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魏雲哲公子
圍觀之人,都是成年男女,天舞門的年齡限制一出,只片刻便都散去了。
圍觀之人散去,那名紫衣青年随行之人便也只留了兩人看顧,另外一人大約是去遞訊了。
五音門的衆人則已經各自收起了樂器,告辭準備離開。
臨到要走了,師珍翠道:“那貴妃榻,僅是個凡器,值不得什麽錢,便送給你們吧。”
宋玺覺着,師弟的曲子讓你們陣法都悟出來了,這點便宜還是占得起的,于是坦然收下了。
五音門的人走時,日頭已經西斜。
待五音門的人都走了,宋玺也将雲毯收起來,又化作了帳篷模樣。貴妃榻被移進了帳篷裏,天舞門和楊氏兄妹也都進去了。
天舞門的駐地內,帳篷外便只剩下身邊還有兩名護衛的紫衣青年。
天舞門的衆人只覺着反正也沒占多大地兒,便随他去了。
衆人進了帳篷沒一小會兒,便有人在駐地外問道:“諸位道友,在下可否進來一敘?”
說話那人,與紫衣青年容貌相仿,卻已是中年形貌,但修為才煉氣五層。
宋玺往外看了一眼,駐地外除了這人,又多來了十多名護衛。
準備築基之人,大多要先找好地方閉關,摒棄一切幹擾,才能安心築基。這人不知是觸發了什麽機緣,竟然心寬至此,人群之中,就直接盤坐要開始築基了。也不知道該說膽大,還是該如何評價。
會另帶護衛過來,孟染也不覺得奇怪。如今護衛帶過來了,沒有直接進入駐地,而是先在外面禮貌相問,至少讓孟染感覺還挺好的。
大約宋玺也是同樣想法,很客氣的從帳篷內出來了,邀請對方進來一敘。
那名中年男子聞言,很是客氣的作了個揖,才從駐地外走了進來,那十多名護衛,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天舞峰的駐地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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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玺見對方如此客氣,也很是和顏悅色的将對方讓進了帳內。
那人進了帳篷,将衆人打量了一番的同時,很是客氣的見禮:“在下魏學勤,見過宋掌門。”
“魏道友,請坐。”對方才煉氣五層,并不會是什麽出名的人物,宋玺聽了他自報姓名,也果然沒有什麽印象,卻還是将對方請到了座上。
魏學勤示意着宛晚道:“貴派連這位小友都已經是煉氣四層的修為,前途不可限量啊。”
宋玺客氣的應道:“魏道友謬贊了。”
對方對天舞門似乎也并不怎麽了解,說道這裏,便也只好把話題轉向了來得目的。
“宋掌門,犬子得了貴派的機緣,就地頓悟,最近還要麻煩各位多多通融了。”說着,便将一個檀木盒子放到了桌上:“小小禮物,不成敬意,還望不要推辭。”
宋玺沒想到對方竟然還會送禮物過來,忙推辭道:“不過是看了一場舞,令公子能頓悟,是令公子的機緣,道友不必如此。”
見宋玺不受,對方便又道:“不過幾塊靈石,當不得什麽,還不知道犬子要多久才能築基成功,就當是這幾日打擾了的一點歉意,若道友不肯收,我們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見對方說得如此懇切,宋玺才道:“也罷,那就最近幾日,互相叨擾了。”
“道友客氣。”見宋玺應下了要收東西,魏學勤才又道:“犬子魏雲哲這幾日就拜托各位多多關照了。另外,我帶了些護衛過來,僅是以防萬一,還望道友通融。”
既然連對方的禮物都收下了,宋玺也不好多說什麽,看在對方如此禮貌,未經允許都沒有直接将人帶進來的份上,宋玺便應下了。
魏學勤目的達到,留下了一衆護衛,并囑咐了不得打擾天舞門,便很客氣的告辭了。
等魏學勤走了,過了好一會兒,烏長柳忽然道:“魏雲哲?這名字總覺得有點熟悉啊?”
孟染對這個名字反正是一無所知。
帳篷內的好幾人想了半天,楊海忽然問道:“難道,是甲字峰魏家的那位雲哲公子?”
雖然孟染還是對這個名字一無所知,但是能被稱一聲雲哲公子的,想來不是什麽簡單人物。當然,讓孟染覺得不簡單的,主要還是那個甲字峰。甲字峰代表什麽?代表在兩儀山這個地方,對方有位元嬰修士坐鎮。
經了楊海提醒,烏長柳才終于道:“應該是了,他們魏家子弟,都穿紫衣,取得便是魏紫為貴之意。所以,魏家也被稱作魏紫宗。看他頭冠,不是繡着一朵牡丹麽?”
