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惡搞李白
周家一行，終于浩浩蕩蕩向上都出發了，臨別之際，除了各種離愁別緒，還有周霁帶着小孩子對出門天然的歡喜雀躍，姝眉對未知的迷茫，更有兩人一個沮喪一個絕望。
沮喪的是四爺，本來他要随行保駕護航的，實際是去大地方開開眼，享受一番再回來炫耀。可惜天不遂人願，半月前薛氏帶小強回娘家，不知道是顯擺大發了，還是被別人傳染的，回來小強就得了風寒，小兒不能言，用藥也不易，一來二去就到了肺上，換醫換藥折騰半個多月也沒見大起色。
四爺要是再按原計劃随行，小兒的病萬一有變，薛氏一婦道人家遇大事就失了主意，家裏剩的兩個男人，一個公爹一個三大伯子，也不方便就近幫忙。商量幾次無果後，三爺向周老太爺說出自己想再續科考的心思，老太爺考慮良久又和老妻商量一番，最後拍板，讓三爺辭了那個不入品級的閑差，進而随行去上都，一為護航，二為科考。
這樣四爺就留在家裏照顧老父和妻兒，準備做日後守老宅的頂梁柱。三爺一家歡天喜地，順便把周霆也給帶上了，美其名曰去和大爺請教兵法，為将來從軍做準備。三房可真是皆大歡喜。
薛氏也暗喜：以後這周家大院就是自家一頭大了！只是四爺悲催了：爺不想當頂梁柱，爺喜歡當纨绔！爺想去上都，不稀罕當家主！
不說四爺心裏如何哀嚎，另一個絕望的人就是平兒了，因為一系列的随行主子的變動，自然影響了下仆，老太太深思熟慮後，決定留下行事穩重的平兒暫去照顧小強，要不家裏老太爺萬事不管，老四那對兒都不太不着調，留下這幾個在家她還真不放心。
再有老太太也耳聞老四身邊的周往惦記這平兒，雖說不合規矩，但也不是不能通融，雖然配周往有點委屈平兒，可是且不說周往人厚道絕不會薄待了她，就說将來憑平兒的能耐，幫襯老四家的做個管家婆子就是一人之下了，也不算委屈她。
當趙老太太說出自己的決定，雖只說信任平兒，留她照顧小強才讓自己放心，沒露一絲親事啊管家婆子啥的口風，可是平兒在大宅門裏浸染十年，對這方面格外敏感，一下子猜到老太太未盡的意思，一時如淋冰雪，木木的回是。
聽老太太接着分派別人，平兒游魂般回到自己的屋子，一下軟在炕沿，猛地用手絹捂住嘴，無聲號恸，人算不如天算，每每眼看要登頂，馬上就把她打回原形，她怎麽這麽命苦？她好不甘心啊！
幾家歡喜幾家愁，江水依舊向東流。
周家一行，路線是先乘車到北都運河碼頭，再坐船沿河一直南上到上都。因為有婦孺車行快不起來，估計得用兩天才能到北都。
路上依然有些春寒，除了三爺和周霆大多在騎馬，其他主子都貓車裏了，原本姝眉陪着祖母，後來聽說霁哥兒有些暈車，就在中途歇腳時轉到娘親車上，幫忙照顧弟弟，還好不是很嚴重。
中間無聊又把三爺喊到車上科普，這才知道自己穿來的這個時代雖是架空，可地理位置分布朝代格局和歷史還是比較接近的，比如北都近似現在的北京，上都像杭州，現在的京城像南京。
看來大伯好福氣，居然生活在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杭州。自己此去一定好好看看上都的西湖，一想到西湖，姝眉馬上想起蘇轼那首有名的：欲把西湖比西子，濃妝淡抹總相宜。
一忽又想起瓊瑤阿姨那句：你還記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嗎？差點不顧禮儀的暴笑，好在袁媽媽這段集訓沒白費，姝眉的禮儀規矩雖沒浸入到骨子裏，可是心有猛虎面上也能維持八風不動通常還是能做到的。
