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聖經文件
偌大的辦公室內,谷貝拿起桌面上的一本《聖經》,“這就是‘文件’?”
“對。”維森點點頭,交給她一部手機,“上面有導航示意你去交易的地方,用這部手機和交易人通話。他是一個白胡子的米國人。”
白胡子的米國人?這樣簡單的特征,交易真的安全嗎?
開着‘小東西’忐忑出發,一旁是交易的‘文件’,厚厚的書。谷貝盯着手機導航駛向ny維克街230號,這是個老街區,四周灑滿了碎紙屑,破舊的鐵皮垃圾箱已經被填滿,偶爾散發出腐臭味。
這是要被遺棄的街區,聽說即将被規劃,選擇這樣的地點交易,人影稀少,很适合。
一旁有個廢棄的汽車修理廠,導航上的小紅旗就停在這裏,是目的地。
這樣一輛紅色的漂亮座駕駛入這樣一道破街很是顯眼,谷貝穿着黑色連衣裙,披着黑色風衣,剛剛走出車子,一輛巡查的警車從街道口沖出。她,必須被檢查。
出示證件,警員看了看她的學生證,嚴格盤問,“來這裏做什麽?”
“一條系着藍色玻璃的項鏈,朋友們真心話大冒險的游戲,我只有帶着項鏈回去,才能加入女生宿舍組織。”
這是米國校園常常進行的惡作劇,逗趣那些不合群的人,或者外來人員,讓他們選擇挑戰的項目來考驗他們的膽量和勇氣,再決定是否讓他們加入自己的小幫派,許多留學生因此很吃虧,因為米國人善于玩笑,而且內容過分誇張。
另一個警員圍着她的車子看了一圈兒,開始打開車門、後備箱檢查,可能針對的是毒.品。
“你看這個?”警員從副駕駛座位上拿起《聖經》。
“我是教會的人。”谷貝從容回答。
另外一個警員向查詢她身份的警員搖搖頭,表示什麽都沒有,兩人走回警車,“女士,找到項鏈趕快離開,這裏不安全。”
“謝謝。”谷貝從車內拿出《聖經》走向廢棄的工廠。
四周寂靜無聲,廢鐵制作的房屋支架已經鏽跡斑斑。垂落的鐵鏈能夠被風力吹動,偶爾傳出與鐵架的撞擊聲。谷貝那樣站着,等着傳說中的白胡子米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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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後,一個男人扛着霰.彈.槍走來,寬大的綠軍裝遮住了他健碩的體格,翻起的袖管可以看到胳膊上繃出的肌肉,“東西呢。”他沒有白胡子,是個光面光頭的彪形大漢。
“什麽?”谷貝回問。
“漢讓你帶來的東西呢?”他有些不耐煩,肩膀上的槍晃了晃,是警告。
“我是來找項鏈的,不知道什麽東西。”谷貝向後退了一步,“宿友告訴我,這裏有條項鏈,如果我拿到了就可以參加宿舍會。”
槍口對準她,谷貝驚慌坐地。
手上的《聖經》掉落一旁,她慢慢向後移動,身上的挎包卻護得緊。
男人走上前,一拳打在她的臉上,在她迷迷糊糊時,搶走了她手裏的挎包,口朝下倒出了化妝的東西和手機,沒有看到想要的東西,“在哪?”他再次用槍口對準了害怕的女人。
“布紳,怎麽可以這樣對待我們的客人。”不遠處傳來另外一個聲音,有些沙啞。
谷貝揉揉眼睛,依然頭腦昏沉,那個人下手真狠。
“我的朋友,東西乖乖拿出來,就不用受這些罪了。”
谷貝終于看清,面前走來一個白胡子的米國人,體态臃腫,眼角有幾道深深的皺紋。這個人,是吧。
谷貝慢慢站起身,踉跄地向前一步,“我是來找項鏈的。”
“我就是項鏈。”白胡子并不生氣,揮了揮手,幾個墨鏡男徑直走到谷貝面前,放下了兩個黑色皮箱,“你的,拿走。”白胡子微微一笑,“這樣可以交給我了吧。”
谷貝看了看面前的箱子,知道裏面一定是錢。她慢慢蹲下,當着白胡子的面将皮箱打開,果然,滿滿兩箱子的米元,看來維森要自己找的人就是他。
起身,谷貝拿起地面的《聖經》朝白胡子走去。經過健碩的肌肉男時瞪了他一眼,見他沒有阻止自己,繼續向白胡子走去,“給你,漢說這就是‘文件’。”
白胡子皺眉接下,翻了翻聖經,從袖口滑出一個小刀,對着聖經的封皮劃去,一張文件紙出現在眼前,被小刀劃出了細痕,白胡子卻笑了起來,看來并不影響這份‘文件’的有效性。
掌聲從極遠處傳來,維森出現在黑色的鐵門後,身邊是一臉嚴肅的汗。
“很好。”維森揮了揮手,包括健碩男和白胡子都恭敬退下。
“你派人演戲?”谷貝驚愕,這才卸下一身的刺和防備,只覺得臉上有些腫痛,再摸摸右臉,已經鼓了起來。
維森的辦公室內,他命人送來醫治的藥品,用冰塊兒輕貼谷貝的臉頰,“抱歉,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本事,因為那份文件很重要,絕對不能有差池。”
這個心理變态。
“沒關系,我通過了嗎?”谷貝依然善良。
“通過了,表現的很好。”維森很滿意。
“那麽警察呢?也是假的?”
