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顧先生……”某些隐秘的心思被戳穿了之後，反倒是齊光先用了較為生疏的稱呼來拉開彼此的距離。
他的聲音都啞了幾分, 像是染上了醉意：“有些事情, 顧先生知道就可以, 不用說得太明白。”
顧朝陽的眼睛始終不曾離開齊光俊美的面容：“是麽，我還以為是齊先生你想要向我讨個說法，所以一而再而三的向我确認呢。”
自己問還不夠，居然還讓伊麗莎白來問，真的是狡猾得不得了。
顧朝陽其實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對方的心思，只是沒有說破。
原本他看齊光的舉動, 還以為對方想把那層薄薄的，一戳就會爛的窗戶紙戳開呢, 結果現在他進了一步，對方反倒退了一步。
呵，男人。
齊光輕咳兩聲，語氣裏透着那麽一點欲蓋彌彰的味道：“如果顧先生你要這麽想，也不是不可以。”
這是在撩撥自己吧，明晃晃的撩撥！
對方既然不打直球, 顧朝陽才不打算和對方再繼續玩這種成年人之間欲擒故縱的游戲，他目前還沒有談戀愛的打算。
青年正襟危坐 ：“既然伊麗莎白走了，我們就說正事吧。”
“正事，你有什麽特別的想對我說的嗎？”
顧朝陽深吸一口氣, 将他分析出的情況娓娓道來：“你來這個家裏, 也看到了, 不管是鐘離, 或者是伊麗莎白，他們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雖然和你一樣是夢境，但他們真實的身份，并沒有辦法來到我的身邊。”
“對，是這樣。”
“但是……”顧朝陽拖長音調，“但他們本人在原世界的樣子，和現在并沒有什麽區別。我想，你會以兩位一種形态出現，或許與你本人就在這個世界有關。”
顧朝陽戳了戳小金人垂在魚缸邊沿的細胳膊：“不管是你，還是伊麗莎白，或者是鐘離，你們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不強求你們要告訴我，只要不給我帶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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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光的話依舊簡潔： “你的顧慮，我可以理解。”
目前為止，他并沒有從顧朝陽的話裏聽出來太有用的東西，倒是最後一句話，值得他好好琢磨：“你的意思是，為了讓我不給你添麻煩，想讓我把它帶走嗎？”
顧朝陽反問他：“你想把另外一個自己送到機構去解剖嗎？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建議你把它留下來。”
吃飯的時候，盡管齊光已經很餓了，往口中送食物的動作也非常迅速，但始終都不失優雅，甚至比伊麗莎白這個真貴族看起來還有貴族氣質。
這樣的人，在他小的不行的家裏待着，多多少少會覺得不自在。
他的目光投向那個金色的小人：“我家裏很小，但齊先生你以另外一種姿态出現的時候，空間也綽綽有餘了吧。”
“不，我想有些事情你誤會了，就算是以現在的身份，我并不覺得這個家小。”
絕大多數人都喜歡寬敞的豪宅，齊家，不管是本家大宅，或者是齊家人各自主要的住處，都是一個賽一個的大。
但是那些宅子都冷冰冰的，大是大，給人的感覺就是空蕩蕩的，沒有煙火氣。反倒是顧朝陽這裏，讓他感覺更像是一個家，而不是單純的房子。
這也是他喜歡顧朝陽的原因之一，是的，喜歡。他或許應該正視自己的這份感情。
顧朝陽大大方方地接受了來自齊光的贊美，他和齊光之間并沒有什麽利益關系，也不需要對方給自己一份工作，不會覺得大佬的誇獎讓他誠惶誠恐或是受寵若驚。
更準确的說，如果不是種出了奇妙的植物，他和齊光的人生本來不會有任何的交集。
“我為先前相處過程當中，我個人行為的失禮感到抱歉。如果因為我的暧昧言語，造成了什麽誤會，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以前他把小金人當成是小孩子，很多話對成年人來說，可能是過于暧昧了一點，以至于造成了對方某些方面的誤會。
不僅如此，之前他對小金人的戒心實在太低了，他所住的那個房間裏有很多非常重要的東西，這都是不可以展露到外人面前的東西，他卻沒有刻意避開齊光，之後他必須改變态度。
齊光沒有回應關于顧朝陽改變态度的話：“為什麽你覺得留下來更好？”
他的目光打量着這個小房子：“面對強權，你甚至可能沒有辦法護住這個家。”
