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楚秋白莫名地有些慌亂,連呼吸都不穩起來,結結巴巴地道,“你....你回來啦....”
管家把文件夾接過來,郁文換了鞋,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楚秋白有些不知所措地跟在他身後,想說話,又不知道說什麽合适。
郁文轉頭看他,“吃過午飯了嗎?”
楚秋白搖頭,複又點頭,緊張兮兮地,“吃...吃了點兒點心...”
郁文盯住他的臉,“我上去洗個澡,等一下陪我吃午飯。”
楚秋白覺得很無措,可視線卻像是被牽引着一般,無法從郁文那雙深深的眼睛上移開,兩人的視線莫名膠着好一會兒,一個幽深火熱,一個緊張無措。
水流緩緩從身體上流過的時候,郁文腦海裏浮現出的是剛才楚秋白的那張臉,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別的什麽,那張白皙的臉上泛起粉粉的紅,眼睛也水水的,神情不知是慌亂,還是緊張。
其實嚴格地講,這張臉算不得很出色,和“美男子”,還有相當的差距。主觀說來,就只是五官組合在一起讓人感覺很舒服罷了,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想再看第二眼,越看越心裏癢癢,想壓住那兩片薄薄的淡色嘴唇激烈地親吻,想親吻那雙明亮的眼睛,想撫摸那白皙滑嫩的臉蛋兒,想咬那小巧的耳朵......郁文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腦海中不由地浮現出楚秋白白皙單薄的身體,右手漸漸下滑,握住那個難以啓齒的部位。在急促的喘息中釋放出來的時候,郁文滿心都是苦澀的絕望。
郁文換了寬松的家居服下樓,那無辜的男人正坐在沙發上入神地盯着手裏的咖啡杯。
“想什麽呢?”
楚秋白被這聲音驚了一下,急忙把咖啡杯放回桌子上,胡亂地搖頭。
郁文繃緊了身體,緩緩吐了口氣,說,“過來吃飯。”
和那遲鈍的男人面對面吃飯同樣是個煎熬。
郁文極力克制着,強迫自己不要像個欲求不滿的禽獸一樣盯着楚秋白的薄唇看,可全身的神經都系挂在那男人的身上,似乎對面的那人才是自己身體的主人。
那不解風情的男人卻依舊神游天外,明顯心不在焉,對着滿桌的美食發愣。
“....不餓?”郁文盯住他。
楚秋白有點慌張地擡眼看他,搖搖頭。
“不餓也稍微吃一點。”郁文沉着臉給他夾菜,楚秋白誠惶誠恐,“....不要管我了,你快吃吧。”
好不容易結束午餐,郁文轉移到起居室沙發上喝咖啡,楚秋白坐在他對面,一幅欲言又止的緊張模樣。
郁文沉住氣,等待他開口。
那沒用的男人果然很快就繃不住了,結結巴巴地,“那個....郁文....”
郁文擡眼看他,“嗯?”
“我....我要先回去了...”又一臉歉意地加了句,“還要開店門....”
郁文盯他片刻,“......我送你。”
楚秋白受驚一般地睜大眼,“不要了...你在家休息吧...下午不是還要上班麽...”
郁文沒有回答他,吩咐管家讓司機把車開出來。
楚秋白心下明白,這就表明這件事已經沒有任何可以回旋的餘地了,他有些沮喪地垂下眼,一幅心事重重的模樣。
路上有些堵,郁文早就習慣了這糟糕的交通狀況,臉上也沒有什麽表情。反倒是楚秋白,一幅焦急的模樣,時不時伸長脖子看前面的情況。
郁文轉頭看他,“你有急事?”
楚秋白搖搖頭,“沒有。”
“那你這麽着急做什麽。”郁文說話的時候一直盯着他的臉。
楚秋白咬了咬唇,“...這麽堵...你下午上班要遲到了啊...”
郁文似是覺得有點好笑,“那又有什麽關系,又不是什麽要緊事。”
楚秋白一本正經地看着他,“你是老板,當然要更加遵守公司的制度啊,遲到的話,又是不好的榜樣了。”
看着他這幅表情,郁文想笑又沒笑,只伸過去手揉了揉他的頭發,“就不要操心這些事了,反倒是你,感冒還沒痊愈,就要繼續工作?”
