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媽,我回來了
餘景嚴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正好楊思琴發了微信來給他,問他什麽時候回來。
餘景嚴回了說馬上回去,然後打電話給了孫毅博,問他今晚回不回去。
“你幫忙跟叔叔阿姨說一聲,今晚不回去了,讓他們別擔心。”
“好,你自己注意安全。”
餘景嚴叫了輛滴滴來,将自己送去了地鐵站,趕上了最後一班車。
覃池依舊沒有回消息給餘景嚴,讓餘景嚴的內心分外焦灼,到底是個結果,只祈求覃池快點下定論。
日子不知不覺過了三天,馬上就是大年初五,衆人上班的日子。
餘景嚴初四就拖着行李回了覃池的別墅,管家已經到了,覃池還沒回來。
晚上的時候覃池帶着覃黎回來了,餘景嚴等在門口,面上意思很明顯,想跟覃池談談。
覃池将覃黎抱給管家,示意餘景嚴上二樓去。餘景嚴跟在他的身後,幾不可見地嘆了口氣。
“你有什麽想說的都說吧。”覃池主動開口道。
餘景嚴聞言像是被噎住一樣,原本心中有千言萬語,現在一個字也蹦不出來。
沉默片刻後,他道:“那些照片不是真的,我和覃明被算計了,他正在找背後的人。”
“我知道。”覃池只是幽幽來了這麽一句,“還有其他想說的?”
餘景嚴猛地瞪大了眼睛,這事兒覃池雲淡風輕地就揭過去了?但是以覃池的性格,情緒這樣平靜反而越讓人覺得可怕。
“你不信我?”他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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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池沉默,接着道:“沒什麽信不信的,你好自為之就行,雖然我現在是你的金主,但也沒必要幹涉你太多。”
聞言餘景嚴身子有些顫抖,不可置信地看着覃池,突然他笑出聲,有些凄涼。
“好歹我們也相處了半年,你不用這麽絕情吧覃總,這樣子不是連好聚好散都做不到。”
覃池眸光沉了下來,道:“這件事就這樣吧,時間也不早了,去休息吧。”
“嗯。”餘景嚴從鼻腔中擠出一聲嗯,眼眸低垂,看起來情緒很低落。
覃池有些動容,但還是忍住了。
洗澡後餘景嚴主動引誘了覃池,沒了情感這條線,大不了用肉一一體彌補。
覃池明顯感覺得到,餘景嚴情感宣洩通過肉體表達出來的歇斯底裏,就像被絕望碾壓過後,依舊看不到光亮的那種感覺。
餘景嚴心裏很難受,只有在占有覃池的瞬間,才能感覺到真實。
有舍才有得,他想他應該有所抉擇了。
第二天覃池早早就去了公司,餘景嚴還沒來得及端出自己做的早餐,覃池就走了。
管家不明白兩人之間出了什麽問題,也不好多問,只能看着兩個人冷戰。
餘景嚴沒去覃家總公司,而是去了海河外貿,過年前談下的項目已經開始運行了,他過去只是跟華岚商讨了一些細節而已。
回去途中,覃明給他打了電話,“算計我們的是蘇浩那個孫子,女馬的,非得把人往死裏整,不給他蛻一層皮我不信覃。”
餘景嚴沉默半晌,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弄點藥把他引上歧路,再找人拍幾張濫一一交的圖,讓他身敗名裂,最好連蘇家的名聲也帶臭了。”
覃明有些猶豫:“這樣太歹毒了吧,想想就起雞皮疙瘩。”
餘景嚴哀嘆一聲,語氣幽深:“這種人要是不滅了,就像跳蚤一樣,靜給人添麻煩。”
覃明聽這聲音只覺脊背發涼,說了幾句就挂斷了電話。
餘景嚴面無表情地站着,片刻後才邁開腳步。
