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生日願望
一路無言，裘風沒能看清辛季安的情緒。他一直往窗外看，像是在躲着自己。
直到車停，辛季安才有所動作地解開安全帶。
裘風向後座拿過蛋糕遞給他，認真道：“心心，祝你生日快樂。”
辛季安沒接。
借助擋風玻璃外微弱的燈，裘風看見他通紅的雙眼，像是哭過。
但還沒等他開口問，辛季安就擡眸看他，輕聲說了句：“冰雹下得很大，你要怎麽回去？”
裘風滿腦子都在怕辛季安不要他的蛋糕，所以沒聽出辛季安的話裏的意思，接了句：“我路上會小心。”
“………”面前的人頓了一下，猶豫開口，“這蛋糕好吃嗎？”
“是我小時候很喜歡吃的，雖然長大了沒時間吃，不過味道不會差的。”裘風說。
“哦。”辛季安抿了抿唇，問，“那你想吃嗎？”
裘風一愣。
“什麽？”
“我說，”辛季安沒忍住彎唇，哭過的眼睛裏含着水，盈在眼眶裏很是漂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吃蛋糕啊？”
裘風原本冷峻的面龐定住了，一種不現實的期待随着血液流向全身，他聽見自己問了個很無腦的問題：“在哪吃？”
辛季安已經開了門下車了，回頭朝他笑：“你覺得在車上能吃嗎？”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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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不要來我家？”
……
裘風忘記自己是怎麽捧着蛋糕下車的，只記得一直跟着辛季安到家門口，看他掏出鑰匙來，才終于有了實感，他正走進辛季安的家。
“蛋糕放在桌子上就好。”
辛季安說完，一邊脫掉大衣和圍巾，一邊準備去摸燈，可沒能成功，他的手被抓住了接着按在了牆上。
周圍漆黑一片，比那天的車內還要安靜。男人有意與他拉開距離，即使很想靠近，即使很想擁抱，但這一切都在隐忍中變成了握緊手腕。
裘風只是在模糊的黑暗裏靜靜地注視他。
兩人的呼吸近在咫尺，相互交織，他喉結滾動，低啞的聲音在辛季安耳邊響起：“心心，你能不能原諒我——”
這時，眼前的人突然仰頭，湊近了他，碰上他的唇，讓他的自我檢讨沒來得及表明。
僅僅只有一秒，但溫潤的觸感讓裘風驀地一窒。
“……”
空氣瞬間燥熱了。
“我好餓，還吃不吃蛋糕了？”辛季安小聲說。
他親完就害羞，想掙開還在怔愣的裘風，不過結果是失敗的。
因為裘風的吻落了下來。
一開始溫柔又小心地親着辛季安的嘴角，雙手圈住他的細腰，接着像是無法忍受一般，親他親得很兇。
辛季安被吻得快要站不住，整個人被牢牢箍住，呼吸熾熱纏綿，男人的舌尖探進來，酥麻感讓他腦袋發暈，一個勁地喊裘風的名字。
一個月裏所有的想靠近，想對視，想親吻，想擁抱，想念，在此刻都得到了滿足。
那些錯誤，那些道歉，那些不舍，那些由于，那些因情緒使然，命運捉弄，将兩個人分開的種種，都不再成為阻礙。
辛季安在裘風的懷抱裏發懵，他想起了很多很多。
有第一次在電梯裏見到裘風的時候，自己的悸動；有打印室裏差點摔倒被他大力扶住；有電影院裏，男人靠過來時的心跳加速，有公園裏的“偶遇”，也有忘也忘不掉，愛得太滿的sept。
他想，他确實是又敬仰又害怕，也愛裘風的。
過了很久，親吻才終于結束。
辛季安在裘風肩膀上喘着氣，輕聲說：“裘風，你怎麽總是在黑暗裏親我呀…”
裘風笑了，一邊将他抱起來，一邊開了燈。
燈光刺眼，辛季安的睫毛因刺激而微微顫着，嘴唇被吻得很紅，不僅如此，他的臉蛋，耳垂，都是紅的。
和照片一模一樣。
裘風沒有忍住，低頭親了他的鼻尖。
屋內的布置很溫馨，多為木式家具，面積不大卻井井有條，幹淨整潔。
辛季安在座位上乖乖地看裘風拆蛋糕，餐桌上還有他剛剛做的菜，每一個看上去都很可口，散發着誘人香味。
“以前過生日也是從外面飯館裏打包。”辛季安忽然很感慨地說，“這還是我第一次過生日這麽多菜。”
裘風将拆好的蛋糕插上蠟燭，聞言摸了摸他的頭，低聲說：“以後每天都會是這樣。”
“那我肯定要胖很多斤。”辛季安搖了搖腦袋。
裘風不認同道：“你太瘦了。”
他确實已經計劃很久，或者是幻想了很久。
辛季安的飲食規律很亂，這樣下去總是不行的。
他想要把心心養得很好。
