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易度安
在場除了趙思哲意外唯一表情還算正常的就數莫忱了，他聽到這小姑娘的話還挑了挑眉。
路哲的手有點要從他手裏滑出去的傾向，莫忱原本想打趣的話咽回去在肚子裏轉了個圈，迅速蹲下身看着這個女孩，問：“你憑什麽判斷他哥哥早戀啊？因為我們倆牽小手？”
莫忱長得就像個酷哥，趙思哲現在對這樣長相的人勉強有點好感，現在他蹲下來刻意搭話，她也就順着回：“那你們沒戀愛的話，為什麽現在和我說話都不松手？”
“你和你好朋友出來的時候，并排走手也不拉？”莫忱抓着路哲的手晃晃，“而且我來找他哥哥逛街買書，我又不認識路，還生病了，稍微不注意就要迷路待在犄角旮旯裏回不去了。”
路碩站在一邊聽着他倆的對話，手裏的禮品袋被他抓得吱嘎作響。
路哲低頭看到他的發旋，手待在莫忱的手心裏。
“你來這裏做什麽？你和他弟弟……小情侶假期出來逛街？”
趙思哲聽莫忱這樣說，嘴角立馬耷拉下來：“我和他才不是！不要亂下定義！”
“亂下定義？”莫忱抓着路哲的手放在自己臉側，後者還因為他的動作往前走了一小步，“你看，你剛才不也是單純看我們拉着手就說我倆是情侶嗎？”
莫忱看女孩嘟嘟囔囔地癟嘴，補加一句：“那我現在看你們一起逛街，你們怎麽就不是在戀愛？不是在戀愛你們出來幹什麽？”
“我們不是！！”趙思哲真的生氣了，她看向抱着那個袋子不斷向路哲湊近的路碩，惱怒道：“喂！你以後不許再約我出來了！”
“不、不行！”路碩也不挪動了，臉色焦急，“你、你還沒答應我——”
“我才不答應你！”
眼看這倆人說着說着就要吵起來，莫忱知道自己激将法激過頭了——女孩眼裏都因為羞惱蓄了淚，路碩也急得小臉兒都皺一團了快——剛要說什麽，路哲就先他一步蹲下來，輕聲細語道：“別吵了別吵了，哥哥帶你們去吃飯，想吃炸雞還是別的都行，好不好？”
他們幾個說話的時候就往旁邊挪了一段距離，蹲在人家店門邊上也不太好。
趙思哲扭頭不往這邊看，卻在莫忱伸手過來的時候順從地握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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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碩牽着路哲空出來的那只手，默默無言地走着。
最終選定的地方是一家快餐店，路哲給倆人一人要了一份兒童套餐，額外又點了兩杯飲料。
莫忱站在他旁邊，也點了一份情侶套餐。
注意到他疑惑的眼神，莫忱熄滅手機，笑着說：“情侶套餐那個好吃，而且我有點餓了，吃這個墊墊。”
路哲點頭，。
等他回到座位上的時候，莫忱坐在他旁邊，而路哲正面對着女孩。
“要等一會兒才能做好，”路哲把其中一杯飲料推給她，“能不能跟我說說怎麽了？”
“哼，”她坐在裏側，透過玻璃看外面的街道，“路碩做錯事，我知道了，他想讓我保密。”
路碩嘴唇嗫嚅幾下，弱聲弱氣地反駁：“我不是故意的……”
路哲頭一次見路碩這麽唯唯諾諾，不禁懷疑他到底是讓這小姑娘抓住了什麽把柄。
什麽錯事他這麽怯生生的。
“具體說說嗎？”路哲臉上還是帶着淺笑，他自帶一種讓人忍不住親近的氣質，“我知道他做錯什麽才好解決對吧？你剛才就不想讓小碩去找你，看來你覺得他做得不對，不想幫他，對不對？那你告訴我，我來解決，怎麽樣？”
莫忱看路碩頭都要低到桌子上去了。
“……我們班之前來了一個轉校生。”
趙思哲慢慢地說了起來。
路哲細細地聽着，中間食物端上來還細心地給她把餐巾紙擺在手邊。
女孩邊吃邊講，路哲期間也讓路碩吃一點，原本不可一世的小屁孩規規矩矩地坐在那裏，讓吃就吃，話也不說一句。
路碩他們班之前來了個轉校生，是個女孩，叫易度安，名字好聽人也好看，脾氣更是好得沒話說。
說話輕聲細語的，老是甜甜地笑着和同學聊天，問什麽她都能接上話，上課回答問題也積極，寫出來的字更是娟秀又漂亮。
幫別人擦個黑板、別人難過的時候安慰安慰、準時完成作業後給其他人借鑒借鑒……
還有偶爾的零食分享。
趙思哲作為一個女孩都挑不出來她的缺點，班裏也沒幾個人讨厭她，連老師都對這個學生喜歡得不得了。
除了路碩。
