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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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好幾天見不到面,陳璞為自己從簡時一身上提前預支了點利息。
半小時後,簡時一面色漲紅手指酸痛地從車內下來,衣服皺皺巴巴像是在草叢裏滾了一圈,懷裏抱着一盆惹人憐愛的含羞草。
一想到含羞草方才就在前座見證了一場令人害臊的歡愉,簡時一臉更紅了,頭埋得越來越低。
也不知道小精靈在不在,最好不在,不然真的好丢人!
如果不是懷裏抱着盆草,簡時一恨不得将臉捂住。
“我,我走了。”簡時一聲音軟糯,猶如塊甜糕。
陳璞心情甚好,替簡時一理了理被自己柔軟的碎發,又摸了下這人的頭,颔首道:“回去吧,有事電話聊。”
簡時一點點頭,圓溜溜的黑眸左右瞧了眼四周,見方圓幾裏并無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微微踮腳湊在陳璞側臉“吧唧”親了口,而後抱着含羞草小跑着進了小區。
由于親太快,簡時一濕潤的口水不小心沾在陳璞側臉,這人用指尖輕拭了下,連潔癖都忘了,低低笑出聲。
簡時一回到家中,見父母還沒回來暗自松了口氣,不然問他大晚上懷裏抱的什麽怕不好解釋。
他将含羞草放在陽臺,自己去卧室找了件幹淨的睡衣匆匆溜進浴室。
方才在車上受空間限制,簡時一渾身大片面積被弄髒了,黑暗中可能看不太清,但一在燈光照耀下明顯能看出不對勁,被染濕的地方顏色微微深一些。
他要抓緊時間趁着父母回來前毀屍滅跡。
浴霸打開,水流嘩啦啦地響,簡時一洗着洗着摸到喉結那處有點刺痛,腦海裏不由閃過陳璞舔舐撕咬這裏的畫面。
那時兩人離得近,近到簡時一發現陳璞的長睫一排過去,密得很,這人深邃的眼眸微阖,流露出無限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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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吻得不認真,簡時一還被陳璞揪過好幾次,不過不怎麽疼就是了。
簡時一膚色白皙,宛若在牛奶浴浸泡過,稍微用點力便能留痕。
待他擦完身子湊在鏡子旁瞧了眼,得,還好睡衣領口小看不見鎖骨,只是脖頸處朝有點明顯了。
正瞅着,簡時一餘光瞥見被他丢在角落的花露水,眼睛锃亮。
簡父簡母從外面跳完廣場舞回到家中聞到一股濃郁的花露水味,剛準備開口問怎麽回事,就見簡時一手裏拎着瓶花露水大搖大擺從卧室走出來,撇着嘴委屈告狀。
“爸媽,家裏居然還有蚊子。”簡時一說着晃了晃手裏的花露水,“你們要不要噴一點。”
簡父掃了眼簡時一脖頸“呦呵”了聲,也沒起疑,嘟囔了句“這蚊子還挺大”,又開始絮叨:“也是奇了怪了,我和你媽都不招蚊子,偏偏家裏出了個你,這麽招蚊子喜歡。”
簡時一聳聳肩表示自己也很無奈。
陳.大蚊子.璞此刻正躺在沙發上獨守空房。
沙發擺放着一只與四周灰白黑三中配色完全不搭的純色兔子抱枕,這是他跟簡時一去游樂場約會時從攤販那打下來的禮物。
陳璞覺得廉價,簡時一卻喜歡得緊,每次縮在沙發幾乎都将他抱在懷裏。
陳璞一向對毛絨玩具不感興趣,但簡時一喜歡,他就愛屋及烏。
每次看着簡時一抱着兔子玩偶,他就覺得相對于假玩偶,看鬼片的簡時一才更像只膽小的兔子,又菜瘾又大,明明眼睛被吓得通紅,害怕得會鑽進自己懷裏卻還要看。
陳璞長臂一撈,毫無生氣的玩偶便落在懷裏,他低頭嗅了嗅,上面殘留着一股比較濃郁的牛奶香,是簡時一身上的味道。
也不知道味道散去之前,簡時一能不能回來。
他像上瘾了般将臉埋在毛絨玩具裏,腦海裏浮現車內簡時一配合自己時的模樣。
那人面色潮紅,目光泛着瑩瑩的水光,讓他銜着衣角便銜着,讓他往前跪點便跪着,柔韌性好到不像話。
平時兩人做的時候至少兩三次,對于只發洩過一次的陳璞來說根本解不了火。
這人好看的指尖深深陷入白花花的兔子玩偶上,單手解了腰帶緩緩往下。
不多時,空寂的房間傳來粗重的呼吸聲,口中喃喃地喊着簡時一的名字,像是在呼喚最親密的愛人。
最終,兔子玩偶被弄髒了。
陳璞也憑借一己之力證明味道消失得比他想象中還快。
父母好不容易來一趟灤城,簡時一将今年的年假請了,打算陪他們好好逛逛。
簡時一年假請得幹脆,親自去找陳璞批的,兩人也就借着這個事見了個面,奈何還沒說幾句話助理便進來提醒陳璞開會了。
陳璞只好黑着臉起身去會議室,以至于參會人員見狀個個心驚膽戰,尋思又有誰犯錯惹老板不高興了?可別把氣撒他們身上。
而簡時一對這一切全然不知,父母還在樓下等他,約好今天去海洋公園。
年假第一天,摸魚群還能正常交流工作,偶爾閑聊。
年假第二天,有人吐槽今早遲到遇到老板了,似乎心情一般,還提醒他下次注意不要遲到,吓他一哆嗦。
年假第三天,老板開會發火了,因為報告寫的華而不實,沒可行性方案。
年假第四天,群裏開始陸續懷疑老板是不是失戀了,為什麽最近氣壓這麽低,順便羨慕簡時一這麽機智請了年假,早知道老板這周心情如此差,他不如也請假算了。
簡時一見此消息一臉懵,明明剛才陳璞還回他消息讓他玩得開心呢。
不懂就問。
于是幾天都在窺屏沒冒泡的簡時一終于冒泡了。
設計-11:老板心情為什麽不好呀?
