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盧西安諾

‘基礎運作’審訊室，谷貝與心理醫生凱西對視而坐。卷發女人将一張紙推到谷貝面前，上面寫了兩個字，她的名字，‘谷貝’。

盯着熟悉的字體，谷貝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阿木一個月禁閉的檢讨書，他寫了這個。”凱西提醒一句。

‘谷貝’。他的檢讨書竟然只寫了谷貝，他是什麽意思。

見谷貝盯着白紙不說話，凱西将手臂放在桌面上保持平等的姿勢道：“阿木的心裏很複雜，我們曾為他成立過專門的研究小組，可是什麽突破都沒有，他從不向我們袒露心聲。他在想些什麽、做些什麽、知道些什麽、想要知道些什麽，都不會告訴我們。這就增加了我們了解和幫助他的難度。”

凱西嘆了口氣，“谷貝，他有很嚴重的心理問題，我們需要你的幫助，只有通過你，我們才能幫他。”

“可是，他心裏的話也不會告訴我，他喜歡在我面前演戲，我分不清他的真實和虛假。”

“不。”凱西搖搖頭，“他在面對你時，每一刻都是真實的，在別人面前，才是他表演的時刻，他是‘僞裝者’，需要時時刻刻的訓練演技，他總是拿每個人做實驗，卻只對‘谷貝’真實。”

是嗎？谷貝不敢确定，那個人在塞內格爾時的表現就不是真實的，是一場他的表演，他為自己展示的并不是最初認識的他。他說過，換做任何一個女人他都會那樣對她。

谷貝低頭不語。

“他有沒有在你面前表現過特別的樣子。比如說你們在塞內格爾執行過任務後，他的表情，他的動作，你都可以提供給我們。”凱西扶着谷貝的一只手，“我們需要你來幫我們，從而幫助阿木。”

表情嗎？谷貝回憶，那時候的姜木城是有表情的，因為一切結束的失落、孤獨，都是不正常的表現。可是，這樣就斷定他心裏有問題嗎？那麽谷貝自己呢？也曾經想念過那個時候，想回到曾經的那一刻。

只是，自己的懷念是因為姜木城，因為他每夜溫暖的懷抱。至于姜木城，谷貝不敢肯定，他眼中的失落是同哪些事情有關。

谷貝搖搖頭，看着白紙上的名字，一直慢慢地搖頭。

凱西嘆了口氣從審訊室離開，空空的屋子只留了谷貝一個人，仍在看着自己的名字。

姜木城，一個月沒有見面了，一直很想你。你，還好嗎？

Advertisement

從審訊室走出，谷貝将白紙放在口袋擡腳離開。細長的影子倒映在面前，一樣的高瘦修長，眼中的冷色因為一個月沒有見到面前的女人而變得如最初一樣寒冷。

“女人，會不會剪頭發。”

谷貝哭着笑出。

“女人，是不是該跑過來抱着我。”

谷貝朝他跑去。

他瘦了，她也瘦了。是不是沒人陪着吃飯有些無聊。

姜木城，進過無數次禁閉室，曾經最長的一次是四個月，他從沒感覺無聊過，也沒對禁閉室懼怕過。只是這次，他度日如年，再也不想回到那裏，回到看不見那個女人的空間裏。

‘女人，你不該出現在我的世界，你會毀了我，毀了姜木城’，這是他想要寫在檢讨上的話，下筆時卻鬼使神差地寫下‘谷貝’。

這是姜木城的會議，他冷冷坐于正位，身後是一塊兒白板，投影設備放在他的面前，有關‘黑手黨’的歷史資料都擺在面前，一張張照片和一具具屍.體印在他的腦中，爆.炸、人質、車禍、槍.案種種罪行，被大腦自動排列。

法爾科內，那個黑手黨資料的“百科全書”，他的名字被姜木城勒令谷貝記入心中。這個女人只要有一個目标，就不會迷茫而恐懼，只要記得那個人曾說過“黑手黨絕不是牢不可破的，人為的一切都有完結的一天”就夠了。

谷貝坐在他對面，直直盯着他沉靜的眸色，那裏面沒有冷峻、沒有激烈、沒有探究、沒有思尋，什麽都沒有。那些人傷害了姜木城敬重的人，他，真的生氣了。

Team的成員陪他沉默坐着，屋子內陸陸續續地來了其他人，偵查、審訊、特工、便衣、技術等人員坐在一排排的桌椅後，誰都沒有說話，靜靜等着姜木城可能游回的神思。

時間過了許久，谷貝看了看牆上的電子表，稍稍坐直了些。她輕輕推了推面前的人，兩人只有一桌之隔，近得能夠輕松的觸碰彼此，這是姜木城要谷貝坐下的地方。見他沒有反應，谷貝用一根手指沿着他左手的紅繩劃了一圈兒，姜木城朝她看去。

