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看着齊光的新樣子, 顧朝陽捂住嘴巴,盡力憋着笑。

齊光不傻, 眼睛也不瞎,別以為他看不出顧朝陽特地背過身,還捂住嘴的舉動是為了什麽。

他用雙手捂住自己腦袋上的那朵怪異的花,聲音裏帶了幾分氣急敗壞:“不準偷笑!”

不就是腦袋上長了朵奇怪的花麽, 有什麽好笑的。

好吧, 不讓偷笑就不讓, 顧朝陽轉過來臉來, 眼睛還是亮晶晶的,眉梢眼角俱是壓都壓不下去的笑意。

他蹲下來,盡量讓齊光感覺到自己擺出來的平等姿态:“抱歉, 我笑是因為太可愛了,你不要不高興嘛,這樣真的挺好看的, 我很喜歡。”

齊光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腦袋開花的是他又不是顧朝陽,當然可以站着說話不腰疼。

他還想說什麽, 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聲音很是急促:“顧, 你在裏面嗎?”

顧朝陽應了一聲:“等一下,我給你開門。”

時之沙已經用掉了, 也就沒有什麽好瞞着伊麗莎白的。

這個房間不大, 他們站的位置離門口也就兩步路。

齊光意識到不好, 剛喊了聲:“別開門!”那邊顧朝陽就已經把門給打開了。

伴随着房間裏的光線變量,他現在的樣子也落入了伊麗莎白那個小鬼的眼中。

後者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顧朝陽,看到顧朝陽沒有事之後,他小小的松了口氣:“我剛剛出來的時候,發現這個房間裏在冒奇怪的光,擔心出什麽事情了,還好你沒事。”

自己和伊麗莎白相處的時間其實沒有幾天,但小孩眼裏是實打實的關切。

他的心暖洋洋的,臉上露出溫柔笑意:“讓你擔心了,不過已經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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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朝陽眼尖地看到伊麗莎白的鼻子上冒着汗珠,額頭上也滲出薄薄的一層汗。

他拉了對方一把,把房門給關上:“這個世界沒有你想的那麽危險,我是大人了,不會有什麽事的。”

顧朝陽拿了張抽紙,動作輕柔地擦掉伊麗莎白臉上的汗珠:“怎麽急得出了這麽多汗?”

伊麗莎白感受着顧朝陽輕柔的動作,心裏卻有點心虛。他這滿頭大汗并不是因為着急,而是站在外頭熱的。

之前顧朝陽說小孩子要午休,身體才能長得好,就把他一個人撂在這個房間裏午睡。

他佯裝自己睡着了,等到顧朝陽出去了,在小床上輾轉反側老長一段時間,把地上躺着的那個鐘離修都看出花來了,最後還是忍受不了孤單。便又偷偷摸摸地溜出來,想看顧朝陽在做些什麽。

顧朝陽卧室的房門緊鎖着,或許是在工作,或許是做別的事情,他又不想讓對方覺得自己不懂事不聽話,所以只在門外站着。

那個詭異的藍色的光他早就看到了,只是在房間裏出現了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的時候,他才忍不住上前敲了房門。

不過讓顧朝陽誤會是自己急出來的汗也沒有什麽不好的,伊麗莎白看着青年臉上溫柔的笑容,決定不戳穿這個美好的誤會。

等一下,他想起來自己進來的目的,是想要看看屋子裏的其他男人。

趁着顧朝陽給他擦汗的時候,他環視四周,然後在地上看到了大變樣的齊光。

“好了。”給伊麗莎白小朋友擦完汗水的顧朝陽站了起來。

他剛想說話,後者就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因為笑得太厲害了,整個人都在抖,最後還抱住了他的小腿,以免自己跌到。

“他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腦袋上開花?!”

意識到顧朝陽不會傷害自己之後,伊麗莎白就不害怕作為自己前輩的齊光了。

被忽視了徹底,緊接着又被嘲笑的齊光面無表情地看着伊麗莎白。

兩分鐘之後,後者止住了笑容,雙手交叉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莫名覺得有點冷。

房間裏的空調都沒有這個小金人,不,現在已經不是小金人了,是小綠人,新空調吹出來的冷氣都沒有這個小綠人身上散發的寒氣冷。

最開始小金人個頭小,比起當初,現在也算是體型翻了五六倍了,高度大概相當于一只成年的獵犬,眼神的威懾力強了卻不止一星半點。

好兇,好吓人。伊麗莎白連着往後退了兩步,躲在顧朝陽的身後。

顧朝陽奇怪地轉過臉的時候,齊光瞬間就變了臉。

“怎麽了?”

伊麗莎白說:“他兇我,恐吓我。”

顧朝陽看着齊光的臉,确實是擺着一張臭臉,全身上下都散發着一個信號——我很不高興,不要招惹我。

但就這樣的表情,也處在正常的範圍呢,和兇得讓人躲起來完全沾不上邊。

他揉了揉伊麗莎白的金發:“他不高興是因為你嘲笑了他。植物開花結果是很正常的事情,沒有什麽值得嘲笑的,你應該給齊光道個歉。”

可是明明被吓到的是自己,在顧朝陽期待的目光下,伊麗莎白不情不願地給齊光道歉:“對不起,我不該以貌取人,不該取笑你。”

齊光沒有接受小鬼的道歉,他一向是極其記仇的:“都是地裏長出來的,遲早你也有這一天的。”

其實伊麗莎白出現的那天,那顆巨大的果實就已經開花了,他本人就是種子結出來的果實,不會再開花結果的。

伊麗莎白看向顧朝陽,貓眼石一般的眼睛浮上一層水霧:“顧,他說的是真的嗎?”

顧朝陽遲疑了幾秒:“應該不會吧。”

他其實也只是個半吊子種植師,靠着《種植指南》刷經驗,才成了中級種植師。

種金種子這種事情,他也沒有什麽經驗,不确定會不會再有齊光這樣的情況發生。

但伊麗莎白出生就是這副樣子,腦袋上也不像小金人有金葉子,所以應該不會産生這種情況。

他的遲疑其實是在思考,但落在伊麗莎白眼裏,就成了對方只是在安撫自己。

他嘴一癟,聲音都帶了哭腔:“我不要腦袋開花。”

顧朝陽只好哄他,說話又拿捏着分寸,不能讓齊光聽了覺得不舒服。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自己的話把眼前的小鬼吓哭了,齊光的心情卻更郁悶了。

他看着鏡子裏自己的樣子,咬了腰牙,把手伸向了那朵在風中搖曳的花。

只是多了不該有的東西,折斷了,就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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