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楚秋白啊了一聲,反應了好一會兒,急忙搖頭,“不介意不介意...”這是郁文的家郁文的床,他不好說出拒絕的話。

他這麽着急着否認,郁文的表情變得很奇怪。

楚秋白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想了好一會兒,試着解釋,“沒關系的,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好了,不用在意我的,真的,這是你的家你的床嘛。”

郁文的臉色還是很不好看,楚秋白有點困惑,小聲叫他,“...郁文...”

郁文深吸了一口氣,張開手臂,沉聲說,“過來。”

這次楚秋白倒意外地反應很快,立刻會意,急急忙忙鑽到他的懷抱裏,動了動,擡眼看他的臉,小心翼翼地問,“你還在生氣嗎?”

郁文收緊了手臂,鼻子抵着他的脖子,低聲說,“不想讓我生氣?”

楚秋白被他勒的有點疼,卻顧不上反抗,急忙說,“當然。”

郁文一手托住他的後腦勺,聲音低沉,“那以後不許傻乎乎誰的話都聽,只能聽我的。”

楚秋白有點難以理解他話的含義,但是他對郁文一向是言聽計從,點頭說,“好。”

郁文抱着他深深吸氣,聲音低啞,“快睡吧。”

被他這樣抱着,楚秋白只覺得周身都暖烘烘的,不自覺地就反抱住了他的腰,還傻乎乎蹭了蹭他的胸膛。

郁文渾身都僵了,楚秋白模糊地嘟囔一聲,“...晚安啦...”

郁文簡直哭笑不得,楚秋白真是神經大條到了極點,一個将近三十歲的男人了,怎麽能像個不谙世事的少年一樣,神色純良天性害羞。他深吸一口氣悉悉索索上上下下隔着睡衣摸了摸楚秋白的身體,不帶任何情|色意味的,像是老農确認自己田裏莊稼的長勢一般。

而後輕輕嘆息一聲,楚秋白的身體也像是少年一樣,白皙單薄,而且沒有任何防備,無論什麽時候,從沒有拒絕過他。

那種想要占有他貫穿他撕碎他的念頭,十年前就已經有了。

十年過去,他卻遲遲未動手,只是如一個普通朋友一般。有的時候兩人甚至可以好久都不見面,但若是楚秋白遇上麻煩,郁文卻總會準時出現解救他,如同天神一般。

要問原因,大概是因為楚秋白從未表現出對同性的興趣,十年前郁文就知道他是喜歡女人的。

楚秋白生長在一個傳統的家庭,郁文很清楚,即便退一萬步,假設楚秋白喜歡上男人了,那他為了不至于失去父母,也還是會選擇隐瞞性向。

不是沒想過用手段讓他喜歡上自己,偏執的時候,郁文甚至想不顧一切強硬地把他禁锢在自己身邊,可,他不能這麽做。

他不能眼看着楚秋白的一切都被自己毀掉。

兩人之間似乎是自然而然地就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了。

楚秋白只有郁文一個朋友,所以他從未想過自己和郁文之間有什麽不正常,即使偶爾有,以他那個智商,郁文三言兩語就能讓他打消疑念了。

倒是一直相安無事。

郁文從沒碰過他。

像這種隔着睡衣抱着睡覺,已是極限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楚秋白倒是一臉神清氣爽,精神抖擻地要出攤去賣水果了。

郁文一夜幾乎沒怎麽睡,臉色發青,抿着嘴巴不說話。

楚秋白比較擔心,“你哪裏不舒服嗎?”

郁文皺着眉頭整理領帶,“我還要去上班,你吃完早飯自己走吧。”

楚秋白以為自己招他煩,心情低落,哦了一聲,慢吞吞地帶門出去。

門咔噠一聲關上之後郁文就停下了動作,狠狠一拳砸在牆上。他覺得自己快被憋出精神病了,看到楚秋白傻乎乎地在跟前兒晃悠他就情|欲勃發饑|渴難|耐,看不到又心焦氣躁,忍不住把他抓回來,抓回來之後又不能吃只會更加煩心。

搞不好不是快被憋出精神病,很可能是已經病入膏肓了。

正兀自如同困獸一般在房間裏踱步,門又被推開,楚秋白小心翼翼探進腦袋,小聲地說,“...郁文...你不舒服的話要記得去看醫生啊...”

