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煎地極好,幾乎從不失手。他給自己點了一份,卻只在對面的桌子上放了一杯白水,還笑着對白文景說:“胃不好呢,在飲食上就要多注意。”
白文景陰沉着臉看他,忍無可忍地說:“我只是病了,還沒死呢,你現在得意未免早了點。”
白文宣笑了:“你和你爸,最大的毛病就是自以為是,所以白家才會敗了。”他可一點都不希望白文景死。
“小雜種,”白文景惡狠狠地說,“不要以為我身體有問題你就有機會,你可以姓白、可以貼着‘文’字輩取名字,但是不進族譜,不被家裏承認,你終究是個見不得光的小雜種。”
白文宣懶得去提醒他當年賣自己時信誓旦旦的“既然是白家人,就要為白家出力”的說法,但也不想聽他繼續羞辱自己,于是果斷地引入正題。
“我要離開這裏,你要幫忙。”
白文景惡狠狠的表情僵在臉上,一時間有點茫然:“你說什麽?”
白文宣不耐煩地放下舉到嘴邊的牛肉,又重複了一遍:“我要離開,你提供渠道送我走。”
他說完這話拿起叉子繼續吃,給白文景時間消化這個話題,白文景果然等他細嚼慢咽吃下這塊肉後才問道:“你想跑?”
白文宣放下餐具,很誠懇地說:“是寧豐要我滾的。”雖然是遺囑,不過反正确實是這個意思。
“你做了什麽?”白文景皺着眉頭一臉關切,“得罪了寧家我們大家都不好過。”
白文宣簡直要為他哥哥這時時刻刻心系白家的精神所感動,忍不住提醒他:“你這麽心系家業,也還是擔心身體有恙就被踢出局,何必呢?”
冷不丁又被提到了這茬,白文景臉色更差。他自身體出了問題之後最憂心的就是繼承權旁落,雖然他是白崇光的長子,但是他父親視白氏大過天的心誰都看得清楚,如果自己這個繼承人不再合格,雖說輪不上白文宣,可是白家旁支适齡的子孫可不少。
“你到底要幹什麽?”
白文宣很無奈,他都把目的擺在明面上了,偏偏他這位便宜大哥就是不信,人和人之間的溝通真難。
“我要去U國,不管你用什麽手段,麻煩幫我在2個星期內辦好手續,否則你費心費力藏的體檢報告我親自拿去給你爸看。”他又把訴求清楚明白地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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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文景這回終于聽進去了,手指點着桌面不說話,在想事情。白文宣不在乎他怎麽衡量,反正不管怎麽盤算白文景都不虧。
“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陶然告訴我的。”白文宣甩鍋甩得那叫一個眼明手快,早知道白文景要問,早準備好把陶然推出去了。他甚至做好了提醒一下白文景,陶然是誰的準備,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白文景聽完這個名字,眼神隐隐噴火,卻沒有繼續追問,仿佛對陶然很是熟悉。
白文宣看到他的神色,腦子裏轉了一轉。陶然為什麽會知道白文景死死瞞住的事?白文景又為什麽對陶然這個消失了7年的人表現地并不陌生?甚至當年陶然為什麽盯上了他?有些事情前後細節一勾連,很容易就能想通。不過他現在其實并不太想追究了,畢竟曙光在前,誰還要管身後舊事?
會面過程雖然并不算順利愉快,不過結果白文宣很滿意,白文景雖然口頭硬憋着沒松口,但拿走了他的一些證件複印件,顯然是妥協了,當然,費用部分也讓白文景承擔了,就當封口費。
晚上回到家,傭人走光,一室冷清,就留了一盞燈。
寧永安不在家。
別說他平時就不常在這裏出沒,光是寧豐倒下後的爛攤子也足夠叫寧永安有家不能回了。
這其實很好,白文宣把外套一脫扔在沙發上,生出了點懶散的情緒,以最近他生活的雞飛狗跳程度來說,今晚可以算是很放松了。
他從酒櫃裏撈了一瓶紅酒出來,倒了一杯一個人喝,伴着酒把心裏小小的計劃理了一遍,想來想去看不出什麽阻礙了,難免就心情比酒更醉人,放下只剩個瓶底的酒,白文宣一不小心歪在沙發上睡過去了。
他是被客廳大落地窗透進來的光給弄醒的,一晚上窩在柔軟的沙發裏,想爬起來就覺得腰疼。白文宣閉着眼睛扶着腰呻吟,在沙發上翻身企圖站起來。
翻了一半聽到一聲噴笑的聲音,吓得他手腳失調直接栽到地毯上,一擡頭看到寧永安一身清爽站在客廳裏低頭看着他。
白文宣罵了一句“卧槽”,從地上爬起來,皺着眉頭問寧永安:“你怎麽來了?”