“我們開始吧。”她對他淺淺一笑。

姜木城收回的思緒聚攏在了面前的女人身上，再看她的四周和身後，已經來了許多人。姜木城稍稍坐正，示意顧聖調暗屋內的亮度，一張照片放在了投影儀上。

谷貝立刻進行現場解說，“裘德洛.卡彭，自稱‘Lucky盧’，32歲，出生于意特利西納裏島，7歲随家人移民米國。他是查理.盧西安諾的崇拜者，立志一生追随他的腳步，直到超越他為止。是這次‘國土安全局爆炸案’傷害詹姆斯的兇手，他在詹姆斯走出國土安全局時按下了定時炸彈，可見他既是挑戰‘基礎運作’，又是挑戰國土安全局，美國政府對此十分重視。”

大家看了看姜木城陰冷的臉色，見他又放了一張照片在上面，谷貝的聲音再次傳來。

“查理.盧西安諾，1898年11月14日出生于意特利西納裏島，4歲時移民米國，米國知名罪犯、黑幫大哥，被稱為‘現代有組織犯罪之父’，手下有多處産業，也是娛樂界的大亨，綽號‘Lucky福星盧西安諾’。”

兩張照片被姜木城放在了一起，谷貝繼續，“從兩人的基本情況對比上可以看出，‘裘德洛.卡彭’是‘查理.盧西安諾’的模仿者，他的所作所為都是遵循着盧西安諾而實施，先是效仿他，最後超越他。”

姜木城冷冷地補充一句，“而他目前正處于效仿階段，我們可以順着這條信息将他抓獲。”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崇拜變得瘋狂時，從行為舉止、日常生活都會模仿他。”姜木城放了第三張照片和裘德洛做對比，“這是裘德洛29歲時的照片，能看出和現在的樣子在眉毛、下巴上的不同。”

“這是他20歲的照片，幾乎看不出是同一個人，15歲、10歲和6歲的照片，可以看出他變了一個人。”姜木城重新拿出最低下的兩張照片，“再看這兩張，此時的裘德洛像是年輕版的盧西安諾，或者是複制版的盧西安諾。從這裏可以得出信息，他已經瘋狂到樣貌也變成了他。”

姜木城對谷貝點點頭，谷貝繼續道：“從得來的消息可以知道，裘德洛第一次整容是在24歲，他找了洛杉矶的一家小型整形醫院，在鼻子和下巴處做了處理，并炸毀了那裏。制造了‘洛杉矶整形醫院爆.炸案’。”

“26歲時，在莫斯科做了第二次整形手術，這時候他的輪廓已經接近了盧西安諾。術後，他在整形醫生家裏炸毀了他，制造了‘殷球爆.炸案’。32歲時他在加州聖何塞做了第三次整容，并炸毀了教堂裏的整容醫生，也就是半年前的‘聖何塞教堂爆.炸案’。他如今的樣子已經趨于盧西安諾，只是還差眼睛沒有徹底完成。”

“一個人越是接近完美，他的心裏越會着急。”姜木城繼續，“如今裘德洛只差一步就能變成盧西安諾的模樣，他一定會在近期再做整形。”

姜木城起身，“他是模仿者，就會全力模仿盧西安諾的思想。我們從盧西安諾入手就能察覺他的內心。盧西安諾是一個敢于挑戰的人，喜歡在最危險的地方做最危險的事，所以，當裘德洛制造了‘國土安全局爆炸案’後，會選擇在‘基礎運作’的所在地變成他，然後制造一起轟動世界的‘基礎運作’爆.炸案。”

屋內一片寂靜，緊接而至的是小聲的議論，‘基礎運作’隐藏的很好，裘德洛是否能精準的找到他們的位置？

姜木城：“如今大家的任務十分明确，将聖塞何的所有地下整形醫院和注冊的整形醫院全部搜查，重點是查找一個叫做‘查理’的顧客預約的整形時間。”他頓了頓，看向谷貝，又補充了句，“一定要抓到他。”

徑直走到谷貝一旁，他眸色中依然是深邃的冷意，用那條綁着紅繩的手牽起了愣愣看他的人，從屋內走出。

谷貝，這個人很危險，你要緊緊跟着我。

谷貝，你是最好的‘觀察者’，是不是已經發現了這一切，裘德洛在挑戰我，‘國土安全.局爆.炸案’他碰了詹姆斯，‘基礎運作爆.炸案’他就會碰你。

姜木城握緊手上的女人，心裏重複着那些話，他接受裘德洛的挑戰，卻不會允許他去傷害這個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谷貝：“阿木，咱家留言少了點兒，他們怎麽只看文不說話啊，昨天我和南國子執勤，回複的留言就兩條！他一灰心先睡了，讓我守了一個晚上！”

木（斜她一眼，南國子的事情他不感興趣）：“今天我執勤嗎？”

谷貝：“嗯！你要說些什麽？” （心裏有些擔心…）

木：“說些女人愛聽的。”

谷貝：“你會嗎？”

放下資料，冷冷看向女人，“谷貝，我愛你。”拿起資料繼續看，“怎麽樣，愛聽嗎？”

（花癡看他，流着口水，撥浪鼓一樣的點頭）嬌羞扭捏，“喜歡聽。”

（南國子：“姜木城你跳戲了，給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