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揣,大步一邁,拐個彎就往南街走。

關機前他匆匆看了一眼,今天周三。

最近被趙福來煩得慌,上一次看到栗姨似乎是上上周的事了,趁着今兒白天有空,得去看看。紀滿星路過一家花店時順手帶了幾支蝴蝶蘭,栗姨喜歡蝴蝶,也就愛屋及烏,喜歡一切長得像蝴蝶的東西。但讓紀滿星去抓蝴蝶是不可能的,也就買買花,讨讨栗姨歡心。

走到半路,不曾想街邊一馬路牙子上蹲了個熟人。

紀滿星看見這人的臉就想起他昨晚那副妖冶的模樣,當即捂住對面那人的眼睛,讓自己看不完全:“還沒到點,你來這麽早做什麽?”

南街的暴力分子有三夥,他與謝均禮歸在其中一夥的王哥手下。每周三晚,兩人都會搭檔去揍另兩夥人,撿點地盤順便收收保護費。

謝均禮習慣了紀滿星時不時的犯傻,并不生氣,也沒炸毛,不急不緩的把他手拿下來,用聽不出感情的調子幹巴巴道:“今天沒什麽事情,我就自己把自己放了。”随後一瞟紀滿星,“還說我,你不也挺早。”說完,兩眼又掃了掃他手上的花,站起身,“看栗姨?帶我一個。”再抽走兩支花,“花也借我兩朵。”

紀滿星刮了這不要臉的玩意兒腦袋一瓢,與他并肩走起來,戲谑道:“我能和你比嗎?秀場小王子?”不等謝均禮反駁,他又補充:“昨晚謝謝了。”

謝均禮搖搖手上的花:“不敢不敢,就當還你人情。還有,比起你這個十八線,我撐死算個十三線。”他又驚訝的瞪瞪眼:“不過你怎麽知道是我?”

提起昨晚的事,謝均禮那副媚樣又要出現了,紀滿星甩甩腦袋,試圖靠說話轉移注意:“我沒你們想的那麽蠢好吧?”真服了這群人,從認識起就覺得他徒有其表,沒有腦子。

“安烈陽出現的這麽莫名其妙,整個酒吧除了你,還有誰會幫我?”

“沒想過是你那位小姐姐?”

說到穆黎,紀滿星臉色變了變:“不是她下的藥我都謝天謝地了。”嘴上這麽說,心裏卻早早肯定了是穆黎下的藥。昨晚他只喝過穆黎拿過來的那一杯酒,他要再想不明白,那真是活該被騙。

“後來你和安烈陽發生了什麽?”謝均禮很是好奇。

紀滿星這才要命的發現,一聊起昨晚的事情,真是處處皆雷點,想起一個人炸一個雷,轟轟轟的,直把心裏炸出好幾個窟窿。

很明顯,安烈陽是最大的那一個。

“別提了。”紀滿星臉有點苦,“老子想耍個賴讓他包了我,好不容易成功了,神他媽還能峰回路轉一下,搖身一變變成你們公司老總?我之前可沒聽你說過這個人。”這個虧吃得夠郁悶。

“噗。”謝均禮沒忍住,但也沒笑得太嚣張,“這不怪我,我也沒聽說過,誰讓你不調查清楚就下手?”他又松一口氣,“瞧你對趙空行那架勢,我還以為你受不了被包養。”哪裏料到一晚上過去就能主動把自己給賣了。

紀滿星打了一個響指,沒臉沒皮道:“主要還是看人。”橫豎都是睡,那當然要找個他看得上的嫖。

“看人哪裏啊?”謝均禮拖着腔一個字一個字地問。

紀滿星毫不遲疑:“靈魂!”

“滾!”

“怎麽?你還瞧不起我們看靈魂的了?”兩人來到栗姨屋子前,紀滿星敲了敲門,繼續在嘴上跑火車,“我們安總不但人長得好,靈魂也可勁兒有趣,改天讓你見識見識。”

謝均禮不動聲色的拆臺:“我們可是對頭公司的員工,被老板看到這麽相親相愛好嗎?”

沒等着人開門,紀滿星又敲了敲,“呵,你們公司二老板還包了個對頭公司的員工準備相親相愛呢,建議某人趕緊吹一下大老板的枕邊風,就說二老板有異心,要造反。”

謝均禮眼睛一眨,轉移話題:“栗姨不在家?”

