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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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了。
然後在無數個晨光熹微的早晨醒來。
整個17歲和18歲,他們瘋狂做/愛。
這個家裏沒有一處不留下他們的痕跡,江遠赫像捍衛領地一樣标記他。
江遠赫徹底展露出他的瘋狂,他溫柔然而他的堅定不容置疑,他是多麽地疼愛他啊,多麽愛慕他骨肉相連的兄弟。
他們在太陽升起前和日暮西垂後騎着兩輛自行車一前一後在城市的靜默中飛馳,清風鼓動少年的衣擺,配合晚風吟唱。
他們在飯桌上讨論題目,在課間背書,在每一節自習課奮筆疾書。
清晨他們在跨進不同的教室前交換一個擁抱,夜晚他們抵足而眠。
對江遠赫來說,這一切滿足又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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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年,你們非常小心。”江遠赫邊給魚挑刺邊若無其事地說。
江寧存皺眉。
江遠赫觑了觑他的臉色,将魚肉放到他的餐盤裏。
“誰?”江寧存看着江遠赫挑走他碗裏的蔥。
“很少有人知道你們認識。”江遠赫幽幽道,“他走的太早了。”
江寧存頓住。
他放下筷子,與江遠赫對視。
“他見過你哭的樣子嗎,見過你輾轉低吟的樣子嗎?”
江寧存噌的一下站起來。
江遠赫拽住他,“昨天晚上你一直在喊他的名字。”
“兩年了,哥哥,他怎麽一直活在你心裏?”
兩年了。
江寧存莫名地想,原來我夢裏還會叫他的名字嗎。
我已經很少想起他了。
江遠赫一把抱住他,悶悶道:“我們一起考A大哥哥。”
江寧存沒有回應他,他終于想起來不知何時被他遺忘的愛人。
他想起來他到底為何上路。
我們要去的地方到底在哪裏,想要的東西究竟要怎樣才能緊緊握住。
我們都知道自己的未來還有很長很長,要走的路還有很遠很遠。
然而我們的故事只好在這裏結束,那些不曾到達的遠方,怎麽也追不上的地平線,去不到的世界盡頭,還有在某株玫瑰凋零之前就選擇離他而去的故人,都是無解的謎題。
高考結束的那個下午,寧忘言搖搖晃晃走回家,在心裏說,“祝你前程似錦。”
江遠赫牽着江寧存順着江水而下,随着輪渡走到河流入海處,在心裏說,“我永遠愛你。”
席遠鳴停留在南半球的冬日裏,想念某一年的雪花。
盧纓長眠在世界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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