郁文從窗前回過身看他,沒有回答。

他的身影逆着光,楚秋白看不到他的表情,感受到房間裏的低氣壓,還以為他不高興自己多事,垂眼落寞地離開了。

郁文站在窗前看着那男人消瘦的背影,突然想起很早以前,楚秋白也和普通人一樣,是個正經的上班族。

可自從出了那件事....

郁文沒有繼續想下去....不過楚秋白說過,現在這樣也很好了,他的水果攤擺在學校附近,顧客基本都是學生,沒有那麽多麻煩,而且他脾氣好,人也厚道,很快就在學生中建立了口碑,生意也是不差的。

将近十點的時候,第一波下課的學生已經陸陸續續從教學樓那裏過來了,楚秋白忙起來,有學生笑着建議他在附近租個門面,這樣品種更多,顧客也會更多了。

他笑着說,是啊是啊,錢攢夠了我就租間房子。

中午飯點一到,楚秋白肚子就餓了,今天早上從郁文家裏走的太急,壓根兒忘了要給自己準備飯盒的事,這個時候又不能離開攤位去小店吃東西,他懊惱地抓耳朵。

不遠處車裏,郁文一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呼吸越來越急促,他覺得自己真是瘋了,隔這麽遠看着楚秋白,他就欲|火焚身饑|渴難|耐,想把他拖到車裏,剝光他的衣服,把他操到哭出來。

楚秋白左顧右盼之間,視線掃過郁文的那輛車,一開始他只是覺得這車有點眼熟,移開視線後腦子轉了兩圈,這才想起來,那好像是郁文的車!

于是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疾步跑過來,俯身敲敲車窗。

郁文臭着臉把車窗降下來。

楚秋白眸子亮晶晶的,傻乎乎地沖他笑,“郁文!你來啦!”

郁文不看他,皺着眉道,“路過。”

楚秋白哦了一聲,想了想,“你是要去應酬對吧?”

郁文不說話。楚秋白只當他是默認,嘿嘿笑着說,“那你去吧,哎呀,我那裏來客人了...郁文....那我先去啦。”

郁文心情很差,用鼻孔重重出氣,不理他。

楚秋白小跑着回到攤位前,郁文氣的直砸方向盤,不甘心就這樣走掉,可是又實在沒有理由繼續留下來,正兀自生悶氣的時候,楚秋白卻又小跑回來。

郁文心情立刻亮了,臉色卻依舊冷着,“又有什麽事。”

楚秋白不好意思地笑,眸子依舊亮晶晶的,說,“...郁文....你今晚有空嗎....”

“什麽事?”郁文盯他。

楚秋白嘿嘿笑,“....我最近生意很好喔....想請你吃飯....你有時間嗎?”

郁文心裏幾乎要放聲大笑了,別開臉,聲音沒什麽溫度地說,“我要看一下日程表才能決定。”

楚秋白哦了一聲,自言自語似的,“對哦...你很忙的...”

郁文清了清嗓子,“你等我電話吧。”

楚秋白一下子又高興起來,“好啊...那你記得要打給我...”

他這個樣子簡直可愛到讓郁文心癢癢,郁文吸了一口氣,不耐煩似的,“好了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下午生意依舊很好,忙到快六點,顧客還往這邊來的時候,楚秋白就忙着收攤了,把車子推到附近的住處,又洗了個澡,換了幹淨的白T長褲。下午三點的時候郁文就打了電話給他,說下了班來接他。

這片小區是很早之前校方為教師職工建的,但現在房子舊了,老師們也基本都已搬走,租戶都是附近學校的學生。

楚秋白下樓的時候有鄰居跟他打招呼問他幹嘛去。

楚秋白笑着說,去見個朋友。

那鄰居也是個學生,哈哈笑着說,看你心情這麽好,是去見喜歡的人吧?

