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詹家瑞啊詹家瑞,你怎麽就是記不住呢,色字頭上一把刀啊!”乖乖坐上葉然車的詹家瑞,楸着自己頭發直晃腦袋,“這個人可是黑道老大的獨子,不管他長的是有多合你胃口,他的身份始終是一個□□啊!”

詹家瑞其實一早就想的很清楚了,昨夜的露水情緣,他可以當成是一次美好的豔遇,之後他便要和這人撇清關系。不然哪天惹上什麽麻煩,他被人切碎了喂魚都不知道啊。

只是想歸想,就在剛剛詹家瑞聽到葉然伏在自己耳邊,低聲說出:“我想你了”四個字的時候,他腦子裏叫做“理智”的那根弦“啪”的一聲就斷了,滿腦子“美色”二字,就差口水流出來了。

葉然沒說帶詹家瑞去哪,詹家瑞也不問,或者說忘了問,只是自顧自沉浸在美色和理智的拉鋸戰之間。直到葉然拉着他走進黑麻麻的電影院裏坐下,看着屏幕上的女主角笑的跟朵花似的,詹家瑞才想起來問:“你帶我來這幹什麽?”

“看電影。”

“你這不廢話嗎!!!”詹家瑞大吼!吓得後排上幾個嘴巴跟塗了強力膠似得小情侶立馬分了開來,愕然的看着詹家瑞。

“吃飯時間還早。”葉然抱着手臂悠閑的說到,“而且……你也沒事可做。”

“誰告訴你我沒事做了!我雜志社忙的要死好嗎?”詹家瑞昧着良心說話。

不過他這毛可不是炸的無緣無故的,不過就是個419對象,而且自己前一刻還在盤算着和他劃清界限,現在卻像對小情侶似地跑到電影院看電影來了。雖然不知道葉然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詹家瑞還是能感覺到事情的走向,和他所預期的好像不在一條線上。

“哦。陪着你那個小模特在那哭嗎?”葉然嗤笑。

“你怎麽知道?”詹家瑞愕然,不過立刻恍然大悟道,“我明天就把那個八卦的前臺開了!”

“不是她說的。”葉然聳了聳肩。

“那誰告訴你的?”

葉然扭過腦袋,沒有回答,只是沖着詹家瑞笑了起來。黑乎乎的電影院裏,只有屏幕上微弱的光,可詹家瑞居然也能看清楚那個笑容。不像之前在這個人臉上看見的冷笑或者玩世不恭的笑,他那雙亮的吓人的眼睛眯了起來,唇角上揚,笑容明媚的簡直可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了。

“艹”詹家瑞暗暗罵了一聲,起身就想走。這葉然也太危險了,他身為一個混黑道的,居然這麽擅長使用自己的皮相?這對詹家瑞來說,簡直就是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啊……

“嗳。”葉然一把拉住詹家瑞的手,“陪炮友看場電影,就這麽難嗎?還是說……”他頓了頓,“對着那個哭哭啼啼的小人妖也比對着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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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事不用你管。”詹家瑞哼了一聲回道。

他并沒有想回去找沈昭,只是想從這裏逃走。詹家瑞從來不會陪炮友看電影、逛街,做那些情侶之間要做的事。本來就只是純粹的肉體關系,一旦越界,味道就全變了,詹家瑞從來沒有越過界,也不想在葉然這裏越。

他奮力的想要掙開葉然,無奈葉然的手勁實在太大,鐵鉗似得箍住詹家瑞的手腕,任他怎麽甩也甩不開。詹家瑞怒上心頭,沖着葉然大吼道:“你大爺的,快給我放開!”

“喂,要吵去外面吵好嗎?到底有沒有公德心啊!”剛剛坐在後面被詹家瑞吓到的情侶們終于回過神來,不耐煩的說到,迎來一片附和聲。

詹家瑞臉皮薄,被人這麽一吼,也不敢大聲了,只能站在那使勁瞪着葉然。可葉然卻完全不為所動,他一邊死死箍着詹家瑞的手腕,一邊淡定的看着大熒幕,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似得。

“你要出去就出去嘛,不出去就坐下,不要擋着人看電影!”後面的人再次出聲。

衆怒難犯,詹家瑞只得怏怏坐回位置上,不滿的嘀咕道:“看什麽電影,你們這些人是為了看電影嗎?現在裝的正義凜然,臭不要臉!”

接着扭頭惡狠狠的瞪着旁邊的葉然。不過葉然的臉皮那可是比明代城牆還要厚,縱然詹家瑞眼神如刀,也傷不到他半分。看着對方一臉得色,詹家瑞只得暗暗安慰自己,反正只是看場電影,原則這樣的東西,視情況而言,也是可以妥協一下的嘛。

電影結束,衆人散場。詹家瑞卻沒着急退場,安安穩穩的坐在椅子上巍然不動。葉然側過頭笑眯眯的問到:“餓不餓?我們去吃飯好不好?”

