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粉頭
譚憶又在那座城市待了幾天，每天走走拍拍發發vlog，挺舒服的。片子他也不着急剪了，過幾天再說吧。
待夠了譚憶先一步去了太原，趁着樂隊還沒到先在當地玩了幾天，拍了點片子。
這次音樂節的流程跟貴陽一樣，譚憶幫林旭光忙了一天，等到當天就什麽都不管當觀衆去了。
音樂節兩天，第一天異宇宙演完了之後住了一宿，第二天幾個人一起去當觀衆。樂隊幾個人總得把口罩戴得嚴嚴實實的，也不能使勁蹦使勁嗨，譚憶嫌跟他們待一塊沒意思就自己玩去了。
晚上結束之後大家又大喝一頓，林旭光和楊宇趁着譚憶喝得上頭了撺掇他跟他們一起回去待幾天，譚憶禁不住他們磨就答應了還被錄像為證。結果第二天早上五點多譚憶就被那倆人從被窩裏揪了出來，被迫收拾收拾跟着大隊人馬去了機場。
時隔兩個月再次回到林旭光家譚憶竟然有一種回家的感覺，就跟十一時回老家的感覺很像——放松，慵懶，什麽都不幹就躺着休息也不會覺得難為情。
移動硬盤裏素材一大堆，一直不處理只能越積越多。譚憶想偷懶也于心不安，躺了兩天之後終于鼓起勇氣開始幹活。
他先剪的太原的片子，給異宇宙剪了音樂節的表演和花絮，其中大部分內容——尤其是花絮——他自己的片子裏也用了，結果兩邊都傳到平臺上之後沒幾天他的賬戶就被異宇宙的粉絲扒了出來。然後粉絲們又順藤摸瓜摸到微博，成天在他微博底下留言要他拍日常，還大喊着“你就是我們的網絡眼替”，弄得譚憶太無奈了——難道真的要做粉頭嗎？
晚上等那仨人來了拍日常，第二天白天剪片子，發到微博給粉絲們解饞，這一套流程似乎成了譚憶的固定工作。就這麽又在林旭光家待了幾天之後譚憶感覺差不多該走了，總不能在人家裏一直長住下去。反正天氣也冷起來了，該去折騰折騰衣服了，然後出去玩一個月再說。
晚上沒排練，李毅也沒過來，楊宇手癢去車庫寫歌去了，譚憶和林旭光一邊喝酒一邊聊天，順便說了說自己的計劃。林旭光點頭，說希望他早點回來。接下來兩個人天南海北的聊了一通，聊着聊着就聊到這幾年的日子。
林旭光說了一句他從沒對別人說過的話——太難了，如果再來一遍我不知道能不能堅持下來。
譚憶挺驚訝的。“從沒聽你說過這種話。”
“雖然兄弟幾個綁在一起互相鼓勵，但真是……”林旭光停下來點了一根煙，“現在再說起來都沒什麽了，都過去了，但那時候真是咬牙挺着。我跟楊宇也總吵架，差點兒就散夥了。我是說樂隊這塊兒。”
譚憶忽然就來了興趣想八卦一下，于是問他：“你們倆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不是一直都‘在一起’麽？”
“別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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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光笑了笑，“嗯……兩年了吧。”
“為什麽一直沒跟我說？”
“他不好意思。而且……我們倆不一直那麽混着麽，明确關系之後其實也沒覺得有多大變化，沒什麽可說的。”
“唉，這是典型的炮友變真愛吧！”
林旭光把臉皺到一塊，嘴一咧，“別說那麽惡心行麽？”
譚憶大笑起來，笑完又問：“那你們現在收入怎麽樣？邁凱倫賺回來了嗎？”