易度安剛來學校就坐在路碩旁邊，她多次想和路碩搭話，但是他都一概無視，一副特別不樂意的樣子，下課易度安和湊過來的同學說話，路碩立馬跑出去吹風，要麽跑不出去就趴在桌子上扭頭不看他們。
別人給易度安鼓掌，路碩揣着手坐在座位上凝視；別人接受不接受易度安的零食都附贈一句謝謝，路碩看到她的零食不僅一句話不說還要嘔一聲。
路哲：“……”
“然後有一天安安送給他禮物，包裝的很漂亮，”趙思哲試圖比劃出來，不過她又感覺不太形象，就在自己手腕上的智能手表上扒拉幾下，調出一張圖片給他們看，“就是這樣的——我看着安安給了他，結果那天我打掃衛生，看到這個禮物被壓在垃圾桶裏。”
小小的表顯示出來的圖片不算清晰，但也能看到上面包裝袋的美麗。
路哲看了一眼，默不作聲地等着她繼續說下去。
“我去問他為什麽要丢掉，這樣很過分，結果他說他不知道，還說讓我還給他！”趙思哲看向旁邊的路碩，“這個盒子這麽大又這麽好看！安安只給了你一個人！你怎麽可能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趙思哲漂亮的杏眼都瞪圓了，路碩低着頭肩膀顫抖。
莫忱看到兩滴水珠從路碩臉上滴落下來，啪嗒一下略過桌子砸向地面。
他朝路哲遞過去一個眼神，後者也注意到了路碩抖動的肩膀，跟趙思哲說自己會讓路碩跟那位名叫易度安的女孩道歉後，就送她回家了。
情侶套餐最後也沒吃成，莫忱跟店員說一聲打包帶了回來。
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路夢不在客廳，廚房有過使用的痕跡，大概是吃過飯了。
路碩坐在路哲長坐得椅子上，他的哥哥和莫忱坐在床上看着他，等着他說出自己的解釋。
興許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路哲臉上又沒有怒氣，渾身散發着包容的氣息，路碩就放松了下來，臉上原本的委屈也散去了些。
……剩下沒散的就是因為他哥旁邊坐着的那個一臉兇相的alpha。
路碩悄悄看了一眼莫忱，被對方逮到之後火速收回視線，開始說自己和易度安的事情。
路碩在家裏是一副臭屁酷小孩、拽得飛天遁地的樣子，學校裏他也沒搞什麽兩極化，家裏什麽樣班裏什麽樣。大家挺喜歡他，一是他長得好看，臉蛋白淨，為了裝酷還特地保持自己的校服幹幹淨淨，和周圍那群身上畫滿各種顏色筆芯的男孩截然不同。
二是他不愛說話，但不是說話不好聽，而且路碩成績也好，也仗義。
在這種相處模式下，路碩在班裏算讨喜，老師也喜歡拿他的故意裝酷跟其他老師打趣。
結果那個易度安來了。
易度安轉過來就坐在路碩旁邊，他跟人打了個招呼就沒多說，易度安剛開始也蠻正常的，跟路碩回了一句話帶個笑臉就沒說別的了。
“我跟她打完招呼就沒說話了，”路碩鬥志昂揚的聲音萎靡下來，“但是之後不知道怎麽，就突然……特別頻繁地和我說話。”
說話也就算了，易度安還特別喜歡惡作劇。
路碩被她整了好幾次，每次都怒氣沖沖地告訴她不要再這樣做，不然就告訴老師。
易度安笑嘻嘻地讓他告。
路碩沒去。
莫忱打斷他，單純有些不理解：“為什麽不去？”
路碩：“我才不打小報告。”
莫忱：“……”
最過分的一次，易度安買了假老鼠假蟑螂，裝成禮物送給路碩，還說保證自己以後再也不惡作劇了。
“我以為她真的在道歉。”
易度安下課十分鐘遞過來的，路碩上課的時候拆開的。
瞥到裏面的東西費了不知道多大力氣才忍住沒在課上叫出來。
他不吭聲，憋屈又生氣，眼圈都紅了。
“然後她又送了我那個禮物，”路碩說，“我以為那個也是惡作劇，就沒拆開。”
路哲：“然後……你扔掉了？”
路碩搖頭：“我不會随便扔了別人的東西，就算是易度安給我的假老鼠和假蟑螂我都包好了還給她，沒扔過。”
路哲想說點什麽，還是閉嘴。
莫忱：“那你……？”
“我放在我自己抽屜裏了，但是我再見到那個小盒子就是趙思哲抓着它過來質問我了。”
“然後你就拜托趙思哲不要說出去？”
“嗯，但是她不答應，還要告訴易度安，我攔了好幾次，她還是生氣，我就想這次再試試。”
“你沒告訴別人易度安對你做了什麽？”
莫忱的背包在床腳，他從裏面拿出來一根棒棒糖遞過去。
路碩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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