不知不覺竟然打車到了覃家總公司,餘景嚴站定片刻,索性進去找人。
邁出兩步,才想起現在是午休時刻,進去了應該會打擾了覃池午休,是以幹脆到附近尋一家咖啡店,坐着等午休結束,然後再進去,看他工作。
等到晚上些的時候,跟覃池解釋是蘇浩陷害他跟覃明的,即使覃池沒反應,他還是要說,這樣心裏也好受些。
他記得總公司附近有一家咖啡廳,不少上班族都喜歡來這裏坐坐,享受片刻的安寧。
餘景嚴嘴角不由扯出一抹苦笑,他也想要安寧片刻,但是求不來啊,別人給不了,他自己也放不開。
正思索着,擡眼一看,一個熟悉的人影映入眼簾,他對面坐着一位穿着淡藍裙子的氣質美人,兩人似乎有說有笑的。
餘景嚴認出了林淑琳,他回餘家後,參加那些大家族的宴會沒少看到她。
她是一個優雅美麗的女人,就連他也對她分外喜愛羨慕,但她喜歡覃池。
不過她在他跟覃池結婚之前就出國了,帶着遺憾,還有暗中對他餘景嚴的厭惡和憎恨。
她也認為他是覃池的恥辱,錯覺中就連他自己也覺得,他真的是覃池的恥辱,只有正常的男人或女人才配得上覃池。
他不男不女,不配。
餘景嚴看了片刻就別開眼了,林淑琳讓他想起了并不美好的過去,加上現在遭受的磨難,讓他混混沌沌。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離開的,反應過來的時候,餘景嚴已經到了門頭溝區,在一家小酒館坐了下來,要了幾瓶燒酒。
心中各種情緒翻滾,其實餘景嚴最想問的一句是,他死了為什麽又重生了,是再來體驗一邊愛而不得,孤人一人的感覺嗎。
酒一杯一杯地灌下去,消不下去愁,卻把餘景嚴心中的絕望和重生以來一直忽視的焦慮給勾了出來。
一直喝到天色将昏,餘景嚴才跌跌撞撞離開了酒館。
他目光似迷離又似堅定,仿佛整個靈魂與身體脫節,兩部分處在不同的時空裏。
“咚!”
“咚!”
楊思琴聽到敲門聲敢忙來開門,見到一臉蒼白滿身酒味兒的餘景嚴,急忙将他扶了進來。
“怎麽喝那麽多酒!”
餘景嚴聽到熟悉的聲音身體猛地一顫,推開楊思琴重重地跪到了地上。
“媽!兒子不孝,現在才認你們!”
說完餘景嚴已經淚流滿面,眼中是壓抑已久的思念之情,沒有一絲一毫的醉态。
楊思琴聞言突然愣住,傻傻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年輕人。餘書聽到聲音趕忙從書房出來,遠遠地盯着餘景嚴。
“我是餘景嚴,你們從小疼到大的餘景嚴啊,我死了,可我又活了!”
“我對不起你們……”
餘書首先反應過來,走過來準備将餘景嚴扶起來,“你酒喝多了,說什麽傻話。”
餘書已經紅了眼眶,身上使不出什麽力氣将餘景嚴拉扯起來。
楊思琴突然嚎啕大哭,“作孽啊!”
将心裏憋着的秘密說出來後,餘景嚴頓時感覺輕松不少,如果不是還有一個歸屬的地方,他想自己怕是會活不下去的。
餘景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起床,宿醉的疼痛侵擾着腦袋,但是昨天晚上所做的一切,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楊思琴端了一碗湯進來,她眼珠子腫着,血絲充滿了眼球,還有些眼淚在眶裏邊兒打轉。
“媽。”餘景嚴開口喚道,就像從前一樣平平淡淡。
“哎。”楊思琴笑着應了,放下碗後又快速伸手抹了一把眼淚。
兩人對望着,心中千言萬語,彙聚到嘴邊,只是一個久違的笑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哭了哭了,我想我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