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月亮
時熠覺得自己的同桌最近有點不對勁。尚璨好像比以前更親近他,又好像試圖在拉開他們的距離。具體表現為尚璨吃飯放學都跟他們一起,但時熠和他說話的時候他總是有點回避。
時熠思考了很久,得出結論:尚璨有心事,但是不好意思跟他講。
熱心腸的時熠同學決定主動出擊,他直接問尚璨:“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啊?”
尚璨吓了一跳,有心事,但不能跟你說啊!于是尚璨立馬否認:“沒……沒有。”
時熠明顯不信:“你看你看你都結巴了,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嗎沒有秘密,你有什麽事都可以跟我說啊。”
尚璨再次否認:“真的沒事,你放心。”說完拿着習題冊去找剛進教室的數學老師問題去了。
時熠更擔心了,到底是什麽事啊,尚璨跑這麽快,生怕我知道了?
臨近期末考,高二的同學們更加緊張起來,過了期末考就進入高三了,所以這次考試也是一個重要的分界線。
就連時熠也累得每天都睜不開眼,桌上的習題冊越堆越高,用空的筆芯越積越多,晚自習各科老師輪流上陣,講完題就接着做卷子,一張又一張,辦公室還堆着數不清的試卷等着大家填上姓名。
自從上次月假,他們就再也沒出過校門,周六晚上的休息被大家當成了自由自習課,周考完去食堂犒勞一下自己就接着回來刷刷刷,籃球在寝室的角落積了灰,已經很久沒打了,就連體育課和活動課大多數人也是在教室裏學習。
許原已經沒力氣湊熱鬧了,一下課他就倒在了桌上,趁着課間十分鐘補覺。高二教學樓的課間格外安靜,從窗口走過去就會發現,一下課就倒了一片,除了打水和上廁所的同學,幾乎全趴在桌上“充電”。
又是一個晚自習,臨近夏天,天黑地越來越晚,第一節 晚自習快要上到尾聲,夜幕才真正降臨。
江城是出了名的“火爐”城市,四五月份的大雨把城市裏裏外外沖刷地幹幹淨淨,炎熱的夏天就來了。白天是望不到邊的藍天白雲,晚上天空則被星星月亮點綴。
高二的同學們正在埋頭刷題,廣播突然被人打開,緊接着李主任的聲音響起:“同學們最近都辛苦了!相信大家最近因為學習的緣故都沒怎麽看新聞吧,今天晚上有難得一見的超級月亮!”他故意停頓一下,等同學們“哇”出來後又接着說:“所以年級組決定——給大家放一晚上假,大家去看超級月亮吧!”
這下不只是“哇”了,大家本來只是猜測老師會給他們十幾二十分鐘讓他們看看新聞直播裏拍的月亮,沒想到直接放了一晚上假來,頓時所有班開始尖叫拍桌,講臺上看班的老師不約而同收拾起東西拎包走人,臨走時還不忘提醒他們:“可以去操場或者樓頂看哦。”
許原一下子“詐屍”起來,歡呼完後問他們:“咱去哪裏?要不去樓頂吧?離月亮近一點。”
時熠和尚璨表示同意,只有郭行還有點猶豫:“哎我的題目……”
時熠一把拉起他:“休息休息吧郭學霸!這可是超級月亮哎!”于是在郭行念念不舍的哀嚎聲中,時熠和許原架着他,四個人逆着人流上了天臺。
教學樓的樓頂是一大片平地,周圍砌了起來,又在上面加了欄杆防止學生掉下去,圍欄外面還有一圈小平臺,多重保險。平時文科班的同學們喜歡自習課上來背書,他們幾個倒是第一次上來。
天臺上已經有不少同學等在這裏了,膽大的甚至坐在圍欄上把腿垂了下去。時熠他們也趕緊找了塊空着的欄杆趴在上面等着。
郭行還在念叨:“哎呀這不是還沒出來嘛,這麽急幹嘛,我剛剛寫到哪兒了來着……”
時熠尚璨和許原直接無視他,開始在天臺上聊天,主要是時熠和許原聊,尚璨在一旁聽。聊着聊着郭行不念叨了,也加入了他們的聊天。
樓頂上的人越來越多,往下看,操場上也聚集了很多學生,大家一群一群圍坐在一起,一邊聊天一邊等着月亮出來。
漸漸的聊天聲音小了下去,大家都往欄杆邊挪去,許原對郭行說:“你還說我們上來地太早,你看看我多明智,後面上來的都擠不到前排了……”
時熠說:“噓,要來了。”
許原立馬閉嘴,擡頭往天上看——漆黑的夜幕中月亮隐藏在雲層後面,此時随着雲朵的流動月亮逐漸清晰,像黑夜裏唯一一盞明燈照亮方向。
月亮很大很亮,亮得可以看見雲層流動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月亮今晚太亮的緣故,星星反而稀少了,只是三三兩兩點綴在夜空中,離月亮很遙遠。
時熠驚嘆:“好圓好大,感覺離我們好近啊,印象裏月亮從來都是高高挂起遙不可及。”
尚璨就轉頭看他,時熠很專注地看着月亮,眼裏盛滿月光,他微微笑着,眼睛彎起,尚璨覺得他眼裏的月亮也跟着彎成了月牙兒,那麽可愛。月亮也會覺得時熠很可愛吧,沒有人不喜歡時熠。
他聽見時熠說:“遙不可及的東西有一天也會向你走來的,就像今天的月亮。”
尚璨想:你才是最遙不可及的月亮。
許原匮乏的詞彙庫讓他看到月亮只會感嘆“卧槽好大”,郭行倒是聽了時熠的話沉思道:“說得對,985211在向我招手呢。”
時熠尚璨許原:……你能不能不要破壞氣氛了啊喂!
時熠終于看向尚璨,小聲說:“你說月亮這麽圓,能不能許願啊?他今天離我們這麽近,會聽見的吧。”
尚璨點頭,“當然會。”他心裏想:月亮如果能聽見,不是因為離你近,而是因為月亮也很喜歡你啊。
時熠把手合起來,又看向月亮,這會兒星星也慢慢多了起來,從雲層裏倔強探出頭,仿佛也要奔赴屬于它們的遙不可及。
“那就希望大家都能心想事成,去喜歡的大學。”他突然轉頭湊近尚璨,然後小聲說:“然後希望我同桌可以天天開心,不要有煩惱。”
尚璨和時熠對視,大腦一片空白。時熠看着大腦宕機的同桌,手放在他眼前揮了揮:“幹嘛,不要這麽感動好不好,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尚璨眨了一下眼睛,努力讓自己回歸現實世界,時熠還在看他。
時熠的眼睛永遠都這麽亮,此時時熠的眼裏裝的是他,月亮在天空發出光芒,和星星一起點綴在時熠眼底,也包裹着被時熠裝進眼裏的他,讓他覺得這是天大的恩賜。
尚璨也小聲說:“那我許願,希望時熠也可以開開心心,所願皆所得。”
尚璨想,他從來沒有被偏愛過,但今天他希望月亮也可以聽到他的願望,因為是許給時熠的,最最真誠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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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有一天晚自習年級主任給了我們兩節課假讓我們去看超級月亮,當時和室友一起,站在天臺上和很多人擠着望了一晚上天空。正好是要分班的前夕,宿舍六個人一半學文一半學理,班級也都被打散了,所以很感慨。回去之後在日記本裏寫,希望我們都能得償所願。雖然可能寫的很拉但是我真的很喜歡這一章,希望大家也可以所願皆所得,祝你也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