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叔侄同喜

老周家不講什麽女子無才便是德,前世的姝眉那也是考上過大學的人,所以三歲剛穿來時,不小心露出像識字的餡兒時,差點被身邊親人驚為神童,好不容易掩飾過去後,姝眉再也不敢抖機靈了。只保持讓自己比同齡人強那麽一丢丢。

平時姝眉讀書寫字都算不上太勤奮出色,愛看書也都是一些游記雜書,且還經常因為不認識的字問老爹,她确實有很多字不認識,豎版,沒标點,繁體全認識才怪。

自錯認蓖麻秧後,姝眉除了和明白人請教,還讀了些農書。甚至她還腦洞大開,想起前世看過穿越文裏家鬥宅鬥的殘酷,又是下毒又是被推下河的,想得吓自己一哆嗦。雖就自己目前家境,将來嫁到深宅大院的可能性不大,有備無患也無不可。姝眉又趕緊去親爹那裏找醫書。

不得不贊三爺是一全才,人家書讀得好,琴棋書畫都不差就算了,居然還會些醫術,姝眉就親眼看過他爹給犯頭疼病的她娘紮針灸!故他爹的寶貝藏書裏,姝眉清楚的記得有兩本帶圖片的,一本人體穴位的,一本是中草藥。撒嬌耍賴外帶下保證,才從老爹那把那本中草藥的借來,時不時就研究研究。

這幾天姝眉又攢了好幾個不認識的字,文意連不起來有點着急,這個時段除了祖父和正在閉門備考的大哥外,其他識字的都不在家,大哥是不能打擾的,就只能看看祖父那裏方不方便了。

剛到祖父院子,竟隐約聽到前院大書房處,傳來一陣歡快的笛聲,姝眉心道:大哥!我表示跪服!要放現在周霖妥妥一學霸,他雖比不上他爹三爺全才,可僅論讀書這項,那絕對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姝眉聽過爹娘的一次壁角,大伯來信說周霖的授業師對他贊不絕口,中秀才不要太輕松。這不,輕松以第一名過了童試。眼看就接着考秀才,換別人此時恨不能挑燈夜戰、頭懸梁針刺骨,他居然還有閑情吹笛自娛,絕對虐學渣的節奏啊!

這麽一打擊,姝眉也沒心情看書了,回屋想想:得!大樹下面好乘涼!家有學霸大哥咱怕誰?果斷抱大腿。琢磨了下,畫了個樣子,求娘親幫忙裁剪,自己要給大哥縫個書包。外形和現下款式相差不大,只是內有乾坤,分幾層有暗兜,還在側面豎縫出個筆袋,低調而實用。

得了這麽個“內涵豐富”的書包,周霖何等歡喜不提。等探知這包的特殊所在,周霆有意見了,霁哥兒不開心了,甚至連四叔都跟着起哄:我也是“讀書人”,咋就沒有這高級包待遇?不能厚此薄彼啊!

且不說周霆尚武,霁哥兒小還沒上學,你說周紀東你連個秀才都不想考,念書三天打漁兩天曬網,一眼看不到,就不知溜到哪裏東游西逛。逼得周老太爺不得不讓他跟着常遇青,學學收租管賬,好歹是個營生。這樣的你要書包幹神馬?!

看他在那鬧得歡,老太爺哼了聲:你要是和霖兒一起考秀才,就讓你侄女給你也做一個!四爺立馬熄火,想想甩自己好幾條街的大侄兒難得讪讪。

一邊的老太太見老兒子蔫頭耷耳,有些心疼,老兒子大孫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得意大孫子出息,又怕做叔叔的老兒子失臉面,可也知道老兒子不是讀書的料。

晚上趙老太太獨自尋思一番,動了個主意:老四訂的那家姑娘也出了孝,要說議親也行了,看霖兒這意思必是中的,到時候和老四來個雙喜臨門,一個大登科,一個小登科,既喜上加喜也能不落痕跡的給當叔叔的遮了臊,豈不是一舉兩得?

等和老太爺商量,家裏事幾乎萬事不管的老爺子只說,随你,就沒了二言。這事就這麽敲定了。

王氏聽婆母讓她幫着操持小叔的婚事時,多少有些吃驚,她沒想到婆婆會這麽痛快,因為她是知道婆母對這樁婚事不是很滿意的。

要說趙老太太自來強勢,無論娘家婆家都幾乎事事做主,獨獨三個兒子的婚事,除了老三的,其他兩個她居然都沒插得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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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兒子那兒雖被先斬後奏,可就女方那背景、那人品,周家确實有些高攀,除了後來一直無子,老太太開始也說不出啥不滿的;

三兒媳是老太太自己千挑萬選的,原是處處合心,且還生了必會有大出息的長孫,幾個小的也都個個可心。只是看到三兒子對媳婦稀罕到那個沒出息的樣兒,有時忍不住有點隔應。

別以為老太太老眼昏花,不知道兒子背地買這買那讨好媳婦,真是大公雞尾巴長!;

老兒子周紀冬的婚事就更讓老太太堵心了。

話說熊孩子周紀冬8歲那年,大夏天偷溜出門,去村邊河裏洗澡,腿抽筋差點淹死,多虧五裏營的薛貴過來走親戚,看到後給救了下來。周家自是感激不盡,兩家因此有了走動。

前些年王薛貴得了重病,周老太爺過去探望,薛貴自覺不中用了,因着周家的家世和人性,對着老太爺大有托孤之意。一邊的老婆孩子跟着哭的凄慘,氣氛烘托下,書生意氣的趙老太爺腦瓜一熱,不僅滿口答應日後必定多照顧,還把自家老兒子打包給薛家二丫頭送作堆。

薛家自是驚喜願意,(後來姝眉聽說這個橋段時,不厚道的想:這該不是有預謀的吧?)等趙老太太得知,差點沒跟老太爺鬧翻天。不是嫌棄薛家只是個小商戶,就這麽幾年的走動,她品着薛貴雖有買賣人的精明,但絕對是個明白人,可他家的薛錢氏就不是個省油的燈了,小事精明大事未必拎得清,還有些多口舌,這樣的母親熏陶下的女兒,品行如何就很沒底了。

只是鬧了半天,話已出口,出爾反爾莫說老爺子不幹,趙老太太自己也是極其要臉面的人,更何況還有那救命之恩,更是不好反悔。

好在以前走動時,有見過那個二丫頭,比她那個口舌鋒利的姐姐,她不顯山不露水的,還很能操持家務,老太太才略略放了些心。

四爺呢,原是少不更事,對婚事不甚上心,甚至怕婚後少了自由。老太太開始操持他婚事後,和薛家丫頭碰巧見了一面,長大了的二丫頭發育很好,皮子細粉,眼神活泛,雖沒多說話,可那一眼一眼的,看得四爺心裏有些長草,對成親也有了些期待。

于是先是周家長孫周霆從容入考場,考完還沒出成績時,周家四爺先小登科。

那天周家上下張燈結彩賓客滿堂,四爺騎高頭大馬,順順利利把新娘子接過來拜了堂,只是在宴客時,找不到還沒敬完酒的新郎,四爺幹嘛去了?他聽二侄兒說有一種很新奇的花炮,竟丢下客人跑出去看新鮮了!

晚上的鬧洞房和早起敬茶暫且不提。倒是不幾天後,周家門口又是鑼鼓喧天:周家長孫周霖不僅考上秀才,還考了個一等廪生,從此人家不僅是有身份的人,還是可以領朝廷俸祿的人了。

周家這正是:幺叔小登科把新郎做,侄兒大登科成官家人,雙喜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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