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覃緩小時候, 某次有幸和覃建國看了個電影,國外影片尺度較大。
覃緩作為一名合格的感情白癡,看着電視中的人親得啧啧作響, 一動不動地發愣。覃建國聽着聲響都覺得尴尬致死, 只感覺這輩子的老臉将會在今天丢盡時, 覃緩忽然轉頭, 目光澄澈地看着覃建國:“他們是在交/配嗎?”
覃建國:???
覃建國:…………
她指着電視上的畫面:“那這個男的為什麽和這個女的這樣親密,搞得她……”
“你給我閉嘴吧。”
“……”
事實證明,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最尴尬, 只有更尴尬的時候。覃建國假咳了一聲,忽然就對覃緩開口:“你今天作業做完了沒?”
“啊?”覃緩看着他, “沒有啊。”
“沒有你還不去做,等着老子請你嗎?!”覃建國忽然一聲大吼,吼得她腦仁發疼, 蒙在原地。
什麽啊。
覃緩極度無語,瞳孔瞬間放大, 眼眶瞬間因為委屈紅了起來。她生氣地将零食丢在了覃建國身上,嘴裏嘟囔着:“明明說好給我看2小時電影的,騙子, 大騙子, 父母都是大騙子!”
時隔多年,覃緩萬分後悔, 倒不是後悔沒有理解覃建國——而是當初為什麽沒有趁着好時候多看一點成年人的故事。
覃緩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想起來這件事, 回想總是帶有一定相關性的, 總之等她回過神來時, 她已經洗完今天的第二次澡, 站在浴室的鏡子面前。
兩次留宿,兩次利用浴室,兩次都是緊張到極致的心情。
只是今天的江須昂不不再是在外面乖乖等待的男人,轉而敲響了她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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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緩的心髒被提起來,結結巴巴地問:“誰,誰啊?”
江須昂:“……”
這個家裏還能有誰……
“我。”
江須昂秉持着她要敢問“你是誰”,他就敢闖進去的心态,聽見她更為緊張的問題:“你幹嘛呀?!”
江須昂便沒再說話。
因為他不說話了,覃緩被勾起了好奇。她看着磨砂窗外的影子,小心翼翼走過去,小心翼翼探出顆腦袋,小心翼翼地——被江須昂一把抱起來。
她先是尖叫,然後發現尖叫并不頂用,直接被江須昂丢回了卧室。
“我,我還沒送你生日禮物呢。”覃緩勾着江須昂的脖頸,生怕自己摔下去,目光閃爍地看着他。
“一會兒再送。”江須昂說着,擡手将屋內的燈光挑暗了一度。
她第一次來他的房間,雖然依舊和屋外一般簡潔冷淡,但因為充斥着他的氣氛,私密性加持,讓她不由自主感覺無比親近。
“不行。”她有腳後跟敲了一下他的屁股,緊張的心跳蓬勃而出,“這個東西現在能用到的。”
“現在?”能用到?
江須昂起了興致,放任到手的肉像蝴蝶一樣飛走,跑去外面拉開包包拉鏈。
客廳狼藉一片,甜膩的蛋糕和啤酒味道混合,卻絲毫沒有打斷她心髒的鼓動。覃緩猶豫着将拉鏈拉開,飛快地取出裏面的東西,又飛快地将拉鏈拉上。
一轉身,江須昂就站在後面,身體如銅牆鐵壁,一覽無餘。
“你你你,你怎麽出來了!”覃緩又緊張又害羞,結巴不已。
“我想第一時間就看到是什麽東西,不行嗎?”江須昂将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東西上。
“那你你你你……你怎麽不穿衣服啊!”
江須昂誠實地說:“一會兒要熱。”
他擡手接過她手中的“禮物”,很薄的包裝,打開之前心中帶着幾分了然,打開後,江須昂便是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神情。
包裝中,蝴蝶結和镂空絲帶。
覃緩輕輕地咽了唾沫,扯過禮物,幾乎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我,我想着好歹是你生日啊……想着這是我們第一次過的生日啊,想着這是8年來我們倆第一次過生日啊……所以……”
所以她一時沖動,竟然就真去買了。
她想呀,堅持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她從前連8個小時都堅持不了,他卻能沒有訴求地堅持8年,真的很辛苦。
那,那這麽辛苦,在生日的時候滿足他的要求,也不是不行。
江須昂低低地笑了笑。
他原本只是随口一說,她卻放在了心上。她在商店時一定是懊惱害羞的,她出了商店一定是後悔害羞的,她帶着出門時一定是緊張害羞的,她剛才遞給他時一定是滿懷希望而害羞的。
他很少複盤為什麽會喜歡一個人,但他永遠會為她的純真而心動。
“你當時沒有跟我說顏色,”覃緩仍舊結巴着,“我,我這麽漂亮肯定穿什麽都好看呀,所以我随手就拿了一件黑色的,你覺得……唔。”
覃緩剛剛擡頭,江須昂将嘴唇壓了下來。
唇間兇猛,不知道是不是酒精成了催化劑,他比以前接吻的每一次都要用力和深情。她以背對着的狀态無法轉身,只得将脖頸拉長,用力抓住他的手臂。
他用幾乎吞噬的速度将她全部包裹着,她承受得困難了些,唾沫來不及咽下,染濕了彼此。
“我幫你穿嗎?”他的唇沿着嘴角,小啄着下颚,如羽毛般落于耳後。
她敏感得渾身發麻,指尖陷進了他的胳膊中,硬邦邦的生疼。
“不說話就是答應了。”江須昂說。
哪有啊?!覃緩急得不行,剛要開口又被堵住了唇,他惡劣至極,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放心。”江須昂說,“你現在沒有力氣,所以我才能幫你。”
“我……”
江須昂将她抱到了書房裏去,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眼底的浪潮瘋狂與翻湧。覃緩咬着唇到處看着,目光很輕,生怕和他對視。
“我想去卧室裏。”她小聲地提要求。
“為什麽?”江須昂問她,“我更想在這裏。”
看着成熟穩重的男人,怎麽提出來的要求總是這麽過分?!
