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對了, 齊光本來是打算蘇醒之後來調查顧朝陽這個名字的,但他想到了一個更方便快捷的方式。

他剛出現在顧朝陽家裏的時候,對方對自己的戒備心很重,甚至有一點刻意隐藏信息, 而現在,或許是有了什麽保障安全的手段,或許是顧朝陽更信任他了。

對自己的名字不刻意隐瞞了(其實也瞞不住), 态度也比最開始的時候親熱友好許多。

他完全可以直接問啊, 為什麽要舍近求遠,白白浪費人力物力財力。

一想到這一點, 齊光便改了口“你對我的補償,還不夠。”

诶?顧朝陽立馬說:“你剛剛可不是這麽說的。”

他用眼神控訴小金人,出爾反爾可不是什麽美好的品德。

齊光向來是善辯的:“我只是說勉強還行, 再加上一條吧, 告訴我,這個地方叫什麽名字?”

這一次顧朝陽學乖了, 他必須要弄清楚, 免得齊光利用語言的漏洞, 給他挖坑跳:“只要告訴這個就好了嗎?”

齊光意有所指地說:“現在告訴的話, 是補償, 如果我從別人那裏知道的話, 就不是了。”

真的是狡猾的小金人, 顧朝陽沉吟片刻, 想着遲早也是要說的:“這裏是雲水鎮。”

齊光雖然懂得很多, 但也不是百科全書:“雲水鎮,是什麽地方?”

覺得自己問的不夠明确,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措辭:“我的意思是,雲水鎮在哪個省?”

“在A省。”

A省的經濟不大發達,雲水鎮作為一個小鎮,經濟發展程度其實已經還可以了。

華國有20多個省,A省齊光當然是知道的,從顧朝陽口中得到他老早就想知道的消息,總有種輕飄飄的不真實感,他突然沉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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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顧朝陽有點搞不懂齊光在想什麽了。

很多事情他不說破不戳破,其實只是懶得說,他能夠明顯察覺到,自己在如實回答了對方地名之後,小金人反而顯得更加不高興。

這一點他就琢磨不透了,他又沒有撒謊,這有什麽好不高興的。

再說了,雖然A省經濟是不發達,雲水鎮也只是個普通的小鎮,但齊光是住在水族箱裏啊。

水族箱放在城堡還是破屋子裏,那都是水族箱,并沒有什麽區別。

他輕咳了兩聲,在重新吸引了齊光的注意力之後才說:“你還有別的問題嗎,沒有的話,我就當你默認接受補償了。一碼歸一碼,這次結束之後,以後可不許翻舊賬。”

齊光也沒有打算翻舊賬,他只是在想用什麽辦法不動聲色地給顧朝陽送錢。

別說是一百萬,一千萬也是可以的,但前提是能夠實打實地落到顧朝陽的頭上。

“沒有了,就剩你把水族箱搬出去了。”顧朝陽都把信息給的這麽清楚了,要是他還找不到,豈不是廢物。

“知道啦,我這就搬。答應了你的事情,我一定做到的。”

也不等齊光再催,顧朝陽當即就做了。他動手把水族箱挪到了自己的房間。

鐘離修還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雙漂亮的眼睛睜着,看起來怪瘆人的。

他搬完了水族箱,想一想還是覺得不安心,幹脆又折回來蹲在對方邊上把人的眼睛給合上,以免伊麗莎白醒過來的時候,發現一個大活人躺在地上,那就很吓人了。

他這個房子,除了顧朝陽常去的地方,比如說,他的卧室,書房,客廳、廚房等,其他地方一律是一星期打掃一次。

這間房是兩天前打掃的,地上多少積了一些灰塵。鐘離修躺在地上,可謂是明珠蒙塵,連烏黑亮麗的一頭秀發都沾染上了不少的灰。

這麽長的頭發,要洗起來肯定很費勁吧,如果在這裏多躺上幾天,肯定會弄得更髒的。

顧朝陽這樣想着,合上鐘離修的眼睛之後,卻直接站起來了。水族箱那麽大,那麽重。要不是新來的鐘離挑事,他也不需要搬上搬下的這麽折騰。

齊光說對,做錯事情的人就應該接受懲罰,就讓人先在地上這麽躺到醒來再說吧。

為了倒時差,齊光在酒店的總統套房裏睡了一天一夜才蘇醒。

醒過來之後,他就安排人着手調查A省雲水鎮。

他沒有提顧朝陽的名字,也沒有必要。

畢竟他人在國外,國內那些事情還沒完全處置完。他不想給另一個自己,也不想給顧朝陽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在最開始的時候,他本來是想把自己的本體掌握在手中,但随着顧朝陽種出的另外兩個種子,他卻打消了這樣的想法。

之前顧朝陽對他的建樓的話,其實也透露了以後會出現更多種子的消息。

說實話,這兩年齊光的日子是過得越發沒有意思了,好不容易出現這麽刺激的,盡管并不是完全讓他滿意,可他還是想要讓這段時間更久一點。

就讓小金人還是在這個家裏待更久一些,他暫時遠遠的看着就好。

沒有錯,并不是因為類似近鄉情更怯這種可笑的心理因素他才不馬上找上門的。

一切都按照齊光的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中,而在顧朝陽的家裏,他正在為鐘離修的事情發愁。

鐘離修這一次的昏睡比顧朝陽想的還久一些。

都三四天了,鐘離修還是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他的表情仍然是那一天晚上的震驚,唇角的弧度都不帶一絲變的。

