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喝
每次跟喬躍見過面譚憶的情緒都會低落幾天,而且每次持續的時間都比上一次長,似乎天不會晴了,雨不會停了,一切都不會好起來了似的。
喬躍的生日過去半個月了,譚憶還是死魚一樣,幹什麽都提不起興致。林旭光和楊宇都找過他,他誰都沒理,連信息都懶得回,話更是不想多說。
不上課的時候譚憶就成天泡在圖書館裏寫論文,其實進展也不快,磨磨蹭蹭的寫了也就五分之一。
林旭光忍不了他那個死樣子了,晚上八點多特意跑到學校來從圖書館裏把譚憶給揪了出去,拉到酒吧一通喝。喝了一會譚憶上頭了又去舞池裏脫衣服,林旭光怕他喝多了惹事一直跟在他旁邊,結果被譚憶上下其手折騰了半天。林旭光讓他回家辦事他又不答應,非得在這撒野,林旭光心裏那個氣就別提了,自己回座位喝酒去了。
譚憶瘋夠了也回了座位。今天倆人坐的卡座,他坐在了林旭光對面沒往他跟前湊。
“喝。”林旭光拎起一瓶酒放在譚憶跟前,然後自己拿了一瓶跟他的碰了碰一仰頭清了。
譚憶喝了半瓶就放下了,感覺太陽穴又開始蹦。
“你能好好說兩句話嗎?”,捏着他的下巴逼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要是活不起了就死去,喪給誰看呢?”
譚憶一揮手扒拉開他的手,低頭點了一根煙。
林旭光把那半瓶酒往譚憶跟前推了推,“喝,喝多了我把你扛回去。”
譚憶抓起酒瓶一仰頭清了,然後把酒瓶重重地放在桌上,砰的一聲,吓了林旭光一跳。
“接着喝。”林旭光又推過去一瓶。
譚憶搖搖頭,“胃都裝滿了,再喝就吐了。”
林旭光招招手叫來服務員要了一杯長島冰茶,沒一會服務員就把酒端了上來。林旭光端起來放到譚憶跟前,“來,喝。”
譚憶知道這酒烈,可心裏實在太憋屈了,于是叼上吸管就喝,一口氣喝了小半杯。
看譚憶把吸管松開了,林旭光摟着他的肩膀倚到沙發背上,譚憶就自然而然地把頭靠在林旭光的肩頭,說:“太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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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知道。”林旭光捏捏譚憶的肩膀,眼睛看向舞池裏發呆,不一會就感覺譚憶在發抖,身體一抽一抽的,他欠身夠過桌上的長島冰茶遞到譚憶眼前,“接着喝。”
譚憶接過來又喝了兩口,忽然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拿起手機點開了微信。“混蛋!王八蛋!大傻逼!別他媽再來找我了!再來把你剁成肉餡兒!”
發完語音譚憶直接把手機扔到了桌子上,也沒鎖屏。林旭光瞥了一眼,是喬躍。
原來這哥喝多了不光絮叨,愛哭,還爆粗口。林旭光無奈地搖了搖頭。
譚憶已經倒在林旭光腿上了,哭得抽抽搭搭的。林旭光看着他的側臉,又想起第一次跟他去Live house玩,他也是喝多了,也是這麽躺在自己腿上哭,自己還以為他是因為吐産生的生理性淚水。林旭光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喃喃地說道:“哥……一年了……”
譚憶的手機忽然大叫起來,林旭光一看是喬躍,擡手按了一下電源鍵,鈴聲沒了。一會電話斷了,喬躍又接二連三地打來,林旭光不會接,譚憶迷迷糊糊的也不可能接,兩方就這麽僵持着。打了五六個之後喬躍不打了,譚憶的手機安靜了,沒幾分鐘林旭光的手機響了。他拿過來看看是個不認識的本地號碼,也沒多想就接起來了,那邊上來第一句話就是“我是喬躍。你知不知道譚憶在哪?”。林旭光在心裏罵了句髒話,跟他說了地點就挂了。
喬躍還沒到林旭楊的電話就到了,問林旭光喬躍怎麽會打聽他的電話號碼。林旭光沒好氣地說了句“別問!問就是我把他小情兒睡了!”,然後不等林旭楊說話就把電話挂了。
沒幾分鐘喬躍到了,轉了一圈終于在漆黑的卡座裏找到了譚憶。看譚憶已經躺在林旭光的腿上睡着了,喬躍坐到林旭光的對面點了根煙。“貿然給林總打電話沒給你帶來什麽麻煩吧?我跟你道個歉,我實在是沒別的辦法了。”
林旭光梗着脖子,皺着眉頭,在心裏猜測他接下來要幹什麽,琢磨自己該怎麽應對,可想來想去忽然覺得他這個炮友的身份似乎沒什麽立場,但想到對方連炮友都算不上的身份好像更加站不住腳,心裏又有了點底氣。“沒事兒,他管不着我。說吧,你想幹嘛?”
