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水神醫院3
“以後別戴這個。”水霖璃眯着眼睛說。
龔南晴沒有回答,笑了笑,摟住她親了一口,起身去撈衣服。
“這麽晚,你還要走?”
水霖璃慵懶地攤在皺巴巴的被子裏,側躺着看龔南晴系扣子。
龔南晴整理衣領:“我得在天亮前躺回我的床上。否則我醒了會害怕。”
“你真有意思。怎麽,還跟自己玩捉迷藏嗎?”
“一起玩嗎?”
龔南晴披上單薄的雪紗外衣,伸手去點自動窗戶的開關。
水霖璃忽然動唇:“你的味道告訴我,你有很多秘密。”她膝行到床邊,牽住龔南晴的手,拉到臉頰邊輕輕蹭,“你打算什麽時候告訴我?”
龔南晴低下頭哄她:“你在說自己嗎?我最大的秘密就是你,寶貝兒。”
水霖璃先是冷哼,過了幾秒看龔南晴還一臉認真,水霖璃笑了一聲,舒展眉眼:“那你要把我藏好了。”
龔南晴打開窗戶,最後捧住水霖璃的腦袋,落下深深一吻。
“我走了,寶貝,白天對我好一點。”
言罷,龔南晴跳上窗戶,隐沒在大雨瓢潑的夜色中。
水霖璃盯着窗戶出神,良久,她赤着腳走出卧室,走廊裏的感應燈一一亮起,智能中央系統非常貼心,把夜間的燈光調到了最溫和的明度。
她喜歡大雨天,空氣很濕潤,不用額外的給皮膚補給水分。
Advertisement
現在她要去泡個澡,她很愛幹淨,不喜歡渾身粘膩的感覺,也不喜歡在龔南晴走後,身上留有她的體味。
電子面板裏報出智能管家的語音:“水溫已為您調至十七攝氏度,鹽度及光度是否需要調整?好的,已為您延用默認數據。”
太空艙似的兩扇大門滑開,純白色的天花板上映出粼粼的波光。
非常潮濕的味道。
水霖璃走進去,身後的大門一點點合攏。
十來米長寬的水池,沉靜的幽藍色,在水下探燈的照耀下泛着夢幻的波光。
她縱身躍進水中,緩緩下沉。
“嗚.......嘤......”
水裏傳出悠長的低鳴,在水池透明的分界線外,強化玻璃的另一邊,是更加寬廣的水池,裏面有五顏六色的海魚,它們暢快地游弋,一頭幼年的藍鯨低聲鳴叫,慢慢向她靠近......
。
龔南晴醒了。
空氣裏有潮濕的味道,她推開窗,地面是濕的。
昨晚下過雨?一點感覺都沒有。
活動脖子和肩膀。肩膀特別酸,手指和手臂也很酸痛。難道是昨天寫企劃寫的太久,腱鞘炎了?
嗯?
她湊近肩膀聞,怎麽有一股水生調的香水味?前調是清新的柑檸,在陽光下炸開清爽的汁水,随之從大海上拂來綿密的水汽,蘊藏着微弱的鹹濕腥氣,最後緩緩沉澱,猶如沉年烏木的溫厚醇香......
聞一下,有點暈。再聞一下,嗯......
龔南晴愣住,臉上浮起紅暈。
好欲的味道!
昨天忘記喂小蛇了。
爬寵櫃裏的水有點渾,龔南晴猶豫了一下,決定過幾天再換。
她把乳鼠喂到小蛇嘴邊,小蛇吐了吐信子,剛剛擦過她的指尖,一反常态地鑽進石縫躲起來。
好幾天沒喂了,它不餓嗎?
龔南晴把乳鼠留在櫃子裏,等它餓了自己吃。
她給水神醫院的現場負責人打個電話,給郎胭自由出入的權限,許深深說郎胭要再去現場看看。
至于許深深問的問題,她和一夜情對象還有聯系嗎?有沒有那個人的身份信息?
龔南晴打開交友軟件,最後一次聊天記錄還卡在水霖璃發的“我們不合适”。
她沒舍得删掉她,但是也沒再跟她聊過了,這樣不算有聯系吧。
龔南晴回複許深深:“沒有。但是我知道她的名字。她叫水霖璃,好像是一個藥研集團的教授。”
。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
“不行。”
郎胭果斷地拒絕許深深。
“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噢,你等我一下。”
郎胭回房間拿東西。
走到一半,她突然意識到,一開始她們約好的“非必要不準上樓”的約定不攻自破了。
有點微妙。
但是郎胭從來不願意深挖情感上細枝末節的變化,她更重視的是這份工作有沒有做好。
比如這一次,許深深失蹤,獨自陷入危險,就是她工作做的不好。
郎胭打開衣櫃,把一只宜家的大狗玩偶抱出來,拿給許深深。
許深深抱住大金毛玩偶,毛茸茸的很舒服。她揉着玩偶,下意識地看郎胭披散的長發。
郎胭不自在地摸摸頭發:“我腦袋上有東西?”
