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二次成長

四姑娘薅母老虎家的蓖麻秧,在初次登門的客人面前失禮,這些事到底讓老太太知道了,她沒覺得自家孫女不好,只認為是王氏不會教導孩子,因此私下對她很是敲打訓戒了一番。

王氏恭順聽訓後也沒和別人說起此事,只是從此對姝眉拘的緊了些,不僅開始督促她學針線和規矩,也時不時教她一些家務事。這些變化很快被兩個人敏感的察覺,一個是三爺,另一個就是姝眉,各自通過自己的路子了解到原由。

疼媳婦的三爺又偷偷買了幾樣媳婦所愛,故意早早轟兒女回自己屋,然後獻寶似的一樣一樣擺出來,還故作嫌棄的:“一群讨債鬼!咱啥也不給他們,媳婦兒!這些都給你!”引得王氏好一陣嬌嗔。

30出頭的少婦依然窈窕如昔,又成熟如蜜桃般豐盈,那怕被杏眼瞪,在三爺看來那也是媚眼如鈎,勾的他忙不疊的拉媳婦,再去帳中獻“寶”,夫妻自是一番恩愛纏綿。

此時西房裏的姝眉,卻大睜着兩眼一直沒睡着,不斷反思:原先想的好,既來之則安之,可忘了安的首先應該是當世的大規則,而今因親人疼護,再加上些許穿越人自認的優越感,漸漸的過于放飛自我,長此下去不僅最終自嘗苦果,還帶累真心疼愛自己的親人。

那兩件事在現代看來不過只是個人糗事,如今卻害得娘親被責教導無能。這個時代的媳婦本來就難當,雖然祖母絕對不是惡婆婆,可娘親依然多次背鍋,即使在現代,很多人也都是向親不向理,錯的自然都是沒血緣的。

想到這些姝眉深深嘆口氣:前世她雖是職場女,但并無叱詫風雲的雄心,只是想有份安身立命之本,不必把命運完全寄托在別人身上的踏實穩妥,以此求一份自己和家人的平安順遂,今世注定大多困在這些四方宅院,面對的便是這些家長裏短,要想此生順遂,首先就得适應規則、守好本份再加上用心經營……想着想着終于沉沉入睡。

這段時間三房人衆,忽然有志一同覺得閨女(妹妹)似乎有些變風格,天天安安穩穩學針線,描畫花樣,和娘子(娘親)學管家務,閑時練練大字,看看書,還經常在自己屋裏神神秘秘的不知鼓搗些什麽,偶爾出門也是找外祖母問針線活。人還是那麽秀氣可愛,只是少了許多孩童的跳脫,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更像是大家閨秀。

這種變化的緣由三爺和王氏心知肚明,欣慰閨女如此懂事,又心疼她早早結束小女兒家的輕松惬意。兩位哥哥不甚清楚,但也對妹妹更加疼惜。

唯獨老疙瘩體會不同:姐姐不再喊他小名了,改叫他小弟或霁哥兒,不再經常帶他去外面玩而很喜歡陪他讀書。一家人也只有他不解了就會去問,姐姐只是笑眯眯解釋:因為姐姐長大了,霁哥兒也跟着長大了呢!

霁小爺對這個解釋很滿意,于是當別人叫他小名時,他會很鄭重的說:不許再叫小名,我已經長大了!

沒等三房一衆适應四姑娘的新風格,不久整個周家都知道四姑娘長能耐了!雖然還不會繡花針線也不熟,卻做出了一種特別別致的荷包,其實這是姝眉第一次利用穿越的那點小優勢。

她先求外祖母給她畫了花樣子,說實話她越來越不敢小瞧古代家庭婦女,就說她姥姥雖大字不識,琴棋書畫更不用提,可是畫起花樣子卻信手拈來,且栩栩如生。

姝眉要外祖母畫的是親人們的生肖,把對應顏色的碎布鉸出對應的形狀,拼出圖案再用線連起來,補在荷包上很有立體感,和常見的繡花比,技術含量是渣渣,針腳也縫得有些皺皺巴巴,但是勝在新奇,目前絕無僅有顯得非常別具一格。(當然裁剪配色什麽的免不了請姥姥幫忙)

回家悶頭鼓搗,忙了一個多月,來了個一次性荷包大派發:祖父母,外祖父母,爹娘,四叔,兩個哥哥,小弟人手一個,有他們自己生肖的荷包。

別說怎樣驚掉一衆下巴,又得了多少誇獎和喜愛,就說衆人在各自圈子都足足出了好大一陣風頭,還引來打秋風的表哥啦表妹啦,說酸話的舅母啦等等一幹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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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打秋風成功的小表妹丫頭,和姝眉得意洋洋的笑話他哥和九鎖,他們羨慕到幽怨的小眼神讓她很受用。

連一向撲克臉的楊毅,在周霆和他得瑟時,盯看荷包的那一眼,生生讓周霆覺得身上挂荷包的那個位置有點灼熱。

在這個時代,荷包可不是能亂送的,周家人等戴自己的荷包,讓別人羨慕嫉妒恨去吧!

趙老太太現在對自家孫女是看那兒那兒好,高興之餘打開自己的首飾盒子,讓姝眉挑幾樣自己喜愛的。

等姝眉看到打開櫃子裏的各色首飾,差點沒被閃瞎了狗眼!且別說單獨的簪環首飾,一整套一整套各種材質的頭面,就不下6套!祖母這個平時只愛種菜養鴨,幾乎沒戴過這裏任何一套頭面的鄉村老太太,原來還是個大悶頭財主!

姝眉暗暗吸一口氣後,趕緊謝了祖母,并說:“奶奶!您咋有這麽多好東西啊?!這麽多我腦袋小戴不動怎麽辦啊?還有萬一頭發挂不住,丢了可糟了,奶奶!你等我長大以後再給吧!”

暗暗觀察孫女,看到這些珠寶後除了開始的震驚,始終沒有表現一絲小家子氣的貪婪。趙老太太在心中更是萬般滿意的點點頭:是個出息孩子!于是挑出幾件姝眉這個年齡能用的遞給她,笑道:“長者賜,不可辭!先戴這幾件,剩下的等你長大了當嫁妝!”姝眉大囧不依,祖孫笑鬧了好一陣。

等回到自家院,姝眉忍不住對着娘親道出了疑問,王氏微微一笑:“那你可小瞧了你祖母,別忘了當年你祖母那可是官太太,搞夫人外交不比一般大家子出來的差,你祖父在官場還算穩妥,也多虧了她,那是見過大場面的,那點東西算個什麽?再說你大伯也孝敬不少,你今天才看到多少啊?就這麽大驚小怪。”

姝眉默默捂臉,不說自己娘親的榮辱不驚、蕙質蘭心,就說祖母這份受得了窮、耐得了富的氣度,又幾人能有?!怪不得她那麽強勢,祖父還如此敬愛她。太爺當時不顧非議替兒求娶,真真眼獨!

原本這一陣子的荷包大派送,引起的大熱,讓姝眉多少又擡了點兒頭的優越感,再次灰飛,看來不管何時何地面對何人,還是謙虛低調些好。備不住就有來啪啪打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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