏。喬躍吃痛,發狠似的加快速度猛沖起來,他想抓緊高潮前最後的時間蓄力,“小憶……等我……”
譚憶已經沒法控制自己了,手臂抖動得握不住,就在喬躍說完話的瞬間他就松開手射精了,後穴夾得太緊弄得喬躍也忍不住了,趕忙把性器拔出來射在了譚憶的肚子上。
簡單清理了一下喬躍就摟着譚憶躺進了被窩裏,沒有說話。
譚憶慢慢從高潮的餘韻裏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側躺在喬躍的胳膊上,身體從沒力氣一下子變成了僵硬。快一年了,他沒有在清醒的狀态下跟喬躍躺過一張床,這種感覺有點陌生,他動都不敢動,直到喬躍擡起他的下巴吻他,像每一次事後那樣溫柔地吻他。
譚憶的身體先記起來了,胳膊樓上喬躍的腰,輕輕摩挲,一條腿插進喬躍兩腿之間,跟他交纏在一起。身體的記憶比大腦來得快,等大腦的記憶開啓之後,譚憶鼻子酸了。
“躍哥……”譚憶把頭往後挪了點,看着喬躍的臉叫他,“躍哥……躍哥……”叫了好幾聲,譚憶忽然抓住喬躍的左手看了看。“戒指呢?”
“好久沒帶了,你知道我不喜歡帶飾品的,剛開始帶也是為了應付差事。”
譚憶點點頭,沒再說別的,然後下床拉好窗簾打開燈,撿起地上的衣服洗澡去了。他洗完了躺進被窩,喬躍去洗,等喬躍洗完發現譚憶已經睡着了,背對着他那邊。
喬躍關上燈躺進被窩裏,扒拉扒拉譚憶的肩膀,他就翻過身來鑽進了他懷裏。以前那麽多次的同床共枕兩個人早已熟知對方的習慣和需求,喬躍半夜醒了一定會把譚憶扒拉到懷裏,譚憶半夜醒了也一定會給喬躍掖掖被角,都是無意識的肌肉記憶,卻在此時此刻顯得彌足珍貴。
喬躍看着譚憶,腦子裏有一個念頭一閃而過,他想回去就找喬政宏說離婚的事,他什麽都可以不要,只要譚憶能回到他身邊。但仔細想想,他知道自己不能。母親剛剛離世,父親年紀大了,不能再受刺激;徐亦楠還在争取那個人的原諒,如果離了婚她早晚還得再嫁給別人,很可能就再沒有追求愛的能力了;譚憶的委培合同還在公司,四百萬的違約金就算對簿公堂,判下來最少也要六七十萬;至于自己……會變成一個笑話,一個超級大笑話……
“小憶……我該怎麽辦……”喬躍摟緊了譚憶的肩膀,無奈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