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無禮少年

随後,男人站了起來問:“你要不要再看一眼?沒有我就叫人直接擡回驗屍房了”。

程攻只是甩了甩手,身後走來兩個擡單架的警察,把屍體放進裹屍袋,然後把屍體擡了出去。

“那就這樣,有新發現我會直接寫進報告裏的。”說完,男人摘下手套準備扔掉。

程攻在男人即将從他身邊離開的一瞬間突然抓住男人的手腕說:“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男人頓住身形回頭看了程攻一眼,冷冷的說道:“免貴姓祝,名慈安。”

程攻這才松開了手,祝慈安冷着臉轉身嘴角卻似有似無的笑了起來。

程攻盯着祝慈安的後腦勺一直到門口轉彎不見。

劉忻一直看着程攻轉過頭,有一絲好奇,他還是第一次看見程隊這樣關注某人的名字,如果換做平常,他才不管法醫叫什麽,到現在他都只叫上個法醫雲姐雲姐的,劉忻都覺得程隊長根本不知道他自己全名是什麽才一直叫他“小劉”。

程攻不相信世上有這麽巧合的事情,剛剛打了一炮就成了同事?而且這個男人和之前變化太大,都有些讓他懷疑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了,不管怎樣,程攻都暗自警惕起來。

程攻在屋內轉了一圈,按照祝慈安提供的線索模拟當時案發時候的情景,想象有沒有前後矛盾的地方。

旁邊收集證物的警員在不停的刷着刷子掃指紋,還有收集腳印的,收集血樣的,收集牙刷梳子等等。

程攻看了一圈,的确如劉忻所說,沒有任何男人生活的痕跡。

程攻轉身問劉忻:“戶口上有男主人麽?”

劉忻翻開資料檔案說:“在屋子裏的一個盒子裏發現一個舊戶口,裏面記載了一個注銷的姓名,應該是這戶口上曾經的男主人。”

“注銷?死了?”程攻問。

“對,戶口上寫的注銷日期是今年的正月初一,我查了一下,男主人死亡時間正好是年三十那天,也就是1月24日。”劉忻回答。

“死因是什麽?”程攻問。

“意外死亡,死亡證明上寫的是從高處跌落導致脊椎錯位,也就是俗稱的體內斷頭……”劉忻看見這個死因和死亡日期不禁啧嘴,這大過年的還意外死亡,真是夠倒黴的。

程攻聞言沉默不語,劉忻也沒有打擾。

随後程攻直接離開了現場,證物搜集和化驗都需要時間,他在這待着也毫無意義。

回到警局重案組,程攻屁股剛坐到自己的辦公椅上,突然有個人就推門進來說道:“你們警察到底說話算不算數?!”

程攻定神一看,頭頓時又大了一圈,此時劉忻氣喘籲籲的跑來對程攻說:“對不起程隊……這小子一沒留神就竄進來了。”一邊說一邊打算拽着來人的袖子準備拉出去。

“放開!放開我!今天必須給我個說法!不然我死也不走!!”

程攻無奈的甩了甩手,劉忻暗自松了口氣,這要是真沒有和這少年硬肛的勇氣,本來就是他“不小心”把人放進來的。

随着劉忻把辦公室的門關上,少年直接坐到了程攻對面的座位上。

程攻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說道:“我已經說了不止一次了吧?你父親我會替你找到的,但你也得給我時間吧?我又不是神,你以為世界都得圍着你轉嗎?”

“我知道我是誰,但我也知道你們警察都是什麽樣的,敷衍塞責就是你們的長項!從你當上這個隊長之前的那個李隊就答應我幫我找我爸爸,現在都多長時間了?還是一點音訊都沒有,你們就是這個效率辦案的是嗎?要是我爸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們沒完!!”少年指着程攻激動的說道。

“別說的好像我坐這辦公室很久了一樣,我也才剛上任兩周,我既然答應你就不會食言。”程攻從抽屜裏拿出少年的檔案夾,“倒是你,如果你繼續這樣不分時間的亂闖我的辦公室,我積壓的案件越多越沒有時間幫你找你爸爸。”

“說的好像你真的有找一樣,你說這麽長時間你有一丁點進展了嗎?要是有,我立馬二話不說就離開,保證以後不再這樣亂闖。”

程攻看了少年一眼說道:“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麽?”

“什麽問題?”

“為什麽他明明抛棄了你,你還想這麽死心塌地的跟他一起生活呢?”程攻雙手撐着下巴盯着眼前的美少年,沒有任何情緒。

“誰-誰說的我爸把我抛棄了?!!他-他只是-肯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才離開我的!說不定他受到誰的要挾正有生命危險,所以為了保護我的安全才離開我的!”少年越說越激動,面紅耳赤的。

程攻淡淡的回道:“是麽?那為什麽我看見最新的監控錄像裏他好像不但一點危險都沒有,而且又和一個男人進了酒店,生活的比你還滋潤呢。”

少年聞言突然沖到程攻面前興奮道:“你找到我爸了?他現在在哪?”

“別激動,我不知道他目前住哪,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他現在不在本市。”

“那你說的那些在哪看見的?”

“在哪看見的不能跟你說,但是我确定那個影像裏的男人肯定是你父親,我已經用人臉識別軟件确認過了,相似度達到98%。”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為什麽不早告訴我?!”少年激動道。

“因為我本來還不打算跟你說,你知道了又怎樣?去找他?你确定他想見你麽?”

“什麽意思?”

“還需要我明說麽?他為什麽把你抛棄你難道不知道嗎?”

少年聞言定住了,猶如晴空霹靂一般。

“為什麽……?”少年好像突然才回憶起什麽,臉色變得煞白。

“你真的不知道還是一直自欺欺人的裝糊塗?”

少年無力的坐回到座位上,默默地流下了眼淚,他除了父親沒有其他任何依靠了,他一直以為父親和他相依為命這麽多年,至少自己也是父親的血親,與其說他爸把他養大,還不如說他從小照顧他爸。

少年慘笑着搖了搖頭,他不信他的親生父親真的為了萍水相逢的男人就把他抛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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