一路上，要麽一家人說說笑笑，要麽觀賞一路春光，有時爹爹科普講古，有時二哥送來一束初綻絢麗的野花，姝眉好不快活，恍惚回到了現代，一家人去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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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一行終于在運河碼頭棄車登船，周大爺早就派人定好了兩艘大船，比坐馬車舒适，沒有橡膠輪胎的馬車真不敢恭維。只是悲催的霁哥兒不僅暈車還暈船，且比暈車還嚴重，剛半天就吐的稀裏嘩啦，一口飯都吃不進去，喝口水都要吐。
姝眉原以為祖母和娘親體弱可能暈車，準備了暈車藥熬好讓她們提前服下，還再肚臍上貼了姜片，結果兩人都沒事倒是都給霁哥兒用上了。好在過了兩天有了效果不怎麽吐了，可是人也有些脫水了蔫蔫的，怕娘親的身體熬不住，姝眉就和霁哥住一起方便照顧他。
看他那個小可憐模樣，姝眉心疼的不行，想着法子哄他吃點東西。聽到岸邊船工號子，這幾天因為弟弟身體消停的猛虎心又活泛了起來。再加上看弟弟沒精打采的就想逗他開心一下，想起前世網上惡搞李白的詩，于是逗弟弟：記得李白的《贈汪倫》麽？
小家夥擡擡眼皮：“記得！”
姝眉：“那能不能背給姐姐聽聽？”
小家夥打打精神：“李白乘舟将欲行，忽聞岸上踏歌聲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
姝眉贊到：“老疙瘩好棒啊！”
小家夥沒有開心，卻不幹了：“姐姐！我長大了！不能再叫老疙瘩了！”
姝眉趕緊道歉：“姐姐錯了！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事忘了？不過忘性大，說錯話的人也有的，還因此出了很多笑話呢？”
小家夥聞言一精神，搖着姝眉衣袖：“姐姐快給我講笑話！”
姝眉于是開講：“話說有個屢考不中的秀才，學問本也有些，只是一說考試就緊張，一緊張就忘東忘西，原本記着的胡亂拼湊淨出笑話，有一次考官讓他背一遍《贈汪倫》，他腦子轟的一聲只記得第一句，別的只想起只言片語卻都記不清了，于是他昏頭昏腦的開始胡拼……”
這時身後響起娘親溫柔的笑嗔：“你又胡亂杜撰什麽？看教的你弟弟跑偏！”
姝眉一回頭，娘親，爹爹，二哥都在艙門口笑咪咪看着他倆。娘親臉上笑中帶嗔，姝眉趕緊悄悄吐吐舌頭住了嘴。
可是周霁不幹啊！嚷嚷着想聽，聽了壁角的周霆心裏也癢癢的，三爺縱容的說：“閨女疼弟弟哄他開心呢，又沒外人說說無妨的！”
王氏先瞪了他一眼，再看向有賣妹妹黑歷史的周霆，周霆一縮脖子，差點舉手發誓再也不會賣了！
鬧了一會兒，還是有志一同的讓姝眉說出了那首：李白乘舟将欲行，忽聞有人喊救命。撲通一聲跳下水，抓起一看是汪倫。
剛念完，霁哥兒就倒在娘親懷裏笑得咯咯響，周霆就差笑得在地上打跌了，三爺笑着連說促狹，王氏一邊摟住小兒子，一邊指着自家閨女，笑得說不出話。
衆丫頭雖不通文墨，可姝眉說的通俗易懂，也都笑成一團。正笑着麥香忽然大聲說：真的有人喊救命呢！一聽這話大家又忍不住爆笑起來。
可是麥香急得臉都紅了：“真的！三爺！三奶奶！幾位主子！你們自己仔細聽聽外面真的有人喊救命！”看她真的不像開玩笑，大家這才住了笑凝神聽起來。
姝眉心裏暗道：我不會這麽烏鴉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