寧永安雙手插着口袋反問他:“我回自己家不可以?”
“可以,很可以,”白文宣懶得和他矯情,贊同道,“你日天日地都可以,誰敢管你啊!”
寧永安嗤笑:“日天日地沒興趣,日你一下倒還行。”
白文宣當做沒聽到,轉身進洗手間洗漱,再出來的時候寧永安卻還站在那裏。
“你還沒走?”他有點不耐煩了,“今天可以去辦離婚手續嗎?”
“怎麽?你很急?”寧永安反問他。
倒是真急,白文宣想,夜長夢多,早跑早好。
“你不急嘛?肉都到嘴邊了,你不急着啃下來?”
寧永安咧着嘴角笑:“急什麽?我不吃別人也不敢吃、吃不到,就讓它吊在那裏多饞饞人也是好的。”
“病得不輕。”白文宣翻了個白眼,走到餐桌邊坐下來開始吃早餐,寧永安跟在他身後,兩個人面對面安靜進食。撇開其中真實情況不說,等到了要離婚的當口,兩個人看上去反倒有了點一家人的模樣。
可惜這點溫情對的大家觸動都不大,白文宣吃完了飯出門上班,他走之前寧永安就不見人了,也不知道回來幹嘛的。
白文景大約真的很想趕快把便宜弟弟往外趕,白文宣要求他做的事情立刻就有了進度,收到郵件後,白文宣心情越發輕快,轉手給陶然發了一個消息,約見面,地點是酒店。
喜歡陶然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7年,憎恨陶然這件事情也已經過去了3年,白文宣覺得自己現在的心情大概叫讨厭陶然,既然讨厭就不會對利用他有什麽愧疚。
這家酒店是寧氏的産業,白文宣刷了他和寧永安聯名的卡,在他把陶然按在床上扒光了的同時,房門開了。
他暗自笑了一下,松開了手,回頭就看見一臉陰沉的寧永安正站在床尾看着他們兩個人。
“別給我看臉色啊,”白文宣笑着說,“好歹我還沒操下去呢。”
陶然的臉唰得變白,寧永安的臉則更黑了。
白文宣自認這個場面也不算很刺激人,所以沒想到寧永安會完全不顧體面,直接對陶然動了手。
陶然大概這輩子還沒有過這麽狼狽難堪的時刻,赤身裸體姑且不論,關鍵是武力值遠低于寧永安,被按着打。
白文宣愣了一下,雖然并不在乎陶然到底怎麽樣但還是沖過去攔住了寧永安:“夠了,你知道我是故意的,打他也沒意義。”
他并不畏懼向在座兩個人承認自己設了局,對陶然是赤裸裸的羞辱和報複,對寧永安則是一種表态。
寧永安果然住了手,陶然被他扔在了地上,他站起身來看着白文宣,剛才四溢的怒火此刻又收攏了起來,但雙目中的寒意卻愈加“凍”人。
“你這是一定要離婚的意思?”
“我有任何要留下來的理由嗎?”
寧永安一窒,放緩了聲音說:“遺囑沒那麽重要,你要知道除了我爸,我沒有別的牽絆,他一倒下,寧家已經是我的囊中之物。”
白文宣笑了,他說:“就是這樣我才得動點手腳啊,感謝令尊給了我一個機會,也麻煩你擡擡手,放過我吧。”
寧永安的臉色很難看,如果細細辨認,大概是憤怒和不甘心的混合體。
白文宣覺得自己不太能體會寧永安的情緒,同床異夢、比炮友還不如的夫夫關系有什麽好眷戀的呢?
他将之歸于自尊心和習慣作祟,于是懷柔勸解:“你當時結婚也不情願,就算不放過我,好歹也放過你自己吧?找一個真正喜歡的人成家,不好嗎?”
寧永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并不作聲,但白文宣猜測這大約是不好的意思。他在心裏嘆了一口氣,雖然覺得勸不動寧永安有點麻煩,但是也并不是很往心裏去。
夫夫兩個鬧得歡騰,配角也不甘寂寞。
陶然捂着臉從地上爬起來,眼睛裏有點水氣,一臉屈辱又傷心地望着白文宣:“文宣,你……”欲言又止,楚楚可憐。
白文宣扭頭看他,莫名覺得陶然這些年娘了不少,寧永安暗示陶然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