“不餓,不吃!還有你在問我意見之前,可以先把手放開嗎?”詹家瑞沒好氣的說到。這一場電影,詹家瑞就沒看安生過!他幾次都想掙開葉然的手,卻次次以失敗告終,他感覺自己手腕那塊都要被磨禿嚕皮了!

葉然濃眉一挑,終于放開了他的手。

詹家瑞揉着發紅的手腕,起身就想往外沖。葉然也不追,坐在那一派悠閑的說到:“忘記告訴你了,這家電影院也是我家開的。我們影院經理就在外面候着,聽說他上個月剛剛從牢裏出來呢。”

詹家瑞的腳生生的黏在了地板上,他硬生生擠出一副笑臉來,回頭問到:“葉董,請問您想吃點什麽呢?”原則這種東西,在保命的時候,那就是浮雲了!

葉然滿意的站了起來:“隔壁的牛排不錯。”

“好,那就吃牛排!”詹家瑞狗腿的跑了過來,主動扶住太上皇,“順便打聽下那位經理之前是做什麽的呀?”如果是什麽打手之類的,他以後一定離這影院十萬八千裏遠!

“他啊……之前是做獄警的!”

“……”

雖然詹家瑞很生氣,可這晚飯吃的,卻比想象中更為融洽。葉然推薦的雖然不是什麽名店,可餐盤端上來,快占滿整碟白色餐盤的牛排,肉香醇郁,簡直就是肉食動物的天堂!切開烤的酥脆的表皮,露出一圈淡粉的肉色,蘸上醬汁送入口中,濃濃的肉香瞬間浸滿整個味蕾,入口即化的口感簡直要讓詹家瑞感動的哭出來!葉然這家夥怎麽會知道,自己最愛的吃也是牛排呢?

當餍足的兩人走出飯店時,華燈已初上。小酌了幾杯的詹家瑞趴在車窗上,看着車外飛速向後退去的路燈發呆。

“要不要找個地方再喝一杯?”葉然提議。

剛剛的開胃酒早把詹家瑞的酒蟲勾出來了,聽到這提議随即點頭應了下來。葉然勾唇一笑,車子掉了個頭,便往酒吧聚集地駛去。

這個城市有無數條酒吧街,可葉然偏偏選中了這一條。這條街上有無數間酒吧,可葉然偏偏選中了這一家!

“這裏有這麽多酒吧,幹嘛非來這一家?”這間叫右岸的酒吧,是詹家瑞上大學那會,天天和一幫狐朋狗友喝酒玩band的地方。可再次站在這個熟悉到已經不能再熟悉的酒吧門口,詹家瑞卻躊躇着怎麽也不肯走進去。

“我以前來過,覺得還不錯。”葉然挑了挑眉,“怎麽,這世上還有詹少不敢去的地方?”

葉然顯然是激将法,可這次詹家瑞卻認了慫:“反正除了這間,哪裏都行。”說完轉身就想走。

“等下。”葉然拉住詹家瑞,朝他身後看了過去,“這間酒吧的老板好像朝你走過來了呢!”

“大濤?!”詹家瑞只覺得背後一陣發麻,他低下頭,拉起葉然就往酒吧裏沖,着急的仿佛背後有鬼在追他似得。葉然臉上浮出一抹得逞後的笑,可惜一心只想着不要和大濤撞上的詹家瑞,絲毫沒有注意到。

時隔六年再次走進右岸酒吧,詹家瑞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酒吧的裝修和以前大不一樣,原先詹家瑞用來表演的那個舞臺已經拆了,改成了一個舞池。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好些打扮妖豔的女人,在其中扭動着自己纖細的腰身。托着酒盤子穿梭在人群之中的兔女郎與客人放肆的調笑,整個酒吧透出一股子烏煙瘴氣的味道。

葉然和詹家瑞找了個僻靜位置坐下,要了兩杯威士忌。送酒來的是個長相清麗的男孩,不過詹家瑞無心欣賞,他做賊似得盯着酒吧的入口,可好一會也沒有看到大濤走進來的身影。

“你們老板回來了嗎?”葉然拉住那個送酒的男孩問到。

“回來?”男孩撇了兩人一眼,對着舞池方向努了努嘴道:“老板不是一直在那裏嗎!”

詹家瑞心裏一緊,他不由自主的順着酒保示意的方向看了過去,可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嘟囔着問到:“哪啊?”

“那裏!最多女人圍着的那張桌子!”男孩不耐煩的說到。

詹家瑞抻着脖子看了半天才看清,坐在中間卡座上,那個一臉猥瑣的啤酒肚大叔,竟然就是大濤!

詹家瑞嘴角不可控制的抽搐了兩下,果然人的記憶都會是會美化的。

“原來這個就是你的初戀吶?臉上的褶子比菊花還多。”葉然也看到了大濤,嗤笑道。

詹家瑞臉色豁然大變,他猛的站了起來,死死瞪住葉然,咬着牙一字一句問到:“你怎麽知道的?你找人調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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