裘風沒有再談這個話題，他本想點蠟燭，但辛季安說了聲“等一下”。
“怎麽了？”
“我有事情想問問你。”
“嗯，你說。”
裘風凝視他的眼神很溫柔。
确實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說清楚，就比如，他不知道辛季安為什麽會接受他。
辛季安偏頭看他。
裘風那雙深邃眼眸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許久沒仔細觀察過的俊挺面容，讓辛季安忍不住躲避了一下，又被男人勾着下巴轉了回來。
“怎麽不問了？”裘風的手指摩挲着辛季安的臉，“我都會回答。”
于是辛季安小聲問：“你當初為什麽下載pick啊？”
“是吳郝的惡作劇。但太湊巧匹配到了你，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沒卸載。”裘風頓了一下，說，“幸好沒有卸載。”
“那你為什麽讨厭我？”辛季安撫上裘風有利的臂膀，意味着并不再生氣，單純只是問問，“還在打印室裏對我說那句話？”
“因為我誤以為你和呂偉的關系不正當。”他握住辛季安的雙手，聲音低啞，虔誠認真，“太荒唐了，都是我的錯。”
辛季安蹙眉，他想起那段時間馬華之确實有在律所謠傳過，但他沒當回事，卻沒想到裘風也被騙過。
想到這，他有點想笑：“那你以為我有男朋友，還跟我網戀啊？”
這回裘風更虔誠，淡聲說：“後來的我自願當第三者了。因為我回不了頭，也不想回頭。”
辛季安垂下眼簾，過了一會，擡眸問：“那你喜歡我什麽？”
“很多。”裘風陷入回憶，“我的嘴很笨，不知道該怎麽說。但是就在聊天後的某一天，我開始很渴望走進辦公室，因為可以在窗戶前看到你。會計算你下班的時間段，然後想和你乘坐同一班電梯。喝到好喝的咖啡，第一時間也想告訴你。”
辛季安靜靜地聽他說，眼睛一時間又有點濕潤。
“心心，”裘風摸了摸他的眼尾，那裏通紅一片，“我們之間有很多誤會，我也有很多的錯誤，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我想證明給你看，我知錯能改的能力很強。”
辛季安被他逗笑了。
其實兩個人親吻的時候，就已經把錯了的都原諒了。
“那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
裘風嚴肅起來，他想自己可以回答到辛季安開心為止。
誰知辛季安突然揚唇，心情很好地問：
“你不是說你沒談過戀愛也麽接過吻嗎？怎麽親我親的那麽好啊？”
裘風沒反應過來呢，辛季安又說：“還是說，你又在騙我？”
“是真的。”裘風抱住他，重複道，“這是真的。”
“那我的也是。”辛季安輕聲說。
裘風看到他乖乖的樣子，有種失而複得的美好，不禁用了力。
果然，被這懷抱擁着，辛季安快喘不過氣來：“裘風…我好餓啊…你抱着我怎麽吹蠟燭呀？”
裘風連忙又輕輕拍着他的背，像是給小孩子順氣一樣。
在律師界一向叱咤風雲，雷厲風行的裘律師，卻在辛季安面前像個書呆子，總是笨拙又堅定地學着愛一個人。
後來吳郝戲稱：“從出口成章到不會說話的傻子，只要一個辛季安，就能把裘神打回人形。”
這話是沒錯，偏偏裘神還樂在其中。
蠟燭的火光在黑暗中搖曳，男生手掌合十，閉着眼睛虔誠許願，蛋糕上的燭火照映他的面龐，睫毛投下陰影，一片暖融融。
辛季安吹滅了蠟燭，在黑暗裏開口：“你不問問我許了什麽願嗎？”
“不怕不靈？”裘風逗他。
“不怕。”辛季安說，“因為你能為我實現。”
裘風聞言湊近他，摸上他的後頸，堅定道：“你說。”
“我的生日願望是，”辛季安的鼻尖對上男人的，聲音軟綿綿，“三秒後，裘風會吻我。”
“…”
感受到男人一瞬間的緊繃，辛季安開始慢悠悠地數秒：
“一，二…唔…”
他如願以償。
後來。
這親吻從桌旁到了床上，燈也一直沒開，直到深夜才結束這段纏纏綿綿。兩人在被子裏相擁，裘風的腦袋埋在辛季安的鎖骨，抱着他累到不行的愛人。
快要睡過去的時候，辛季安在他懷裏呢喃着：
“裘風，你要好好愛我。”
于是他聽到了許許多多遍的“我愛你”。直到夢裏也被裘風緊緊地抱住，不再放手。
這晚因為沒有了飄蕩的風，冬日漸暖。
他們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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