許深深忍俊不禁,捏玩偶的耳朵:“你從哪弄來的?”
郎胭早上從郎犽家抱來的。
記得早上抱走玩偶的時候,師兄的兒子哭的很大聲,師嫂的臉上微笑也很尴尬。
管他呢。
大小姐需要陪啊。
“自家人的。我可能很晚才回來,電話不一定打得通,晚上你困了就先睡,如果害怕了,抱抱那只玩偶。”
“嗯。”
“那,我走了。”
許深深看她走到門口,連忙放下玩偶,跟着她走下去,送到大門口。
“郎胭!”
郎胭倏然回頭,許深深發絲零散,柔軟的像一只貓咪,深色的眸子水汪汪地望着她。
“路上小心。”
“好的,許總。”
郎胭的笑容爽快而明朗。有什麽比收到大小姐的關懷更開心的事呢?
那是比拿到工資更有成就感的獎勵啊!
GO!
感謝大小姐沒有把她的炫彩狼頭機車貼膜換掉。
風馳電掣,小狼摩托。
風裏,郎胭想着,根據許深深的描述,她應該是觸發了“領域”。
如果是刻意布置下的領域空間,施術者有一定的道行。如果是自發形成的異度空間,就一定存在核心的污染源。
她要調查清楚,水神醫院的是哪一種。
從領域裏的陰暗、潮濕和水來推斷,施術者或者說污染源,一定是陰性的。
龔南晴應該跟現場的人打過招呼了,郎胭騎着機車很自由地進了工地。
不僅後勤樓,工地裏的所有地方她全部仔細地勘察了一遍,甚至工地周圍的環境她也摸了一遍。
沒有異常。
郎胭打開後勤樓的燈,走到那張老畫報前面。
畫報旁邊的拐角,就是許深深走進空間的出發點。
她在轉角來來回回地走動,無事發生。
視線落到畫報上。
牆上所有的東西都撕掉了,只留下這面宣傳欄,為什麽?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是一種标記?
郎胭盯着畫報裏的“摩登年代”,覺得裏面的高樓大廈,還有樓房外面依附的逃生樓梯,和許深深描述的空間很像。
欻!
郎胭撕下畫報和報紙,撕開的位置有一個用紅色液體畫的、歪歪扭扭的“×”。
嗅一嗅,有極其微弱的靈氣。
有靈氣,就一定有異族施術者。
郎胭把宣傳欄卸掉,丢到外面燒毀。
宣傳板,畫報,報紙,一點點被火焰吞沒。報紙的一角立起來,上面的字跡逐漸焚毀,郎胭最後看到兩個字:人魚。
希望施術者早已離開,只是殘留下這個遺忘的領域空間。
郎胭戴上頭盔,發動機車。
夜幕四合。
她早上去郎犽家,問過警局有沒有水神醫院的相關報案,郎犽說水神醫院沒有,但是水神醫院在建期間,其他地方有收到過失蹤報案,其中一部分報案人是水神醫院工人的親屬,後來都不了了之。
這個社會裏,在光照不到的地方,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可能有一個人悄無聲息地離開,再也找不到。
太多積壓的案件,太多遺忘的悲劇,就那麽無情地被歲月的長河沉底。
而她能做的,就是守護好任務的對象,哪怕是一點微弱的火星,也要在黑暗裏燃燒放光。
到家門口,郎胭看時間,已經淩晨兩點了。
客廳的燈居然亮着。
郎胭放緩動作,輕手輕腳地走進客廳,發現許深深坐在沙發睡着了,她的懷裏還抱着狗狗的玩偶。
許深深側着頭,枕在靠枕上,墨藍色長發像瀑布一樣鋪下來。她的皮膚很嫩很白,像瑩瑩晃動的溫泉蛋,靠近她,鼻尖都是清淡的甜味。
郎胭彎着腰,從她身邊慢慢退開,眼中映着她卷翹的睫毛投下的陰影,如同一只靈動的蝴蝶,從她的臉頰上起飛,恍惚間,撲閃着翅膀進到郎胭的心海,翩跹地舞蹈。
好想摸一下。
慢慢地伸出手。
還差一點點。
“唔?”許深深皺了皺眉。
迅速收回手。
“你回來了?”許深深睜開眼,揉了揉,還有沒醒透,語氣都比平時嬌軟許多:“你還好嗎?情況怎麽樣?”
怎麽這麽呆。
郎胭看着她,一瞬不瞬。
她的聲音居然還能這麽嗲嗎?聽起來好像一口咬在蜜汁小肥羊上,還在滋咕滋咕冒甜水。
“你吃飯了嗎?餓不餓?烤箱裏還溫着羊扒......”
“......”
許深深是怎麽回事,不睡覺在客廳等她,突然又溫柔又嗲,還親自給她做羊扒。
郎胭舔舔尖牙,這個大小姐知不知道,她現在不論是聞起來還是看起來,都比羊扒好吃一萬倍。
作者有話要說:
※公告※
親愛的寶們:
本文将于7.14入v三更,晚上六點更新,等你喲=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