“帶他走。”
“什麽玩意兒?”林旭光的聲音一下子拔高了,“我給你叫醒了你問問他願不願意跟你走。”
“我相信我們倆的事兒你都知道,我也相信你心裏明白以後事情的走向,我更相信你是個聰明人,不會做費力不讨好的事兒。”喬躍垂下眼在煙灰缸裏彈了彈煙灰,又看向林旭光,“玩兒,怎麽都行,但如果想要更進一步,那是紅線,不能踩。怎麽樣,還用我說得更明白嗎?”
林旭光眨眨眼,忽然明白喬躍是怎麽降住譚憶的了——真他媽是個老油條!
“我可以帶他走了麽?”喬躍碾滅了煙站起身,跨了一步到桌子側面,居高臨下地看着林旭光。
林旭光想說什麽又忍住了,低頭看了看譚憶,然後輕輕擡起他的頭把自己的腿挪開,又把他的頭放到了沙發上,跟着站起來讓開了地方。
喬躍把桌上譚憶的手機放進了自己兜裏,給他穿上外套,又一條腿跪到沙發上,貓下腰把他打橫抱了起來。
“謝謝。”喬躍對林旭光說,剛扭頭要走,又補了一句,“對了,他喝啤酒喜歡加鮮檸檬。”說完喬躍就轉身走了。
門口有服務員幫忙開門,林旭光也沒跟過去,坐回沙發上把譚憶剩下的半杯長島冰茶一口氣喝光了,然後拿出自己的手機給楊宇發了個消息,後面跟了一個酒吧的定位。
【弟弟,過來陪我喝點吧,我也靠邊站了】
發完林旭光把手機扔到桌上,使勁用雙手搓了搓臉。真是太挫敗了!
喬躍帶着譚憶離開酒吧,開車回了自己家。進了門把他放到客卧的床上,又給他擦擦臉擦擦手,脫了衣服蓋好被子,然後靜靜地看了他一會才離開。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譚憶整個腦袋都是疼的,看看周圍的環境,他腦袋更疼了。喬躍已經起來半天了,煎了雞蛋,熱了牛奶和吐司,正等他起來吃早飯。
譚憶吃不下,問了問昨晚的情況就打算回家,可喬躍沒讓他走,硬是逼他洗漱了一下然後吃了飯才放人。
走之前喬躍摟住譚憶吻了半天,又說自己再也不想忍耐了,決定要換個打法。譚憶覺得喬躍這麽老大的人了說話怎麽還不着調,也根本沒往心裏去。可接下來的一個多月喬躍的行為終于讓譚憶明白了什麽叫“換打法”,那都是些以前他從沒幹過的事兒。
喬躍從沒這麽無賴過,他簡直是臉都不要了,又接連來家裏找譚憶。第一次三更半夜帶着滿身的酒氣,一會哭一會笑,又要抱又要親,譚憶實在弄不動一個醉鬼,就讓他在家裏住了一宿。第二次喬躍過來時看起來比上次稍微清醒一些,但是有點借酒裝瘋的意思,也不管譚憶怎麽拒絕硬是滾上床了,還硬掐着不讓他射,逼着他叫“躍哥”。有了這一次就有下一次,下下次,譚憶覺得自己完蛋了,完全被喬躍拿捏住了。喬躍知道他所有的喜好,能滿足他所有的性需求,每一次跟他做愛譚憶都恨不能被他幹死在床上,可每一次清醒之後,都是無盡的空虛和委屈。
眼淚流多了,再也流不出來了,真心話說多了,再也不想說了。譚憶自暴自棄地想,要不就做炮友吧,反正跟他打炮那麽爽,随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