紀滿星皺皺眉:“不會啊,栗姨哪有這麽早上工。”他上手扭了扭套間的門把,竟是把門直接打開了。

“操!”紀滿星一下子沖了進去。

一進去,迎接他的便是滿目狼藉。整個屋子都被翻了一遍,連沙發都沒放過,掀出個沙發底來,估計是為了看底下有沒有藏東西。地上碎了好幾處玻璃,所有的東西都或多或少的與原先的位置産生了點位移。

兩人看見裏邊這情形,紀滿星扭頭就去敲了鄰居的門,同時瘋狂摁人家門鈴,謝均禮則留在屋內,拿出手機打電話。

隔壁人的火氣也大得很,門還沒開就聽到裏面傳出罵罵咧咧的聲音,似乎要拿出畢生所學教訓一下這不懂事的小兔崽子,一開門,揉了揉眼發現小兔崽子是紀滿星,一腔怒意頓時化作汪汪淚眼,一把抓住他的衣服,說:“紀崽快去救你栗姨,她被西街那群讨債的帶走了,叔沒用,攔不住。”

紀滿星沉了臉:“什麽時候被帶走的?張叔你怎麽不告訴我?”

張叔着急道:“被帶走還沒多久!叔打你電話關機了,正收拾着要去找你。”

他媽的,紀滿星發狠的踹了一下牆。

另一邊,謝均禮的電話打通,聽幾句後,将電話遞過來,低聲說道:“西街龍哥。”

紀滿星了然,就是那個大名龍過,人送外號“過江龍”,實際上卻被他們背地裏叫作“爛尾蟲”的龍哥,因為龍哥瘸了條腿。這條瘸腿是他咎由自取,紀滿星他們向來不同情,諷刺起來更不會留情面 。

如今栗姨在他們手上,紀滿星只好放下嘲諷與成見,尊敬喊一聲:“龍哥。”

電話另一旁故作不知,裝腔作勢:“你就是撲滿?”

他們混街頭的打群架時都得報名號,但等一大群人報完這架也該把警察等來了,所以大家就随便挑兩個人放放狠話。紀滿星人長得高,氣勢野,經常被摘出去,每當這時他往外報的就是“撲滿”二字。這區區兩個字還是大家一塊想的,還有寓意——祝紀滿星早日存夠智商,做一個四肢發達,頭腦複雜的人。

紀滿星本就罵了這惡心到家的規矩無數次,現在被對面傻`逼念出來,他聽到耳朵裏快被膈應死,強忍怒氣等對面的下一句。

“找我有什麽事?”

這麽多年過去,這些人的套路還真一點不變,紀滿星不用腳指頭,用腦子想都知道會有這種開頭。

他也不廢話,直奔主題:“龍哥,我記得栗姨欠的錢,上個月才還過了吧?”

“啧”

連标配的語氣詞都沒變。

“上個月是上個月,當時哥不急,但這個月……”對面停頓一下,“哥也會有不方便的時候,你得理解一下。”

紀滿星加重握電話的力度,再忍:“這個月期限還沒到。”

“你這孩子怎麽不懂事呢?不是說了哥不方便嗎?期限自然就要提前啊,咱得靈活點不是?”

去你媽的靈活!又不差他這一筆!

紀滿星一邊在心中問候龍哥全家,一邊維持住友好語氣:“不到期限我們拿不出錢,龍哥直接說你想怎樣吧?”

那邊油膩的聲音傳過來:“不怎樣,還不上錢就用別的還呗,龍哥在這方面也很靈活的。”

揍不到對面的人,紀滿星直接往牆上砸了一拳。

謝均禮遞手機時開的外放,這會兒他與張叔将二人交談內容聽一遍下來,臉色俱是好不到哪去。

謝均禮捂住聽筒,對紀滿星道:“滿滿,你先與他說個時間穩住他,我去找顧雲憲借錢。”

紀滿星一聽,下意識抓住謝均禮要離開的手,抓住後又不知道說什麽,一句話在喉嚨裏醞釀半天,最後看着他的眼睛,僵硬地搖了搖頭。

謝均禮知道他顧慮什麽,只道:“龍哥看上栗姨不是一兩天了,我知道會有這一天,一直跟他報備着有一天要借筆大的,你別擔心。”

紀滿星松開謝均禮手的那一刻,手機上捂着的聽筒也被謝均禮松開,紀滿星無法,接着說道:“你別動栗姨,說個時間,我們把錢送過去。”

“喲,兔崽子們發財了?”那邊忽然怪異的笑起來,“那你們得快點了,底下的兄弟不知輕重,又好幾天沒開葷,瘋起來我都管不了。”

紀滿星終于沒忍住:“我告訴你爛尾蟲!栗姨要少一根頭發,老子就剁你一根手指!”

總算把對面人的火氣挑起來,龍過可勁兒高興,繼續挑事:“哈哈,那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十分鐘後你要沒到,老子就把這婊`子扒光了綁起來。”

紀滿星直接把手機摔了出去。

謝均禮手機質量好,被他這麽沖着粉身碎骨去的一摔,還能茍住半口氣,讓他與張叔聽完龍過的最後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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