看他這麽擔心牽挂,齊光雖然不高興,但還是給了一個聽上去比較合理的解釋。

齊光還是一株金燦燦的小苗的時候,顧朝陽只是輕輕地碰到了葉子,被割傷了一道幾乎看不到的口子,都昏睡了将近一整天。

但現在齊光長大了,毒性自然比最初的時候強好幾倍,鐘離修的傷口,比他更大,更深,中毒的程度比他當初深一些也是自然。

“你當初不小心碰到,都睡了一天一夜,他多睡幾天又不會渴死餓死,又不礙事。”

“你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顧朝陽的眉毛微微舒展。

他又說:“那我找個地方,把他弄起來?他躺在屋子裏,地都不好拖。”

“不行,當初說好的,讓他睡到醒來位置,髒就髒一點。”

反正不是顧朝陽住的地方髒,他眼不見為淨,齊光巴不得把那個家夥扔進垃圾堆呢,還想好好睡床,想都別想。

“好吧,聽你的。”

說是這麽說,顧朝陽還是不大放心,每天都會去看一看鐘離修的情況,直到對方睡了整整一個星期之後醒來,他才松了口氣。

他在對方昏睡不醒這段時間內,特地去了一回鎮上的圖書館,自己花時間精心編了一套帶圖的科普生活指南。

家裏有了賣寶石的那十萬,他咬咬牙,花了大概四五千購置了所有相關的工具科普書。

當然了,不僅僅是為了教導鐘離修,伊麗莎白年紀還小,什麽都不懂,他也要教。

這些資料一個是為了方便自己寫作,一個也是為了以後教導後出現的種子。

他感覺自己要是寫書混不下去了,估計能考個證去當老師,教書育人,或者幹脆自己掏錢開個培訓機構。

當然,那也得他有錢,目前他還不考慮這種要砸很多錢才能做的事情。

鐘離修醒的時候,顧朝陽是在隔壁房間整理資料,他身後就是看着他的小金人。

因為自己足夠忙碌,他又沒有什麽時間陪小金人玩,他給齊光找了一些消遣。

他在水族箱裏放了一套芭比娃娃的小屋子,防水的那一種,內裏各種家具都齊全,內裏很适合齊光這樣尺寸的小金人。

除了這個,他還買了個迷你的收音機,就放在水族箱外面,只要他在忙,他就用那個收音機給齊光放各種節目。

齊光喜歡的內容都是什麽新聞這之類的,一本正經得不得了。

顧朝陽這個時候不覺得齊光幼稚了,他覺得齊光像他外公。

因為白天處理國外的事情,夜晚就在顧朝陽這裏聽國內的最新報道,齊國人在國外,卻能對國內的很多事情了解得一清二楚。

國內的很多消息,傳到國外都是要一定時間的。

這個時候還沒有網絡,主要靠新聞媒體。齊光也沒有看新聞,随口說的消息卻很準确,随後才被國外的報紙等媒體報道出來。

這簡直就是神一般的預言!齊光本來在他的屬下眼裏就神秘又有魅力,這次出國表現出的能力更是讓他的下屬佩服得五體投地。

今天齊光仍然在聽國內的早間新聞,女主持人字正腔圓的音調讓人覺得十分悅耳。

但鐘離修卻打破了這份悅耳,他推開了房門,倚在門上,看着顧朝陽:“朝陽,我想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顧朝陽停下手裏的筆,頗為苦大仇深地轉過臉來,他又不是居委會的大媽,怎麽一個兩個都愛找他要解釋。

好吧,小金人是他種出來的,也是他養着的,他該為後者負起一個老父親的責任。

但在那之前,他有句話不得不對鐘離修說:“有什麽事情待會再說可以嗎,我想在這之前,你應該去洗個頭,還有洗個澡。”

他在伊麗莎白的小床外頭裝了個蚊帳,遮擋了蚊子和灰塵,鐘離修就沒有這個待遇了,他躺在地上灰撲撲的。

鐘離修的眼睛危險的眯起來:“你這是在嫌棄我?”

顧朝陽擺擺手:“我只是覺得洗完澡之後,你能夠舒服一點,思維也清醒一點,這對你表達自己的想法更好,不是嗎?”

現在的鐘離修顯然不夠理智,沖動是魔鬼,他不和魔鬼講話。

鐘離修和他對視半晌,最後還是聽取了他的意見去洗了澡。

之前的衣服都沾了灰,他換了下來,穿的是顧朝陽櫃子裏的衣服。

他比顧朝陽個子更高一些,穿顧朝陽的衣服,就算是寬松的款式,也有一點緊。

在這個世界,他的彈跳力仍然驚人,但一些能力,被這個世界的規則束縛了。

比如說他以前用輕功一躍能夠十米高,現在也就勉強能夠挂在房梁。

還有內力,也只剩了一點。以前他身上打濕了,可以用內力蒸幹。

但現在這麽珍貴東西不能就這麽在小事上浪費掉,一頭打濕的長發就這麽披散着,顧朝陽給他準備的是帶扣子的衣服,幹脆他都沒有扣,直接充當睡袍,松松垮垮地系在身上,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

他很清楚,那個小金人一口一個顧朝陽,顯然是很在乎這個青年的。

光是師父這個身份還不夠,鐘離修微微眯起眼睛,狹長的眼睛帶上幾分媚意,報複齊光最簡單也是最好的方式——勾引顧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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