市場-王昊:可能失戀了吧,前段時間看我遲到都不說我,現在感覺我多去一分鐘廁所都是對他的大不敬。
美工-小雨:時一你真是命好,還好不在辦公室,你都不知道現在的老板多可怕,又回到最初魔鬼狀态了。
設計-11:他兇你們了嗎?
宣傳-徐麗:兇倒是沒兇,就是對工作更加精益求精了,蒼天,我宣傳方案改第五版了。
市場-王昊:老板最近實在太卷,來得早還走得晚,家裏是沒他惦記的人了嗎!
誰知王昊胡謅能謅對,心心念念惦記的人早在外面潇灑了幾天都不知道回家了。
這家,陳璞自認為不回也罷。
某人明明想簡時一想得不行,最近也只能在深夜靠手機稍稍語音,就跟偷情似的,不然會被父母發現。
而他口頭上卻故作輕松潇灑,不讓簡時一有心理負擔。
市場-王昊:神啊,能不能來個人解救下我們這群深陷水深火熱的社畜吧,我一定給他燒香拜佛。
王昊在群裏哀嚎,不少人附議。
将這一切看在眼裏的簡時一:“……”
今日他陪着父母來到離公寓不遠的花田景區玩了,簡父負責拍照,他就偶爾充當攝影師,偶爾充當簡母擺pose的工具人。
“時一啊,過來跟你媽合個影。”簡父喊了聲。
然而正在認真看消息的簡時一卻沒聽見。
簡父剛準備開口再喊時被簡母拉住了。
知子莫若母,她搖了搖頭輕嘆口氣:“随他吧。”
兩人大概也猜出來簡時一抱着手機在跟誰聊天了。
沒談戀愛前,簡時一可是很黏着父母,根本不會在游玩的時候将心思放手機上。
簡父心比較大,其實早早就妥協了,只是怕老婆想不開所以一直跟她保持同一戰線。
反正對簡父來說,老婆跟兒子鬧別扭,那肯定是站老婆。
見簡母松了口,簡父滿是欣慰地拍拍她肩膀:“孩子們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定吧,跟誰不是過呢,他們開心就好。”
陽光和煦,簡時一躲在樹蔭下乘涼,周父周母則站在不遠處看着簡時一,眼底滿是慈愛。
簡時一得知父母當天下午就要回程很是詫異,試圖挽留未果,只好将他們送去車站。
進站前,簡時一依依不舍地跟在兩人身後,直到再無法跟進。
這一幕對簡時一來說并不陌生,只是以前送站的人都是父母,而今卻成了自己,心底能感受到當初他們送別自己時的心态了,微微發酸與不舍。
簡父轉過身認真瞧着簡時一,擡手拍了拍他肩膀:“我跟你媽先回去了。”
“好,你們路上注意安全。”
簡父瞧了眼身側操心操得都憔悴幾分的簡母,又道:“等哪天有空了,帶那小夥子來家裏玩玩吧。”
簡時一以為自己聽錯了,一下愣住:“啊?”
“啊什麽啊。”腦袋被簡父輕敲了下,“那小子要欺負你就跟爸說,咱家雖然沒他家有錢,但也不怕的。”
簡時一終于讀懂了這句話,望着父母兩人,鼻尖一股酸澀湧出,眼眶微微浸濕,動了動唇想說什麽,最終都哽咽在喉,只能輕聲說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