顧朝陽敲了敲桌子：“齊先生，我想你弄錯了一個常識，作為一個普通人，我平常也不會有那個機會接觸到強權。”
他一個宅，和別人又沒有什麽利益沖突，又不是在上演什麽狗血苦情劇，哪有那麽多死乞白賴非要壓迫他的黑社會。
“你說得也對。”這種時候除了複合奇光，似乎也想不到更好的與顧朝陽相處的方式。
很好，繼房子太小的探讨之後，第二個問題應該勉強也能算是解決了。
“姑且安全的問題能夠得到保障，其他方面呢？最重要的理由你沒有給我，我不上交給其他人研究，你能給我什麽結果？”
齊光是不能忍受漫長的等待的，顧朝陽不是他都下屬，所以他不能輕易幹涉顧朝陽的生活方式。
顧朝陽喜歡佛系悠哉的生活，他也不能拿根鞭子在後面趕着讓顧朝陽拼命往前走。
顧朝陽看着他，回答了齊光之前提出的某個問題：“目前是沒有，但遲早會有，你交給不相幹的人研究，可能研究到天荒地老，也不一定能研究出什麽東西，而我就不一樣了。”
齊光追問說：“你說的這麽篤定，是已經有了什麽辦法嗎？”
顧朝陽搖頭：“目前還沒有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但我有這個。”
他掏出來一顆翡翠綠的玻璃珠子。
“這是什麽東西？”
顧朝陽把這個東西掏出來的時候，齊工還以為這是一顆翡翠，再不濟也是一顆貓眼石，但他定睛一看，發現這個珠子的材質并不是任何一種他熟悉的寶石。
不，它長得還是比較好看的，而且朝外散發着一種盈盈的綠色，給人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
“這應該不是一顆普通的玻璃珠子吧？”他從未見過這種東西，因此只是試探性地詢問。
“當然不是。”
顧朝陽把珠子放進了小綠人所在的那個盆，珠子浸泡在水中，那裏面綠色的成分像是果汁一樣傾瀉而，把清澈的水都染成了綠色。
綠意開始蔓延，一股奇怪的綠光把小綠人都籠罩了起來。
過了大概兩分鐘，綠色被吸收了，小綠人重新變回了小金人，不僅如此，連他的身高都縮水了，因為時之沙的二次洗禮而盛開的那朵花也消失了。
“花沒有了！”
“你為什麽不早一些把這個東西拿出來？”齊光的聲音帶了幾分急促她連珠炮的發問：“你是早就知道了我的存在，之前是在試探我嗎？你到底是不是人？”
一個普通的人類，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奇妙的手段。
顧朝陽的臉黑了幾分：“齊先生，你是我的客人，我尊重你，但請你把用詞也放尊重一點。我是個貨真價實的人，也僅僅是個普通人。”
他怎麽就覺得齊光這話聽起來很像是在罵人呢。
“抱歉，我只是有些過于激動了。”
“花并沒有消失。”顧朝陽拿掉了那顆珠子，過了一段時間，小金人便重新變回小綠人，之前那朵花也回到了他都腦袋上。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要不然親眼所見，齊光一定覺得自己現在是在做夢。
“這顆珠子叫回夢，顧名思義，它可以讓植株回到之前一個階段的樣子。但因為是回夢，夢總歸是虛幻的。”
“你的意思是說它是一個類似于魔術之類的東西？”
齊光若有所思，給人的眼睛制造一種幻象麽？
顧朝陽打了一個響指：“你可以這麽理解，但這個比那個效果要更好一點，或許可以用魔法兩個字來形容它。”
變化了東西沒有辦法倒退，花還在，它可以讓齊光維持住第二階段的樣子，但一拿掉就會恢複本來的面貌。
大概有點像是被施了魔法的青蛙王子，它本質上還是個王子。如果是普通的青蛙，那公主就是嘴巴親腫了也沒用。
齊光反問他：“這個世界有會魔法的普通人嗎？”
“這僅僅只是針對植物的魔法，而且施法的是珠子，而不是我。”他把那顆珠子放在齊光的手上，“你現在有什麽感覺？”
後者搖了搖頭：“什麽感覺都沒有。”
其實這顆珠子對人應該也有用，只是珠子是一次性的，剛剛能量被小金人消耗殆盡了。
顧朝陽頗為謙虛地說：“你看，我沒有你想的那麽厲害，我說過了的我只是個普通人，和你的區別只是我的運氣好了一點。”
他的運氣好，可是通過了指南的官方認證了的。
齊光心情複雜地說：“運氣好也是一種實力。”
“很高興你能這麽說。”顧朝陽把珠子從齊光的掌心取出來，手指接觸到的地方有些涼。
顧朝陽接着說：“像這樣的小玩意，我這裏還有很多。我希望你能明白一點，小金人是我種出來的，沒有人比我更了解。為了我自身的安全，我也不會将他們的存在洩露出去。如果你想要切斷和它的聯系，我也會努力往這個方向研究。”
“那就留下來。”齊光看着眼前的青年，他拉住顧朝陽抽出去的手，覆蓋上去，“別說那麽多，我有眼睛，耳朵，自己能看能聽，讓我更深入地了解你，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