“還邁凱倫？開什麽玩笑？”林旭光瞪大了眼睛，指指大門口，“那卡宴是我的入學禮物，到現在八年了我都沒換！你猜猜呢！”
譚憶點點頭。“明白了……”
“像楊宇這種全職樂手，還不是第一梯隊的，能自給自足不往裏搭錢就相當不錯了。”林旭光深吸一口煙，“他們仨都有正經工作，就楊宇，成天泡在車庫裏寫歌。唉，”林旭光拍拍譚憶的胳膊，“你知道發一張數字唱片得多少錢麽？”
“多少？。”
“要想錄得好點兒一首歌最少也得兩三萬，你算算，這還不包括後期宣發。”
譚憶瞪大了眼睛。“這麽貴！他們怎麽不簽唱片公司？”
“你問到點兒上了！”林旭光猛點頭，“他們名氣不夠，又想做自己喜歡的音樂不想被市場左右，所以……”說完他兩手一攤聳了聳肩。
譚憶緩緩搖了搖頭。“真不知道你這個養尊處優的小少爺是怎麽過來的。”
“我也不知道。”林旭光碾滅了煙窩進了沙發裏，“那時候就是憋着一股氣兒跟林旭楊較勁，非得幹出點兒什麽來讓他看看。”
“現在也算是熬出頭了，你們都挺厲害。”譚憶也窩進沙發裏，眼睛看着天花板。
“只能說湊合過而已。對了，”林旭光猛地坐起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哈。”說着他回頭看看大門口，又回過頭看着譚憶，“你知道樂隊的名字怎麽來的麽？”
“李毅的‘yi’，楊宇的‘宇’，不是麽？”
林旭光搖頭，“不是李毅的‘yi’，是譚憶的‘yi’。”看譚憶張大了嘴巴，林旭光笑了一下繼續說，“那時候你剛去分公司，楊宇難受得要命，死活就非得在生活裏留下點兒你的痕跡，所以給樂隊取名字的時候就定了這個音。李毅一直以為是從他的名字來的，你可別說出去啊！”
“好吧……”譚憶苦笑一下，“樂隊也算有我一份兒是嗎？”
“不光是有你一份，你是精神支柱，是圖騰知道嗎？”
忽然大門滴滴一聲響，楊宇拿着幾張紙回來了。“說什麽呢？”
“說你哥是圖騰，哈哈哈……”
見楊宇一臉懵，譚憶站起身沖他走過去。“別聽他的。來來來，給我看看。”
楊宇趕緊把紙藏在背後，“還沒寫完呢，寫完給你看。”
“還玩兒神秘。”譚憶瞥了他一眼，“行了，我回屋睡覺去了，晚安吧。”說完他拿起自己的手機上了樓，一邊走一邊就聽林旭光要看楊宇寫的歌他不給，兩個人又打鬧了一通。
回了卧室洗漱完畢躺下，譚憶拿過手機仔細看了看日期——2021年10月24日星期日。是喬躍的生日沒錯。
朋友圈裏的排練視頻喬躍都點過贊，他應該知道他回來了，這種日子都不聯系真是讓譚憶感到意外。
好歹是生日，總不能連個祝福語都不說吧……好歹……還算是朋友。譚憶猶豫了好半天，最後還是決定給喬躍發個信息，內容就“生日快樂”四個字，配上一個蛋糕表情。
信息一發過去對話框馬上就顯示“對方正在輸入”，譚憶舉着手機等了一會對面的消息才發過來。
【謝謝。我一直在努力，你說的話我都記得，我會去找你的】
譚憶知道他指的是哪句話，也知道他在努力幹什麽，但他實在是不想面對這個問題，幹脆也沒回信息直接把手機關了。
第二天譚憶直接收拾東西出發了，先坐高鐵去石家莊折騰了一下冬天的衣物。太多的、不夠冷暫時穿不着的幹脆打個包快遞到林旭光家去了。譚憶現在的心态跟上一次離開那裏時完全不一樣了，他覺得下次再回去一定還會去林旭光家短暫落腳的，而且下次……不會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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