楊海也應道:“這就難怪了。”
孟染和一衆師弟妹都一臉茫然的看向烏長柳和楊海。
楊海見狀,便解釋道:“這位雲哲公子,十五歲就煉氣大圓滿了。被魏家的那位元嬰修士蒹葭真人收為座下關門弟子,本來該是前途不可限量的,豈料十六歲那年,他和門下師妹一同外出歷練,遭到東元洲魔修暗算,那位師妹為了救他,雖然保下了性命,卻根基盡毀。後來,他與這位師妹結為道侶,并誕下一子。這位師妹生下孩子之後就香消玉殒了。雲哲公子這個名號,便既天才之後,又多了個深情的注解。可惜自那之後,這位雲哲公子的修為再無寸進,直至如今。”
這也就難怪孟染等人都不知道了。
兩儀山這個地方,峰多人衆,每年不知道有多少英秀脫穎而出。當然了,若不能維持住自己的優秀,也只得一陣傳唱,便消失在洪流中。這位雲哲公子,看形貌便知道年紀大約已是二十五六,也就是年齡稍長的楊海等人當初略知一二。到孟染等人能記事了,這些事情也就被淹沒在了更多英秀的傳說中。
烏長柳當初被撿回來前,是跟着雜技班子在外游走的,經歷的事情多。來了天舞門之後,天舞門的諸多雜事便都是烏長柳在處理,年紀雖然小些,到底還是知道的多,這才能從記憶中找出點兒模糊的印象來。
楊海這麽一解說,宋玺等人也就明白了對方為何要如此客氣的送禮過來。雖然不知道這位雲哲公子為何忽然解了心結,引子是烏長柳跳得那段舞,卻是可以肯定的了。
于是,衆人的目光就都轉向了矮幾上還放着的那個檀木盒子。
宋玺忽然有點不安,總覺得對方這個盒子裏的東西,不會像她之前想得那樣,僅僅是幾塊靈石。畢竟,能解開心結助其築基,不管成功與否,至少這位雲哲公子的修為以後不會再無寸進。禮物若僅僅是幾塊靈石,就算宋玺敢收,人家還不好意思送呢。
宋玺和孟染對視了一眼,宋玺到底還是打開了檀木盒子。
然後,天舞門和楊氏兄妹,便都瞠目結舌的看向盒子裏的“靈石”。
說是靈石也沒錯,畢竟不管是哪種形态,都以靈石總稱。
但盒子裏十二顆“靈石”卻是顏色火紅的靈晶,一顆便價抵萬珠。可以說,天舞門包括宋玺在內,一家子從來都沒見過這麽多靈石。
宋玺不禁手下一哆嗦,把盒蓋給掉了下去。
孟染把盒蓋撿起來,遞給宋玺。宋玺很有點緊張的扣上了木蓋,轉而對楊海問道:“這,是不是該還回去?”
楊海看着十二顆靈晶,也很是愣了一下。但畢竟金祖門還有門手藝,比起宋玺,接觸過的大額靈石還是多得多。定了定神之後,楊海道:“你收都收了,還回去幹什麽?再說了,難道魏家這位雲哲公子的前途,還值不得十二塊靈晶?”
楊海這麽一說,宋玺倒是也定了神。魏雲哲怎麽也是元嬰之徒,區區十二塊靈晶,對方應該還真不會放在眼裏。以他們的財力來說,十二塊靈晶便是舉家也難出,對魏家來說,大概也就是指頭縫裏露點兒。
宋玺不再說還回去,而是定了收下。烏長柳便再次揭開了那檀木盒蓋兒。看着那火紅的靈晶,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光是這麽摸着,就能感受到裏面濃郁充實的靈氣。
烏長柳不禁轉頭對孟染道:“阿染,早知道按你說得這麽随便跳跳,就能掙到這麽多靈石,我們當初就不該在天舞峰上跳啊,早點兒出來跳該多好?”
話音剛落,烏長柳後腦勺就“叮嘣”吃了一指拐。
“師姐兒你打我幹嘛?”烏長柳捂着後腦勺抗議。
“你當咱們天舞門的功法是什麽?嗯?我還不能教訓你了?”宋玺眉目冷然的瞪着烏長柳。
烏長柳當然知道自己這話說得有點兒問題,卻還是嘀咕道:“楊師兄煉器還能賣藝呢,咱們跳舞怎麽就不能賣藝了?”
楊海被他說得忍不住笑起來:“你有話好好和你師姐說,她又怎麽會打你?”
烏長柳撇了撇嘴道:“楊師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師姐兒這嚴肅的性格,咱們開個玩笑的話她也能當真,我能怎麽辦?”
烏長柳覺得自己這一指拐吃得可虧了。
宋玺沒好氣的應道:“你要是每場舞都能給人跳出個機緣來,我絕不攔你。”
烏長柳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默默地住嘴。機緣這種事,要是随便跳跳就能出來,天舞門不就真的是“天”舞門了,還會混得這樣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