楚秋白愣了愣,而後笑了一下,沒說話。

而後站在樓下等郁文的期間,他就一直在想剛才那個學生說的那句話,想着想着就落寞起來,郁文那麽好,他當然很喜歡他沒錯啦,可若是別人問起郁文這種話,郁文肯定會回答不喜歡他的吧。

心情低落的時候,又覺得自己是太貪心了,郁文願意和他做朋友已經很不錯了,他哪兒還能要求那麽多啊。

郁文把車子停到楚秋白面前,楚秋白沒察覺,依舊低着頭發呆。郁文在車裏看了他一會兒,而後下車靠在車門上,手插褲兜。

“你想什麽呢?”

楚秋白被這低沉的男人嗓音驚醒,驀地擡起眼。

“沒...沒有啦...”

他眼裏的慌亂和掩飾太過明顯,郁文眉頭皺起來,“出什麽事了?”

楚秋白急急搖頭,“沒有沒有,走吧,我帶你去家特別好吃的店。”

郁文給他打開副駕駛車門,楚秋白這才遲鈍地發現,“你換車了?”

郁文嗯了一聲,勉強把那句“你喜歡嗎?”咽回去。

楚秋白發出一聲意味模糊的嘆息,說,“為什麽要換啊?之前那輛不是挺好麽。”

郁文一邊倒車,淡淡地說,“不喜歡那個了。”

楚秋白哦了一聲,小小聲地說,“...都是喜新厭舊啊...”

他以為自己說的很小聲,可郁文卻聽得一清二楚,臉色瞬間黑了,幾乎要破口大罵,老子喜新厭舊能沒頭沒腦喜歡你十年?!

他簡直氣瘋了,楚秋白怎麽這樣輕易地給他扣這種帽子,而且還是在他喜歡了他十年卻什麽回報都沒得到的情況下,越想越氣悶,幹脆把車停在路邊,盯着他,口氣不善,“你哪裏看出來我喜新厭舊了?換車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嗎?之前那輛車載了好幾個女人,裏面有股香水味兒怎麽洗也洗不掉,幹脆就換了一輛,有問題嗎?”

他好久都沒這樣發過火了。楚秋白吓了一跳,誤會的話好好解釋不就好了嘛,他不明白郁文為什麽突然就生氣了。小心翼翼地安慰,“好啦...你好好解釋我不就知道了麽...不要生氣了...”

郁文知道是自己失态,重重出了一口氣,“算了。”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暴躁易怒了,應該克制才是,十年都這麽以朋友身份隐忍過來了,現在讓楚秋白看出端倪,搞不好會把他吓跑的。

楚秋白小心翼翼偷看他的側臉,想着今天本來是想請郁文吃飯,讨他開心的,怎麽又惹他生氣,于是忍不住小聲喊他,“郁文啊...是我不好...你別生氣了...”

郁文沒看他,“我沒生氣。”

可楚秋白還是能看出他心情不佳,偷偷拉他的衣角,小聲地道,“那你看看我啊...怎麽都不理我...”

感覺到他的動作,郁文頓時倒吸一口冷氣,現在他已經快到極限了,兩人之間的任何碰觸都能讓他瞬間失去理智,忍不住轉頭吼,“你有什麽好看的!”

視線接觸到楚秋白的眼睛,怒火頓時被澆的一幹二淨,緊接着欲|火就洶湧地翻騰起來。于是不自然地別過臉。

楚秋白卻以為他是氣極了,不敢再說話,手指撥弄着自己的白T下擺。

作者有話要說:

萬萬沒想到,竟然一個留言都木有(┳_┳)...

會好好更新噠~大家冒個泡啊。【修一下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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