“真的。”維森示意谷貝用冰塊捂着另外一半臉,“最近跟我接觸的人都被盤查過,沒想到他們連你都不放心。不過現在好了,你是清白的,他們拿你沒有辦法。”
清白?他怎麽可以這樣說。
“那我幫了你的忙以後,是不是就不清白了。”谷貝問了關鍵的問題。
維森嘴角挑起笑意,“不被抓到,就是清白的。”
維森.哈靈頓,你就是憑借着這樣一個理論一直保持清白的吧。所有事情,都沒有抓到你,所以,所有人,只有你是清白的。
谷貝的任務被定了下來,後天出發,坐飛機前往菲城交付一份她不必知道的文件,然後文件會由別人交給‘屠夫’裏一個叫做‘傑克遜’的男人。
從維森的辦公室走出,她開車到了一家超市,買了一頂遮陽帽和一次性口罩,再驅車趕回公寓。心情反而因為維森的一次測試開始平靜。維森展示給自己看的就是可能面對的問題,或許地點會變,可是情節類似,她只有無謂,那些人才會懼怕她。
因為維森是他們的共銷商,他們需要他,所以不會輕易動他的人,動手打應該是最重的懲罰。
推開房門,姜木城已經等在了監視器前,卻見女人帶着遮陽帽和口罩走了進來。她低着頭經過客廳的吊燈,徑直走入房間,再也沒出來。
電話響起,是姜木城。
谷貝關了靜音,對着鏡子打量自己,臉還腫着,這個樣子不可以被姜木城看到,他會生氣的,然後給自己打分‘及格’。
第四個電話打來,那個男人執着,會這樣打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的。谷貝,必須接了。
“阿木。”
“出來,站在燈底下,我要看你的臉。”
猶豫,再猶豫,支支吾吾,“過敏了,不想讓你們看到。”
“過敏也漂亮,出來。”
這個人,誇得這麽不走心,會沒朋友的。
大約兩分鐘後,谷貝貼着面膜走出,為了防止腮幫子的腫塊兒被姜木城察覺,她吸着嘴巴,模樣奇怪。電話貼在耳邊,對姜木城招招手。
“說句話。”聽筒內是命令的聲音。
低頭回答,“阿木,我最近遇到了一個問題,需要向你讨教。”
“失敗的話題轉移,擡起頭說話。”
“......”
“拿帽子的手給我放下。”
扔下帽子,撕了臉上的面膜,谷貝擡頭盯着吊燈,“對,我被打了。”
監控器前沒人說話,大家看了看一旁冷冷坐着的姜木城,挑挑眉,低着頭繼續幹活。
一個世紀以後,谷貝耳朵邊因為舉着電話開始有熱氣冒出。
“疼嗎?”聲色很冷,如同他的那雙眼睛,和他的臉。
“有點。”坐在吊頂下終于可以低下頭,谷貝揉了揉脖子,“現在沒有剛剛被打時疼,可能是冰敷的效果,我回頭也要準備些冰塊,以前從沒想過需要這些......”電話裏的女人滔滔不絕,好像讨論的不是自己的傷,她怎麽可以這樣沒心沒肺。
電話還沒挂斷,門鈴響了起來,“去開門。”姜木城一聲命令。
谷貝起身開門,面前是一位滿頭大汗的快遞員,“女士請簽收。”
将包裝盒打開,兩包醫用冰塊兒出現在眼前,“快點放在你‘過敏’的臉上。”依然聲色冷淡,毫不猶豫地挂了電話,從監視器前離開,一只手放在兜裏保持一直的高冷。
姜木城,你是生氣還是擔心?為什麽每次都不說明白。小小的谷貝很讨厭猜你的心思,因為和想象的總會不一樣。
這是個難熬的夜晚,沒有人告訴谷貝,臉被打腫以後還要經歷淤青和刺痛。她左右調整着姿勢,怎麽都睡不着。明天請了假,怕是不能這樣去學校了。唉,日子真難熬,還是有姜木城的生活才會精彩。谷貝輕輕捂着臉,看來自己是中毒了,離不開他了。
終于,困意慢慢襲來,她閉上了眼睛。姜木城,夢裏見。
谷貝,危險。
喧鬧的ny城華燈霓虹,直升機偶爾飛過城市上空,一個人順着直升機的繩子降落公寓樓頂。又借助腰上的伸縮繩開始沿着牆壁和玻璃窗下落。四十八層,谷貝房間的窗戶。
笨女人,即使再高,窗戶也要鎖,姜木城曾經告訴過你,任何一個地方都不會安全,即使是有他在的地方。你,能不能偶爾聽話?
推開玻璃窗輕松進入,悄無聲息地落地,身上的鈎子取下挂在玻璃窗邊緣,這是他一會兒離開需要借用的工具,他用的娴熟冷靜。解下腰間的裝備,脫下光滑的夜行上衣,像是走進了自己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