感受着那修長的手指在自己頭發上的那種微妙觸感,楚秋白有點茫然了,雖然郁文嘴巴壞,偶爾也會莫名其妙發脾氣,但這麽溫柔地對待他的時候,總會讓他不知所措,讓他有點不知道如何自處了,心底裏會升騰起一種溫暖而又心碎的感覺。
“想什麽呢?”郁文湊近他的臉。
楚秋白吓了一跳,忙別開臉,“...沒什麽。”
郁文盯着他的耳根,默默嘆了口氣。
在路上磨蹭了将近一個小時,才到了楚秋白的店裏,郁文一刻也沒有多待,即可便發動車子回公司了。
下午四點多鐘的時候,有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登門造訪,楚秋白正在給客人找零,餘光看到有人進來,還以為是客人,習慣性地說了聲,“歡迎光臨。”
那男人大步走過來,雙手遞過來一個大盒子,“楚先生,這是我們老板送給您的。”
楚秋白被這陣勢吓了一跳,“...什麽...”
“請您收下。”
楚秋白迷茫地接過來,打開一看,原來是種類齊全的感冒藥。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那男人便鞠了一躬大步出去了。
他一臉茫然地站在原地,正想仔細地看看盒子上有沒有紙條什麽的,電話就響了。
是郁文打來了,一接通,那邊就問,“藥給你送去了嗎?”
“啊...恩...”
“按照劑量按時吃,直到徹底痊愈為止,知道了嗎?”
“...嗯...”楚秋白想說幹嘛這麽麻煩,感冒而已,晚上睡一覺就好了,可是他知道這話一說出口肯定又要惹郁文不高興,于是只好沉默。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只隐隐能聽到對方的呼吸。
“......我晚上要去出差,大概要一周之後才能回來。”
不知為何,楚秋白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厲害,他咬了咬唇,“哦...要去哪裏?”
“德國。”
“...好...那你...一路順風...”
郁文沒有再說話,片刻之後,電話便挂斷了。
楚秋白看着逐漸暗掉的手機屏幕,心裏一片翻江倒海,有點失落,也有點難過,但是他并不十分清楚這都是一些什麽樣的情緒。
也許是真的很忙,接下來的幾天,郁文完全沒有跟楚秋白聯系,電話、短信,都沒有一個。
以前兩人也有過這樣的時候,郁文不主動聯系,楚秋白也不會打擾他,雖然偶爾會想到他,但他覺得那也只是一種,很友好的、對朋友會有的那種遙遙的關心,然後每次郁文打電話約他一起吃飯,他都會特別高興,早早地就開始準備,見到了之後又誠惶誠恐,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讓郁文覺得掃興。
這次,應該也和以往沒有什麽不同吧。楚秋白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沒頭沒腦地想。算算日子,郁文走了也有五天了,說好的出差一周,那後天大概就會回來了吧。
想到這裏楚秋白覺得心情漸漸亮了起來,等他回來,自己要主動請他吃飯,謝謝他給自己送的藥,自己吃了之後很快就痊愈了,更要謝謝他把昏過去的自己帶到家裏照顧。
這麽想着,楚秋白愈發覺得郁文是一個很貼心的、不可多得的朋友。
接下來的兩天,楚秋白每天都元氣滿滿地等着,等郁文回來之後聯系他。
可是到了第七天晚上了,依然是沒有一丁點來自郁文的消息。
楚秋白一下子就慌了,心裏很亂。也許是臨時有事,郁文還沒有回來,也許是剛回到家,太累了,要好好倒一倒時差,顧不上聯系他,再說了,郁文說的是“大概一周”,也許事情還沒處理完吧。
這麽着,楚秋白給郁文找了一大堆的理由,他勸自己,沒什麽大不了的,郁文是有自己的生活的,自己怎麽能總是以自己的标準要求他呢。
可饒是如此,他心裏依然慌得厲害,一夜沒睡,第二天頂着黑眼圈去開店。
坐在收銀臺,卻總是在神游。一幅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裏有點不舒服,渾身都不對勁。
好歹終于撐過了一天,他連自己是怎麽回到家的都不知道,回到家也只是坐在沙發上,繼續發呆。
手裏拿着手機,時不時神經質地突然看一眼屏幕。
可是那屏幕始終是黑着的。
外面的天色也徹底暗了,他關掉燈,抱着膝蓋坐在沙發上,身體很疲憊,可是卻毫無睡意,只覺得像是有一塊石頭堵在胸口,一呼一吸都咯的慌,很疼。
第二天也依舊如此,楚秋白只覺得頭昏腦漲,身體太過疲憊,走路都有點飄。
渾渾噩噩過完一天,關上店門的那瞬間,他覺得自己有點撐不住了,坐在門口的臺階上,手撐着額頭,心口悶得生疼。
作者有話要說:
只是想證明,我還沒有忘記這篇文哈哈。