“都說不好受的,”覃緩紅着臉,小心地瑟縮着脖子,“我怕疼。”
他目光幽黑地看着她,轉移了地方:“好。”
他的十指與她糾纏在一起,這是一件極度浪漫的事,江須昂沒有浪漫細胞,如果他有,他就不會有8年的等待。
他将細膩白皙的指尖含進了嘴裏。勾勒指骨的弧度,覃緩癢得受不了,輕哼着踢了他一腳。
江須昂擡起她的背脊,不至于讓她受傷。他用牙齒要開塑料袋,讓她選擇棒棒糖的口味。
“櫻桃味,草莓味,還是薄荷味?”
江須昂說:“當然你之前就說了這幾種味道,如果沒有你喜歡的,下次我從來買。”
“你可閉嘴吧!”她羞愧難當,閉着眼随手抓了一個。
江須昂輕笑:“嗯,看來你的口味和我差不多。”
她一愣,睜開濕漉漉的目光,看見藍色的塑料袋。
覃緩:“……”
她擡腿踹他,又被拽在了掌心中。如果現在面前有一架鋼琴,那他就是最好的鋼琴師,用沒有章法的指腹,彈出最美的琴譜。
空氣格外寂靜,淡淡地光籠罩在彼此身上。覃緩不小心與他對視,心中隐隐一動。她主動撐起來身子,仰頭吻住他。
覃緩眼淚瞬間流出來了,《霸總三千次索愛》實在是害人太深,她當初躲在被窩裏可不是這樣的感覺啊!
“嗚嗚嗚……唔。”她還沒來得及哭,下一秒聲音又被他堵在喉嚨裏,呼吸閉塞,眼前發昏,整個人像被飄在了海裏。
禁/欲8年的狗男人果然都是不能相信的。當她覺得很疼的時候,他會停下來,心疼人,作勢到此為止。
但他大概拿準了她,知道她心腸軟。覃緩會爬起來拽着他的衣袖,說沒事啦她還可以。
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覃緩表示再相信狗男人那就是狗。
都說房間是展示一人內心出來的有效途徑,覃緩卻并不覺得,她能感覺出來,江須昂在室內影院可比在卧室裏的時間久多了。
仿佛在證明着什麽,久到令人窒息的那種。
“你這個人真是煩死了!”覃緩趴在江須昂的枕頭,渾身累得不想動,“後天要上班呢。”
“巧了,”江須昂拿着清水過來,遞到她唇邊,“我後天也要上班,全國人民後天都要上班。”
“……”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懶得理他。
“不想喝。”覃緩哼哼唧唧。
“必須喝。”江須昂也不慣着她,“你嗓子都啞了。”
“但是喝水需要長大嘴巴,很不巧江先生,我的嘴角又破了,”因為冬日的幹燥,覃緩此刻簡直愁死了,“你知道因為這個,我有沒有張大嘴巴吃飯了嗎。”
他心想小公主這麽注重面子,張大嘴巴吃飯這件事一定幹不出來,但如果真有這樣的情景,那還挺搞笑的。
江須昂想到此處,很不客氣地笑出聲。
覃緩:?
她一聽見他笑更氣了,拿着身旁的紙巾丢過去:“煩死你了!”
江須昂順手接過紙巾,利落地丢去床下,湊過去溫柔地親了親女朋友的臉頰。
他如此認真地看着她,目光深邃藏情,看得覃緩很不好意思将臉頰藏在枕頭裏,只露出個圓鼓鼓的後腦勺。
“江須昂。”她的聲音悶悶地傳來。
“什麽事?”江須昂取來冰茶,重新坐回了她的旁邊。
“你還沒告訴我,你今天不開心的原因是什麽呢?”
他動作一停,繼而冷靜地繼續講茶灌進了喉嚨裏。在熾熱昏暗又旖旎的房間裏,冰冷刺骨的液體順着食道,流竄四肢百骸。
他拍了拍她腦袋,覃緩乖巧地擡頭,臉頰因為閉氣染上紅暈。
他靠近,漆黑的瞳孔與她對視。
覃緩有點懵,有點事後的魅惑,有點純真的清澈。
這樣的人誰會不喜歡呢?就算是朋友也一樣。
“因為我原本今天從下午1點就開始的,一直到晚上1點再結束,結果生生少了8個小時。”江須昂聲調沉沉,“畢竟有人說我和針一樣,我覺得我證明得還不夠。”
覃緩:“…………”
“江須昂。”她認真地看着他。
“又做什麽?”
“你要感謝少了8個小時……”她語重心長地看着他,“因為12個小時,是會死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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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